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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夜行衣,头上的发簪也被她取下,并换了个简单的发髻。将一方黑色布巾蒙在脸上,女子吹灭蜡烛,闪身便出了院子。
她翻墙越脊,轻车熟路的到了一处豪华的府邸,避开了府中潜藏的暗卫,来到一处书房前。她纵身跃起,倒挂在书房的窗前,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见,一名玉带华服的中年男子正立于书桌前,提笔正在书写或是画着什么。
“谁?!”忽然,男人眼神犀利如刀,笔直的看向窗外问道。
女子心神一颤,将准备好的纸笺和飞镖对着男人笔直的射了进去,而后闪身便离开。
男子看见有东西朝自己射来,偏头躲开,只听“铮”的一声,那东西打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王爷,什么事?”有蒙着面的暗卫在屋外问道。
“没事,退下吧。”男子充满威仪的声音说了一句,便搁下玉笔,返身拔下墙上的飞镖和纸笺。
待看到纸笺上的字迹后,男子眉头亦是深深的蹙了起来。
…本章完结…
☆、119。死胖子
翌日是个艳阳天,阳光普照,为大地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在乡下,即便是迎亲也是在中午,更遑论是单单摆筵席了,并不像城里是在晚上拜堂。
由于是必经之路,一早路过楚雁回家门前,前往吴家参宴的人便络绎不绝,有生意上的伙伴,有交好的乡绅,亦有各县之主。乡绅和生意上的伙伴自然是奔着吴家的面子来的,而各县之主则是听到吴文泰上任宜城郡知府,前来巴结他的。
而朱县令作为宜城郡辖下的县令,自然是要来的,再说他与吴家目前还是儿女亲家的关系,就更得来了,并且特意将朱跃也给带来了。至于他安的是什么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当然也或者没什么心思。
路过楚雁回家的大坝子时,朱县令让车夫停下马车,掀起帘子对贺连决和正挽起袖子在洗菜的楚雁回打了个招呼,朱跃原本想下车看看明秀的,却被楚雁回一道冷目扫去,顿时吓得缩回了车里,拍着小心肝几不可闻的喃喃道:“艾玛,那还是女人吗?怎地这么吓人呢?”
贺连决嘴角抽了抽,而楚雁回本就耳力极好,自打有了内力后,耳力更加的好了。是以他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冷声道:“朱跃,你小子有本事再说一句?看姐不拔了你的舌头。”
“……”朱跃咋舌,哪里还敢再言语?只是他就纳闷了,他说得那么小声,怎么就被她给听到了呢?
朱县令讶然,他儿子刚刚说了什么了?他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呢?
“朱大人,不知道今儿一早可有一位叫做许雁娘的年轻女子到衙门分户?”楚雁回见朱跃识趣的没有再说她坏话,这才问朱县令道。
朱县令摇头道:“一刻钟前朱某还坐守在公堂处理事务,不曾有人前来呢。”
楚雁回微微蹙起眉头,那刘家莫非将她的话当耳旁风?“既然这样,那便请大人明儿一定抽个时间前去茗香居一趟,带着许姐姐亲自前去她婆家把她的户给分出来吧,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她特意咬重了“许姐姐”几个字,便是让朱县令认清她们之间的关系,这样他办起事来才会更用心。
朱县令原本还想寻什么由头多为楚雁回做些什么事,好巴结巴结靖王世子,哪知楚雁回自己找上门来了,心里喜滋滋的,“楚姑娘,谢就不必了,小事一桩罢了。只不过今儿是不得空了,明儿一早起来,朱某定前去把这事给姑娘办实了。”
“如此多谢朱大人了。”朱县令的态度太过恳切,楚雁回也没怀疑其他,也不和他客气,只以为他是看在上官誉的面子上才会这样不求什么的帮她。
但是她不知道,贺连决却是知道朱县令是冲着他来的,不过朱县令总的来说还是极为上道的,所以他今后不在意帮他一把,“你可以走了。”
“是……该走了。”朱县令很狗腿的说了个是,便受到贺连决的冷眼,当即便挺直了身板变了态度,“楚姑娘,景公子,如此朱某便走了。”
“嗯。”
得到楚雁回的回应,朱县令才让车夫赶上马车离去。
夏天的饭菜做好也不容易凉,是以楚雁回母女三人帮着几名煮妇一起把工人的饭菜做好了,才回了自己的家里。
原本准备换衣裳前往吴家了,发现酒中浸泡了一晚上的剥皮豆瓣差不多被酒都泡透了,便又不慌不忙的把昨晚就准备好的辣椒酱、干辣椒段、盐以及各种调料都放缸子里与豆瓣一起拌匀了,再拿油纸密封了,才着手换衣裳。
贺连决一个男子不用那么麻烦,也没做过什么活,是以不用换衣裳,便趁这个时间到了轻弦的屋子里,对他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又回到了楚雁回家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母女三人便出来,楚雁回的手里还拎着一包东西,是给吴家的贺礼。
贺连决见自家岳母和小姨子的衣裳都还好,乃是他的女人为她们从尚品成衣店买回来的成衣,缎面的料子,颜色和样式都很合她们的年龄。可是他的女人那身妆扮就有些……
咳咳,太随便了。
她一脸素净,不施脂粉,蓝色碎花细葛布的斜开襟短襦配上一条素蓝色长裙,腰间系了一条和裙子同色同料的腰带,多余的地方垂坠在腰侧。而她的头发更是连平日梳的简单发髻都免了,直接编了一条辫子垂在肩膀的一侧。
除了头发,这样子的衣着就和她平时在家干活儿时的装扮差不多,只是去吃宴席,人家定会以为她是打杂的呢?!
不过,贺连决就是喜欢她这样清清爽爽简简单单的纯天然样子。上前牵了她的手,薄唇微微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是故意的吗?不过这个辫子好玩儿。”
“故意?”楚雁回撇撇嘴,“那样一个人渣,值得我花心思去‘故意为之’吗?我梳辫子是因为它简单,几下就好了。”
“大姐,咱们是乘马车去还是走路去?”明秀问。
“咱们只是答应去,又没说要一定那个时间去,慢慢走着吧,左不过就一炷香的时间。”楚雁回漫不经心的道。
阮氏和贺连决都没有异议,几人便慢条斯理的往吴家赶去。
吴家的门口,张灯结彩,地上满是燃放过的爆竹残渣,大门的两旁,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
吴启寿和吴文泰父子二人正伸长脖子往楚雁回等人前来的方向左右顾盼着,待看见他们几人的身影,二人吊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按吉时,都应该开席了,可是他们压着没让动,就是为了等他们。只要他们能来,吉时不吉时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楚雁回那身衣裳是怎么回事?一个月都能挣那么多银子了,连身像样的衣服都不舍得买吗?也太抠门了!
不对啊,她娘和妹妹打扮得倒是很合适,衣裳的料子在这镇上也是穿得出去的,为何独独她这般打扮呢?难不成是故意这样打扮来气他们的?
吴文泰这样想着,心里狂喜不已,只是下一刻,在看见楚雁回和贺连决交握在一起的手时,眼中迅速的划过一抹阴鸷,一嘴银牙也险些给咬碎了,恨不能上去将他们的手给狠狠的掰开。
这死女人,要气他也不用和男人那般卿卿我我的吧?知道什么是妇道吗?!
似乎感觉到自己儿子的愤怒和不满,吴启寿悄悄扯了扯吴文泰的袖子,他很快便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嘴角挂起一抹自认为很好看的笑来。
老远地,吴启寿便对着阮氏等人抱拳道:“阮青妹子,回儿秀儿以及景公子,你们能来,吴某真是太高兴了。”
楚雁回皮笑肉不笑的道:“吴老爷,你高兴我们未必高兴啊,要不是你们逼着我们来,你觉得我们会来吗?还有别回儿秀儿的叫,我们貌似除了以前那层浅薄的关系以外,并不是很熟啊。”
这话实在是不怎么给他们面子!所幸宾客们早早就进府去了,守门的下人都是些会看眼色的,吴启寿的面色只僵了一小会,便恢复了常态,“楚姑娘真是会开玩笑,咱们乡里乡亲的,说这话就外道了。”
“吴老爷,咱们真的不熟,还是外道些的好。”
吴启寿正要说什么,吴文泰笑着道:“爹,回儿她心里有怨气呢,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呃,啊哈。”吴启寿似是恍然的笑道:“是是是,闲话就不多说了,不管怎么样,几位能来,吴某是真心高兴的,请进吧。”
贺连决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起,其间寒光乍现,瞪视着吴文泰冷冷的道:“吴文泰,回儿也是你叫的?本公子若是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绝逼打烂你的臭嘴!”
吴文泰被他瞪得身上发冷,却很硬起的没有腿软,倒是一张脸煞白,脸色比茅厕里的石头还臭。
吴启寿亦然,许久才稳住自己的心绪,讪笑道:“景公子,泰儿他和楚姑娘青梅竹马,这一时半会哪里能改得了口?再说我泰儿对楚姑娘一片痴心,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和楚姑娘退亲呢,是楚姑娘她……”
“呵。”贺连决一声冷笑,“青梅竹马?一片痴心?吴老爷不觉得玷污了这几个字吗?骂你们无耻都侮辱了‘无耻’这个词!好了,闲话少说,不想咱们进去就快些将玉佩交出来,那是本公子岳母的东西,吴家不会连个玉佩也贪吧?这事传到京城,吴公子这个知府也不要做了!”
吴文泰和吴启寿听出了其间的威胁之意,双双震愕,任宜城郡知府的事也就同僚之间在传而已,他是怎么知道的?后二人想到他既然是京中来的,自然有自己的势力,知道这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了这个认知,吴启寿父子二人非但不恼,反而心底还有了丝丝的兴奋。至少证明这位景公子,的确是个有身份的!
吴启寿腆着脸笑道:“景公子,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吃顿便饭吧,再说玉佩在我泰儿的屋里,并未带在身上呢。”
“公公,夫君,饭菜都上桌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呢?”
正在这时,胖妞周艳梅来到屋外,看见楚雁回,眼睛登时一亮,对阮氏几人打了招呼后,上前便挽起楚雁回的胳臂,“楚妹妹,原来是你们来了,快些进去吧,饭菜都要凉了。”
她夫君家的饭菜寡淡无味还没新意,她好想吃楚雁回做的菜啊!可是这两天中午去她家她都不在,她家里的饭菜都是旁人做的,看着就不好吃,只得悻悻的回来了。
吴启寿和吴文泰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欣喜,他们没想到周艳梅会跟楚雁回相处得这般融洽了,如此两人真做了姐妹,他们也不担心了。
楚妹妹?
楚雁回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为什么寻常的三个字,她却是听出来别样的味道?
周艳梅虽然体形有些不好看,脸也胖得将五官都挤在一起了,实际上是个很直爽单纯的女孩子,相处了几天发现也没有什么坏心眼,所以她并不讨厌。只是她嫁给了吴文泰那个人渣,让她有些为她感到惋惜。但是如果周艳梅不嫁给吴文泰,她便无法认清吴文泰这个人渣了,到时候嫁给吴文泰的就是她楚雁回了。
嗯,说起来,周艳梅还算是她的垃圾处理站呢。
楚雁回轻咳两声道:“状元夫人,请别叫我楚妹妹。”
别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你不叫我状元夫人,我就不叫你楚妹妹,忒不好听呢。”周艳梅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