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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终于忍不住扶额呻吟了一声,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仿佛自我安慰一般低低开口:“我知道了,反正你我都拥有永恒的生命,总有一天能够见面的吧……”
对面的声音窒了一瞬,低沉的嘱咐犹如叹息:“时间到了,你自己小心——”话音尚未落下,已是骤地如同被从中掐断一般戛然而止,与此同时,黯沉的识海倏地撕裂了开来,在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的刺目白光的照耀之下,听得不怎么真切的呼唤声由低至高、时断时续地自外界传了进来。
如果这个世界时类似《亲热天堂》之类的言情小说世界,在经历了女主因虚弱而昏倒的狗血情节之后,接下来多半应该轮到冷淡而薄凉的男主展现自己的温和一面。而一向喜好YY的某只萝莉无疑也是这样期待着的,只可惜方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撑起了眼皮便被面前骤然放大的青绿色圆脸吓了一跳。对上女子倏然睁开的眼眸,邪见先是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圆溜溜的眼珠中便开始隐隐有泪水滚动,随即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了伪萝莉身上:“茫茫小姐您总算是醒了!”
虽然身高只有一米左右的小怪的体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太过沉重,但对于这具虚弱的身体来说依然是不小的负担。伪萝莉当下便被压得有出气没进气地翻起了白眼,心知如果再任由事件继续发展的话即便自己的墓碑上被刻上英年早逝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慌忙咬紧牙关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身上的青绿色物体掀了下去,见邪见似乎仍然有再次扑上前来的意思,慌忙气喘吁吁地制止了对方的行为:“不、不要这样……太激烈了——”
或许某人的话只是看了《亲热天堂》系列之后的本能反应,但不能不说这句话虽然尚不能以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但至少也是颇容易引起他人误会的,更何况两人所处身之处不过是一间简陋的木屋,隔音条件自然不会很好——于是某只萝莉带了几分幽怨和委屈的话音方一落下,门口便传来了哐当一声巨响,一名身着白衣红裙的壮硕老妇自虚掩着的大门处重重跌了进来,手里捧着的药碗径直飞了出去,连同滚烫的药汁一同直直地扣上了好不容易爬起身来的小怪的头顶。躺在榻榻米上的伪萝莉与趴在地上的老妇面面相觑了半晌,齐齐转头避开了屋中唯一受害者抛来的幽怨无比的视线。
巫女打扮的老妇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缓缓将身体调整成了跪坐的姿势:“那个……茫茫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桔梗的妹妹,枫。”
虽然茫茫在看过了水晶球内的记忆后对桔梗其人并不陌生,却还是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可自称为枫的老妇非但并未失望,甚至还露出了仿如松了口气一般的神色。看见她这般模样,伪萝莉不禁有些好奇,转眸望向满脸警惕表情、如同炸了毛的小猫一般的邪见,疑惑地歪了歪头:“你干嘛那副表情?我记得我是在森林中昏迷了吧……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杀生丸大人将昏迷的您送来的,大人让我留在这里照顾您,还说如果三天后他来的时候您还没醒的话……”小怪露出了畏惧的表情,抱着胳膊打了个寒噤,随即直直抬手指向了跪坐着的枫,抱紧了身边的人头杖,咬牙切齿地继续开口,“这家伙是万恶的巫女,是我们妖怪最大的敌人!茫茫小姐您放心,邪见会拼死保护您的!”
听见对方色厉内荏的话语,枫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叹了口气。东瀛的医师也不算少,怎么那个西国的王子偏偏就找上自己了呢?天知道她与杀生丸也就只是在五十年前见过那么一面而已!五十年前她还未到十岁,因此对当年犬夜叉和自家姐姐的纠葛也并不是很了解。虽然最后的结局是自己的姐姐桔梗死亡,但那只名为茫茫的梦魇的肉身却也整个地被自己姐姐的破魔箭击穿,灵体溃散不知生死——由于她那奋不顾身地一挡,原本足以杀死犬夜叉的一箭仅仅只是将其封印在了御神木上。虽然她不愿置喙犬夜叉和桔梗姐姐间的事情,却也清楚地知道那位一心保护弟弟的梦魇实实在在是无辜的。严格来说自己与杀生丸应该算是有仇的,可之后赶来的杀生丸却也只是取走了自己送至庙宇供奉的天生牙,并没有伤害自己或是任何一个村民。即便那个封印凝聚了桔梗最后的意志,但以杀生丸的实力想要解开犬夜叉的封印却也绝不是什么难事,但五十年前他却并没有去相救自己的弟弟——仔细想来,以其纯血的妖族的身份和骄傲,不愿对同父异母的半妖弟弟施以援手也并不奇怪。可是前天杀生丸将这位昏迷不醒的女子送来的时候,竟是话里话外地暗示如果自己治不好茫茫,他就去解开犬夜叉的封营—像他这么厉害的大妖怪居然用解开自己弟弟的封印威胁自己这个小小的巫女兼医师……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十)传说中的带球?!
望着直直挡在自己身前的矮小背影,茫茫忍住了嘴角抽搐的冲动,无力地扶住了额。虽然家臣在战乱中拼死保护了公主并引得对方倾心相许的故事的确是很浪漫也很美好……但这位男主人公的模样却也未免太惊悚了点吧?强压下了心中涌起的怪异感觉,抬首望向了跪坐在对面的老年巫女:“那个……请问我为什么会昏倒?”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巫女抬眼瞅了瞅对方的脸色,稍稍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我虽然是巫女,但对梦魇也并不是很了解……”
听见对方这样如同推脱责任一般的说法,伪萝莉撇了撇嘴,暗暗地在心中骂了几句庸医,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客气地向枫微微颔首:“若您无法判断出我的病症的话,我们也毋须在此多留了——邪见,我们准备离开吧。”
枫苦笑着叹了口气,装着未发现对方眼底的鄙薄之意,仿佛自语一般低低嘟囔道:“其实也并不是没有诊断出来……只是还不能完全确定而已。”
茫茫怔了一下,微微垂下了眼帘。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若病患所得的真的是什么绝症,医者多半是不愿对其直言的……就如同当年的冉冉那样。在无比漫长的岁月和旅途中,即便无关紧要的事情多已淡忘,可真正镌刻于心内的记忆却愈加清晰。现在想起来,冉冉当初所得的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治疗术便能够解决的病症吧……可就像那样在现在的自己看来实在是小到不能再小的问题,却令当初身为医学系高材生的她万般地束手无策和无可奈何。
现在的她的确是拥有了足以保护重要之人的力量,却终究还是再无法回到从前。
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即似忐忑又似担忧的目光,茫茫骤地自沉思中回过了神来,微笑着揉了揉小怪的小小头颅:“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没关系呢,我只需要再换一具身体就可以了——”骤然停住了话头,目光落在毫无预兆的闪进大门的那道白色身影之上,笑眯眯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哟,杀生,好久不见。”
由于杀生丸刻意地收敛了自身的妖力,原本巫女的能力便并不出色的枫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形迹,直到茫茫开口与对方招呼的那一刻才反应了过来,用与其发福的身躯全不相符的速度一跃而起,先是露出了惊骇警戒的神色,随即想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这位大妖怪的对手,虽然心中沮丧,却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不卑不亢地微微躬身向这名妖族中的天潢贵胄施了一礼,虽然作出了一幅恭谨的姿态,话语中却隐隐带上了一丝讥嘲的意味:“幸不辱命,茫茫小姐终究还是在您回来之前醒来了。”
银发青年淡漠的目光在榻榻米上拥被而坐的女子身上转了一转之后方自落于面前的巫女面上,开口便是简短而没有半分累赘的话语:“诊断结果。”
枫沉吟了一下,为难地瞥了一眼对面的女子:“这个……殿下,借一步说话?”
杀生丸瞥了她一眼,虽然面上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眸光却微不可见地一沉:“直说便是。”
既然已打定了换身体的主意,伪萝莉自然不会分神去关心这具身躯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无法治愈的病症,自顾自地一脸悠闲地接过了邪见递过来的水杯。反正这个时代的医术并不发达,想来枫最多也只能得出一个她得了疫症的结论吧!枫长长吸了口气,抬头瞥了一脸神神在在,仿佛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关心的伪萝莉一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了咬牙:“茫茫小姐……是有身孕了。”
听到这一句惊雷滚滚的话语,正捧着杯子轻抿的伪萝莉顿时将嘴里的茶水尽数喷了出去,随即惊天动地地呛咳了起来。杀生丸的神色难得地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虽然及时地维持住了冰山公子的威严,可白皙的俊容也渐渐地有了变黑的趋势,用足以令炎夏转为寒冬的语气一字字道:“这具身体曾在数日中处于死亡状态。”就算这具身体之前曾经是个孕妇,但母体都已经死了,孩子怎么可能依旧存活?这老家伙是在说笑吗!虽然心中腹诽,但以他的性格却是绝不会将这些不雅的话语说出口,虽然最后只说了那样的一句简短话语,可其间却满是警告和威胁的意味——总之他所表露出的意思就可以简单地归纳为以下五个字:“误诊,等着瞧。”
这么大年纪还要担惊受怕咱容易吗!虽然在在心中默默飙泪,枫还是迅速地组织起了一套最能够取信于人的解释:“有些妖怪是通过与人类结合的方式隔代传承血脉的,并不是每一代都能够觉醒妖族的血脉,但一旦觉醒后就是真正的大妖怪而非半妖——这一点作为妖族的殿下应该很清楚才对。”见杀生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开口道:“虽然并不容易觉察到,但这个孩子的体内的确存在着少许的妖力,我想他的父亲应该是用‘大隔世’方式传承血脉的某种妖族,虽然这个孩子似乎并没有继承到父亲的力量,但体内还是残留了一丝妖力……在母亲死亡后的那段时间,这个婴孩大概也是靠着这一丝妖力续命的吧……”
虽然心中异常不爽,但杀生丸却也不能不承认枫的这一番解释并没有什么漏洞,暗地里咬了咬牙,尽量平静地转首望向自己名义上的姐姐,破天荒地用上了保证的语气:“我会给你找一具更好的躯壳。”
茫茫双目无神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下一刻便深深地垂下了头,自顾自地在棉被上划起了圈圈,嘴里更是不断地碎碎念着:“说起来那时候我刚附身的时候这具身躯的确是衣衫不整……我怎么没想到呢……乃果然是有'哔——'尸的爱好吗……至少也要带避'哔——'套才对啊……这是基本的礼仪不是吗……对了这里没有……那至少最后也不应该'哔——'在里面……现在居然连孩子都有了……我实在是看错乃了……”
听着那虽然不甚响亮却刚好能让屋内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自言自语”,西国的王子殿下生平第一次有了呕血三升的冲动,目光在身旁张口结舌的家臣和面红耳赤的巫女身上转了一周后,更是恨不得将面前的一人一妖以及一种族未知的三名生物统统灭口外加毁尸灭迹。可在瞥了一眼苍白又虚弱的某只披着御姐皮的伪萝莉之后,虽是狠狠地磨了又磨后槽牙,最终却也只是干干地开口解释道:“犬妖一族不是以‘大隔世’的方式繁衍后代的。”
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