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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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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丫鬟一个穿绿衣,一个穿蓝衣,模样姣好,身段袅娜,不像是普通的丫鬟。苏禧看了她们一眼,斟酌道:“云津斋的下人已满,每人都有自己的分工,怕是没有她们两人的位置。多谢母亲一番心意,这两人还是暂且留在您这里吧。”
    袁氏看着她,“不过是多了两个人,你便不能打理了?日后这偌大的晋王府都要交到你手中,到那时你怎么办?倘若当真连两个人都放不下,我看日后你也不必当家了。”说着又道,“长辈赐,不可辞。苏家的女儿熟读圣贤,难不成连这句话都没听过?”
    既是拿长辈之名,又是拿圣贤道理来压苏禧,倒是让苏禧一时无话可说。她沉默片刻,屈膝道:“儿媳知道了。”
    那两人一个叫绘珠,一个叫画钏。回到云津斋,苏禧将两人安顿在后罩房里,与另两个三等丫鬟同住一间房。
    听雁一面给苏禧端茶倒水,一面口无遮拦道:“姑娘,晋王妃是什么意思啊?咱们云津斋又不缺人,她还特地塞了两个人进来。奴婢瞧着那两人生得一脸妖媚,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经丫鬟。”
    苏禧默声不语。连听雁这种粗心的都看出来了,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袁氏的打算?
    且袁氏又说得那般清楚,让她安排那两人到卫沨身边伺候。
    她与卫沨成亲没几日,袁氏便迫不及待地往云津斋塞人了。
    只是有一点苏禧想不明白,袁氏既然想往云津斋塞人,为何是挑卫沨不在的时候?她想了想,道:“听雁姐姐,这几日你安排两个可靠的丫鬟,看着绘珠与画钏。倘若她们有什么动静,随时都来禀告我。”
    听雁颔首道是,又问:“姑娘,那还需要给她们安排事情吗?”
    虽说苏禧嫁给了卫沨,但听雁几个大丫鬟还是习惯叫她“姑娘”。
    苏禧道:“安排一些不打紧的事情吧,不要让她们两个进屋。”
    云津斋有专门管理下人的嬷嬷,姓金,是个规规矩矩、恪尽职守的老人。听了苏禧的意思后,便安排绘珠与画钏两人打理后面花棚的花,这门差事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一旦哪盆花出了问题,苏禧便可以用“办事不利”将她们打发出去。
    苏禧对金嬷嬷的这个安排还算满意。
    *
    接下来几日,绘珠和画钏还算老实,安安分分地打理花棚,没有闹出什么事端。
    倒是苏禧收到了卫沨寄的家书。
    这应当是他刚到洛州时写的,上头简单交代了一下路上的事情,兴许是太忙,信上没有多少内容,倒是随信一并送过来一个紫檀雕花的箱子。苏禧打开看了看,里面全是洛州特色的小玩意儿。卫沨知道她喜欢琴和香料,里面不仅有失传的琴谱,还有几种名贵香料,以及数不清的珠钗首饰。
    苏禧托腮看着卫沨的信,忽然就想他了。
    其实这半个月她每天都会想他,但是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强烈。
    苏禧坐在翘头案前提笔写回信,写到一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袁氏送了两个丫鬟的事情说了。写完之后,便去外院将信送给李鸿。
    这头,寄安堂。
    晋王妃袁氏与二爷卫汛坐在玫瑰椅中,下方跪着一个穿粉蓝色衣裳的丫鬟,正是绘珠。
    卫汛喝了一口茶,看向绘珠:“打听到卫沨何时回京了么?”
    绘珠低着头道:“世子夫人不让奴婢接近正屋,奴婢与画钏只负责打理花棚,暂且没有探听到世子回京的消息……”
    卫汛皱了皱眉,道:“不让你们接近,你们不会想办法接近么?我再给你们十日时间,倘若还是问不出来,便回扬州去吧。”
    扬州不是指地名,而是指专门培养扬州瘦马的地方。一般从那里出来的女子,便没有想再回去的。绘珠身子缩了一缩,抬眸看向卫汛,“求二爷不要将绘珠送回去。”
    这般可怜的模样,委实是楚楚动人。然而与另一抹身影相比,便差得太远了,卫汛陡然失去兴趣,挥挥手让她下去。
    屋里仅剩下卫汛与袁氏二人。袁氏问道:“汛哥儿,你确保能万无一失么?”
    卫汛沉思片刻,道:“别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只要能清楚卫沨回京的时间,孩儿保证不会让他活着回到京城。”
    袁氏不大放心,“可若被人知道此事是你所为……”
    卫汛安抚道:“娘大可放心,待事成之后,那些人一个都不会留,不会有人知道此事与咱们有关。”
    ……
    一刻钟后,卫汛从寄安堂出来,走在回二房瑞思居的路上。
    恰好苏禧给李鸿递完了信,正好回云津斋。她今日穿了一件粉蓝色绣金短襦,下面配一条同色凤穿牡丹纹的裙子,腰上佩一块鱼纹石榴银腰饰,随着她的步伐叮铃作响,清脆好听。就见她偏头正在与丫鬟说话,唇边挂着浅盈盈的笑,杏脸桃腮,嗓音软濡。
    尽管不是与卫汛说话,但听着那声音,也能让人心旷神怡。
    瑞思居与云津斋在同一个方向,苏禧走在前面,并未看见卫汛。
    卫汛慢吞吞地走在苏禧身后,望着她的背影。
    看着看着,眸色渐渐转深。
    卫沨真是好福气。不晓得拥着这般美的妻子入怀,是何等销魂蚀骨的滋味?
    
    第95章 秋意正浓
    
    这头,洛阳灾情严重。卫沨到了地方之后,不仅要控制灾情,还要巩固河堤,改道分流,一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夜阑人静时才能坐下休息一会。
    桌案上一盏油灯滋滋燃烧,卫沨身子后仰,倚着黄花梨扶手椅,揉了揉眉心,道:“收到夫人的回信了么?”
    穿着靛青色衣裳的侍卫道:“回禀世子爷,尚未收到。”
    此人名叫常鹄,与李鸿出自同一师门,皆是卫沨培养的一批忠心耿耿的侍卫。
    这几日卫沨每日都要询问一遍刚才的问题,便是再忙,也不忘翻阅一下信件。常鹄忍不住想,世子爷前儿寄的信,这时候应当才到京城,即便夫人立即写了回信,寄到这儿也应该是好几天之后了。这般沉不住气,反倒不像是世子爷的作风。
    卫沨闭目休息片刻,没再多言。正欲继续翻看各地的灾情汇报,屋外敲门进来一人,穿着松花色圆领袍,正是洛州的知府王棣。
    卫沨这些日子便是住在王知府家中。王棣一听说卫沨是来查办黄河沿岸河道的,可谓是殷勤至极,眼下见他屋里的灯还亮着,笑容满面地进来道:“世子爷,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卫沨掀眸朝他看去一眼,随手翻了一页书,开门见山道:“王知府有何事么?”
    “下官生怕世子爷累着,特来看一看您。”王棣笑得一团和气,往前走了两步,露出身后的一个人来,“正好小女做了几样糕点,世子爷深夜还要处理公务,想必这会儿早就饿了吧。小女别的本事没有,这点心做的却是好,不如您尝尝?”
    这王棣看着大腹便便,生得女儿倒是个清秀佳人。就见他身后的姑娘一袭蓝色襦裙,身姿绰约,姿容秀丽,垂着头往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案上,轻声细语道:“世子爷请慢用。”
    卫沨看了一眼食盒,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姑娘,目无微澜。
    王知府的女儿王诗语悄悄抬眸打量了一下卫沨,然后又羞赧地低下头去。原本她以为被皇上指派来做事的都是些须发斑白,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未料晋王世子不但年轻昳丽、芝兰玉树,更是才能兼备,听说不过短短几日,便将洛州河道管理得有条不紊。她芳心悸动,一边自作主张地将糕点摆上桌,一边含羞带怯道:“世子爷不妨尝尝,这都是洛州的特色点心。小女厨艺不精,还望世子爷莫要嫌弃。”
    卫沨重新拿起书,弯起食指不紧不慢地叩了叩桌面,“端下去。”
    王诗语怔了怔,看着他:“世子爷……”
    卫沨淡声道:“我看书时不希望有人进来打扰。”话是对着后头的王知府说的,他眉宇清清冷冷,带着些不容置疑,“常鹄,送王大人出去。下回若是有人再擅闯书房,我便问你的罪。”
    常鹄对王棣和王诗语做了一个“请出去”的姿势。
    王棣还想说什么,只见常鹄拇指一顶,拔出了一截腰间佩刀,他立即噤了声,领着女儿王诗语讪讪地出去了。
    两人离开后,卫沨目光转向桌案上的食盒,少顷,垂眸平静道:“拿去扔了。”
    *
    自从苏禧收到卫沨的第一封信后,此后每隔两日,便有一封他的家书寄过来。
    苏禧不晓得自己的回信送到卫沨手上没有,反正他的信上是没有关于那两个丫鬟的内容。天气渐渐转凉了,院子里的银杏叶落了一地,满地金黄,秋意正浓。
    算算时间,卫沨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苏禧一个人闲着无聊,便去晋王府后院转了一圈。外头风大,她只走了一会,小脸便被风吹得微微发白。回到云津斋,她紧了紧身上的樱色苏绣缠枝牡丹披风,正准备进屋,便见廊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听雁,一个是袁氏前阵子送来的绘珠。
    听雁面色愠怒,模样严厉,正在训斥绘珠。
    至于绘珠……脸颊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此刻正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
    听雁见苏禧上前,忙停止训话,叫了一声“姑娘”。
    苏禧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便能看出卫沨将云津斋管理得多么井井有条了,便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一个人上来围观,各个埋头做自己的事。听雁狠瞪了绘珠一眼道:“姑娘方才出去的时候,这贱蹄子说是受了您的指使,要把那盆新开的墨菊搬您屋里。奴婢当时不在,是拢春将她放进去的。奴婢听说后觉得不对劲,赶紧进屋里一看,竟然看见她在翻您的书桌。”
    苏禧书桌上只有几本闲书,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绘珠为何要翻她的书桌?
    她皱了皱眉,道:“她在找什么?”
    听雁道:“奴婢方才问了,这贱蹄子不肯说。”
    苏禧牵裙进屋看了看,翘头案上的书被翻乱了一些,不大明显,其他地方没什么异样。她让听雁暂且把绘珠看起来,叫来这几日看着绘珠与画钏动静的丫鬟,问道:“她们这几日都做了什么,见过哪些人?”
    丫鬟道:“回夫人,绘珠与画钏这几日一直在花棚做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说罢,想了一想道:“不过绘珠倒是与看守二门的刘婆子见过几次。”
    苏禧留了个心眼,立即让听鹂去打听看守二门的刘婆子。不出半日,便打听到那刘婆子是晋王妃袁氏的人。
    苏禧很快意识到,袁氏安排两个丫鬟到云津斋,兴许不是为了给卫沨身边塞人,而是为了探听云津斋的消息。
    可她们究竟要打探什么消息?苏禧想不通,便让听雁去审问绘珠与画钏两人,那两人倒是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听雁让人分别打了她们二十板子,直到打得俩人双眼一闭撅了过去,仍旧没有吐露一个字。
    苏禧不晓得绘珠有没有探听到什么,为了以防万一,避免她将消息透露出去,便将她和画钏关进了跨院的一间屋子里,谁都不许进去探看,更不许让她们出来。几日过后,倒也还算风平浪静。
    *
    寄安堂这边,却是有人着急上火了。
    卫沨走之前将云津斋里里外外安排得严丝合缝,连只蚊子也飞不进去。是以之前袁氏才会用那般强硬的姿态把绘珠和画钏塞给苏禧,眼下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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