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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白瞥了他一眼,没出声,他当然知道要是切了块宝贝出来这钱算没白花,可关键是他没带够银子啊!这话能说吗?自然要憋着!
“公子!”凌白突然看见凌圣初站在人群中被淹没了一半的身影,他欣喜的快步上前,拽住凌圣初的袖子,高兴道:“凌白将两位姑娘安置在四楼休息了。”
“嗯!”凌圣初点头,清淡的眸光看了看被他抓住袖子的手,淡淡道:“身上的银子可带够了?”
凌白偷着看了眼小厮,摸了摸鼻子,凑近凌圣初小声地开口:“公子,出门前凌白不知道您要来这儿,所以身上只带了五百两,刚给梦容姑娘掏了一百两,现在只剩下四百两银子。”
要是他早知道公子要来这种烧钱的地方,怎么说他也得多揣个一千两银票,不至于现在尴尬的处境。
“拿来。”凌圣初对他伸出手,眸光看向长桌边儿上那块孤零零的石头,那石头的形状就像是一个鸡蛋,表面被打磨的极其光滑,却像是被人遗落在那里的。
凌白从怀中掏出仅剩的四百两交到凌圣初的手上,小声地提醒着:“公子,貌似我们的钱不够吧…”
凌圣初没回他,反而叫来在一旁等候的小厮,将四百两递了出去,道:“我想要最边角的那块石头。”
小厮将四百两拿在手里,本是不情不愿,后听凌圣初要的是这些天卖不出去的那块,立马喜笑颜开,“公子,您想好了,就要那块?”
“嗯!”凌圣初点头,见小厮收了钱,侧身躲避人流,走上前将那块鸡蛋形状的石头握在手心,随后对凌白道:“我们走吧。”
凌白诧异万分,公子拿了石头不赌一把就要走么?
“这位公子,您不打算切开这块石头吗?”小厮见凌圣初已经走出人群,忙追了上去,心里想着这人真是奇怪,拿了石头不赌那买这石头又有什么意思?
“不打算。”凌圣初淡淡地回头,见小厮不依不饶的跟着,他停下脚步,转头道:“切石是否要另付银子?”
“是要另付。”小厮诚实的点头,嘴巴突然张大,看这公子衣着不凡,俊美如仙,难不成是身上没钱了?
“我今日只带了四百两。”凌圣初淡淡地说了句话,就见那小厮扭头走人了,临走时还带着不屑的目光瞅着他,没钱还来沉香榭,当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要不是那块石头许久无人问津,他才不会以四百两的价格卖出去,说不准让主子知道还会臭骂他一顿,不值当,真是不值当!可是卖出去的东西要不回来了!
“公子,您怎么知道切石还要另付费用?”凌白不由得对自家公子敬佩起来,他家公子为了摆脱喋喋不休的小厮,将自己说的这穷酸样他都有点不忍心听。
“以前来过。”凌圣初淡淡地回着,省略了他是和谁来的,也省略了他的确是因为不记得路才叫星菀领着来的。
凌白啊了一声,想必公子定是和梦樱郡主来的,只是公子来的时候怎么没捎上他呢!
“公子请留步!”凌圣初前脚刚踏下楼梯,便被他人拦住,凌圣初并未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楼梯上,目光看向楼下熙攘热闹的人群。
凌白闻声转头,见是一长相清秀的男子,疑惑道:“请问您叫我家公子何事?”
男子笑了笑,只是看着凌圣初,见他如墨的长发被一柄质地清透的碧玉簪束起披在身后,显得整个人气质出尘,似缕缕清风,似淡淡流云,那般教人移不开眼。
“在下公孙信,同样喜欢公子手里的那块石头,不知公子可否割爱?在下愿出两倍的价钱!”公孙信从袖口里掏出银子,想要递给凌白,可惜凌白不收。
凌圣初清冷的眸底划过一抹清光,缓缓勾起嘴角,淡声道:“这块石头为我先得,与价钱无关。”
这意思很明显,明显的说他根本不想退让,也不会因为多少倍的价钱便将这块石头卖给他。
“就不能打个商量?在下甚是喜欢。”公孙信有些不依不饶的意味,他一进来便看上了这颗石头,只可惜被人抢了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我不喜欢,便不会付了银子。”凌圣初不愿在与他多说,脚步清浅的下了楼,唤着凌白,“凌白,我们走。”
“是。”凌白看了欲言又止的公孙信一眼,跟在凌圣初身后下了楼,又用身子遮挡住公孙信向公子投来的目光。
到四楼时,凌圣初等在楼梯口,将百里梦容与星菀叫了出来,几人一起出了沉香榭的大门。
“公子,凌白想不透,为何您买了这块石头却不打算切开瞧瞧?”凌白见他家公子将石头放在腰间的香囊内,看起来很是喜欢。
“这块石头里没有东西。”凌圣初淡淡的回,他喜欢完全是因为这石头的样子,并非石头里面有什么宝贝。
凌白又啊了一声,“公子,没宝贝的石头也买?那可是四百两银子啊!”四百两银子换来一块没用的破石头,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凌圣初低下头,指尖不经意间碰触到石头的边缘,他摸了下,又蜷了蜷指尖,默不作声。
凌白低低地叹了口气,知道公子是不想回他,便也不再追问了,一边肉疼花出去的银子,一边懊悔公子交钱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拦着点儿!
百里梦容与星菀对视一眼,大感惊讶,凌公子买了赌石不说,竟然还买了块无用的赌石,在她们看来这就是纯属浪费银子,可买的人凌圣初,所以两人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而在沉香榭内的公孙信因为被凌圣初拒绝而失落的走回散落赌石的长桌边,仔细的看着还有哪块石头能入得了他的眼。
忽然眼前闪过一抹红光,他睁大了眼睛看见出现在自己怀里的红色苍狼,顿时吓得面色有些苍白,双腿不住的颤抖,拔脚便想跑,却被苍狼尖利的牙齿勾住了衣袖。
公孙信的额头上冷汗澿澿,他不知道这匹狼是怎么被放进来的,也不知道为何会跳进他怀里,只知道他再不走就没命活了。
周围的人原本还在仔细的看着散落在长桌上的赌石,当他们看见苍狼的时候竟连一眼也不敢多看了,急忙抬脚便跑,直冲楼下。
有小厮拿着长棍跑了上来,当他们看见地上掉落了几块赌石时,心里一惊,手持长棍却又不敢跑上前将赌石从地上捡起来,只因那苍狼正凶狠的瞪着他们,令他们的双腿也开始颤抖。
另一边正在切石的谷师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手中的切石刀一偏,正巧切断了刚露出头的翠色玉石,旁边全神贯注等待切出上好成色玉石的男子大呼出声,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好好的一块玉石就这么毁了!
谷师傅满含歉意与惋惜的看了眼男子,诚恳道:“杨公子,很抱歉,老夫多年前曾被一匹狼咬伤过,故而看见沉香榭跑进了狼便做不到心如止水,毁了您的东西,还请杨公子宽恕。”
杨张的面色极差,狠狠瞪了谷师傅一眼,便一把抓过谷师傅手里的切石刀走向那匹苍狼,还落下一句话,“毁了本公子八百两买来的东西,别想就这么完了!”
谷师傅从惊惧中回头,一见被他夺走了刀,忙跟在他身后,惊道:“杨公子,您莫要动怒,这刀短小,对狼不能造成任何影响,再者切石刀不同于其他,沾了血便会毁了赌石里宝贝的灵性,您能不能换件东西,将这把刀还给老夫?”
杨张不悦看着他,厉声道:“本公子就喜欢用这把刀沾血,谷师傅,咱俩的账还没跟你算,若你识趣便别跟着我,换把刀又能如何?”
谷师傅脸色一变,伸出手阻止道:“大为不可!这把刀是老夫传了几代的宝物,若在老夫这断送,那老夫便是万死也难则其疚啊!”
“传了几代?”杨张冷哼,狞笑一声,“传了还能毁了本公子的东西?看来也不必留着!”
谷师傅急的一直跟在他身后,岂料被杨展突然回身打出一掌,他大惊失色的避开,便看见这位杨公子拿着一寸长的切石刀对着苍狼刺了过去。
苍狼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猛地向前一个纵越,跳过长桌,使得长桌上的赌石随着波动晃了晃,它一个甩尾,便将杨张手中的切石刀卷了过来,并且长尾在他脸上划出一道红色的血痕。
杨张大怒,张开五爪便对它冲了过去,手中冒出绿色的光晕,光晕笼罩着他的掌心,泛着诡异的光芒。
苍狼呲了呲牙,一跃跳上长桌,再次甩起长尾,射出无数红光,红光瞬间逼退绿色,并使得杨张后退数步。
杨张面色一白,这畜生竟是八段玄技,怪不得如此嚣张,他不会再冲上去,宝贝毁了终究是个物事儿,若是命丢了,便不止那是简单了!
苍狼得意的翘着尾巴,勾起一粒石头,尾巴尖一甩,将石头抛入不远处的流水中,发成清亮的咣当一声。
拿着长棍的小厮们吓掉了手里的武器,这匹狼的玄技竟是八段,在场的没有一个能打得过,看来只能请他们的主子过来。
苍狼看向公孙信,又看向刚投掷于水中的石头,示意他去将石头捡回来。
公孙信明白它的意思,踉跄的扶着长桌走过去,弯下腰,捡起那块沉在水底的赌石,又踉跄的双手捧着走回来。
苍狼尾巴一扬,将切石刀甩到谷师傅的怀里,谷师傅见状,立刻抓住,随即走到桌前,见苍狼扬着头,目光睥睨的扫着他们,那意思更明显,赶紧过来将这块石头切了!
此时没人敢上前跟它要什么银子,公孙信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苍狼明显就是不让他走,更要让他在这看着谷师傅亲手切开这块石头,他虽然好奇,却又鄙夷,一个畜生而已,选的石头定然不是什么好货,它会识什么宝贝?再说刚才经它那么一摔,就算里面是块宝贝也能摔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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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化身为人
谷师傅拿着切石刀走来,因他曾被狼咬伤过,于是十分害怕这匹浑身火红的苍狼,若细看,便会发现他不仅脚步虚软,走路更是发颤。
苍狼向后退去,给他腾出一块不小的地方,前脚爪支在长台架子上,后交爪勾着台边儿,坐在长台的边缘。
谷师傅将那块沾了水的赌石平摆着放在桌上,手腕颤抖,切石刀缓缓落下。
苍狼忽然激射出一道红光,吓得谷师傅向后一仰,顺着带落了桌上的石头,眼见着石头便要摔在地上,苍狼尾巴一卷,将石头卷回了桌上,并犀利的看着谷师傅,眼中弥漫着狠光。
谷师傅的身子剧烈一颤,他怎么会感受不到那一瞬间铺面而来的杀气?若非他躲得及时,想必此时头和身体必然分家了,看来这匹苍狼对他的威胁那也是动真格的!
谷师傅不敢再不细心,他怕手抖会碎了里面的东西,便聚精会神的看着石头,考虑着先从哪一面先下手比较好。
公孙信想要趁机脱逃,苍狼却暗自关注着他的举动,见他想往外跑,突然从长台边上跳了下去拦在公孙信的身前。
公孙信戛然停住脚步,额际冒着虚汗,双唇蠕动,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这狼摆明了是不想让他走,他还是老实的待会儿,只要能放他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