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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论是:房子非搬不可,杜荇提前得到自由。
出人意料的是,她解禁后竟没有跑到竹院,指着杜蘅的鼻子破口大骂。
众人在刮目相看的同时,纷纷感叹:看来十天的禁足,的确让她领悟了不少道理,收敛了许多脾气。
柳氏虽然还在硬撑,但杨柳院的人气焰明显低了下去,赵妈妈已经吩咐仆妇们,开始整理箱笼,一点一点为搬家做着准备。
西梢间里,柳氏靠在迎枕上,望着窗外忙碌的人影发呆;杜荭拿着一个绣花棚,安静地绣着手帕;唯有杜荇,在房里走来走去,神情很是焦躁。
“你能不能坐下来?”杜荭不悦地斥责:“眼睛都给你晃花了。”
杜荇勉强坐下来,不到半盏茶时间,又站起来,走到门边看:“你的计策到底行不行啊?别到时丢了夫人又折兵!”
“行不行,到时就知道了,急什么?”杜荭不紧不慢地道。2
“来了来了!”杜荇的注意力,早已转移到院子里,扭身就往外跑:“粉刷的匠人来了!正往东梢间去呢!”
“站住!”
杜荇急不可耐:“我就看一眼,马上就回来!”
“不许去!”杜荭厉声喝叱。
“嗬!让你几天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杜荇不高兴了,瞪大了眼睛:“别忘了,我才是大姐!”
“想当大姐?”杜荭冷哧:“成啊!表现出大姐的样子给我看!别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你!”杜荇气得头顶冒烟。
柳氏抚着额,喝道:“见面就掐,烦不烦?别吵了,再吵都给我滚!”
“是她挑的头~”杜荇一脸委屈:“我都已经听话,拼命忍着不去找那贱人的麻烦!现在不过想去东梢间看看,这也不成?那还不如别放我出来呢!”
“三儿,老在屋里憋着也不是事,就让她……”柳氏试着帮她说话。
“不行!”杜荭一口拒绝:“二姐奸滑得很,这会子一定瞪大了眼睛,盯着咱们呢!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跑过去,不等于告诉她,咱们要在垩室里做手脚吗?”
“你也太小心了吧?”杜荇不以为然。
“在自个的院子里,她怎么会知道?”柳氏也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了。
“哼!”杜荭冷笑:“那些奴才哪个不是见高拜,见低踩的?她如今成了县主,巴结逢迎的人一大堆,都指着从她那里得点好处呢!”
“外边怎样我不敢说,但这里是杨柳院!”柳氏摇头:“能进到这里的,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不可能被她二言两语就动摇了。”
况且,她早防着这一手。
赵妈派了人严密监视着,没发现竹院的人跟自己院子里的人接触。
就算要买通,也没有那个机会!
这一点,她有绝对的自信!
“人心隔肚皮,多提防着点总没错。”杜荭淡淡地道:“娘把事情交给我,就要按我的方法去做。信不过,就别找我!”
“娘不是不信你,只是上次已经失败了,你确定还要故伎重施?”“方法不怕老,只要用得巧妙。”杜荭信心满满:“等着吧,这回一定让她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切~”杜荇哧之以鼻:“你上次不也是这么说?结果呢?白白搭了带喜一条命!要不是燕王来得巧,搞不好大家都要被连累!”
这话,戳中了杜荭的痛脚。
她自负天资聪颖,智计无双。
不料,第一次出谋划策,竟是以失败收场。
视为奇耻大辱,无时无刻不盼着扳回一城!
杜荭双眸微眯,眼敛的肌肉微微跳动,眼里掠过一丝阴狠:“上次不知她有了防备,才会被她侥幸逃过一劫。这一回,却是我抢了先机。”
弯下腰,从床底下拖出一只精致的竹篓,听着里面不断传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悉悉簌簌之声,笑得阴悒而狠毒:“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东西我早就预备下了!就算她有一万个捕兽夹又如何?注定了活不过明天晚上!”
竹院里,紫苏向杜蘅报告:“赵妈领着人收拾东西,估计明天就能搬进去了。”
“柳氏和三儿,有什么动静?”杜蘅问。
“这几天都在屋子里,哪也没去。”紫苏道:“这太奇怪了,完全不是柳氏的风格。”
杜蘅不动声色:“让她们别松懈,继续盯着。”
柳氏当然不可能乖乖把住处拱手相让,这么安静,一定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一直按兵不动,显见是胸有成竹,胜算在握。
她们到底在谋划什么,打算怎么对付她呢?
“小姐,”白前急急过来,报告最新动向:“柳氏找了匠人,看样子,是要把东梢间改成垩室。”
杜蘅眉一挑:“她竟这么有闲心,还给我安排垩室?”
“反正她是看不得小姐好!”白前悻悻道:“就让小姐睡一晚床又如何?巴巴地提前给准备好!”
杜蘅想了想,问:“是单给我准备了,还是大少爷那边也重新刷了一遍?”
“柳姨娘说夏天虫蚁多,乘这个机会,大少爷,大小姐那边的垩室也都粉刷了一遍。”
“大小姐那边也刷了?”杜蘅问。
“嗯,”白前忍不住吐槽:“谁不知道,大小姐一晚都没睡过,她那垩室纯粹只是摆设?”
“就算是胡弄人,面上的功夫也得做足了。”紫苏从旁插言。
一直到第二天,也没发现柳氏有何异常。
用过早饭,去瑞草堂给老太太请过安后,就开始正式搬家了。
紫苏疑惑又不安:“难不成,柳氏识时务,总算安生了一回?”
杜蘅笑而不语,缓缓跨进了杨柳院。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柳氏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不捣鬼,我应该安心才对,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呢?”紫苏小声嘀咕。
白前忙着指挥几个仆妇,归置箱笼,安放家什,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手忙脚乱。
紫苏见她忙不过来,主动过去帮忙。
杜蘅一个人,慢慢踱进了东梢间。
这边原来是布置成书房的,后边连着一间内室,收拾成了净房。
洗澡,洗漱都不用出屋,方便得很。
此时家什书籍搬走了,四面墙全刷上石灰,空气里弥漫着石灰的味道。
空荡荡的房子,打扫得纤尘不染,明净亮堂,无遮无掩,一眼就能看完,实在想不通她要怎样做手脚?
杜蘅弯下腰,很仔细地墙上四处摸索。
“二姐姐~”怯生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杜蘅转头。
杜苓扳着门框,半边身子藏在门后,探出半边身子,大大的眼珠骨噜噜转着,正上下的量着她。
杜蘅冲她笑了笑。
“二姐姐,你以后就住这了?”
“嗯。”
“我可不可以来找你玩?”杜苓怯生生地问。
“当然。”
“真的?”杜苓兴奋地跑进来:“不骗我?大姐和三姐都嫌我小,不搭理我。”
“嗯。”
杜苓张大眼睛,眉目间全是飞扬的喜悦:“那,你可不可以跟姨娘说,让我来玩?她不许我来,说我会打扰到你!可是,我会很乖的,一定不吵到你。”
“我会告诉她,”杜蘅心一软,放柔了声音:“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太好了!”杜苓跳起来。
“晚上,要不要跟二姐一块吃饭?”
“太好了!”杜苓欢呼。
看着她象只青蛙似的满屋子乱蹦乱跳,杜蘅嘴一翘,笑了……
搬到杨柳院后,最大的改变,是有了自己的小厨房,以后可以单独开伙,想吃什么做什么了!
紫苏很是兴奋,几天前就白前几个商量着把菜单拟好了,凑了份子,打算好好庆贺乔迁之喜。
天刚擦黑,院子里到处点了灯笼。
院子里摆了三桌,杜蘅和杜苓一桌,几个丫头们一桌,粗使和上夜的婆子一桌。
大家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喝到兴头处,也不知谁提议,几个丫头闹着轮番给杜蘅敬酒——居丧之家不能饮宴,以自制的酸梅汤代替桂花酒,是紫苏想出来的招。
“二姐,”杜苓怯生生地扯了扯杜蘅的袖子:“我要上茅房。”
“我带你去吧。”白蔹忙放下碗筷。
“不用,”杜苓羞涩地道:“我认得路,你们继续吃。”
“那,你可要小心些。”白蔹也并不坚持。
杜苓捂着肚子,弯着腰飞快地朝着茅房跑去。
“不成,凭什么白前姐姐敬的你就喝得,我敬的就不喝?”白芨闹着不依。
杜蘅推辞不掉,只得抿了一口:“不成,再喝,肚子要涨破了。”
“又不是真的酒,小姐忒不爽快。”白芨有些不爽。
紫苏接过杜蘅的杯子:“我替小姐喝了,行吧?”
“去~”几个丫头喷她,婆子们也跟着起哄。
一片叫嚷声中,杜苓从茅房返回,贴着墙根,悄悄溜进了东梢间。
杜蘅的视线捕捉到那抹瘦小的身影,眸光微微一冷。
不过眨眼的功夫,杜苓就从东梢间出来,若无其事地回了席。
一顿乔迁饭,直吃到月上柳梢头,才尽兴而散。
侍候杜蘅梳洗毕,换过清爽的衣服入睡,已快到子夜时分。“不早了,睡吧~”紫苏打了个呵欠,正要摊开被褥。
静夜中,隐约有悉簌声传来。
“听,什么声音?”
“什么?”紫苏莫名其妙。
杜蘅脸色一变,忽地踏前一步,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别动!”
她嚷得那么急,动作幅度那么大,把紫苏吓得一个机灵:“怎么啦?”
“嘘~”杜蘅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噤声。伸手拔下头上发簪,握在手中,曲起右膝,弓起左腿,极慢的动作伸出手,轻轻挑起被褥一角。
一只二寸左右的黑褐色的蝎子,嗖地一下蹿了出来,从席子上一掠而过,迅速没入了墙根。
紫苏瞪大了眼珠,惊出一身冷汗:“……”
“别做声~”杜蘅先把被子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其他的蝎子藏于其内,这才把它搬走。
再悄悄地把席子揭开,底下趴着四五只大蝎子,被光一照,四散奔逃。
“这……”紫苏倒吸一口冷气:“方才明明打扫干净了,一时之间哪来这许多蝎子?”
杜蘅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容,眼睛盯着地面上一撮极细微的黄褐色粉末,指尖在墙壁上轻轻摩挲几个来回后,定在某处:“拿篓子来。”
紫苏开门出去,到厨房取了只竹篓,顺手再抄了一把铁钳,急匆匆折返。
杜蘅先是撕下裙子的薄纱衬里,把竹篓扎成喇叭形状的口,用竹篾固定住,再去接铁钳:“给我。”
紫苏握着不撒手:“我来,你到外面去。”
“听话!”杜蘅不容分说,把烛台塞到她手上:“站到凳子上去,小心它们跑出来时蜇到你。”
紫苏握紧了烛台,紧张得手直发抖。
杜蘅也站到凳子上,把竹篓搁到地上,对准墙壁,轻轻用铁钳一掀。
只见原本完整的墙壁,竟然掀开了一道三寸左右的口子,悉悉簌簌的声音蓦然放大数倍。
原来,此处的墙是中空的,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黑褐色的大蝎子,怕是有上百只!
被灯光一照,争先恐后往外爬,绝大部份钻进了杜蘅事先预置在洞口的竹篓里,十几只躲过一劫,四散逃蹿的蝎子,也被杜蘅用铁钳,一一捉拿归案。
经过两人再三检查,确定再无漏网之鱼,才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