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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要结束,他也不能让曾经的大唐帝国蒙上耻辱,要在堂堂正正中结束,这是他的责任,无论是谁也不能给唐王朝带来最后的羞辱,不管是他的亲兄弟,还是他的父亲,都绝不能允许。
这一刻,李建成的心渐渐变冷了、变硬了,他捏紧了拳头。
“殿下,武参军求见。”一名侍卫在门口小声禀报。
李建成点点头,“带他来见我!”
片刻,几名侍卫将武士逸带了上来,武士逸单膝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李建成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齐王哪里有什么消息?”
李建成之所以知道齐王准备兵变夺位,消息便是从武士逸这里秘密得到,武士逸虽然是李元吉的五人组之一,但他毕竟是武士彟之兄。
虽一时糊涂答应为李元吉策划,但很快便醒悟过来,李元吉就算成功登基,也会落下千古骂名,他不愿背负这样的骂名,便将李元吉准备兵变的消息秘密报告了李建成。
“回禀太子殿下,李元吉已经放弃兵变,改为宫廷政变。”
李建成心中一惊,他并不担心李元吉发动兵变,他知道四万军队虽然听李元吉的军令,但这是因为父皇的命令,军权实际上是掌握在父皇手中,发动兵变,长孙顺德第一个就会跳出来反对,段德操也不会答应。
但发动宫廷政变却是另外一回事,只需用李元吉招募的死士骁勇便可以办到,一旦父皇被他挟持,他用父皇的名义下达旨意,很多事情就糟糕了,这让李建成的心中紧张起来。
“他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齐王准备先挟持圣上,然后矫诏把秦王召回来处死,最后才对付太子殿下,具体动手时间卑职不知。”
李建成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又问道:“齐王招募的那些死士骁勇,你能指挥吗?”
武士逸摇了摇头,“卑职虽然参与招募,但指挥权在李德仁手中,而且也只有齐王能调动,卑职指挥不了。”
这有点难办了,李建成凝视着屋顶,现在的问题是他手中没有兵权,东宫只有五百侍卫,而军队他指挥不动,军队只听父皇的命令,偏偏父皇又不肯相信自己的话。
怎么办?李建成一筹莫展,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步,心中涌起一个念头,‘自己为什么不能利用秦王府侍卫和唐风来对付齐王?’
。。。。。。。。
秦王府内此时只有三百名侍卫,专门负责保卫秦王家眷,另外还有数百名唐风成员,他们并不是军队,分布在京城各地,由张公谨出任唐风总管,此时在唐风楼内,张公谨正在读一封李世民刚刚送来的紧急信件,他神色严肃,信件中给他交代了一个重要的任务。
就在这时,有士兵在门外禀报:“张总管,太子殿下派人来,说有重大事情和总管商量。”
张公谨放下李世民的信,尽管信中的要求很急,但秦王也吩咐过他,要密切关注东宫和齐王的动静,这也是大事,张公谨一阵头痛,各种重大事情一起压在了他的肩头,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这么晚了,太子殿下派人来,必然是有大事,张公谨立刻吩咐道:“让他去会客室稍候!”
张公谨放下李世民的信,又用一本书将信压住,这才起身向会客室而去。
会客室内,东宫詹事王圭正背着手凝视着墙上的一幅画,东宫詹事是东宫最高属官,一般是由太子的心腹担任,王圭是两个月前才被提升为东宫詹事,他目前是太子的第一心腹。
这时,门口脚步声响起,张公谨快步走进了会客室。
“原来是王詹事,失礼了!”张公谨连忙拱手道歉。
王圭回一礼,忧心忡忡道:“事情紧急,所以不请自来,还望张总管多多包涵。”
“请坐吧!”
两人分宾主落座,一名侍卫送来了香茶,王圭却没有心思喝茶,低声问道:“请问张总管,秦王殿下知道齐王的事情吗?”
“齐王有什么事?”张公谨当然知道什么事,他故意装糊涂问道。
王圭凝视他片刻,压低声音道:“齐王要发动宫廷政变了,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秦王。”
“有这种事情吗?我怎么怎么不知道?”张公谨似笑非笑,他猜到了王圭的来意,心中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太子想和秦王合作,斗了这么多年,现在居然要携手对付第三方。
王圭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此事很难让人相信,但此事绝密,肯定是真。”
“好吧!就算它是真,你想让我怎么办?”
王圭一咬牙道:“太子殿下的意思,先下手为强,我们两家联手,一起铲除齐王。”
。。。。。。
王圭走了,张公谨依然坐在会客室里,他需要理清楚眼前的乱局,如果真的和太子联手铲除齐王,那秦王的利益怎么保证?张公谨叹息一声,连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在秦王殿下没有指示之前,他什么都不可能答应。
张公谨背着手慢慢走回了房间,随手从桌上取过一本书,一下子看见了书下面还压着秦王殿下的信,他先是一怔,忽然猛地给自己一耳光,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忘记了。
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迅速从秦王府侧门驶出,借着夜幕的掩护,向都会市方向疾驶而去,不多时,马车在都会市旁的漕河前停下,漕河码头上停着一艘五百石大船,船上站着二十几名带刀侍卫。
张公谨翻身下马,上前将马车门打开,两名侍女先下马车,又小心地将一名年轻**扶下来,她怀中抱着一名年幼的孩子,**看了一眼大船,回头问道:“张总管,我们为何不能坐马车离去?”
“回禀王妃,城中局势很紧张,掌管城门的金吾卫已经被齐王控制,我们担心会对王妃不利,坐商船离去最为安全。”
“那殿下怎么办?他安全谁来保证?”
张公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得安慰道:“请王妃放心,殿下已经有安排,不会出什么事,卑职可以保证。”
“好吧!张总管也请自己多多保重。”
“多谢王妃,卑职会照顾自己。”
秦王妃上了船,大船慢慢离开码头,沿着漕河向城外驶去
。。。。。。。
武士逸的府宅在平康坊,他骑马离开东宫,直接返回府宅,此时大唐王朝处在风雨飘摇的前夕,长安内外交困,每个人都沉甸甸的,武士逸也不例外,他为自己不幸卷入齐王叛乱一事而懊恼,他很害怕因为自己而毁了武家的名声。
他心中有事,马的速度也不快,不多时,他已到了平康坊大门,正要进坊,忽然一辆马车从他身边驶过,从马车车窗里探身出一人,手执木棍,狠狠一棍砸在武士逸的头上,武士逸闷哼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马车里跳下两名黑衣大汉,直接将他拖进马车,另一人骑上他的马,马车加快速度,向黑暗里疾速而去。。。。。。
房间里,武士逸被打得遍体鳞伤,被按跪在李元吉面前。
“你这个浑蛋!你竟敢背叛我!”
李元吉脸上铁青,眼中露出凶光,狠狠一剑向武士逸刺去,武士逸一声惨叫,长剑刺穿了他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李元吉抽出剑,反手又是一剑刺穿了他的后心,武士逸当即毙命。
“把他拖出去喂野狗,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李元吉怒吼着,命令侍卫将武士逸的尸体拖出去,这时,王叔宝快步走进了大堂,他看了一眼武士逸的尸体,心中有点不安,武士逸是他拉进来了,他会不会受到牵连?
他见李元吉脸色似乎并不仇恨自己,连忙躬身禀报道:“殿下,宫里传来消息,就在今晚,太子去了养心殿,向圣上秘密告了殿下的状。”
“他果然是想对付我!”李元吉一阵咬牙切齿。
李元吉又转身问道:“那父皇怎么说?”
“圣上不相信太子的话,说太子是为了夺回军权,居心叵测!”
李元吉狞笑一声,“看来老爷子还挺信任我。”
“殿下,太子已经知道了殿下的企图,我们不能再耽误了,要防止太子抢先下手。”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先对付东宫?”
“先对付秦王!”
王叔宝连忙道:“太子只有五百侍卫,所能发挥的作用并不大,关键是要先控制圣上,让他下诏把秦王调回来,然后再对付太子。”
“可是太子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秦王,秦王有准备而来?”李元吉目光凌厉地盯着他。
王叔宝叹了口气,“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不冒风险,秦王和太子一向是仇敌,彼此不信任,秦王未必会相信太子的话,可如果我们动了太子,那就是满朝文武皆知,那时秦王就真的有准备了。”
李元吉背着手走了几步,王叔宝说得有点道理。
“殿下,或者我们可以这样。”
王叔宝又补充道:“我们可以买通近侍,使圣上不幸病危,朝廷自然会通告秦王回来见圣上最后一面,也不用我们矫诏,这样更加万无一失。”
李元吉背着手走了几圈,他眯起眼狞笑一声,“就这么办!让父皇离驾崩还差一步,我再写封信给秦王,我就不信他会不回来抢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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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隋唐大战(十四)()
浅水原,隋唐两军的对峙已经到了第五天,但铜官道的不利消息传来,使战局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唐军很明显无法再对峙下去,最后决战的压力重重地压在唐军的身上,他们变得被动起来。
对李世民而言,还不仅仅是战场上的战局严峻,长安城内还发生了更严峻的危局,齐王李元吉意外夺取了长安四万守军的指挥权。
唐风传来急报,齐王蓄养了两千多死士,这几天正在分批向城内的齐王府秘密转移,
所有的情报都指向一个事实,齐王很可能正在策划一次重大行动,李世民心中很清楚,这个所谓的重大行动,只能是一个,齐王要夺位登基。
大帐内,李世民正在看一份张公谨刚刚送来的情报,太子派詹事王圭来找张公谨,希望东宫和秦王府联手共同对付齐王。
长安局势的持续恶化令李世民忧思难安,但他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眼前的战局,他的对手是杨元庆,兵力精锐,人数也比他多近两倍,如果这一战再失败,大唐就真的完了。
战局的危急逼得李世民不得不应战,而害怕失败的担忧又使他迟迟下不了决心,他处于一种极度痛苦的两难境地。
这时,房玄龄背着手慢慢走了进来,他进李世民的大帐可以不用禀报,他走到李世民不远处,目光怜悯地望着李世民,这个年轻主帅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真不想把更坏的消息给他。
李世民正摁着额头沉思,忽有所感,一抬头,看到了房玄龄,声音有些嘶哑地问:“先生有什么事吗?”
房玄龄凝视着李世民因失眠而熬得通红的眼睛,他低低叹口气道:“殿下对铜关道的隋军不在意吗?”
李世民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只是铜官道的危机还在我的可承受范围内,他们毕竟只有一万军,而且是程咬金率领,我想他应该不敢冒然攻打长安,最多在关中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