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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中的杀意,与一旁正在软倒和抽搐的两个豺狼人与座狼的尸体一起让巫牧的心脏瞬间抽紧!
他本能的向后退,同时挥手想要再祈求一些神恩,
然而他没有能够后退,因为那个人抢先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将另一只手狠狠地在空中一挥,继而向后伸展了出去!
不,那不是奇怪的动作!
细细的火辣辣的摩擦的疼痛在身体上几个地方出现了,提醒着巫牧那动作并不奇怪——那是一根极细的绳索缠上了他的身体,可是上面带着的力量却又如此之大,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顺着力量向前……踉踉跄跄的向前扑了出去!
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类另一只手中,那柄长刀迎上来!
巫牧发出一声凄惨之极地哀嚎声,扑与刺的两种力量相加,让这一刀直接刺穿了他!
他拼命的挣扎不是没有效果,正是这种挣动让这一剑从他右胸刺入,没有刺穿心脏,然而可怕的是,被这长刀刺穿之后他忽然那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被砍断了两根肋骨后从肺中穿过再断两根肋骨顶碎肩胛从身后露了出来的感觉,
而是全身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外翻,就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狠狠地抽出去一样!
他挣扎着,试图催动身体上最后的一丝力量,将他的神祇的眷顾打进这个家伙的身上,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刚刚张开嘴,他就感到一个东西重重的撞上了他的咽喉!
那个人类已经放开了刺穿了他的长剑,一拳击中了他的喉咙!喉咙下的软骨一下子就碎裂了,巫牧能够听到那直接从肉里传送到耳朵的脆响,可怕的剧痛在脖颈间炸裂,他那个字也就怎么也说不出来!有些涌进了气管里,使他还想咳嗽一下,但是他咳不出,只能够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不!
巫牧狂叫着,忍耐住那刺骨的疼痛……一条黏液形成的绿色触须咻地从他的兜帽里弹射出来!缠上那个近在咫尺的人类的脖子!他狠狠地收拢触须,试图将那个人类绞杀……
可那触须却并不听使唤……只是松松垮垮的缠上,却并不收紧……
他所有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就像是原本拘束他们的东西破裂了,断掉了,于是他们都跑光了……
跑光的其实应该是他的血液,巫牧的头无力的垂下时,眼睛之中看见的就是那喷涌的红色,他们从那刺进了他腰间的金属上,两条并排的凹槽之中向外翻滚,那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简直像是泉水……瞬间脚下已经堆积了一大片!
……
得手了!
爱德华的心中微微一松……
于是可怕的剧痛在脑海中蔓延……刺鼻的腥臭和铁锈的气味儿涌上来,刺激的鼻腔在发痛。那个在他面前挣扎试图抓住什么似的人类的身体在痉挛,生物肺脏中的空气从带着血槽的阔刃伤口之中穿过,拉起刺耳尖锐的呛咳……像是一种魔咒一般让猎人的脸颊,手背,全身的皮肤都火烧一样开始灼热,肩头上的伤口开始刺痛……但却又有着奇怪的味道,不知从什么地方涌上来,好像是胃,好像是喉咙,酸酸的,让人心中发寒。
那是杀戮的味道,杀戮的声音,杀戮的触感……尽管在这些年之中,已经说不清体验过多少次,只是每一次这感觉重临,爱德华就会再一次的发现,对于这种感觉,他永远也无法适从。
但杀戮的感觉总比被杀戮要好。
这或者就是杀戮的本能吧……
推开身上那沉重恶臭的怪物,将那触须从脖颈上扯下来,上臂和腰间的两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不得不坐倒在地,大口的喘息!
良久之后他从腰带里扯出了一卷白布,先胡乱的包扎了两下,他站起身,随手再把腰上的一个金属小桶拧开,将其中的液体泼溅上那图腾,随着他打开手中的一个小小盒子的叮当轻响,那件用各种皮毛,骷髅和木石装饰的图腾燃成了一团耀眼的火光……
暗红的火光窜起时,视野之中暗淡的红雾开始扬起激烈的漩涡……一种若有若无的……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沉郁咆哮在周遭回响,但旋即就消失在那火焰之中!
于是周围尖锐凄厉的狼吼变得凌乱了。空气之中的红色浓雾终于轰地一声迸发,他们在空中飞旋了了一下,然后向上升腾,最终彻底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显然,恶魔加诸的力量消失之后,那种高昂的士气自然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个原本向着大旄奔来的影子也停下了脚步……互相观望之后,残存的豺狼人也开始逐个的消失在丛林之中,头也不回。
一切终于结束了……
伤口很痛……
猎人呲了呲牙,腰上的疼痛实在不是闹着玩的,实际上这个敌人确实让他出乎意料好几次,他本来以为就是一击结局的事情,没想到差点配上性命,如果不是现在可以找那个牧师来疗伤,他中途也绝不会冒着这种风险来拼上一记、
当然,还是有让人欣喜的东西的。
战利品,冒险来此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毕竟施法者身上总是要有好东西的。
可惜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恶心的事实!这个家伙身上脏兮兮的袍子之下,竟然什么也没有穿!肮脏的尸体瘦骨嶙峋,让爱德华眉头大皱!
不是吧?
毕竟刚才那个幻影卷轴是从牧师手中拿来的,应该是那位女法师的作品,看样子做工相当不俗,想必也价值不菲……想到这些爱德华就有些心痛。
剥皮者的名号,可不能砸在一个裸奔的家伙手里!
心头鄙视了一下这个死不要脸的玩意儿……爱德华狠劲儿地翻找了一阵。
本着石头里榨出油的精神,终于让他在那破袍子里找到一些小玩意——一柄不知多久没有磨砺的匕首,几个小瓶子里装着浓绿或者暗红的液体,一枚铸造的如同蛇虫一样弯弯曲曲的金属护符,只不过带着乌黑油脂的系绳。以及上面穿着的几颗黄褐色的动物獠牙,让人一看就没有兴趣佩戴,
还有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铁环,上面挂着几根羽毛,看上去似乎是个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装饰品,不过却包裹的很仔细,于是爱德华也就将之笑纳了,
可这显然没有值回票价啊……
一瞬间,身上的伤口似乎更加疼痛起来,让爱德华有点想要哀号……
……
空地的边缘,一片茂密树枝和气根的阴影之中,一袭黑袍的法师静静站立,而在她身边,是名为裘德的中年牧师。
“我还以为他是逃走了,没想到他居然察觉到这里有一个施法者的存在。”牧师低声道,目光之中闪烁着赞许,也并不悭吝他的溢美之词:“而且,居然还杀了他。虽然看起来代价不小,但是在这个岁数就拥有这样的武技,以及勇气……即使是神殿的预备骑士,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样的素质已经足够成为一位名声显赫的武者。如果假以时日……”
“力量是最为重要的,但同样重要的还有对于力量的控制力和能够随机应变的头脑,以及足够的坚忍……什么都不是一切,但组成一切时,都会影响结果。”法师的声音仍旧是冷漠的,只是比平时要多:“你不妨将他推荐给你们那个老顽固,毕竟与他相比,艾林……就差得多了。”
“经验与环境的区别吧。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不同的战场。”牧师沉默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苦笑:“亚莎莉大师,您的评价是否太过严厉了?年轻人,说不定会因此而沮丧的……而他未必不能达到这个程度。只要经历一些试炼,就……”
“只要他知道,神的恩宠也并不是一切。”法师冰冷的打断同伴的话,兜帽阴影中的目光闪烁,盯住那空地中,被弃之一旁的巫牧的尸体:“至于考验……相信很快就会到来。”|
。。。
第十七章 招揽()
时间逐渐的过去。
当太阳的光辉再一次因为升高而穿透低语之森的林梢,在冒险者面前,森林变得稀疏起来,树种的悄然变换,让地面已经由一片郁郁的青色变得灰黄相间,但即使阳光从稀疏了一些的树冠之间照射进来,驱散开丛林间的阴冷湿气,却也无法驱散笼罩在佣兵们心头的阴霾。
发生在之前那一个晚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队伍折损了九名穴熊——大部分是在第一轮措手不及的打击之中,被豺狼人突破了防线时造成的损伤,还有两个是被流矢击中了要害,在牧师治疗之前就已经断了气。无情的死亡令人战栗,同样也将佣兵们之间,‘跟随高手就多了几分保命机会’这种无根据的自信击得粉碎。
虽然相对于敌人的数量和强度,这个损失并不能算是特别大……然而所有人都能感到,这一场战斗对于士气的打击是何等的沉重——即使这个队伍中的成员,都是在低语之森混迹了一段时间的老手,但碰上如此大规模的怪物进袭,对于所有人来说都还是第一次——
穴熊们并不害怕那些传说之中的凶猛兽类,不管是多头蛇蜥,蛇皮兽还是沼泽巨蜥,甚至是传说中的黑龙,他们可能都有一拼的勇气。毕竟猛兽通常都只会顾及眼前,即使人类没法获胜,但只要铁了心跑路,至少大部分人都还可以留下一条命……只要你能够比一部分人跑得快就够了。
然而这种大规模的智慧型怪物群落,却是所有猎人都不愿意面对的——群落型的怪物完全是一支军队,凭借劣势的人数与抗衡,能够撤退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因此,佣兵们不得不在四周加了双岗,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新的敌人再一次组织起那样的攻势——而更糟糕的是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放心的安睡,毕竟之前那次袭击,可是在守夜还没开始之前就来到了,而发生时,却几乎没有任何人感到一丝的异样。
未知总是让人感到恐惧的根源。而恐惧,则会在人心之中滋生蔓延,最终变成丑陋而巨大的黑影。
实际上如果是平日,这样的遭遇造成不了多大的难题——佣兵们大不了撤回到白杨镇,用美酒与美食,以及并不漂亮却温柔的女子,来治愈他们精神的创伤,毕竟豺狼人也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儿收益,破旧的皮甲和武器,还有座狼的皮张都能换上一点铜子儿,再加上路上那一点收获,这一趟只能算是个运气不佳的探索。
然而现在,他们必须要遵从契约——神祇的保证,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并没有多少人能够准确的知道每一张契约的惩罚规则,但即使是他们所知的最轻的惩罚,也足够令人战栗——不要以为善良阵营的神祇就会让你付出的代价减少,实际上就有人曾经尝试过违背财富女神沃金的契约,结果那个倒霉蛋终身都没有办法再赚到一个铜板;还有人想要欺瞒提尔,从此倒是多了十几年免费的住房……因为有人控告他偷窥老太婆洗澡,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作证和辩护。
至于说兰森德尔……说不定他会让你一辈子没法见到太阳,只能耗子一样在阴沟里流窜?
“没有那么夸张,至多是让你们三倍赔偿损失而已。”
名为裘德的牧师抚摸了一下手中那串用简单的铁丝攒起来的羽毛,然后将之递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