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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姑娘问到这句话,公子低下头:“家里穷,要把我嫁给村里的大户做小妾,能换两头牛。”
“呸!”听到这种事,姑娘狠狠的啐了一声:“糊涂爹娘!怎么就舍得用亲闺女去换两头牛呢?”
“我不是他们的亲闺女。”公子苦苦的叹了一声:“我爹娘死得早,是叔叔婶婶把我养大的。”
“你别说了,气死我啦!”姑娘气得咬紧红唇:“亏他们还是你的叔叔婶婶,连后妈都做不出这种事!”
姑娘说到动情处,牵着公子的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你住在我的家里,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孤苦青春,似乎终于找到了依靠,公子点了点头,低眉一笑。
公子已经承认了,她是女儿身,穿着男装。
她的五官并不细致,没有如星的双眸,没有新月般的纤眉,没有红豆一样的小嘴儿。
甚至,连她的皮肤,都并没有那么细嫩。
可是,她含羞一笑时,你仍然会觉得她很美。
你会觉得,正是如此普通的五官,成就了她独有的美。
“姐姐,我还是很冷。”姑娘的嘴很甜,依偎在公子身边,腻腻的撒着娇。
“离火堆近一些,好好烤烤火。”除了这样,公子也没有其他办法。
“姐姐,我有一个办法,咱们两个人都能暖和。”
姑娘的眼睛一亮,笑着说出她的主意:“我们脱光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脱光?
她说的好羞人,公子立即脸红。
“大家都是女人,你怕什么嘛。”
姑娘起身,俏笑:“最多我让着你,我先脱。”
她真的除下了自己的绣鞋,摘下了霜袜,露出小巧的天足。
咯咯一声笑,她欢快地转到残破的佛像后面。
将衫子,洒裤,小衣,还有羞人的肚兜儿,都隔着佛像,抛向公子。
“姐姐,我已经脱完了,你脱完了才许来寻我。”
公子将姑娘的衣物,一一捡起来,投到火堆里,焚烧。
看着丝绢被火苗吞噬,公子的脸上已无羞涩,只有冷笑:“我是女扮男装,你没猜错,但你是男扮女装,我也没猜错。”
公子的声音不大,确已足够让佛像后面的姑娘听到。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好冷呀,你快过来抱抱我。”
姑娘说话的时候,简直能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赤条条的在漏风漏雨的破庙里,不被冻到才怪。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承认?”公子轻轻一笑:“春牡丹,何必再装?”
听到假公子道破假姑娘的真名号,春牡丹一声怒喝,踏破佛像,跃进庙堂。
“识相的,就把自己脱光,别逼爷儿们下黑手!”
春牡丹浑身精赤,色欲必露。
“我敢跟你走,就是想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面对如春牡丹这种摧花辣手,公子不见丝毫的紧张,眼睛里只有玩味的笑意。
对手强弱未知,春牡丹不敢轻举妄动,沉声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公子素手,微微一扬。
一条丝线上,拴着一对细小的金钩,缠住了春牡丹两腿间祸害人的东西。
春牡丹低头看清了金钩,倒吸一口冷气:“你是夜兰手?”
“算你有点儿见识。”
公子微微一笑,轻轻一扯丝线,活生生将春牡丹的脏东西,摘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送葬船()
金钩钓咽喉,夜半酥兰手。
说的是当今江湖,第一赏金猎人。
令江湖恶贼闻风丧胆的金钩,今夜,钓的不是咽喉。
任春牡丹半世风流的脏东西,被金钩甩在地上,恶心的像血肉模糊的死泥鳅。
夜兰手轻轻扯断丝线,又换了一对金钩。
金钩细小,只有指甲那么大。
用这么小的钩来钓鱼,恐怕连五六斤的鱼都提不上来,可它们偏偏成就了夜兰手的名头。
春牡丹蜷缩在地上,他死也不肯相信,自己就这么被人废了。
半是男儿半是女,才情妩媚捻花枝。
这种风流日子,以后再也与他无关了。
“我自认没有破绽,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落败的人,额头冷汗,颤颤巍巍。
“你可以凭借我没有喉结,认出我是女扮男装。”夜兰手戏虐的一笑:“我也可以凭借你身上的一样东西,认出你。”
“请让我死个明白。”
春牡丹在问答案,夜兰手轻轻微步,走近火堆,姿意的烤着火。
“不可否认,你的易容术,确实很高。”淡淡夸了他一句,夜兰手继续说:“你演的女孩儿,多姿多彩,甚至比真的女孩儿还要女孩儿,已经完全没有破绽了。”
春牡丹疼的说不出话,凄惨的望着夜兰手。
“你的破绽,是你的香。”夜兰手说出答案。
无论你演什么样的女孩儿,总是用这一种香。
这种香,的确很迷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喜欢这种香。
你心思诡诈,每次都演不同的女孩儿,但却独爱这一种香。
也许你万万想不到,正是你的钟爱之物,出卖了你。
“多谢指教。”春牡丹奄奄一息,咬牙切齿。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独爱这种香。”夜兰手轻轻一笑:“因为这种香,是你独有的迷药,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拖着我说话,就是想等迷药在我身上发作。”
篝火渐渐徐徐,映得佛堂忽明忽暗。
“你每次接近我的时候,我都不与你说话,不是因为我要将公子演的害羞,而是我要屏住呼吸。”
春牡丹瞪大双眼,他知道最后的一线希望已经破灭了。
垂死的人,突然纵身就逃。
轻功不好的人,做不了采花贼。
春牡丹是采花贼,所以他逃得很快。
可惜,快不过夜兰手的金钩。
在他纵起起身的那一刻,金钩锁住了他的咽喉。
他逃得越快,死得就越快。
金钩钓出了他的整个喉咙。
没有谁敢赖掉夜兰手的赏金。
夜兰手得了万两白银,赌夜兰手赢的人,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世间只要有钱,就会有贼。
有花不完的钱,就有抓不完的贼。
船顺镖局,在江湖上风生水起。
他们只用船来运镖。
尽管他们的收费最高,但他们的生意却最好。
因为船顺镖局从来没有丢过镖。
近日,船顺镖局接了一单肥活儿。
不是金银,也不是珠宝。
而是一把刀。
黑鞘铁刀。
俏是黑豹子皮,没有一根杂毛。
刀是天外来铁锻造,能斩金断法,毫不费力。
据说这头黑豹子,是萨满巫师亲手养大,亲手活剥了它的皮发。
黑豹子听着萨满经长大,已经有了通灵之性。
被主人亲手活剥了皮,咒怨不灭。
用这样一块黑豹子皮做刀鞘,能感知周围的杀气。
杀气一现,皮毛乍立,能立即招来冤魂,驱除邪祟。
用天外来铁,足足铸了十六年,从未断过火,熬死了三个铸刀名家,才成就了这把无双利器。
除了黑豹子皮与天外来铁,刀柄上还嵌满各色宝石。
各色宝石,来自各国,每一颗摘下来,都能买一座城池。
这是一把传奇之刀,传奇的没有名字。
因为世间没有任何一个文字,可以与这把刀媲美。
这把刀来自波斯,是波斯公主要嫁给皇帝的陪嫁。
波斯国王非常聪明,他知道中原武林人,对刀是有多么的痴迷。
此刀一入中原,必将杀机四伏。
他掷下万金,请来船顺镖局的头镖,将此刀托付给他,由船顺镖局暗送至京城。
一边是波斯公主,大张旗鼓的和亲。
另一边是神不知鬼不觉,将传世宝刀送入京城。
这个计划看上去,已经万无一失了。
就算有了闪失,也在中原皇帝的管辖,丢的是中原皇帝的面子,一切后果也由中原皇帝来承担。
船顺镖局的头镖叫吴牙虎。
老虎没有牙齿,听上去不太吉利。
如果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不了解老虎。
老虎的身上,处处都是利器。
仅凭一对虎爪,就足以傲视山林。
吴牙虎练成了绝世虎爪功。
自小在熬红了的铁沙子里练掌法,生生将一对肉掌,炼成了铸铁。
这对铁掌,枪扎不透,刀砍不断,比世间的任何一块盾牌,都值得信任。
有这样一双虎爪护着刀,已经没有了风险,何况,他们走的还是水路。
敢用船运镖,当然有好水性。
吴牙虎还带着两个人。
一个叫金嘴蟾,一个叫铁臂鳌。
光看这两个绰号,你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水性非同小可。
据说金嘴蟾与铁臂鳌,可以潜入水里七天不出。
江湖传说,大多言过其实,但他们的水性胜过常人,这点总不是假的。
水路多凶险,这是对不懂水路的人而言。
对这三个人来说,行船和骑马没有什么区别。
但今天小舟要通过的地方,就连他们三个也不敢小觑。
此涧名为水鬼愁,就连水底的鬼,也不能保证,可以平安渡过此涧。
江路狭窄,暗涌翻流。
每天只有半个时辰,是水流最缓的时候。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平安渡过水鬼愁的时机。
这个时候,是午时三刻,是阳气最盛的时候。
吴牙虎的小舟,正在接近水鬼愁的时候,发现对面也来了一队船。
江上飘来一阵佛香,隐隐听到诵经的声音。
仔细一看,对面的船队,竟然是庙里的送葬船。
水鬼愁上送葬船,这也丧气了吧。
“我们抢不抢着过?”金嘴蟾紧皱眉头。
“过!”
吴牙虎一声令下,铁臂鳌舞起双桨,犹如翻江倒浪。
就要进入涧口时,对面的丧船,跃下来两个和尚。
和尚点足踏浪,冲向小舟,好似鬼魅。
第三百五十三章 九天雷云()
令船队闻风丧胆的水鬼愁,在这两个和尚的眼里,似乎只是儿戏。
和尚踏浪而来,跃上吴牙虎的小舟,朗朗念了一声佛号。
其中一个和尚浓眉环眼,满面虬髯,一袭黄色的僧袍,颈上坠着粗大的佛珠。
黄衣僧人双脚较力,使出一个千斤坠。
小船在湍流的江浪中,居然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另一个和尚年纪刚逾二十,僧袍素白。
眉目清秀俏公子,参透天地入空门。
白袍僧谦谦有礼:“小僧无礼,可否请檀越行个方便,让我们的船先过?”
这两个僧人好生厉害,行足踏浪,如履平地。
千斤坠船,巍然不动。
即便有如此厉害的身手,也没有吓住金嘴蟾。
口中喝问一声:“出家人应该懂得礼让的道理,大师为什么拦住我们的去路?”
铁臂鳌重重地一哼,摔落双桨,冲到船头,也厉声质问:“和尚想恃强凌弱,敢不敢留下字号?”
“小僧祥云。”白袍僧低下眉目,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