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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那几个外乡人一眼,只是高声大喊。
“这里有个叫本尼的小鬼,是哪一个?快滚出来!”
怎么会是自己?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小牧民瞪大了眼睛,一瞬间不知所措,而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冲了过来,跪在那一群骑士面前连连磕头,意图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理所当然地,冒雨长途奔驰至此,骑士们根本就没有兴趣听这一对男女下等牧人的哭诉,反而因此颇为不耐,于是就是手起鞭落,劈头盖脸的一顿抽打,将两个人抽打得在雨水之中乱滚,尖叫不绝!
父母的惨叫声声尖利,本尼自然是无法再呆滞原地,但就在他想要冲出雨幕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肩头。,
“能不能问一问,这个小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各位铁卫如此心急的寻找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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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父母的惨叫声声尖利,本尼自然是无法再呆滞原地,但就在他想要冲出雨幕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肩头。紧接着他的四肢仿佛就此发麻,连一动也不能动了。
“能不能问一问,这个小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各位铁卫如此心急的寻找他?”
这个声音平和细微,但却穿过了一片嘈杂,也定住了那一片嘈杂——无论是在远处警戒,还是围在毡房四周,每一个骑士都感觉那声音仿佛近在耳边,而心中随之下意识的一冷,仿佛被一柄利刃刮过般说不出的难受!精神却恍恍惚惚,连同座下的马匹一起呆滞在原地。
于是场面之中一时间静谧至极,只有哗哗的雨幕越发湍急,仆牧一家的父母从地上挣扎爬起,却不敢问那些威风煞气骑士们为何突然地呆滞起来,只能偷偷向着自家毡房逃过去,跟自己的两个孩子抱成一团,小声哭泣。
至于站在另一边的大儿子……只有母亲向那边望了几眼,却连靠过去的勇气也没有,那些骑士老爷都是汗王手下的骑卫,大张旗鼓的来找这个儿子,当然是这个小子惹下了什么大祸了,至于那个轻声自语的年轻客人……虽然是很感激他出声帮忙,也不愿意他就这样招惹上这帮脾气暴躁的骑卫老爷,但是自己都要家破人亡了,又哪有心情再去管别人的闲事?
“原来没人知道?不过,跟公主殿下的婚礼有关?咦。塞西莉亚的妹妹啊……呵呵,还真是麻烦了。”年轻人轻声念叨,将视线转向自己的白衣同伴。一脸苦笑,无限谦卑:“看样子,这一次我得到克鲁罗德的金帐去看看,否则的话,事情闹大了我也少不了要收拾残局。”
“你真的只是去看看?不过,如果我真的开口说不让你去,你又真的会就这样不去的吗?”
“……”
“为什么不说话?”
“你想听我说些什么呢?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生气吧?如果说的不好,你会觉得我很蠢然后不高兴,如果我回答的很符合你的心意。但我又不能那么做,那么结果还不是一样?”
“你知道啊?”
“真是的,饶了我吧……哦,还有你们……回去吧。回去吧。你们什么也没找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一切似乎都变得安静,只有那两个人完全不被理解的话语穿过雨幕,然后,随着年轻人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就像是赶走一些什么讨厌的蝇虫一样的挥了挥。于是那些凶神恶煞的行凶者就在那仆牧一家人惊讶的目光里开始离去。
不过片刻,这帮凶悍的,直属于大汗的骑卫就这么接二连三地走了个干净。就跟他们到来之时一样迅疾。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足够让遭了灾的一家人不知所措,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又是怎么结束的……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要怎么面对眼前的这几个人。
“看来是没有工夫尝尝老哥的羊肉了,那只羊就算我们买下的口粮,这里有三个金币,就当作羊肉钱好了。”
那个神秘的年轻人的话仍旧是轻描淡写的,似乎完全没有考虑他们走了之后,那些骑士们可能去而复返……但仆牧夫妇却是知道,刚才这帮凶悍的士兵绝不会轻易地就这样放过这一家子人的——他们半夜出来办差却无功而返,回去之后即使交代全面也得不到什么赏赐,过后心中如何不会记恨?种种发泄的手段自然要着落在这一家人身上……
金帐的兵威虽然可以护佑仆牧不受马贼劫掠之苦,但是因为无心小错惹怒了卫士而遭受的惩罚却绝不会比马贼劫掠更轻,碰上了马贼,不过是明面上的财产损失大半,运气好的话还可聚拢残余的牛羊,有个活命的可能,可是得罪了这帮卫士……就算全家被戮,在克鲁罗德也算不得什么——大汗与他手下的贵人们,哪里有兴趣关心一个下等的仆牧与卫士之间的‘小事’呢?
所以这夫妇两人也顾不上收那几个平日里足够晃花了眼睛的金币,只是一头跪在那两人面前,一叠声的哀求救命。只是即使那个年轻人回应他们说,绝不会让那些骑卫来找他们的麻烦,这种空口白话的保证,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信?夫妇俩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只是跪在泥水里不断叩头,一根筋的重复着:“贵人,求您救命啊,如果他们再来了,我们这一家老小可就全完了……”
这种近似抱腿的粗劣手段固然可怜,但也颇为可恶,如果是平时碰上,白了头发的年轻人恐怕根本懒得去管,抬脚走了一了百了——不过萍水相逢,本身起因都在这些人自己身上,他已经顺手帮了个忙,过后就算这一家子人死在眼前他心中也不可能有一丝不安。
更何况最后他们肯定是完全平安呢?
只是这一家人看来实在是不知道那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嗯,在这个世界,或者叫得到了泰摩拉的瞩目?一身白袍的圣武士已经默念祷文,用治疗术抚平他们身上的鞭痕了,这件‘闲事’接下来的手尾,她显然是不可能避之不理。
“既然他们不放心,只好带着他们一起走,得到你那位公主殿下的保证之后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吧?”
这不?命令就下来啦……
“你觉得他们不会害怕我们半路上把他们杀了……哎呀!疼疼疼疼,老婆大人饶命!我看就算直接抹了他们的记忆也不打紧,反正过后都是一样的。哎呀!这小丫头……别跟你妈学这个呀!学什么不好学家暴,以后怎么嫁出去?你以为还有跟你老爹一样这么容易被骗的么?”
对于这种善心过头的举动。某人自然是一贯持着‘治病救人’的批判态度的,只是最近的一段时间,圣武士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与他相处的主动。加上旁边还带着个对什么举动都好奇异常的女儿,于是一句胡扯,却换来了两次攻击。母女俩相对笑得欢畅,某人只好呲牙咧嘴带着两边一轻一重的掐伤躲开了几步,却刚好看见那牧民少年一脸咬牙切齿的抬起头,盯着他提高了声音:
“你们……认识公主殿下?”
“算认识吧。”
“……如果你们是要去找公主殿下的话,那俺也要去!”
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呐喊在雨夜中远远传出。即使是本尼自己,喊出这句话之后也不由一愣。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不过是个仆牧的小孩子而已,要跟着这些人去哪里?
这些人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可是至少挥了挥手就替自己一家子避过了一场临头的大祸……如果眼前的这三个人都可以随意的指挥大汗的骑卫,那么他们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说不定是金帐的贵客什么的,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听自己的请求呢?而且。就算跟去了。自己又能干什么?他们又要自己这个小牧童有什么用呢?自己又想干什么?见那位公主殿下一面?然后呢?
“这个傻阿兹,真是疯了,真是疯了!快住口,你要去干什么?”孩子没头没脑的发言自然是让母亲大惊失色,刚才那人的玩笑可是足够他们听着胆战心惊,于是连忙跑来一把把他拉倒一边,连声道歉:“崇山之神赐下的两位,不是。三位贵人啊,他有的时候会犯浑。所以说什么请三位不要去理他……让他爹陪着两位贵人去金帐就好了,这个憨阿兹可不能离开,这次那些人都是来找他的……”
“你去找她又有什么事情吗?”心灵术士漫不经心的问道。
“俺,俺不知道,但是今天俺才刚刚见到过她的,公主经常跟俺说话的,所以就算……就算她有什么事情,俺也不能就这样什么也不问……俺少可以帮你们带路,到大汗的大帐那边去,还有,还有俺知道要靠近大帐需要什么,哪一边人最少……”
本尼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眼前那个人戏谑的目光,小小的脑袋了拼命思量着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磕磕巴巴吧的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仍旧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即使对方帮他,以及他的家庭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但他只要看见这个人的脸,就讨厌,但越是讨厌,就越大声,就是不希望输给对方一点儿。
虽然他现在也根本就没有赢过什么。
“她来找你干什么?你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我跟她?那个……不知道,每次她都是来跟俺说些不懂得的话……这次她就说了点儿话,俺不懂,不过好像是关于一个什么坏人之类的。她还说大汗只想着自己当大汗,还有什么的,然后俺没再问,她也不说了……”
“为什么不问?”
“再问,她就打俺的脑袋啊?可疼了。”少年不由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头,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好像是弱了声气:“俺也不是怕她打,只是她都哭了,也不好再说。不过公主殿下每次都给带来吃食,还跟俺说话,这就够俺帮她了,克鲁罗德人,朋友有难是不能不帮忙的!”
对了,自己和公主,应该算是朋友吧,至少,不管公主殿下怎么看,自己是把她当成朋友的。
这个念头冲上脑海的时候,心里似乎忽然就多了一股气势,感觉就不那么害怕了。
只是少年抬起头来,却忽然怔住。
父母,弟妹,周围破烂的毡包,熟悉的景色……不知何时通通都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自己面前那个头发银白的年轻人,以及他身旁白袍的同伴,黑袍的小女孩,与自己一起站在一片荒原之上,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夜幕,但面前却是一片灯火通亮!这火光映照着一大片长长的,以巨木搭建起来的巨大栅栏一直延伸到两边的黑暗里。都不知道有多长,而面前那两座高昂的角楼上,牛油的火把熊熊燃烧。好像要伸进那黑洞洞的天空里面去似的!
如果不是天空中雨水呖呖浇湿了头脸一片清冷刺骨,小牧童真的要以为自己是撞了脑袋,昏了做梦了!
“这这这……这是什……啥地方?”
把脑袋转了三圈,本尼才算终于接受了自己面前的变化,然后一团乱的脑子里也清醒了很多,一道道的念头像是火光一样闪亮起来。
是了,远处的木栅的尽头。就能看到那一片明亮的灯火耀目辉煌,虽然看不清楚其中的虚实……但是在整个克鲁罗德,在这种夜里。除了大汗的黄金帐,那里还有这么明亮的光?
黄金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