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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陈三略感为难:“不是我不给杜掌柜的面子。实在是我跟石少东价钱都谈好了,只剩最后付款,对不住,咱们下次再合作吧。”杜诚也知道,石南在临安商界的地位,那叫一个呼风唤雨,陈三断不会为二千两开罪石南。
他一咬牙,道:“二万!我给二万辛苦费!”
在商言商,面子再大也大不过银子。
芸芸众生,每日奔波忙碌,为的不就是多挣些阿堵银子么?
果然,陈三的眼睛亮了,犹豫了一下道:“你也知道如今的行情,雪缎,云罗价格一天一变。不瞒你说,石少东给的价钱很公道,每匹一百六十两。你若是再加二万,等于每匹一百七十两了。”
说实话,这个价格比杜诚预想的要高出很多。通常一匹云罗进价是一百五,零卖也就是一百八。一百七十两的价格,一口气进二千匹云罗,实在有些冒险了。
可一想到龚实梁的那份二千匹云罗的合同,想着龚实梁给出的超高价格,以及如今临安城里云罗,雪缎供不应求的现况,杜诚刚刚动摇的心,立刻又坚定了起来。
“我刚来临安不久,”杜诚忙道:“我的目的也是赚信誉,稍微有点利润,不亏本就行,大家交个朋友。”
“那好,”陈三也是个爽快人,立刻道:“我这就去回了石少东。”
“多谢。”杜诚在雅室里焦急地等待,只觉时间格外漫长。
过了一刻钟,终于见到石南和陈三从画屏阁里出来,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些什么,石南忽地转过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神色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杜诚做贼心虚,立刻把头缩了回来。
惴惴不安地等了半盏茶,陈三终于进来,愁眉苦脸地道:“为二万两银子,把石少东开罪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放心吧,”杜诚言不由衷:“做生意本来讲究的就是愿买愿卖,石少东见惯大场面,这点小事哪会放在心上。”
“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想了。”陈三一脸唏嘘。
为怕夜长梦多,陈三再度变卦,杜诚立时便拉着他去验货。
跟着他一路出了临安城,在郊外一座四合院里,见到了堆了满满几间屋子的云罗。
杜诚随机抽取了一百匹查验,确实都是正品。
之前还担心他是贼赃,又怕沉了船再打捞上来,颜色品质上会有瑕疵,这时才总算放下一半心来。
“这里是一千匹,还有一千匹,十天后才到。”陈三道。
“不要紧,那就十天后,再来取货也不迟。”
当场签字画押,交了二万订金,约定了交货时间。
按他的想法,恨不得这边一结束,立刻杀到千金坊,找到龚实梁把这笔二千匹的订单签下来。
可惜这么折腾了一番下来,等回到京城,已经是戌时三刻了。
街上店铺大多已经打了烊,即便没打烊的,也已关了一半店门。
这个时间找上门去谈生意,只怕会给人当成疯子,只得强捺了心思回家。
这辈子从没一口气做过这么大的买卖,也从没在一天之内赚过二千多两银子,杜诚的心整晚都怦怦乱跳,喝了几壶茶,却怎么也止不住那股子从心里涌上来的饥渴劲。
许氏深觉诧异:“今儿怎么啦?”
“没事,睡你的觉!”杜诚魂不守舍,碾转了一晚,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洗漱毕,连早饭也没吃,直奔千金坊。
递了名贴进去,龚实梁很快便出来,见了他吃了一惊:“杜掌柜?可是昨天的买卖计算有误,或是银钱上出了差错?”
杜诚连忙道:“银货两讫,再无错漏。”
“这就好。”龚实梁松了一口气:“请喝茶。”
杜诚搓着手,犹豫了一下,道:“龚管事,冒昧问一句,贵坊还需要云罗吗?”
“杜掌柜这么快便找到货源了?”龚实梁笑道:“佩服,佩服!还是昨天的价,有多少,我全都收了。”
杜诚摒了呼吸:“实不相瞒,我这刚进了二千匹。”
三十四万银子已经花出去了,他可别临时改悔!
“叮”龚实梁手中的茶杯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猛地抬头看他:“此话当真?”
“自,自然是真的。”杜诚见他如此模样,吓得脸都变了色。
“我跑遍了临安都没找到货源,杜掌柜真是好手段。不知供货的是……”龚实梁探问。
杜诚含糊道:“一个朋友。”
龚实梁知他不肯透露了商业机密,微微一笑,转了话题:“货在哪,带我去验货。”
杜诚方才差点被他吓尿,听了这话才算是重新活过来,展了笑颜:“在货仓里,不过眼下只有一半,另一半得十天后才到。把契约签了,就可前去验货。”
龚实梁拿出纸笔,立了份买卖契约,签字画押后,把笔交给杜诚:“有件事得提醒杜掌柜,到时若交不出货,是要赔三倍的货款的。”
杜诚一愣,心里便打起了鼓。
龚实梁笑道:“杜掌柜若没把握,不如先签一千匹,余下的等货到了,再签也不迟。”
杜诚生怕他跟陈三见了面,反把他给撇到一边去了,签了契约后,不怕他反悔,当下把心一横:“我签。”
农事早安排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37 本章字数:3340
“张家塞到了。2”车夫恭敬地道。
紫苏跳下车,好奇地打量着,见眼前矗着一幢三进的大院子,青砖青瓦,算不得气派,看上去倒还干净整洁。
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在身后,两旁全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青黄的稻穗,散发着谷子特有的清香。
院子里养了数条狗,听到有陌生人的声息,大声吠叫着狂奔了出来。
“初七,把狗制住了。”紫苏心里有些发怵,尖叫道榛。
初七弯腰,捡了几颗石子,随手就把狗群给放倒了。
紫苏冲她竖起了大挴指:“小姐,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
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从里面奔出几个身穿短褐衣服的男子,怒冲冲地喝道:“什么人,敢来我张家塞田庄闹事?蚁”
跑出来一瞧,门口停着一辆青油小车,车旁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另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穿紫色劲装,背上一个长条形包裹,明显藏着一柄柄长剑。
如此怪异的组合,登时让人一愣。
“罗旭在不在?”紫苏抢先发问。
“姑娘是谁,找罗管事有什么事?”那人虽是庄户人打扮,说话做事却透着精明干练,并不鲁莽。
见她一个丫头,竟敢直呼罗旭名讳,眼里升起疑惑,下意识地扫了一旁的小油车一眼。
紫苏有些不耐烦:“在便叫他出来,哪这许多罗嗦?”
“跟她罗皂什么,先打一顿,叫她长长记性再说!”其余人见四五只大狗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登时怒不可抑。
“哪跑来的野丫头,还没进门,先把主人家的狗给打死?”
初七突然嚷了一句:“狗肉,好吃!”
一句话,登时犯了众怒。
“死丫头,你说什么?”几个年青的后生,气得颈上青筋暴裂,冲上来就要打人。
初七只随便抬了抬手,就听“噗通”“噗通”几声,接连数人都被她扔进了稻田。
有几个稳重些的,本来还想劝阻,这时见几个愣头青吃了亏,登时怒了,呼喝着纷纷围了上来。2
“住手!”一声大喝,罗旭急匆匆奔了过来。
“罗管事!这帮丫头上门找碴……”
罗旭大喝一声:“瞎了你们狗眼,东家小姐来了,不好生伺候着,竟动起了手!”
那些人一听车里坐着的,竟是东家小姐,原本闹轰轰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有个愣头青湿淋淋地从稻田里站起来,摸着后脑勺:“她们一上来就死了咱们的狗,谁晓得是东家小姐?”
“闭嘴!”罗旭瞪他一眼,走到油车旁,躬着腰垂着手,一脸的愧色:“小人该死,不知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乡下人粗鄙没见过世面,有冒犯之处,还望小姐原谅。”
就听清清润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我也是兴之所至,想看看地里收成,才临时决定走这么一趟。罗管事若是这都能预知,我反而要担心了。”
顿了顿,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说到冒犯,倒是我们无礼多些。”
罗旭神色尴尬:“小姐,屋里请。”
开了大门,马车直进到院中,这才亲自挑了车帘。
紫苏扶了杜蘅的手,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一身天水碧的雪缎缠枝梅花长衫,滚着二指宽的粉色亮缎,葱绿的十二幅湘裙,裙边绣着云纹,行走间云飞霞涌,别有一番韵味。
乡下地方,几曾见过穿着打扮得这么漂亮精致的女子,登时一个个都看直了眼。
紫苏狠狠瞪了众人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珠挖掉!”
“紫苏!”杜蘅啼笑皆非。
“滚!”罗旭一声喝,众人作鸟兽散。
将杜蘅引到正厅,在上首坐了,罗旭歉然道:“乡下地方,没有好茶,只好请小姐将就些。倒是这些瓜果,都是新摘的,可以尝个鲜。”
紫苏怕不干净,拿出去亲自重洗了一遍,切好装在盘子里再给杜蘅送上来。
“不知小姐今日来……”罗旭试探着问。
杜蘅虽然说过会随时抽查帐目,可田庄不比铺子,一年里只有两次收成,眼下离秋收还有段时间,查也查不出什么。
他猜测,多半是为关在柴房的柳氏而来了。
杜蘅也不拐弯抹角:“今日一是探望柳姨娘;二来今秋大旱,听说不久将有蝗灾,不知罗管事如何打算?”
罗旭笑道:“谣言竟传到京城里去了么?”
杜蘅淡淡道:“罗管事认为只是谣言么?”
罗旭听她的语气,竟是有七八分信的,心里虽不苟同,面上却维持了恭敬,小心翼翼地道:“虽说民间的确有‘久旱必蝗’的谚语,可谚语毕竟是谚语,且这个‘久旱’要如何定义,也是说不好的。再者说,就算真有蝗灾,也不知它何时会来。总不能因‘可能’,就吓得什么事都不干了吧?”
“我怎么听说,蝗灾会在十月中旬来临,准确的说,是十月十四日,罗管事为何说无法预测?”杜蘅挑眉。
罗旭越发惊讶了:“那不过是传言,如何当得真?”
“万一要是事实呢?”杜蘅冷声反问。
“这……”罗旭一时接不上话。
“我瞧着,那小道士倒有几分道行。”杜蘅淡淡道:“钦天监和工部屯田司未曾发布公文之前,他便预言今秋将有大旱。亏得有他早做预警,咱们才能提前打井预防,也才有了今年的好收成。”
“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罢了,”罗旭有些不以为然:“再者,小人活了半辈子,从没听说蝗灾亦可早做预言的!”
“田里的稻子还有多久成熟?”杜蘅懒得跟他解释,索性指着窗外,直接问。
“稻子已呈青黄色,熟了约有七成,全熟大约还需半个月左右。”罗旭道。
“地里所有的稻子收割进仓,需要多长时间?”杜蘅再问。
“从收割到脱粒,再到翻晒,约摸二十天。”
杜蘅冷笑:“这么说,稻谷最快也要到十月底才能入仓,若蝗灾属实,到时岂不是颗粒无收?”
罗旭瞪着她,暗自忖度:小姐这是在哪受了气,跑这撒气来啦?
你说,要是真做错了事给她捉到把柄,他也就认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