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时的铁鞋人,将这群人也认作野兽,而兽王就是师父。
他够快,快得像闪电,师父的咽喉,就在他的嘴下。
只要一口咬中,必让他血脉破裂而死。
可惜铁鞋人咬不中,他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稀里糊涂的被摔到地上。
他听到众位师兄弟的嘲笑声,他不服,立即爬起来,再冲向师父。
结局都是一样的,冲过去几次,就摔倒几次。
他快的能在深山里追上豹子,却快不过师父的一只手。
师父仅仅用一只手,将铁鞋人摔倒了七十八次,直到铁鞋人精疲力尽,再也爬不起来。
“这是大擒拿手中的摔技,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铁鞋人后来回忆起,当时师父是这样说的。
但当时的他却不懂,对师父露出牙齿,喉咙里赫赫有声,像要随时发起攻击的山猫一样。
就在那时,师父出手如电,封住野孩子几个穴道,然后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提出一双铁鞋,亲手锁在野孩子脚上。
铁鞋有千斤重,野孩子被禁锢在铁鞋里,再也动弹不得了。
师父吩咐徒弟们:“这个孩子无父无母,是可怜之人,从此后,他入我师门,是你们最小的师弟,你们要善待于他。”
自那天开始,每天都有人给他送吃送喝,铁鞋人第一次尝到了熟食的味道。
的确比吃生肉容易嚼碎,也更容易下咽。
因为他野性不除,随地拉尿,惹得人人都嫌弃他,所以他被关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
师父在每天半夜来找他,先从说话教起,再教他认字,后教他道理。
那时的铁鞋人,像一个空水桶,被师父徐徐注满了水。
他虽然是个野孩子,但竟然天资聪慧,凡是所学,一点即通。
只用了不到一年的光景,他不但学会了听说话,也认全了师父教的所有字,更懂得了如何该做一个人的道理。
除了这些,师父还教给他许多东西,他并不知道师父教的是什么,他只知道照着师父教的去练,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光景,他就能踩着铁鞋走路了。
再过三个月,他可以驾驭铁鞋跑起来了。
然后又三个月,铁鞋已如同他的双脚,随意辗转腾挪,毫不费力。
那段时间,他每日都在增进知识和功力,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他觉得师父是天下最好的人。
人们总说好景不长,铁鞋人的好景也到了头,因为那天一场打架。
架是和师兄们打的,因为山里来了一窝狐狸偷粮。
师兄抓住了一只母狐狸,将它吊起来,要诱骗小狐狸中埋伏。
铁鞋人问过师兄:“如果抓到小狐狸,要将它们怎么办?”
师兄轻轻笑,说着让人心寒的话:“天冷了,用狐狸皮做几顶帽子。”
“师父教导我们,万物生灵皆是兄弟姐妹。”铁鞋人替狐狸求起了情:“师兄,只要赶跑它们就行了,放生吧。”
“现在轮到你教我了?”师兄重重一哼,满嘴不屑:“畜生永远变不成人,所以才替畜生说话!”
铁鞋人明白,师兄在骂他是畜生,他没有说话,默默忍下这口气。
事情还没有结束,师兄突然拔剑,刺死狐狸,对铁鞋人怒喝一声:“所有的畜生,都该得这个下场!”
师兄将剑还鞘时,甩掉剑身上的血,有两滴血,甩在铁鞋人的唇边,是师兄故意的。
铁鞋人伸出舌头,舔了狐狸血,久违的血腥滋味,终于激怒了他。
他高高跃起,横起一脚,踢向师兄的胸膛,为了死在师兄剑下的狐狸,他拼尽全力。
师兄横起剑,要挡住他这一脚,却算错了一件事。
一只铁鞋有千斤重,被横着甩起,再加上铁鞋人用的力量,或许有万钧之力。
一支剑,挡不住万钧之力,剑被踏碎,胸膛被踢成烂泥,师兄血溅七丈,死在当场。
第四百六十九章 霸气与侠义()
擦肩而过,也是缘分,能做同门师兄弟,自然渊源不浅,应该情同手足。
可是师兄骂师弟是畜生,只因在当初,在师弟还是野孩子的时候,师弟曾经咬下过师兄的一只耳朵。
师弟踢死师兄,是因为他枉杀生灵,也因为他羞辱自己,仍然将他当畜生看待。
然而在当初,铁鞋人飞起一脚,并没有真想踢死师兄,他也出乎意料,自己一脚的威力,竟然如此惊人。
无论如何,残杀同门师兄弟,必将遭到最严厉的惩罚。
师父勃然大怒,将铁鞋人绑在大殿红柱子上,打了他三百鞭子,连衣服都抽烂了。
有些师兄在为铁鞋人求情,师父妄而不闻,从袖底拿出两只森森骨牙。
骨牙形如钩月,闪着冰冷寒光,师父眼底发红,一声怒吼,用骨牙刺穿铁鞋人的琵琶骨,将他钉在柱子上。
“畜生终究灭不了杀人心!”师父紧咬钢牙,对所有徒弟吩咐:“谁也不许给畜生送吃送喝,任畜生自生自灭!”
师兄骂他畜生,是因为旧恨,没想到师父也骂他是畜生,铁鞋人顿时心如冰窟。
琵琶骨的伤痛虽然刺心,但师父的言语已让他心死,铁鞋人不再有求生的欲望,只想死在柱子上。
他被钉在柱子上七年,在这七年里,有心地善良的师兄,给他送来吃喝,铁鞋人一口不动。
师兄们劝过他,师父是得道高人,对你动怒,只是一时气,只要你低头认错,什么事情都能化解。
听过劝说,铁鞋人只是惨然一笑,并没有说出半个字。
在七年中,师父再也没来看过他。
他渴了七年,饿了七年,沉默了七年,像一具会呼吸的干尸。
那一夜,狂风骤雨,大殿的门被雷劈开。
在闪电照耀大殿门口的时候,铁鞋人见到了师父。
七年过去,师父已经苍老,两鬓泛起白霜,四目相对时,师徒哽咽无话。
师父走近,目光中明明是慈爱,嘴里却说着冰冷的话:“师徒缘分已尽,从此各自东西。”
师父出手,拔下锁住琵琶骨的骨牙,将它们交到铁鞋人手里,背转过身,语音苍凉:“初次见面,我送你一对铁鞋,这次永别,我送你两只骨牙。”
师父走向殿门的时候,铁鞋人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他扑上去,从背后抱住师父,无力的跪下。
心死了七年,连眼泪都流不出了。
师父仰望寒雨,一声苦叹:“踏破铁鞋无归处,留取正气在人间。”
这是铁鞋人听到师父说的最后一句话,师父化作一缕清风,飘散在雨中,铁鞋人的怀抱里再也没有师父了,只剩下一对森森骨牙。
那对锁住他琵琶骨七年的骨牙。
望向钩月,铁鞋人双目泪花,饮尽残酒,冰冷一声:“此次仙鬼一战,我将以师门之名死在战场,以光耀师父门庭,报答养育之恩。”
往事说完了,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快乐的时光很少,是凄苦的半生。
摘月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素手伸向酒杯,却被白无常按住。
白无常先后见识过摘月两次醉酒,都把他折腾得哭笑不得,他的确怕摘月再饮醉,不知道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踏破铁鞋无归处,留取正气在人间。
这句话似乎很有味道,白无常在细细品味。
小酌一杯后,白无常对铁鞋人轻笑:“如果可以,老兄能否借骨牙给我一观?”
铁鞋人从袖底推出骨牙,交到白无常手里。
月光下,骨牙银光粼粼,好似稀世美玉,映亮杯中残酒。
白无常轻轻抚摸,嘴角轻轻扬笑。
他在笑的时候,以骨牙作兵器,突然向铁鞋人出手。
古牙刺向铁鞋人的双目,铁鞋人向后跃去,白无常穷追不舍。
他们是坐过牢的朋友,刚才还在同桌对饮,此时竟然刀兵相见。
面对这一变数,摘月不明所以,但她不能允许采星师兄无故杀人,所以仗剑而上。
一束冰蓝,削向骨牙,只要断了采星的杀人利器,就能化解此时战局。
借着冰蓝耀目之时,骨牙突然调转方向,劈向那对千斤铁鞋。
连钢刀都砍不留痕迹的铁鞋,一对骨牙怎能刺破?
铁鞋人毫不在意,任由白无常下手,他五指成钩,抓向白无常的咽喉。
骨牙刺中铁鞋,一声刺耳惊天。
铁鞋破裂,骨牙安然无恙。
铁鞋人的钩手,已经拿住白无常的咽喉。
而在此时,摘月的无常斩,也搭在铁鞋人的脖子上。
“穿铁鞋的,把爪子拿下来。”摘月倒立星眸,一声呵斥:“你敢不听话,我送你见阎王。”
“择月公子,大家都是朋友,你稍安勿躁。”白无常劝过摘月,将骨牙递还给铁鞋人,面目安然,轻轻扬眉笑说:“你师父并非不能容你,而是他的师门,装不下西极白虎的传人。”
无常斩的寒气,已逼入铁鞋人的咽喉,铁鞋人的手爪,仍然抓在白无常的脖子上,他冷冷一声:“你为什么要伤我?”
“我助你刺破铁鞋,你竟然怪我,这似乎没有道理。”
这句话是白无常说的,但不是被铁鞋人拿出咽喉的白无常,而是在桌子上独自饮酒的白无常。
铁鞋人和摘月都面目惊诧,此时此地,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在饮酒的白无常喝下一杯酒后,被拿出喉咙的白无常化作一缕青烟,飘渺不见。
“这对骨牙,的确是神兽白虎的。”白无常轻轻一笑,说起骨牙的来历:“是白虎星还没有脱胎换骨前的獠牙,你能用白虎星的獠牙做兵器,已经是天下少有的造化了。”
“你怎能说的如此肯定?”铁鞋人似乎并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你在做野孩子的时候,是山林之主,这是你天生霸气使然。”白无常饮酒不停,话也不停:“在做人的时候,为死狐狸和师兄翻脸,这是你的侠义胸怀。”
简单两句话,评述过铁鞋人的半生,白无常继续说下去:“神兽白虎之所以肯收你做门徒,也许正是因为你有霸气与侠义共存。”
第四百七十章 八辈子()
西极白虎,主宰西方星宿,是永恒的传说。【。m】
白无常说,铁鞋人是神兽白虎的传人,这件事,连铁鞋人自己都不知道。
“你师父用铁鞋锁住你,是困住你的兽性,也是用心良苦,赐你一双一飞冲天的双脚。”白无常开始说起铁鞋人师父的用意。
“但这双铁鞋,锁住容易,摘下来却难。”再饮半杯酒,双眼轻轻笑:“若非有白虎星的獠牙作钥匙,你的一飞冲天,恐怕终身无望。”
“你若不信我,可以现在用力踏一踏脚,能摸到星星。”
白无常在说这话的时候,满脸自信。
可是摘月不相信,铁鞋人也不会信。
对有神通的仙人来说,腾云驾雾简单,摸星之说,却是遥不可及。
尽管铁鞋人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还是提起胸中清气,双足扎地用力,平地一声吼,他拔地而起。
白无常在喝酒,摘月惊呆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铁鞋人,像一颗破天流星,刺向星月。
“师姐何必羡慕,未来你能去的地方,他却去不了。”
白无常在品酒时,说了一句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