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苦笑:“你觉得我有这个能耐吗?”
被他问的无声,忍不住,两行泪。
“邪魔休狂,今日不死不休!”韦陀提起胸中真气,向半空中吐纳。
瞬时间,空中挤满了邪灵恶兽。
麒麟、野豹、山魈、巨蟒,无一不在,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黑无常。
黑无常旋动身体,幻做一卷黑色飓风,扶摇直上,将怪兽全都纳入其中。
怪兽凭空而至,脚下无跟,被飓风卷起,更是无处着力。
几阵嘶鸣后,怪兽已被飓风甩向屋顶,破瓦而去。
只留下被吹落的皮毛,作为来过的凭证。
“森罗的鬼火、阴风?”韦陀一笑,赞道:“果然有些门道。”
说完,再念动真言,立眉大喝:“再瞧瞧我的雷音雪莲!”
法术未出,突然有人朗声大笑。
“尊者既然提到花儿。”白无常突然一笑,插言:“昙花仙子可还安好?”
韦陀举起手掌,自掌心盛开一朵白色莲花,正待压向黑无常。
听到昙花仙子四个字,心里莫名的一疼。
这一分神,白莲花自掌中败落,洒下片片花瓣,飘飘远去,寻往雨中。
白无常慢步,踱至庙堂中央,笑看韦陀。
韦陀不解他话中深意,只觉得昙花仙子这个名字似乎隐约相识,勾起几丝心悸。
“这么多年过去了,尊者还是没有想起。”白无常惋惜的一叹,凄凉的念着:“春夜昙花一现,问谁能解冰心?”
两句简单的词句,寒住了韦陀的心。
他陷入苦冥,似乎看到了一些过往。
美若天仙的笑容,自燃其身的苦楚,沾满春露的昙花,凄凄哀哀的夜风。
然而,只是些记忆的碎片,刺在心头,无法拼凑!
左思右想,不得其法,韦陀顿足大怒:“妖魔竟敢乱我心性!且看佛法的高明!”
高举手掌,掐诀念咒,勾来天雷,劈向白无常。
“果然是个负心汉子!”
见韦陀突然施法抢攻,黑无常信守承诺,不肯用铁链迎敌,一声怒喝,迎雷而上。
用一具肉身去抵挡天雷!
白无常终于出手了。
飞出羽扇,挡在黑无常身前。
将天雷纳入扇中,引向堂外。
轰隆一声巨响,寺庙的山墙已被天雷劈碎了半边。
几次施法不成,韦陀心性大起!
双掌挥动,卷起暴雪无数,劈头盖顶压向二人,嘴中大喝:“黑白无常,尽管齐上!”
羽扇翻飞,驱赶冰雪,白无常只守不攻。
他招式奇快,织开一张大网,将韦陀的法术全都挡在外面。
动手御敌时,紧紧逼问:
“你读佛法时,她为你泡制的茶香味儿,你还记得吗?”
“你拜在如来门下时,她做了你的油灯芯儿,夜夜点灯时,她会不会疼?”
“你采集春露为如来煮茶时,她独自绽放在春夜里,会不会冷?”
“你跳出三界,在极乐享用无量大寿,她花开便枯死,死后又发芽,正在无限轮回,你觉得她苦不苦?”
……
接连不断的问题,像接连不断的刀子。
一刀、一刀剜着韦陀的心。
他问,他忆。
心中女子的样模越来越清楚,刚要看清,又变得模糊。
刚忆起来的东西,瞬间变做水中月影。
忆得越快,忘得越快。
韦陀已乱了法术,浊气阻在胸口,窒息不畅,喷出一口鲜血!
立即收法凝神,坐在地上。
为免黑白二君趁势偷袭,御出金刚护体光茫,将自己与大和尚罩在一起。
一阵斗法过后,庙堂内处处败落,已不能再遮风避雨。
见违陀只顾自保,黑白也无心趁人之危。
收起招式,左右肃立,望向韦陀。
看着韦陀固守的模样,轻声劝说:“小爷,斗过一阵就算了,里子,面子,你都有了,咱们不如罢手离去吧?”
见黑无常不语,怕他要再分胜负。
又指了指角落,再劝一句:“何必拖累两个无辜女子多受惊吓?”
侧头看向两女,薛血雪泪痕未干,蛇王女儿面色惨白,抱着柱子才能立住身体。
“护法尊者,不过如此。”
黑无常轻轻吐气,转身准备离去。
听到韦陀在背后颤声问:“黑白无常君,既然磊落,明知我的过往,为何不敢言明?”
他负心于她,以为装糊涂就能了事吗?
“你有无所不知之大能,应该清楚自己做过的丑事!”
黑无常转回身形,大声喝斥。
小爷只顾公义,却不明其中原由。
白无常苦叹,对黑无常解释:“这件事,不能全怪尊者,是如来尘封了他与仙子的旧事,若细论起来,尊者也是受苦者。”
听过劝言,盯着韦陀,冷言:“你若是条汉子,就回极乐问问你家佛陀!”
注:关于护法尊者
佛教中常说的护法尊者通常指两个人,一是韦陀,二是伽蓝。
民间认为,伽蓝就是关羽。所以大部分伽蓝像都是红面长须,手执长刀。
韦陀是佛陀门生,能被封为尊者,是因为追回了佛骨舍利。这个故事,网上可查。
关于违陀与昊花仙子
后文会继续介绍。
第四十九章 杀佛()
韦陀只顾御住金刚护体,不再回黑无常的话。
一副入定的面容,心乱已经成麻。
薛血雪与小姐互相搀扶,走到黑白身边,轻轻拉了拉白无常的衣袖。
白无常立即会意,向小爷劝说:“庙堂已露,不能避雨,别惹来风寒,咱们就此离去。”
黑无常点头。
见他们不再执拗,两女终于松了口气,随白无常迈出庙堂。
护法不再还手,斗法也无乐趣。
黑无常转身随行。
再闻韦陀在背后相问:“黑君若是个有胆的英雄,怎么不敢对我言明事情原委?”
一声冷笑:“我敢说,怕你不敢听。”
转过身子,轻轻蔑笑:“对你道明原委又能怎样?难道你敢反了佛陀?你舍得无量大寿的福报吗?”
撤去金刚护体,韦陀站起身来,摊开空空双手,走近黑无常。
脸上现出诚恳:“黑君说我薄情寡义,却不肯赐我真相,不免语出无据。”
“好!我告诉你仙子与韦陀的故事,看你听过后,能如何作为?”黑无常微目冷声:“再看你究竟是不是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请!”韦陀挥手,隔空御来两个蒲团,示意黑无常坐下。
黑无常撩袍盘膝,在将坐未坐时,突然一支月牙铲抵住他的心口。
尖刃刺入皮肤,定住心脉!
侧目一看,暗算之人竟是韦陀!
“鬼怪才有几年道行?岂能乱我佛家心性!”韦陀狂声大笑,将月牙利刃再进一程,已穿透黑无常的肌肉,扎在胸骨上。
“手下留情!”白无常闻声回头,面色大惊!
随即跃回,危情在前,却不敢出手施救!
黑无常已被利刃制住,白无常束手无策。
他喝声质问:“佛家不打诳语,尊者怎能失信?”
“白君休要巧舌!”韦陀出声自辩:“我的确说过,让黑君一个法器,但我手中禅杖只是凡器,白君怎能说我失信?”
堂堂护法尊者,竟然玩起文字游戏?
“究竟是谁巧舌?是非自有明辩!”
情急之下,脑子里闪过几个施救的办法,但都不能周全,只有与韦陀论辩。
“偷与盗,盗与窃,窃与偷,有何不同?”
利刃再递进一些,黑无常口鼻内已流出鲜血。
面目依然硬朗,蔑说:“不但是个薄情寡义之徒,还是个背信弃义之辈。”
“黑君莫要逞口舌障,我佛心普照,并无杀念。”韦陀一笑,又说:“还请黑君随我去佛陀面前受法吧。”
“不可!”白无常惊呼:“尊者明明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怎能挟他前往极乐?”
一把羽扇,攥得手白,急声再说:“你那极乐是大光明世界,正能杀退他的阴煞体,若挟他前往,如同杀生!”
敌在优势,只能先稳住局面。
白无常又借韦陀之言相劝:“既然尊者没有杀念,就请尊者饶他去吧!”
“休要胡言,谁要他饶?”黑无常不领情,反倒痛斥白无常。
吐出一口黑血,对韦陀连声叫骂:“言而无信、寡廉鲜耻、巧言令色、丧尽天良……”
“小爷!”白无常急呼:“少说一句吧,吃不了什么亏!”
劝言无用,黑无常依旧冷笑:“狼心狗肺、口蜜腹剑、卑躬屈膝、腼颜人世……”
自韦陀受命护法尊者以来,受万人敬仰,几时受过这样的辱骂?
将手中利刃再递深一层,刺得黑无常又喷黑血!
一脚踏上他的肩膀,将他踢翻,恨声:“再辱我佛门一个字,我现在就了结了你的道行!”
“我不是辱佛门,我是在骂你!”一口鲜血喷在韦陀脸上,依然冷硬:“死皮赖脸、恬不知耻、荒淫无度、声色犬马……”
他哪凑来的这些词?
好让人恼!
“好!今日就要光大我佛!”一声怒吼,韦陀举起大掌,要拍碎黑无常的天灵盖。
“尊者!”白无常大吼,想抢上前去,又怕引起韦陀动怒,踌躇不敢向前。
一掌若拍下,性命必无存。
此局难解!
“你若杀他,我就去死。”一个女孩儿的声音闯了进来。
难道又生变数?
寻声望去,只见薛血雪手持一片残瓦,横在自己的颈间。
韦陀收起掌法,凝视薛血雪。
面目从容,毫无惧意。
韦陀叹息,轻问:“女居士可知道他是何人?”
薛血雪点了点头:“你已经说过多次了。他是阴曹地府的黑无常君。”
女居士虽然知道他是谁,但却不知道他的阴煞。
“女居士与他多呆一个时辰,就少一个时辰的寿数,女居士与他多呆一天,就少一天的寿数,女居士可知道吗?”
“不知道。”
“他果然没有对你言明。”韦陀立眉再问:“他如此害你,你竟还想为他去死?”
苍白的脸上,现出笑意:“我的寿数是我的,如果我不在乎,不需要别人在乎。”
人间女子尚年幼,竟有如此菩提心。
违陀再叹:“他犯我佛门禁律,须回极乐受法。”
“尊者请看。”说话间,手中发狠,将瓦片刺入自己的脖颈。
横着一划,鲜血立即流了出来。
“佛说过,逼死一人,如同逼死一佛。我若死了,尊者就是杀佛,不知道该在极乐受什么法?”
“放下。”黑无常堪堪出声,回望薛血雪:“我不受恩赐。”
“不!这不是恩赐!”薛血雪硬朗的看着黑无常:“我是在与尊者论法。”
横拉瓦片,又激出颈项鲜血。
“尊者!”白无常借机插言:“难道真要逼死无辜少女吗?难道你还要造就第二个昙花仙子的悲苦人生吗?”
话音刚落,蛇王女儿跪倒在庙堂门前,苦苦哀求:“如果尊者肯放过黑君,我愿意削发出家,终身侍候我佛。”
紧锁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