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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菜毁了!”
“该死,我才处理好的鸭肠!”
比赛会场乱成一团,叫喊声、怒斥声、哀号声此起彼落外,其中还夹杂碗盘坠地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在搞什么”
蓦地,一声冷厉喝斥声宛如一道平地惊雷劈出,整个喧哗会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尽管头顶上的阳光正暖,但众人却觉得像置身在寒冷的冰窖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缩着脖子,惊恐的望向从马背上下来的康晋纶。
“康爷来了。”
有人低喃一句,旁边的人立即朝他摇头,示意他闭嘴。
康晋纶是福满楼的第七代传人,现年二十八岁,行事强悍、手腕高明,短短五年,便让福满楼遍及大江南北,但因他性情冷、表情冷、说话口气冷,不少人怀疑他的血也是冷的,所以,众人敬畏他,却都不敢接近他。
袁裘儿被四周的气氛感染,顿时像根木头,动也不敢动一下,但圆圆的眼眸悄悄的顺着他人的目光瞄过去。
这一看,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那名身穿黑色绸缎袍服的男人,身材挺拔、五官分明,一双深不可见底的黑眸,悬胆鼻,薄抿的唇,明明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可是浑身散发一股慑人的冷峻气势,令人心生畏惧。
康晋纶回头看了随侍在后的管事吴汉与小厮庄泰一眼。
两人明白的立即上前,询问现场的招待与下人,一会,就将祸首的中年厨子与袁裘儿揪出来。
康晋纶蹙着眉打量两人。中年厨子方脸小眼,身上衣袍虽被揪得歪斜,但还算干净,但这个丫头,一双圆亮眸子被泪水洗得灿亮,秀气圆圆的鼻子,菱形红唇,身材更是丰润,整个人就是圆圆的,身着一件粗布蓝衣,上头还有几个补丁,浑身散发一股异味
袁裘儿觉得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似乎长了点,害她浑身不自在。
他突然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爷是主办人,对吧?他手上那把菜刀是我的!我在报名时,就有人看到我带着它。”她鼓起勇气先开口。
“她胡说!这是我的,是她在报名前就偷了的。”中年厨子颤抖着举起手中的菜刀驳斥。
什么康晋纶简直难以置信,眼中迸出危险的光芒看着两人,“你们打乱了我费时三个月筹备的厨子大赛,就为了一把破菜刀”
“那不是破菜刀,是我爹留给我的刀!”袁裘儿睁着泪眼汪汪的眼睛,据理力争。
“这明明是我的刀,瞧她一身破烂,哪有能力拥有这把刀?”中年厨子已是骑虎难下,此时黑的也要讲成白的,不是也要说是。
康晋纶怒不可遏的瞪向两人,“这是你们之间的事。”
“不对,我参加比赛,而你是主办人,怎么可以让参赛者的厨刀让人霸占而不主持公道?你这样,日后谁还敢来参加你的比赛”憨直的她想也没想的就出声抗议。
所有人一听,都忍不住抽了口气。到底该说她愚蠢还是大胆?
“妳是拐弯抹角在指责我?”康晋纶沉下脸来,语气更冷。
“我哪有拐弯抹角,我就是在说你是个失败的主办人!”不帮她要回菜刀,还一直说些不痛不痒的话,真可恶!
康晋纶睥睨地打量她,瞧她站得直挺挺的,一双漾着泪光的明眸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直勾勾的与他对视,像在说:没有还她菜刀,她哪也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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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股压迫的气流在流窜着,令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我知道那把刀是谁的。”他徐缓开口,犀利的目光再度停留在那张胆敢直视他的丫头脸上。
他真的知道了她看着他,一双灰黯的眸子慢慢的亮了起来。
福满楼就位在京城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此地商贾群集,人来人往,店小二哈腰有礼的招呼着客人,女掌柜杜琬芝坐在柜台后方,精明能干的她,长袖善舞,长相艳丽、秾纤合度的身材吸引多名客人的目光。
即使得到消息,距离这里一条街外的比赛会场乱成一团,但身为这里的掌柜,她很清楚自己得让福满楼正常营运,毕竟比赛是一时,但在福满楼里的客人可是怠忽不得。
她派去了解的伙计回报,会场毁了,比赛没了,引起这场骚动的罪魁祸首被押到衙门去了,康爷因考虑到有不少厨子远道而来,叫账房一一给他们银两,当车马补助费及参与赛事的赏金,听说,每个人都乐坏了。
这就是康晋纶,虽然让人难以接近,但从不占人便宜。她心仪他多年,却始终进不了他的心。
第1章(2)
“康爷回来了。”
店小二的叫声,唤回了沉思的杜琬芝,她一抬头,果真见到康晋纶走了进来,冷酷的黑眸,深邃的轮廓,外表俊美又不失粗犷,浑身散发浓浓的男人味,莫怪在座的年轻姑娘,甚至是姨字辈的姑婆,全将目光偷偷移到他身上,但只要他目光射过来,她们又急忙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小心掩饰自己的倾慕,却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是个骨血都冷薄的男子,却偏偏长了一张容易招来桃花的俊脸,真是折煞人。
他可真吸引人!袁裘儿亦步亦趋的跟在挺拔的康晋纶身后,发现每个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即使她颇有份量,也没人注意到她。
康晋纶向柜台后的杜琬芝点一下头,即穿过客栈,往后方的上等包厢走去。
袁裘儿眨巴着眼,见这里满满的客人,再抬头,仰望高挂在客栈正上方的匾额,与挂在大门上的匾额几乎一样大,上头的字迹雄秀,又极有气魄。
“康爷等着妳。”
庄泰的声音突然在她耳后响起,她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果真见到康晋纶站在前方边廊,冷冷的看着她。
她粉脸一红,急急跟上。
面貌黝黑的庄泰跟一旁的老管事笑着摇头,他低声道:“她看起来傻乎乎的,以为来咱们这里投宿还是吃饭的。”
吴汉也摇头,“那丫头看来是憨傻了些,显然不知道为何会被带来这儿。”
一行人出了边廊,就见左右各有四个厢房,周围有园林造景、大水池、亭台,康晋纶走进一间厢房,袁裘儿愣愣的跟着进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吴汉进来为主子倒杯茶水后,就和庄泰守在门口。
厢房里通风,采光亦足,装饰古典雅致,相当舒适。
康晋纶直勾勾的看着她,“妳叫什么名字?这场混乱是因妳而起,一些相关损失,能否找到人代妳赔偿?”
“赔、赔偿?”她惊吓得差点咬到舌头,“没、没人可以帮我。我叫袁裘儿,不是那种可以玩的圆球儿。”她似乎听到门口传来噗哧笑声,急着解释。
吴汉跟庄泰没想到她会人如其名,一时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这会,压根不敢往屋里看。
康晋纶抿紧唇,瞥了两人一眼,目光又回到一脸羞红的她身上。想起她重新拿回菜刀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亮了起来,眼睛带笑,嘴角上扬,全身散发一股可亲的憨直气质,很难解释的,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竟然莫名的没了。
“继续说。”
“呃,是。”她交缠着十指,开始道出自己的遭遇。
她来自辽东,今年十七岁,母亲早逝,父亲与她相依为命多年,却不幸在今年病逝,所住的老房子因地主要求补缴多年的房租未果,于是她被赶了出来。
原本她到扬州投亲,但走没多久就遭抢,身上的银两没了,剩下能典当的东西都当了,最后山穷水尽的她沦为乞儿。一路流浪,甫到京城,听到福满楼在办厨子大赛,自认厨艺不错,因为家里是开铁铺的,有人来求铸剑、兵器,也有不少人来求菜刀的,其中有几个还是酒楼名厨,他们在试刀时,总会做一道拿手菜……
“他们有指导妳?”
她摇头,“没有,但是爹说我有天分,看一次就会,赞我是天才。”
他伸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了。看来她只是因为肚子饿,想分一杯羹而已。
康晋纶往后靠坐向椅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还算诚实的小乞丐,“看妳态度良好,我给妳一个机会,卖身一年给满福楼做为赔偿。”
“真的”她眼睛倏地一亮,笑得眼儿都弯了。
又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毫无城府的笑容令他有些招架不住,这实在匪夷所思,不过是个笑容罢了!
“我说赔偿,代表妳没有薪酬,整整一年只提供吃住。”他把话说得更清楚,就怕她误会。
“没关系的,不是,是很好、太好了,真的!那如果我做得好,可不可以再多待一年,然后付我薪酬?”她又惊又喜的急点头。她需要挣一点钱,她爹留下的遗物还被扣在地主那里,她必须用钱去赎回。
闻言,站在门口的庄泰跟吴汉差点没喷出笑声来。她到底有没有听懂康爷的话啊她留下来是受罚,可她竟表现出等不及的模样!
康晋纶也是头一回遇到受罚还这么开心的人,难得的傻眼了。
袁裘儿一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倒是急了。
“没关系,就先做一年,呃,我会很努力的,届时,大爷您再考虑用不用我,好不好?”她双手合十的拜托着,站起身来,又深深的一鞠躬,“求求你了,我吃不多,别看我长得圆圆的,我从小就这样,从来也没瘦过,瞧我爹给我取的名字,你就可以明白,不必担心我会吃垮您的,大爷。”
看出她的迫不及待,他突然明白,她不是愿意当小乞儿,只是没人愿意给她机会干活赚钱。
“噗!”庄泰听到她那一串令人发噱的话,真的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发出笑声来。年过四十的吴汉一向庄重自持,但此刻脸上也有可疑的红潮,两边嘴角直往上扬。
康晋纶一道冷光瞧去,两人立刻眼色一正,表情恢复严肃。同一时间,杜琬芝找了一个空档,走了过来。
好艳丽的美人啊,一身刺绣红裙,珠翠环绕,长得漂亮又贵气,袁裘儿看直了眼,完全没听到康晋纶正和她谈论自己的事,直到那双凤眼冷冷地扫向她,她才吓得回魂。
杜琬芝一点也不想留下她,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在她心中升起。虽然这丫头看似圆嘟嘟的,但不能否认,她仍是个粉雕玉琢的美人,一旦瘦下来,那可不得了。
“她留下来帮忙是没问题,可是仆佣们住的南院已经完全没有空床位了。”
“是吗?”康晋纶浓眉一皱。
袁裘儿眼巴巴的看着他,双手合十,“没空床没关系,等客栈一打烊,我随便一张椅子或躺在地上都能睡。”
他浓眉一挑,“然后睡得腰酸背痛,刚好不必做事?”
“不是不是!”她急急否认。她没有那个意思!
康晋纶深幽的目光直视她一会后,移到杜琬芝身上,“妳到外头招呼,这事我来安排。”
“可是……”她还不想出去,可偏偏外面客人满满,一名伙计站在门外示意有人要结帐,她不去也不成了,只能朝他点头后,先行离去。
康晋纶也跟着起身,走到吴汉身边说了一些话,就见他跟庄泰一脸错愕,但两人同时点头,随即康晋纶就离开了。
怎么走了袁裘儿急得要追上前去,“大爷——”
“不急,妳跟我来,康爷还有很多事要忙。”吴汉连忙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