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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须陀的眼中有些伤感
。他低低叹息一声‘元庆,我请你去喝杯酒吧!作为我们师徒的离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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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回到他的眼前,泪水再一次从他眼中汹涌而出,他知道师父会战死。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死了。他无论如何不能原谅自己,只有失去亲人时。他才会体会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裴敏秋将燕窝粥轻轻放在桌上,温柔地把丈夫的头搂在怀中,知夫莫若妻,裴敏秋低声道:“你师父之死,你没有责任,不要再自责了。”
杨元庆脸上泪痕未干,但泪水又再一次不争气地涌出眼眶,他失声痛哭起来,“他是我父亲,我的父亲死了!”
裴敏秋的眼睛也红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就哭吧!哭完了,你要擦干眼泪,要考虑丰州的安危,你的将士们在等着你,官员们在为你担忧,出尘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孕,你要为孩子们想一想。。。。。。”
说着说着,裴敏秋的泪水也扑簌簌滚落出来,“还有你的师母,你要把她接来,当做自己母亲一样孝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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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杨元庆再一次出现在九原县的运河旁,运河长十里,直通黄河,两边修建了数十座高大的粮仓,这里储存了八十万石粮食。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往年要二月上旬才开始融化的坚冰,现在提前十天便已经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冰面上出现大片裂纹,冰层变薄,开始上下浮动,最多再过七八天,船只便可以下水航行。
经过一个冬天的搬运,几乎所有的战略物资都已经搬去了灵武郡,下面就是粮食和人口,粮食利用雪橇搬运效率太低,用船最为便利,丰州有四千多艘大平底船,一艘船可以运百石粮食,那一次便可以运四十万石。
杨元庆在杜如晦的陪同下视察粮食的搬运准备,一艘艘大平底船已经停满了河道,上万士兵和民夫正从仓库里搬运粮食。
杨元庆眉头一皱道:“这样搬运太耗费人力了,有没有什么好的省力办法?”
杜如晦点点头笑道:“办法是有,我们准备在仓库和河道中装一个可移动的滑槽,到时候将粮食麻包放在滑槽上,它就能直接滑到船上,张雷已经画了一个图样,我们正在组织工匠用铁皮打造,使它变得光滑无比。”
杨元庆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之所以把仓库建造在河边,就是为了上下船方便。
这时,一名骑兵从岸上奔来,手中拿着一份情报,“总管,关中急报!”
杨元庆快步走上去,接过情报,看了一眼,立刻对杜如晦道:“我们现在就回军衙,关中发生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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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年纪稍大一点读者应该知道王仁则是谁,年轻的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电影《少林寺》。
注2:牛进达就是《隋唐演义》中尤俊达的原型
第二十七章 关中之变()
杨玄感占领关中已近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内,他一大半的精力都用到了进攻扶风郡上,杨玄感亲率十万大军进攻扶风郡,他一路势如破竹,但在进攻雍县时却遭到了顽强抵挡。
扶风郡太守窦琎已经准备了充足了粮食和军资,率八千郡兵死守雍县,另一方面,窦琎族兄,弘化郡太守窦抗率陇右各郡共两万郡兵支援扶风郡,在大震关一战击溃了杨玄感派去的先锋大将张贵和他率领的一万军队
窦抗曾是幽州总管,武艺高强,统帅能力极强,他在雍县连胜三战,歼灭杨玄感三万军,使杨玄感被迫后撤。
窦抗派大将张仪率一万军进驻虢县,与雍县互为犄角,他则率大军进入雍县,接管了雍县防务,窦抗部署得力,和虢县互相配合,连连击败杨玄感的攻城大军,杨玄感只得改变策略,由进攻改为对峙,他命杨玄奖率五万大军驻扎郿县及陈仓县,和窦氏兄弟的军队进行对抗。
杨玄感则调头向东,率十万大军迎战渡黄河而来的宇文述之军。
蒲津关,杨积善代表杨玄感来到了隋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宇文述忧心忡忡地在大帐内来回踱步,这次他率八万大军前来镇压杨玄感的叛乱,已经没有上次那样顺利了,上次他率五万大军,横扫杨玄感的二十万大军,而这一次,他明显有点气短,气短的原因是。他的长子宇文化及在杨玄感手中。
八万大军他分兵两路,一路三万人由副将屈突通率领,驻军在潼关外,另一路五万大军。由他亲自率领,从蒲津关过黄河,兵压关中,事实上,屈突通率三万军在潼关外没有任何意义,宇文述不让他进关中,就是怕他知道自己和杨玄感的秘密交易。
宇文述已经在谋划宇文家族最后的夺位之战了,偏偏在这个时候。长子宇文化及被俘,令宇文述心急如焚,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宇文化及换回来。
“大将军,杨玄感派来的使者到了。”帐外传来亲兵的禀报。
“请他进来!”宇文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刻必然会来临。
片刻,杨积善快步走进了宇文述的大帐,他躬身施一礼,“杨积善参见宇文相国。”
宇文述深深看了他一眼,立刻吩咐身边亲兵。“任何人不准靠近中军帐五十步内,敢硬闯者,杀无赦!”
“你跟我来吧!”宇文述转身向内帐走去。
杨积善跟宇文述进内帐坐下,他取出一份信放在桌上。推给了宇文述,宇文述一眼认出。那是他儿子的笔迹。
宇文述又看了一眼杨积善,他记得此人是杨素的庶子吧!好像娶了一个商人之女做妻子。为此杨素还被人嘲笑过,曾几时,此人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现在居然堂而皇之坐在自己面前,宇文述有一种说不出的羞恶之感,偏偏他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宇文述只能忍了这口气,慢慢把信拆开,他看了一遍,信上说昨日关中下了雨,夜晚没有月亮,都符合,这就说明他儿子还活着,这封信的意义就是证明宇文化及没有死。
宇文述放下信道:“你说吧!杨玄感的条件是什么?”
“宇文相国果然是快人快语,那我就不客气了。”
杨积善挺直了腰笑道:“我大哥是想要宇文相国手上的五万大军,就这个条件。”
宇文述勃然变色,“这不可能,你们是做梦!”
“是吗?宇文相国不想要儿子了?”杨积善笑了笑道
宇文述死死地盯着,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杨积善烧成灰烬,他咬牙道:“你不是杨玄感之弟吗?我用你来交换我儿子,可不可以?”
杨积善胸有成竹,他摇了摇头,“恐怕你扣了我,宇文家的秘密就会告白于天下,丹阳的三座庄园里面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宇文相国愿意让天下人知道吗?”
这句话戳中了宇文述的要害,宇文述就像泄气的皮囊,一下子软了下来,他颓然坐下,半晌,他口气也变软了,“可是。。。。。我就算让他们投降,将士们也不肯,我也没有办法。”
“这个我们知道,我大哥的意思是,宇文相国大败一场,一切都解决了。”
“你们想让我怎么败?”宇文述警惕地问道。
“只要宇文相国贪功冒进,一路攻打到蓝田县,结果粮草被我们断了。。。。。。”
“哼!杨玄感想得倒挺美,那我儿子呢!什么时候放出来?”
“只要粮草被劫,我们马上就放人,绝不虚言。”
宇文述背着手走了几步,用五万隋军换儿子,他并不在意,只是五万隋军大败,而自己的儿子却回来,这有点不好向杨广解释,或者,索性让儿子隐藏在丹阳郡,不让人知道他已回来。
想得这,宇文述道:“放我儿子不能声张,悄悄派人送到我指定的地方,必须是这样,我才能答应。”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杨积善和宇文述达成了协议,便匆匆离去了,宇文述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冷笑一声,自言自语,“杨玄感,你把老夫想得太简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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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宇文述下令大军疾速长安方向进军,两天后,五万大军抵达了蓝田县以北,五万大军灞水东岸驻营,这里离灞上只有二十里了。
由于宇文述率大军进军太快,他的辎重队被抛在五十里外。
夜幕中,杨玄感几乎倾巢而出,他只留两万军守城,其余十五万大军分兵两路。一路由族弟杨玄敬率领,共五万前去截断隋军后勤辎重,而另一路十万大军由他亲自率领,向灞上扑去。十万大军在灞上停住了步伐,等待杨玄敬的消息。
杨玄感骑马立在一座山丘上,远远眺望南方,宇文述的大军并不远,就在二十里外,这一战他期待已久,当年他像条狗一样,被宇文述追赶。今天他要宇文述加倍还回来,只要打赢这一战,他的声望将高涨百倍。
这时,谢思礼来到他身旁。躬身行一礼,低声道:“楚公,我觉得此战不妥。”
“为何?”杨玄感瞥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高兴。
“楚公,宇文述毕竟是老将。他不会任宰割,卑职认为他应该有准备,楚公不能放了宇文化及,要继续捏在手上要挟他。一旦宇文化及,他就会全力应对。楚公,我们未必是五万隋军的对手。”
杨玄感半晌才淡淡道:“人我已经放了。你现在才说这话,又有什么用呢?”
谢思礼一怔,立刻大急道:“人几时放的,现在还能追回来吗?楚公,快去追回来
!”
“放肆!”
杨玄感一声怒喝:“你敢对我这样说话吗?”
谢思礼忍住心中的焦急道:“事关重大,卑职心中焦急,请恕我失礼。”
“算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不要再管,再说,我既已许之,又何悔之有?你退下吧!”
谢思礼心中暗叹一声,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啊!他转身离开了山丘,杨玄感望着他的背影走远,不由重重哼了一声,这个谢思礼来历不明,他安敢轻信?
谢思礼策马下了山丘,谢映登迎了上来,低声问:“怎么样?”
谢思礼摇摇头,“他已经不信任我了,估计只有杨家人才劝得了他。”
“杨家人那帮蠢货,他们懂什么,只有玄奖和杨巍稍好,可惜他们都在扶风郡。”
谢映登拍拍他肩膀,“不要再多想,你也尽力了,若败了也是他的命。”
谢思礼心中郁闷,他现在知道大业九年为什么杨玄感会失败了,此人有一个致命的毛病,稍胜即骄,落魄的时候他还能听一听良言良策,可一旦取得一点胜利,便骄傲自大,一意孤行,难怪李密会离他而去。
以宇文述的老辣,他怎么可能乖乖地把粮草拿给杨玄感去劫?他以为有宇文述造反的把柄,宇文述就被他要挟住吗?只要宇文述不承认,一切都是捏造,宇文述在意的是人,是他的儿子,一旦放了宇文化及,宇文述不会有任何顾忌了,可偏偏杨玄感在这关键却要遵守什么诺言。
“愚啊!愚不可及!”
谢思礼长长叹了口气,骑马向长安城方向而去,这里已不是安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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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大营内,宇文述背着手站在营帐前,远远地注视着东方的天空,嘴角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