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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
重臣们纷纷坐下,偏殿里安静下来,杨广看了一眼众人,他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各位爱卿,朕思量再三。决定再伐高丽逆贼,朕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也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来思考。朕很清楚我大隋的现状,有很多困难,但最后朕还是做出决定,再伐高丽。此事已经决定,不容再议。”
杨广这个决定令殿内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今天的朝会竟然是宣布这件事,圣上要再攻高丽。
“圣上不可!”
尚书右仆射苏威急声道:“不可再伐高丽。”
他也不管杨广是否同意,奔出座位跪下道:“陛下,大隋财税衰竭,民力困乏,实在是支撑不起再一次高丽之战,请陛下三思。”
杨广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挥手,“赶出去!”
几十名侍卫冲上来,架起苏威便走,苏威声泪俱下,大喊道:“陛下,臣句句是实,望陛下明鉴!”
苏威被侍卫们拖了出去,杨广冷冷扫了一眼众臣,“谁还要反对
!”
这时,左骁卫大将李景出列跪下,“陛下,高丽东夷小国,俨如扰耳之蝇,并非社稷之重,现天下造反四起,民不聊生,商道断魂,田间横尸,山东、河北田地荒芜十之六七,陛下应以安抚民生为重,而不应再起兵事。。。。。。”
“住口!”
杨广大怒,命令左右,“给朕拿下此獠!”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李景按到在地,李景硬着脖子大喊:“陛下弃本逐末,再攻高丽,会动摇大隋国本,陛下会失尽天下民心啊!”
杨广杀机顿起,喝令道:“推到应天门外杖毙,谁敢求情,一律同罪!”
侍卫们将李景架了出去,李景大喊:“臣死不足惜,臣不忍天下之民,苍天啊!怜我大隋。。。。。。”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杨元庆和杨义臣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出列,跪下求情:“陛下,念李景一片忠心,饶他一死!”
杨广大怒,喝令道:“推出去。。。。。。”
他本想说,‘一同杖毙’,但想到这两人还有用,便硬生生改口,“乱棍打出去!”
殿前侍卫们挥舞大棍,劈头盖脸打去,将杨元庆和杨义臣乱棍打了出偏殿。
“传朕旨意,罢免苏威尚书右仆射之职,贬为庶民,杨元庆和杨义臣朝堂失礼,各革除俸禄一年。”
偏殿内一片寂静,很多大臣都低下头,为李景伤感,没有人再敢劝杨广,杨广重重哼了一声,“朕意已决,谁敢反对,朕绝不饶恕。”
杨广对斛斯政道:“宣布吧!”
斛斯政出列,先施一礼,打开一本奏折,高声念道:“再攻高丽,当出兵百万,北方各军府出兵三十万,地方郡兵出兵十万,禁军出兵二十万,计六十万,不足之数,从山东、河北及河南三地征地方骁勇四十万,另,以上三地再征民夫两百万,明年四月前汇聚涿郡。”
斛斯政念完,对众人高声问道:“以上是兵部方案,可有反对意见!”
谁都知道,这其实是杨广的方案,这个时候谁还敢反对,斛斯政问了三遍,偏殿内鸦雀无声,斛斯政躬身道:“陛下,三读已通过!”
“好!”
杨广又兴奋起来,对众臣道:“高丽小虏,竟敢侮慢我大隋上国,这一次大隋将以拔海移山之势,彻底铲平它,希望明年秋天,朕和诸君同饮庆功酒。”
这时,侍卫走进偏殿禀报,“回禀陛下,李景已杖毙!”
杨广点点头道:“李景不识时务,欺君慢上,罪不容恕,念其旧功,准他家人收尸,众臣当以李景为诫,谨记!”
。。。。。。。。
大业八年末,杨广不顾众臣反对,正式作出决定,第二次攻打高丽,旨意下达,天下震动,在齐豫燕赵之地俨如掀起了万丈狂澜。
。。。。。。
第三十七章 南市酒楼()
丰都市大门前的百宝酒肆,是京城最大一座酒肆,占地五亩,由三座四层的酒楼组成,可容纳上千人同时就餐,这座酒肆的幕后东主原本是独孤家族。
但独孤家族在两年前因京城米案一事而将这座酒肆卖掉,被一名蜀中大商人接手,酒肆便改名为巴蜀酒肆,后来蜀中大商人破产,酒肆又转手了几次,现在酒肆依然叫做巴蜀酒肆,但它的东主却没有人知道是谁了,酒肆大掌柜有一次偶然说露嘴,说东主姓张
临近新年,酒肆的生意格外火爆,天天宾客盈门,尽管此时天下动乱,物价暴涨,民生艰难,但酒肆的生意却更好,很多人都是抱着及时享乐的心态,有钱一日,且受用一日。
中午时分,数十名亲兵护卫着杨元庆的马车在西面一栋‘松鹤楼’前停下,一名亲兵上前开了门,杨元庆走下马车,回头将戴着帷帽的妻子张出尘扶下马车。
隔着薄薄的面纱,出尘抬头看了一眼四层高的酒楼笑道:“元庆,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吃饭?”
杨元庆心情不太好,勉强笑了笑道:“这里酒菜不错,合我的口味。”
杨元庆因李景之死,心情着实恶劣,裴敏秋和出尘商量一下,便由出尘陪他出来。
出尘抿嘴一笑,轻轻挽着他的胳膊,柔声道:“这边我没有来过,你带着我吧!”
杨元庆点点头,带着她走进大堂。一名伙计迎了上来,“客人,有订好房间吗?”
“在白鹤堂!”
伙计慌忙道:“客官请跟我来。”
杨元庆随即吩咐亲兵,“你们轮流去吃饭吧!”
亲卫们答应一声,去大堂吃饭了。留下八名亲卫跟着杨元庆二人上了三楼。
白鹤堂位于三楼最北面。是内外两间屋的套间。站在窗前可以直览丰都市全景,房间里有专门的四名侍女,这里也是整个巴蜀酒肆中最好的三间雅室之一。
出尘摘下帷帽,脱去了披风,她在一张气派的紫檀木桌前坐下,笑道:“一家酒肆居然用紫檀木桌子,真不知这家酒肆的东主是谁,竟如此阔绰。”
杨元庆微微一笑,“如果这家酒肆的主人是我呢?”
出尘愕然。她随即笑了起来,“你倒挺会开玩笑,堂堂的幽州总管不做。居然开起了酒肆,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啊!”
“你倒是挺了解我!”
出尘得意洋洋笑道:“那当然,这一点连敏秋都承认不如我。”
杨元庆笑了笑,对一名侍女道:“酒菜我已经点好了。尽快上吧!”
杨元庆走到窗前,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丰都市的大部分商业区,不远处便是米市,米市的大街上人山人海,人头密集,短短一里长街上挤满了数万人,吵嚷声、叫喊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抢购粮食。
杨元庆摇了摇头,这一幕的出现应该说在他意料之中。
这时门敲响了,一名亲兵道:“大将军,他们来了。”
“让他们进来!”
片刻,从外面进来两人,一人是杨元庆前亲兵首领张胜,另一人是康巴斯,出尘愣了一下,她随即明白过来了,元庆不是来吃饭,而是来这里见他们,但她还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不在家里接见,非要到这里来?
杨元庆对她笑道:“你稍坐一下,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
出尘点点头,“你去吧!”
杨元庆命侍女们都退下,他走到外间,让二人坐了下来。
事实上,这座酒肆正是杨元庆在京城的情报总部,由化名为张容的侍卫首领张胜买下,而康巴斯则在丰都市经营着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九成的资本都是杨元庆投下。
“昨天圣上正式宣布了将进行第二次高丽之战,京城的反响如何?”
张胜摇摇头苦道:“这个消息可以说掀起了巨浪,人人都在抢购粮食,米价暴涨,斗米从四百文一夜之间暴涨到七百文,而且金价和银价也翻了三倍不止,市场上已经换不到金银。”
“不止是粮食!”
旁边康巴斯接口道:“现在什么都在抢购,绸缎、茶叶、酒、牲畜、珠宝、铁器,每家店铺前都挤满了人,价格都在上涨,哎!本来就钱贱物贵,战争的消息一公布,所有的人都像发疯一样。”
康巴斯从怀里摸出一个铁盒子,道:“我给大将军看一样东西,大将军便知道为什么现在物价越来越贵,普通人生活艰难。”
康巴斯打开铁盒子,从里面取出二十枚五铢钱,一枚枚放在桌上,他把第一枚钱递给杨元庆,“这是开皇五株钱,大将军应该很熟悉。”
杨元庆接过铜钱,他确实很熟悉,小时候这一枚钱可以买一碗蜜水,或者可以买一个小羊肉馅饼。
“大将军,开皇五株的含铜量很高,基本上达到九成五,但是现在市面上已经看不见了,家家户户都把它收藏起来。”
康巴斯又拿一枚钱递给他,“这是大业五株,大业二年铸造,含铜量是八成三,这也不错,市面还有,但已经不多了。”
“这也是大业五株钱,大业三年铸造,含铜量八成,和前面一样,市面已不多。”
康巴斯又把后面十七枚钱一并推上来,“这些都是现在通行的钱,一半是官钱,一半是私钱。”
“私钱?”
杨元庆有些惊讶地问道:“现在已经开始有人造私钱了吗?”
康巴斯点点头,“从大业五年后就出现了,官府杀了一批造私钱者,但是没有用,私钱越来越泛滥,含铜越来越低,大将军请看!”
康巴斯拾起一枚钱,用劲一掰,钱被掰成两段,“这是市面上最多的一种官钱,去年大量铸造,含铜量最多两成,这还不错了,私钱连两成都没有,还有大量的铁钱,甚至布钱。”
杨元庆有点不明白,问道:“什么叫布钱?”
“我这里有。”
张胜从怀里摸出两枚极薄的钱,递给杨元庆,杨元庆接过这种布钱,不由愣住了,这就是两块布头,剪成铜钱的模样。
康巴斯摇摇头苦笑道:“这种布钱也流通,不过最贱,十钱当一钱用,现在什么钱都有,五花八门,商人稍不留钱,收到烂钱,就亏老本了,所以生意很难做,做一票生意,光辨认钱都花半天时间
。”
杨元庆点了点头,他能理解,一个王朝的崩溃很大程度上也是经济的崩溃,隋朝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失去了秩序,如果杨广能够听从李景的建议,沉下心用两到三年的时间把秩序恢复,那么国力就会慢慢复苏,但杨广走的却是一条截然相反的路,大业八年第一次高丽战争刚刚结束,时间才隔几个月,又开始了第二次高丽战争,如此,天下怎么会不大乱。
其实杨元庆也明白杨广的心思,在杨广看来,高丽战争没有什么第二次、第三次的说法,只有一次,只不过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第一次的延续,他认为第一次战争只是没有打完,他并没有承认失败,所以要接着打下去。
但天下人的感受却不一样,第一次就是失败了,然后不顾天下人死活,再发动第二次、第三次,自然失尽民心。
对大隋忠心耿耿的李景被杀了,以李景之死堵住百官之口,而宇文述、虞世基、斛斯政这些奸佞之人却得重用,大隋怎么会不亡。
杨元庆轻轻叹了口气,现在第二次高丽战争已经不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