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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犹豫了一下,将到嘴的疑惑咽下肚:“是。”
“等等!”萧绝有些烦燥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还是你亲自监视好了,他若是敢耍花样,立刻关起来。”
“是~”魅影说着话,脚下没停,转眼消失在视线之外。
萧绝在空旷的街头呆站了很久,终于狠狠地攥了攥拳,大步朝官衙而去坞。
“出事了!”夏风神色激动,满眼悲愤:“昨天夜里,陈绍这狗贼率五万部众献关,六十万南昭军长驱直入,我十四万儿郎在睡梦中授首,陈关易主!”
“嗯。锱”
怪不得陈关失陷得这么快,原来是有内鬼。
如此说来,老爷子称南昭与西夏,东越联盟之事,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了!
“就只嗯?”夏风一怔。
“不然呢?”
“最少,该有点表示吧?”不管是惊是怒,怎么也不该是面无表情。
“那你希望小爷怎样?对南昭军表示景仰,亦或是学市井泼妇痛骂陈绍奸贼叛国?”
“……”
“南宫宸那边有什么进展?叫他别小气扒啦地舍不得那些坛坛罐罐,该打破的打破,该扔的扔,赶紧派兵支援大理!我们现在只有三千人不到,能不能守住大理都是两说。倘若这时敌军来犯,大家都得完蛋!”
“没那么快吧?”夏风下意识地反驳:“昨夜才进入陈关,再快也得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足够……”
萧绝冷笑一声:“如果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进攻陈关,另一路则直扑大理呢?你以为,只有你会玩偷袭,别人都是傻子?”
“快了快了!”夏风窘得满脸通红:“刚收到的消息,王爷已经亲率一万轻骑驰援大理,最迟中午就能抵达。余下的人马和辎重粮草,都将陆续抵达。”
“昆明的叛军呢?”萧绝蹙了眉:“来得这么快,该不会,全都杀光了吧?”
“哪能呢?王爷说了,眼下国难当头,外敌入侵。所有大齐子民应当捐弃前嫌,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放下武器者,前罪可恕,有立功表现者,同样给予封赏。所以,这回是兵不血刃就收复了昆明,就地收编了五万叛军。”
萧绝轻哼一声:“算他还有点脑子,这个时候若还追究反叛之罪,不谛自寻死路!”
夏风轻咳一声:“只要我们能在大理坚守几个月,朝廷的援兵就会到,则云南之危可解。”
“援兵?”萧绝一瓢冷水泼下去,将他浇了个透心凉:“别做梦了!朝廷不会再拔一兵一卒给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尽量多招募一些。”
说到这里,他有些烦恼地扒了扒头发:“临时招募的散兵游勇,战斗力恐怕是差强人意。但有总比没有强,这时也只能先凑人数了。哎,但愿朝廷还能拨得出粮饷来!”
夏风一惊:“没有援兵,这是什么话?”
难不成,真的要靠手里这群乌合之众击退六十万南昭大军?
“南昭这次有备而来,联合了东越和西夏,朝廷自顾不暇。”萧绝不欲多说,瞥了他一眼,转身出门:“总之,前路漫漫,只能自求多福了!”
“等等,世子爷!到底什么个情况,把话说清楚,别说一半留一半啊!”夏风连忙追上去。
萧绝停步回头:“对了,打仗的事,我不在行,你跟南宫宸商量着来就是了。没事别找小爷,有事也别找小爷!就这样!”
“喂!”夏风哪肯让他这样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你神机营消息灵通,就不能给大伙交个底?这种时候还藏着掖着,也太不厚道了!”
他一时情急,也没细看,好死不死正巧拽住了萧绝受伤的那支胳膊。
“啊!”萧绝痛得冷汗直冒:“你谋杀啊?”
“对不起~”夏风赶紧松手:“这么大个摊子,你不能撒手不管全扔给我啊!”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萧绝不耐烦地道:“再说了,我TM就剩四十几人,能干啥?”
说罢,抬脚就走。
夏风无奈,提高声音喊:“你去哪,起码也吱一声吧?”
“干我的老本行去!”萧绝说着,走得没了影子。
神机营干的就是刺探消息和暗杀的勾当,大家习惯了藏在暗处。象昨夜那样,明刀明枪地上阵厮杀,痛快是痛快了,损失也太大了!
一个晚上的功夫,手里的精英几乎折损殆尽!
亏本的买卖一次就够了,他绝不会傻得再用他们去冲锋陷阵。
夏风愣了半晌,叹了口气:“唉,陈绍降敌,陈关失陷;南昭竟然跟东越和西夏联手……事都搅到一块去了,朝堂上这会,不知成什么样了?”
“南昭六十万大军入境,陈关失陷,朝堂上百官全乱套了!”萧昆一头一脸的汗:“大家相互推诿指责,皇上惊怒交加,在金殿上晕了过去!和侍郎派了人来请王爷立刻入宫~”
“啊!”苗苗一惊,手中捧着的茶碗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慌什么?”萧乾叱道。
苗苗涨红了脸,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
“天哪!绝儿在那边!王爷,怎么办?绝儿不会有事吧?”穆王妃脸上血色全无,豁地站起来,急得团团转。
杜蘅微微一笑,安慰道:“算算日子,此时他应该还在昆明,距陈关一千多里地呢。再说,中间还隔着个号称云中之城的大理,南昭军没有这么快打过来的,母妃放心好了。”
“看看你,关键时候,连个孩子都比不上!”萧乾气得瞪她一眼。
“母子连心,母妃担心哥哥,又有什么错?”萧燕说着,白了杜蘅一眼:“不象某些人,铁石心肠!”
穆王妃眼中含泪,颤着嗓子道:“陈关不也是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不是照样失陷了?”
“不一样的,”萧昆解释:“陈关是因为陈绍叛国投敌,做了内鬼,率五万部众,开了关门迎贼子入境。不然,有二十万大军驻守,凭着水寨和关隘,足可拒敌于国门之外。”
“陈绍是谁?”穆王妃有些茫然。
“陈关守将,常年在外戍边,几年才回京述职一次,母妃不认识也正常。”杜蘅压低了嗓子,柔声解释。
萧乾看她一眼,叱道:“好啦,你一个内宅妇人,管这些朝堂之事做甚?安心把这个家打理好了,才是正经!拿朝服来!”
后面一句,却是对着萧昆说的。
萧昆喏喏连声,慌忙推着他出了宴息室。
萧燕见杜蘅不动,奇道:“父王都换朝服去了,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还等着别人来请不成?”
平常有个头疼脑热,就颠颠地入宫献殷勤,这会子都晕倒了,反而不往跟前凑了?
杜蘅笑道:“我又不是太医,无诏不得进宫。再说了,既然和侍郎没有提及,说明皇上的病情不算太严重。”
“哼!”
“是啊是啊,宫里有那么多太医,又有钟翰林在,不差你一个!”穆王妃心急如焚,拉了杜蘅的手,道:“你父王在我面前绝口不提朝中事,你比我懂得多,赶紧给我说叨说叨?”
“其实,绝也不喜欢说朝事……”杜蘅神色尴尬。
“至少,你知道陈绍~”穆王妃打断她。
杜蘅无奈,想了想,道:“我知道得其实也不多,只是因为绝要去大理,所以让人打听了一些。听说,这个陈绍是肃亲王妃的亲戚,之前在广东卫任都指挥使,去年因了赵王一案,走肃亲王的路子,调到陈关做了封疆大吏。没想到,他竟然会投敌……”
“他都已是封疆大吏了,还不满足!也不知南昭狗皇帝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甘当走狗,投敌叛国!”萧燕恨得牙痒痒。
“也幸好他刚到任不久,立足未稳,亲信部众并不多。不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苗苗心有余悸,拍着胸口接了一句。
杜蘅默然不语。
萧绝的性子,天塌下来也当被盖。
那天却走得如此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跟王妃辞行,可见前线的战事急迫到了何等程度!
如今,再加上陈关失陷,六十万敌军压境,内忧外患,形势实在不容乐观。
罪责
更新时间:2014…7…23 18:00:46 本章字数:4995
萧乾一走,剩下一屋子女人,对于政事本来就关心得少,所知极少,见识更是有限。悫鹉琻晓由于事出突然,连可供谈资的小道消息都没有,就这么干坐着衔。
杜蘅见气氛太过僵凝,只好干巴巴地安慰:“父王已经进了宫,放心吧,没事的~”
萧燕冷笑:“真要没事,和侍郎用得着特地派人请父王进宫?”
杜蘅无语。
道理谁不明白,这不是宽王妃的心吗?
穆王妃根本不关心宫中之事,愁眉苦脸:“你们说,现在云南打成什么样了?”
杜蘅沉默了一会,道:“阿绝是转运使,主要负责督运粮草,不必亲到前线战斗……”
“话虽如此,”穆王妃眼泪汪汪:“绝儿的性子,平日无理还要占三分。这回别人欺上门来,岂有只挨打不还手的理?”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味,若不是时机不对,紫苏等人只怕要笑出声来,此时却是谁也没有心思。
“这是战事,由不得他闹脾气。”杜蘅强笑着粉饰太平。
萧燕斜她一眼,难得地没跟她唱反调:“是啊,娘,您就别瞎担心了!大哥最机灵,功夫又高,身边还有魅影等高手护卫着。只有他欺侮人,您几时见过别人敢欺侮他?退一万步讲,万一真打不过了,大哥难道不会跑么?总不至于傻到把命搭上!锱”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穆王妃愁得不行:“就怕他跟他爹一样,平时精得象鬼,到了战场上就犯倔……”
话题涉及到穆王爷,杜蘅和萧燕都不好接腔,于是一起沉默下来。
“好啦!”穆王妃抹了下泪,长叹一口气道:“都散了吧,不用陪着我。”
杜蘅欠了欠身道:“眼下战局只是暂时失利,加上云南距此千里,消息传递不便,说不定这会子已经有转机了呢?我回去,立刻着人去打听打听,一有消息立刻禀告。”
“好好好,快去~”穆王妃一迭连声地应好,催着她离去。
回到东跨院,杜蘅刚要命人去请聂宇平,他却已经在花厅等着了。
杜蘅奇道:“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聂先生已经有所耳闻了?”
聂宇平也是一怔:“朝中出事了么?怪不得王爷穿了朝服!”
“原来如此!”杜蘅自嘲一笑:“还以为先生是特地前来为我解惑呢!”
聂宇平哈哈一笑:“说吧,要我办什么事?”
杜蘅没急着跟他说话,而是先吩咐白蔹:“去一趟回事厅,把王府的帐薄取来。”
“取哪一册?”
杜蘅想了想,道:“我也不记得是哪册,你去查一下,我要王府最近三年的人情往来,年节礼金帐。去查一下,看有没有陈绍陈将军府上的年节礼?要快!”
“好的。”白蔹见她神情严肃,不敢怠慢,叫了白芨,白薇,白前一并前去帮忙寻找。
聂宇平心中惊疑,面上却不露声色,垂手侧立一旁,安静地等候。
杜蘅安排妥当,这才敛了容,将陈绍投敌引南昭军入关,太康帝震怒于金殿上晕倒一事说了一遍,末了道:“先生立刻派了人去宫中打听,看看是否还漏了什么。尤其是事涉陈绍的,更要巨细无遗,不可错过一个字。切记,切记!”
聂宇平笑着点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