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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庆点点头。“好!你们可发一个血誓。”
两人毫不犹豫从靴中拔出匕首,割破手掌,把鲜血涂在额头。史铁生双膝跪地,对帐外天空道:“苍天在上,我史铁生以父母精血发誓,效忠总管杨元庆。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王仁义也跪下,对天发誓道:“苍天有知,我王仁义以祖父之灵发誓,效忠杨元庆,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杨元庆见他二人竟发如此重誓,心中大喜,连忙将他们扶起,笑道:“两位将军,我杨元庆也绝不负你们,保你们家族世代荣华富贵
。”
杨元庆请他们两人坐下,又对亲兵道:“去把八位偏将一并请来。”
他这才对两人笑道:“苏烈是挚交,而其他七名偏将都是我祖父的铁卫,十八铁影卫,你们应该知道吗?”
史铁生和王仁义恍然大悟,难道杨元庆这么信任杨家臣等人,原来竟是杨素的铁影卫,史铁生想了想道:“总管是决定起事称帝吗?”
杨元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是想做一个不太听话的大隋藩镇而已。”
史铁生和王仁义心中都各自松了口气,他都以为杨元庆是要造反称帝,杨元庆的表态让他们更加放心。
这时,苏烈等其他八名偏将都陆陆续续来到中军大帐,他们这八人加上史铁生和王仁义,控制着杨元庆手下的三万军队,侯莫陈乂出任涿郡督军,而没有出征辽东,还有另外两名铁卫,则留在幽州,作为杨元庆安插在幽州的暗棋。
两百余名亲兵在外面站岗,不准任何人靠近,杨元庆开门见山对众人道:“这次圣上征伐辽东就只是一个幌子,他现在率五十万留在临榆关,我已经决定,我的军队不渡过辽水,就在这里按兵不动。”
杨元庆已经事先和其他八人都一一谈过,众人都知道他的策略,没有人说话,众人都静静听他的安排。
杨元庆看了众人一眼,又道:“现在已是五月,我估计最迟一个月,中原必将发生重臣造反,首先应是元氏造反,其次可能会是弘农杨氏,我在仁寿四年已经被弘农杨氏逐出家族,他们所做的任何事都和我杨元庆无关,但我也要有自保的准备,不会任人宰割,诸位都是我的心腹之将,今天我以心腹事告之,希望诸位与我共进退,共创新业。”
众人跪下轰然行礼,“愿为总管效死命!”
杨元庆命众人回营,整顿军马,将苏烈留了下来,杨元庆对他笑道:“跟我一起造反,你可后悔?”
苏烈摇摇头道:“独夫无道,涂炭苍生,我苏定方只恨不能手刃此国贼,再说将军并非造反,我又何悔之有?”
“你说得不错,但我并不着急。”
杨元庆淡淡一笑道:“我纵有造反之心,但尚未到造反之时,先起事者,不过是为后来人当铺路石罢了,只有谋定而后动者,才能笑到最后。”
苏烈默默点了点头,杨元庆又对他道:“把你留下来,是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苏烈立刻拱手道:“请将军下令!”
杨元庆取过一张辽东地图,铺在桌上,他指了指辽远镇,“现在我们的位置在这里,向西北走八十里,在医无阊山东麓有一座占地数千顷的牧场,那里便是这次征高丽的后勤牧场,养有战马约二十万匹,你率领本部人马前往牧场,就说征辽东需要,带七万匹战马回来。”
“卑职遵命!”
苏烈躬身行一礼,接过令箭便快步而去,杨元庆目光又望向地图上的临榆关,也不知杨广在这里部署了多少军队。
。。。。。。。。。
第五章 元家造反()
五月中旬,元弘嗣亲率一万郡兵从大震关进入扶风郡剿匪,双方战斗力悬殊,贼兵一战即溃,贼帅向海明在乱军中被杀,部众被斩首者一万余人,投降者不计其数,元弘嗣随即要求进长安向代王献俘,被长安副留守卫文升拒绝,并要求他立刻返回弘化郡
但元弘嗣却以余匪未清为由,非但不离开扶风郡,反而向扶风郡增兵一万,卫文升意识到情况不妙,派大将陈挚率军三万驱逐元弘嗣,却在虢县以东被元弘嗣伏击,陈挚阵亡,隋军大败。
五月二十日,元弘嗣率军攻入雍县,扶风郡太守张元朗自杀而亡,元弘嗣随即打出了废昏君、立明君的口号,向天下宣布杨广二十大罪状,号召天下人起义推翻昏君。
五月二十四日,元寿在仁寿宫立蜀王杨秀为帝,改国号大明,杨秀随即封元寿为雍王、尚书令,总揽政务,又封元弘嗣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征讨昏君。
元弘嗣得到向海明的四万降卒,又俘获了两万余隋军,加上扶风郡的守军,他的兵力已达十万,但他并不急于进攻长安,而是率五万大军大军横扫陇右,天水郡、安定郡、平凉郡先后投降,但北地郡太守、京兆人陈纪却率数万军民死守安定城,元弘嗣攻城不下,只得率军返回扶风郡,此时关陇各地豪强纷纷起事,加入元氏之军,使元弘嗣的军队迅速增加到十五万人,声势大盛。震动关中。
六月初,元弘嗣挥师东进,率十万大军包围了长安城,长安城内还有七万守军,卫文升一边坚守城池。一边派人向辽东和京师求援。
。。。。。。。。
元家造反的消息迅速传到京城。令京城震动。京城留守越王杨侗立刻派左屯卫大将军屈突通率四万精兵进军关中,援救长安,杨侗发表声明,蜀王杨秀依旧囚禁在宫中,元家所立蜀王为假冒。
留守京城的民部尚书樊子盖下令抓捕尚在京城的元氏族人,一队队士兵在京城中奔跑,京城内风声鹤唳,一片大乱,受元氏造反影响。粮价暴涨,斗米八百钱,京城被再一次掀起了抢米风潮。
崇业坊。杨元庆府邸,驻扎在府邸的东面,派来保护并监视杨元庆家人的五百士兵因为形势紧急而被临时抽走三百人,只剩下两百名士兵。他们依旧分作三队,昼夜不停在杨元庆府邸周围巡逻。
入夜,一艘五百石的中型船只停泊在杨府背后的河道里,船上灯火通明,莺莺燕燕,这竟是一艘花舫,在京城内,这种花舫比较常见,行走于各坊,尤其在洛水内较多,有的是水上妓院,有的是乐坊,有的是卖酒花船,这艘花舫在旗杆上高高挂了一串蓝色灯笼,表明这是一艘乐舫。
乐舫停在河道对面,几名乐女正在摘下灯笼,表示她们已经停止营业,驻停在这里休息过夜。
巡逻的士兵们对乐坊不感兴趣,也没有多问,乐舫便静悄悄地停在河道上,灯一盏盏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亥时正,这艘慢慢地靠近了杨府这一边的河道,待一队巡逻士兵走过,杨府后门开了,裴敏秋抱着孩子迅速出来,张出尘等人紧跟在后面,她动作敏捷,招呼众人向河边奔去,她们上了船,大门又重新关闭,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而乐舫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乐舫一直到了洛水,一家人在洛水又换了一艘千石的运粮官船,官船有通行证,穿过了一道道水面哨卡,顺利地离开了京城。
此时,东平郡的杨玄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
清晨,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拨开耀眼的云彩,太阳如火球一般出现了,将火一样的红光倾泻在海洋上、树木上、燕山上和整个大地上,一望无际的军营也被染成了红色,巨大的**城仿佛在清晨燃烧
杨广的御书房内也被染上一层瑰丽的色彩,御案前,这位不知疲倦的大隋皇帝已经处理了近半个时辰的朝务,直到红光照在御案上,扰乱了他的朱笔,他才不得不停下笔,长长伸了个懒腰,宦官们连忙如流水般将十几盘精美的点心奉上御案,并端来参茶。
这是杨广的习惯,当他第一次放下笔时,那便是他要用膳的时间,尽管一般人家都是日食两餐,但贵族人家却不受限制,而杨广一天却要吃六餐,他的食量很小,每次只吃一点点。
杨广吃了一小块糕饼,喝了几口参茶,这就算他的早膳结束了,宦官们又将点心盘都撤下,这时,一名宦官禀报,“陛下,宇文大将军和虞侍郎求见!”
这两人居然同时到来,倒是很少见,杨广点点头,“宣他二人觐见!”
片刻,宇文述和虞世基走了进来,一起躬身施礼,“参见陛下!“,杨广见两人面色严肃,不由有些奇怪,便问二人道:“两位爱卿,发生了什么事?”
虞世基躬身道:“回禀陛下,刚才辽东牧监紧急禀报,杨元庆便派人强行取走战马七万匹。”
杨广心中也有点奇怪,但他依然不露声色问道:“这又有什么,辽东马场的战马本来就是给进攻高丽而用,他取走三成,不是正好吗?”
“陛下,可是他未奉兵部之令,是擅自取马。”
杨广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立刻对虞世基道:“斛斯政不就在辽东吗?命他彻查此事。”
旁边宇文述却道:“臣建议陛下换别人去查,若用斛斯政,臣肯定他什么都查不出来。”
杨广一怔,“宇文爱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禀陛下,臣昨晚整理兵部批复,发现了一些问题,和斛斯政有关,臣不敢隐瞒。”
宇文述取出几份兵部批文。双手呈给杨广。一名宦官接过。转给杨广。
“有什么问题?”杨广一边问,一边接过了批复。
“陛下,是东平郡杨玄感那里出了事。”
听说是杨玄感的问题,杨广精神一阵,立刻坐起身,仔细看批复,他一连看了三张批复,都是批准募郡兵两千人,批准人下面签字。正是斛斯政。
“东平郡原来有多少郡兵?”
“回禀陛下,原来只有两千人,现在已是八千人。”
杨广顿时又惊又怒。郡兵超过三千人必须要他批准,现在杨玄感的郡兵到了八千人,他竟然一无所知。
杨广重重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传朕旨意。命斛斯政立刻来见朕!”
虞世基小心翼翼道:“陛下,问题不在斛斯政,而在杨玄感的八千郡兵和杨元庆的七万匹战马,陛下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杨广闭目沉思半晌,点了点头,“朕是要防备一下,立刻再传朕的旨意,改封杨玄感为南阳郡太守
。”
宇文述还要再说,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激烈的奔跑声,有宦官大喊:“陛下,长安紧急求援!”
这个消息把房间里三个人都震住了,杨广立刻道:“进来禀报!”
一名宦官奔进,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道:“陛下,元弘嗣在扶风郡雍县造反,立蜀王杨秀为帝,他们击败了长安军队,长安代王紧急求援。”
这个消息令杨广又喜又惊,喜是元家终于造反,他现在可以毫不留情打击关陇贵族,而惊是元家怎么会在扶风郡造反,而且居然有蜀王杨秀,杨秀不是囚禁在京城吗?
“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述和虞世基面面相觑,两人皆惊恐道:“臣不知!”
杨广重重哼了一声,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再管杨玄感之事,杨广立刻下达了旨意,“传朕的旨意,大军返回涿郡。”
旨意下达,五十万大军开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