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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紧。喘息间,两双同样湿漉漉的眼睛相遇。就这样,洗净铅华,历经风雨后,他捧出他那颗真心,咬住她敏感的耳垂,对她诉说出“永不相负”的盟誓。
☆、CHAP155逃难二重曲之小蝶篇8
侥幸逃脱出京城这座牢笼的年羹尧正在与小蝶卿卿我我的同时,另一个人却饱受煎熬。霸占住胤禛心头的痛楚除了错失小蝶的遗憾之外,还有对本身权力的某种自负到极点的怀疑。
“难道天下还有谁能比我更能掌握一个人的命运,总领一个国家的兴衰吗?可是,为什么,拥有如此至高无上权力的我到头来,会这样痛苦,这样难受,这样被伤害呢?不错,我被别人偷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这种东西绝不是一个女人就能涵盖的……年羹尧对我也不单单能用背叛两个字就能解释得清他与我之间的关系……瞧瞧……刚刚接手西北的岳钟麒都说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胤禛坐在养心殿内,伸手翻开了桌上的一本奏折,把它狠狠地掼在了地下。
“过分!过分!简直太过分!”他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其气急败坏的程度惹得殿外伺候的常喜猫着腰转头回望,然而,一瞥见主子七窍生烟的模样,小太监立即把脸转了过去。
“什么叫众将士无法轻易调动,什么叫西北大军危机重重,什么又叫军营中谣言四起……说什么谣言……哈……连他们都在传他们昔日的大将军没死的消息……那我算什么?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呆瓜?一个自欺欺人的蠢汗?混蛋!败类!全是一群败类!供给你们粮草的是朝廷,发放给你们军饷的也是朝廷,怎么到头来,他区区一个年羹尧倒成了你们这帮不辨是非盲目是从的败类心中的神佛了?那我算什么?我堂堂一国之君的地位又被你们这帮西北军士摆放到何地?”
胤禛继续发怒,喊叫出心中的忿恨。接着,盯着地上那本害他颜面扫净的奏折,他疯了一般冲过去,十指抓着,把里边的白纸撕了个粉碎。
恰在这时,一直怀揣在他胸襟里的一个缝补痕迹斑驳的平安囊掉了出来,胤禛注视着平安囊默默看了一会儿,叹口气,刚要弯腰伸手把它捡起,却是“喵呜”一声,一只雪白小巧的影子飞扑了过来。胤禛顿时大喜,刚开口唤了声“雪球”,却是立即把嘴闭紧,关于耿妃那日赠送炖品的事,经由那拉氏,他也获悉。
回过头,刚要喝斥殿外的常喜,询问怎么回事,大殿高高的门槛外,走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扑闪着一双湖底般清澈的大眼睛的仅有两岁的小男孩儿笑嘻嘻地跨过门槛,跪在了大殿里。他唤胤禛作阿玛。
“弘历,原来是你,”胤禛声音顿时温柔下来,同时,看准围绕在他脚边的小白猫,伸出手指,把小猫的脑袋夹住,逼迫着这个小畜生吐出嘴里的平安囊。
“猫是你的?”
他问弘历。
小男孩儿点点头,说是田文镜前几日送的。刚刚自己在花园里追着它玩儿,不曾想给它跑到了这里。
“你也喜欢猫?”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某个影子扑面而来,为此,问话的同时,胤禛闭上双眼,把猫丢还给弘历,坐回座位,开始揉太阳穴。
弘历用力的点点头。
“以前我在耿妃娘娘宫殿里瞧见过一只大白猫,很是喜欢,因此,得空便问田文镜要了一只来玩……”
“玩?”男人的脸色陡然变了,“砰”地一声,他猛拍桌案,震飞了案头的几只毛笔与铺展好的空白纸张。握着手中的平安囊收回胸前衣襟,作为一个父亲,胤禛表现出他的严厉。
“弘历,你虽然还小,可是也该明白阿玛对你的期望……你与你那些哥哥是不同的……这一点……教你识字读书的方苞老先生与朕的观点一致……因此……你更应该谨言慎行……把时间花在应该花的地方……”
“可是,方先生叫儿臣背的《资治通鉴》里的章节儿臣都会背了,《史记》里的典籍儿臣也早已烂熟于心……”
这几句好似大人般口吻的话叫过来奉茶的常喜十分吃惊,宫内早就传闻弘历阿哥聪明过人,他当时听了没觉得什么,以为是众人为讨好胤禛所出的巴结之词,今日一见,才知道果不其然。才刚刚长满乳牙的小男孩儿居然能大言不惭地提起这两部通常在文臣之间常被引用的古籍,且不说小弘历果真能否倒背如流,单单他这份面临君威毫不慌乱的镇定与自信就叫常喜心生佩服。
弘历有板有眼地坐在了大他两倍的椅子内,怀里仍然抱着小猫。常喜讨好地朝这位小阿哥弓下腰背,低着脑袋,把托盘里的桂花糕摆在了他手边的茶几上,冲他眨眨眼。
小弘历点点头,刚用两根手指夹起一块自己最爱吃的糕点,忽然,头顶又传来雷鸣般的怒喝。
却原来方才胤禛一时愣住,此刻回过神,又再次发脾气。
“玩物丧志!你懂不懂?”黑着脸,他让常喜口传圣旨,责罚田文镜一个月的俸禄。弘历瞥着小嘴十分委屈,桂花糕又摆了回去。
“阿玛,这事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求的田文镜,儿臣不能因此让他受了委屈。”你要责罚就罚儿臣一个人吧,不关田文镜的事!”
小男孩终于意识到父亲的威严,扑通跪倒,小小的肩膀颤抖个不停。
闻言,胤禛更怒。直立起身体,绕过龙椅,跨下台阶,劈头给了弘历一个巴掌。
“想不到你一个小毛孩儿竟也学会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了!好啊,好,真是好!”在注意到弘历半边小脸被打肿之后,胤禛狠狠地转过身,注视着脚边的碎纸屑出神。远远望着殿内状况的常喜这才明白,西北军心不稳谣言四起的局面竟是给皇上最钟爱的小阿哥带来了此番阴影。
准确地说,弘历是被迁怒了。
在扶着哭得双眼红肿的弘历回去之后,常喜望着养心殿眼前的一幕半天合不拢嘴。方才被某人斥责为玩物丧志的“物”的小白猫,此刻,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某人的大腿上打着呵欠。注意到投射过来的视线,胤禛脸上有些尴尬。然而,常喜更想装作没看见。就在小太监头皮发麻的时刻,胤禛低沉的命令传来,“从今而后,它便是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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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的李家庄院处处充满久违的欢笑。除了外出打探消息,迟迟未归的十四,人人都在笑。李神医喝完酒傻笑,老仆人李忠笑得勉强,清风皓月笑得魂不守舍,楚霜楚烟笑得眉飞色舞,年羹尧在撞见年禄后笑得心事重重,年禄笑得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如若不算李启儿的话,那么小蝶无疑是笑得最开心的一个。
年羹尧胸部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快得惊人,小蝶直言这要归功于李神医早中晚三次不间断的药汁的功效。年羹尧初听这话没放在心上,可是,胸口部位最近间断性发作越来越频繁的痛楚终于让他起了疑心。除了众人聚在客厅吃饭,大多时间,他都躲在房间里。虽然对此,他向小蝶给出的解释是不想背叛自己的管家年禄有接触,但这样半是谎言半是遮掩的借口也只能骗过小蝶。他骗不过他自己。
这些天,都在与他谈诗词、谈感想、谈人生的小蝶今天整个白天都在与他探讨关于南唐李后主李煜的文采。晚饭过后,还兴致冲冲地跑过来找他议论,交换观点。当然,她这种浓厚的兴趣是建立在发现年羹尧也与他同样喜爱宋词的基础之上。当然,他的偏好比她更刁钻。她喜欢的是发自真情的词句,而他则钟爱金戈铁马,豪气万千的诗词。尽管如此,两人还算有着共同的话题。十分惊喜的小蝶为此每天临睡前要出一些诗句词句的开头让年羹尧猜谜,至于答或答不出来相应的奖赏与惩罚,只要看看她一天红过一天的小嘴就明白其中的原委。反正对上年羹尧,她总是束手就擒。
更显然的是,一起谈论诗词带来的好处——可以让他们同时逃避许多不想谈论的事务的范围,某个人的名字就被包括在内。胤禛,这个确实存在,又被沉浸在交心初始喜悦中的两人同时刻意忽略的裂缝,深深地,嵌合在两个欢喜的灵魂体内。
“不管怎么说,李煜的感情是真实的,亡国的仇恨与文人天生喜爱悲悯的情怀相交融,不一般的跌宕遭遇才会令他写出那样发自肺腑,感动世人的词句……”
“怎么,你不喜欢你的杜甫、辛弃疾了?”这段日子,她文学方面的喜好也被他摸清。
“咦,”她调皮地揪着鼻尖,纤细的小指翘立,瞟了他一眼,面带得意地笑道,“这屋子怎么突然冒出一股醋味儿?嗯,酸溜溜的……怎么回事?哎哟……哎哟……”
后边她笑话他的话说不下去,她被拧住了脸蛋。他故意用许久不曾刮胡须的脸颊贴住她的,被搂抱固定在他身前的同时,尖叫声、笑声抑制不住地从她胸腔里发出。
很快,她向他求饶。
就在他好不容易打发她出去,叫她早点歇息的时候,关上门。胸口的刺痛再度让年羹尧呼吸困难,张口喘气。就在他几乎支撑不住身体,扶着门框背靠着才能站立的时候,门外那头又传来娇嫩的笑声,
“对啦,差点忘了出今天的题……我要考你了,李煜的词句哦,开头一句是: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下边还有几句是什么,明早早饭的时候记得要说哟……不然……嘿嘿……”
她夸张地坏笑声也很可爱,年羹尧背靠着门板,喉头滚动,咽下因为伤口剧痛产生的几乎喊出口的呻、吟。这一刻,在这他痛苦的一刻,他多想得到她柔软小手的抚摸啊,甚至只要看看她也好。然而,他一动不动地贴着门,任由黄豆般大小的冷汗沿着额头滴落。万分克制中,一个伪装的不耐烦的声音被吐出。他低沉着嗓子,叫她快去睡觉。
门外的女人这才一蹦一跳地走了。
一直等到胸口这波痛楚过去,已是深夜,年羹尧闪动身影急速走入李神医的房间。
令他吃惊的是,李大夫摆出一副早知他会来的模样等候在那里。他甚至面前还摆放着两个茶碗。他解释说其中一份是为年羹尧准备的。
年羹尧的心猛地开始往下沉。直冲云霄的感觉太朦胧,坠落地面的刺痛让他忽然清醒。
他问李大夫,为什么要害自己。
李神医把头低了下去。很快,在他背后一排高高耸立的药柜后面,走出楚霜楚烟姐妹。顿时,两人脚下整齐一致的步伐令年羹尧恍然大悟,“你们是黑鹰帮的人?!”难怪,难怪在他躲在万花楼养伤的时候,姐妹俩会巧合地也出现在那里,并让清风皓月两个傻小子自以为交到了桃花运。
姐妹俩互望了一眼,同时喝斥着向年羹尧出手。可惜,她们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即使胸膛锥心刺痛,年羹尧仍然在数招之内扼制住她们二人的手臂。他一手一个,分别把姐妹俩反握住,令她们无法再动弹。
“呵呵,原来,我年羹尧的性命还被贵帮派如此看重,真叫我这个如今万分落魄的人惊喜交加,惊喜交加哇!”
年羹尧嘴角噙出一丝笑意,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悲愤,有耳朵的人更能听出他话里反语的语气。他遂问两姐妹是何人指使她们前来。当“义父杨石垒”几个字落入他耳畔之后,楚霜楚烟两姐妹后颈一麻,先后跟着双双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