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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元庆也是一阵头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让他怎么防得住?这时,杨昭从身旁取出一件黑漆漆的比甲,递给杨元庆,“这是从贺若弼府中抄来,应该独孤家族的一件宝衣,有一定防御作用,你穿在身上,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杨元庆也没有客气,接过了这件黑色背心模样的东西,其实这件衣服更像隋朝女人的内衣,只不过这衣服的质地非丝非麻,也不是棉线,倒有点像某种金属丝织成,非常细密,这东西能成防身之宝吗?
杨昭似乎明白他的心恩,苦笑一声道:“这是一个西域拜火教教徒当年献给西魏皇帝,后来宇文泰又赐给独孤信,一直被他家族保管,事实上,它能不能防身,大多数人都不清楚,我只听说,它堪比明光铠,仅此而已,你也不要把它看得太神秘,不过,就算和明光铠一样,也很不错了,我也穿不上它,就送给你了。”
“多谢殿下!”
杨元庆小心将它叠好,掖在腰间,这时,门口一名宦官禀报,“殿下,皇后派人来了,指明要找杨元庆。”
杨元庆冷笑一声,这个杨睐就像一个无赖恶少,在外面挨揍了,回去就向母亲告状,除了刺杀和告状外,他还有什么本事?
“我陪你一起去!”
杨昭知道怎么回事,他挣扎着要坐起身,杨元庆一把按住他,笑道:“殿下就不要去了,殿下去了,或许问题会更严重。”
杨昭想了想,确实也如此,那他的母亲,他去为杨元庆求情,只会更加惹恼母亲,母亲会认为自己眼中,兄弟还比不上外人。
他心念一动,忽然有了办法,便笑道:“那你去吧!不用太担心,我母后虽然严厉,但她有原则,她从来不杀人,更不会杀朝廷大臣,只是她会训斥你,你就忍着,不要和她顶嘴,给我一个面子。”
杨元庆摇摇头,“我不会和大隋皇后顶嘴。”
他站起身要走,忽然心念一动,便将腰中剑解下,双手递给了杨昭,“这柄剑请殿下替我保管。”
杨昭暗赞杨无庆心细如发,杨元庆知道见皇后要解剑,一旦解剑给了皇后shi卫,能不能把剑再拿顶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杨昭接过剑,轻轻但他知道,这柄剑是因为杨元庆在仁寿宫的救驾之功而赐,赐剑属于si人赏赐,只有救驾这种大功,才会得到。
“你放心吧!我会替你保管好。”
杨元庆行一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他一走,杨昭便挣扎着要起身,“你们扶扶我,我有要紧事,快点!”
门口站着一名身材高胖的宦官,年约三十余岁,身着宽大的宦官锦袍,头戴三梁冠,看样子在宫中颇有地位,一脸傲慢,见杨元庆出来,他极不耐烦道:“你就是杨元庆吗?”
杨元庆向他拱拱手,“我便是!”
“跟我来吧!皇后娘娘召见你。”
宦官转身向主殿方向走去,此时萧皇后其实还没有正式被册封为皇后,正式身份还是太子妃,但在宫中,上上下下都已经称她为皇后,大家都知道,娘娘封皇后是必然之事
宦官一指左首,那边是一条小路,“走这边!娘娘等得急,我们须快一点。”
杨元庆跟着宦官绕过次殿,沿着小路向主殿方向而去,杨元庆也知道这条小路,是通向主殿的捷径。
小路两边种满松柏,此时天色已经副暗,隐隐可以听见远处传来的音乐歌舞声,宾客们都已经进殿,使四周变得很安静。
小路两边,一棵棵高大的松柏仿佛穿着尖袍的黑巫师,列队凝视着他们,一只乌鸦忽然从松柏后飞起,‘嘎!嘎!,叫了两声,向远处飞去,充满深秋季节的苍凉,一路上寂静无人,只有他们脚下的树枝在沙沙作响。
杨元庆加快脚步,走进了一扇小门,进入到一座小院内小院四周墙角长满藤蔓荆棘,东北角的荆棘下有一口废井。
院中铺了一条石板路,从对面门出去,直通对面小门,石板路上布满青苔,几乎没有踩踏的痕迹,显示着这是一座被废弃的小院,没有人往来,但透过对面的小门,已经可以看见主殿后门,依稀还能看见后门两边站着的几名shi卫。
小院里回荡着那个宦官令人厌恶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尖利,再加一点傲慢的 /》 “第一次见娘娘必须下拜第一次见娘娘必须下拜,你记住了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就好像杨元庆会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杨元庆瞥了他一眼厌恶地说道:“这些我知道!”
“不要打断我的话!”
宦官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语气里充满了夸张的愤怒,大声尖叫道:“对娘娘也是一样,娘娘最反感别人打断她的话!”
杨元庆着实厌恶这个宦官的声音,更反感他那种带一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他将头扭了过去,这时宦官的小眼睛里射出一道恶毒的光芒,迅速瞥向杨元庆他忽然一指前方“杨将军那人是你祖父吗?穿金甲的那个。”
杨元庆一惊,顺着他手指望去,就在这时,宦官的另一只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一刀向杨元庆的腰间捅去。
杨元庆只觉腰间一阵顶痛,他一扭头,看见了腰间雪亮的匕首和宦官那惊骇的目光,几乎是一种战场上的本能杨元庆抓住他的手,将他腕骨扭断,随即一拳砸在他咽喉上‘咔嚓!”声,喉骨竟被砸碎,宦官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倒地,惨叫声也喊不出来。
杨元庆的军服已经被刺破,他伸手到腰间,慢慢从腰直接掖在腰带上,非常侥幸,宦官一刀正好刺在这件宝衣上,尽管这是宝衣,但还是被锋利的匕首刺穿了两层,说明这件所谓的宝衣还是防不住近距离的刺杀,或许能对付远距离的冷箭,五十步以上,但无论如何,这件宝衣救了他一命。
杨元庆蹲下身,一把撕开了宦官的袍子,从他腰间的革带上抠下一块小铜牌,这是宦官铭牌,以证明他的身份,正面是姓名、职务和等级,背面是他的服shi场所,杨元庆翻过铭牌,背面果然是一个‘齐’字,这不是皇后派来的人,而是齐王派来暗算他的宦官,真就像晋王所言,齐王为杀他已不择手段。
杨元庆翻转过宦官身子,这才发现他竟已窒息而死,这让杨元庆有些意外,他本想把这宦官交给晋王,却没想到这宦官的身体这么脆弱,一拳就了帐
他沉思片刻,见四下无人,便拎着尸体快走几步,拨开荆棘,露出荆棘下的废井,井口一边已经坍塌,井壁长满了青苔,蠕动着几条蜗牛,杨元庆直接将尸体塞进井中,半晌才传来‘咚!,一声闷响,井很深。
杨元庆拍了拍手,眼中杀机迸射,既然齐王想卑鄱杀他,那他就以杀止杀,看谁更狠更毒。
一棵大树后,一名正巧躲着灌木丛里拉肚子的小宦官看到了这一幕,他吓得将手塞进嘴里,眼睛里惊恐万分,他紧紧躲在灌木丛中,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紧接着前方门口出现了几名宦官,一个个急急匆匆,杨元庆心念一转,便高声问道:“你们去找谁?”
“我们去找杨元庆,这位将军认识他吗?”
杨元庆慢慢走上前,一拱手道:“我就是杨元庆!”
为首宦官脸色肃然,他立刻取出一面玉牌,高举宣道:“传皇后娘娘口谕,宣飞狐县子爵杨元庆觐见!”
这才是真正的皇后派来的宦官,应该是不认识他才对,刚才那名宦官居然认识他,这就不正常,而且他也没有玉牌。
杨元庆当然不用关注这个,这应该是晋王的手下来验证,应该是验证了,他们才去禀报晋王,杨元庆猛地停住脚步,暗叫一声‘不好!,他拔足就向后奔去,几名宦官急喊:“杨将军,你去哪里?皇后娘娘在等你。”
杨元庆奔跑如迅雷,他已经发现这里面的不对,刚才那名宦官既无太后的信物,也不是太后身边熟人,那晋王的人为什么要替他禀报,他们久在宫中,会不知这里面的规矩?
这说明晋王身边也有齐王的人,这样的话,晋王可就危险了。
杨元庆一路疾奔,片刻便跑到了月才晋王召见他的地方,正好看见shi卫首领于庆铜从侧门里面走出。
“于将军!”
杨元庆叫住了他,于庆萌愣了一下,“皇后娘娘不是召见你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里面有个问题!”
杨元庆上前附耳对他说了几句,于庆哦脸色一变,眼中顿时又惊又怒,居然有这种事,他们一直不知,还好,既然露出了马脚,就可以查出来,这也是一种运气,若不是齐王想杀杨元庆,他们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晋王身边居然有人被齐王买通。
他拍了拍杨元庆肩膀,心中感ji不尽,“多谢将军通报,这件事我会立刻处理好,你先去见皇后娘娘。”
杨元庆向他一抱拳,转身对几名气喘吁吁跑来的宦官笑道:“辛苦几位了,我冉走吧!”
走了几步,杨元庆又想起一事,他借口如厕,走进侧门脱去衣服,迅速将那件宝衣贴身套在自己身上,他现在是半点也大意不得。
……
。!。
第二十九章 萧后召见()
●主殿的后半部分隔成几座小型宫殿,每一座小宫殿都布置得。富丽堂皇,正中间挂着一架来自西方的银质吊灯,东方的能工巧匠又在上面镶满夜明珠和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吊灯上的宝石璀璨夺目,美奂绝伦。
宫殿四周的每一个角落放着精美的瓷器,或是花瓶,或是容器,一只只瓷器如冰似玉,在灯光下流动着玉一般的晶润,宫殿里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中间放着两张象牙坐榻,坐榻上铺着锦缎坐垫。
此时,在璀璨的宝石光耀下,大隋帝国的萧皇后正背着手来回踱步,她头梳成半月髻,青丝间点缀着宝石,一根长长的碧玉簪子穿着发髻,面容修长俏丽,涂一层淡淡的脂粉。
她穿着一袭非常合身的黄色锦缎长裙,长裙上用金丝线绣了一幅百鸟朝凤图,她虽已三十有五,生了三个孩子,但身材保持得非常好,苗条而高挑,曲线起伏,显得风姿绰约,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
萧后和皇帝杨广已经到了半个时辰,杨广因为身体疲倦,去隔壁宫殿小睡片刻,萧后则来宫殿里来回踱步,想着心事。
大约在近两个月前,杨元庆在仁寿宫救了天子杨广一命,萧后一直对他十分感激,在杨元庆没有得到赏赐时,萧后还不断吹杨广的枕边风,埋怨丈夫知恩不报,也正是萧后不断提及此事,ォ最终促使杨广决定效仿父亲,赐剑给杨元庆。
但对于一个女人,丈夫并不是第一重要,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萧后生了两子一女,其中她最疼爱次子杨,不仅是杨从小聪明可爱长得英俊潇洒,更重要是杨酷似她的父亲。
人人都说杨长得像他父皇,但萧后心里清楚,实际上她的次子长得酷似自己的父亲西梁孝明帝萧岿。
萧后虽然幼时生活艰难,但她毕竟是华族公主,对故国一种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但她也知,故国已如水中之月,不可复归,她便把这种对故国的思念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对这个次子宠爱有加。
正是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