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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莫名奇妙的金子帮了她,每晚被人置入院中的金子,却不知道是来自谁的馈赠。
这件事,极其隐密,鲜为人知。
白衣人却说得如数家珍。
更惹三位江湖老人凝息以待。
在三位老人心底泛苦时,柳春佳的珠泪已经滑过面庞,梅小燕的眼睛已经红透。
白衣人再饮两口酒,点头微笑:“刚才说了你们知道的事,我现在说一件你们不知道的事。”
他终于说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引得所有人注目,盯住他那张满是酒气的嘴。
嘴角几分笑,话意两句醉:“闹世乞儿养大的孩子,并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柳春佳掩住了红唇,梅小燕握住剑柄的拳头已经惨白。
白衣人对这一切似乎不见,继续得意的说下去:“闹世乞儿也曾是一代江湖女侠,为了躲避仇家的斩草除根,她当然不会将亲生孩子养在身边。这招狸猫换太子,虽然不算是什么高明的计策,但确实好用。”
是她的提心吊胆,才设了二十年的骨肉分离计。
不能亲手抚养娇儿,她的心里该有多么苦?
青天流星满目酸楚,语音萧瑟:“她把我们当作了毒蛇猛兽,她把我们当作了猪狗不如。”
听过他的哀叹,雨夜银花垂下了手中剑,混江飞鱼徒叹几声:“一切都是报应,迟来了二十年的报应。”
“那么。”白衣人轻轻一声问:“你们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你是……山林礁人的后人?”雨夜银花紧锁苍眉,一双老目再次仔细端量白衣人。
“绝无可能!”混江飞鱼切进了雨夜银花的话头,盯紧白衣人,强压心底的痛楚,切声相逼:“山林礁人死于二十年前,他的后人如果长大,今年只有一十九岁,看朋友的样貌已俞而立之年,请朋友明明白白说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
几声逼问下,白衣人低下了头,不知道是更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的脸更红。
复又抬头,轻笑回言:“我因为报仇心切,所以长得着急了些,少年老成这种事,又不是只发生在我一个人身上。”
少年老成?
再老,还能老出十几岁吗?
混江飞鱼盯死白衣人,仍是满眼狐疑,却听到青天流星喃喃在念:“报仇,报仇,报仇。”
耳旁剑吟,转头去看,雨夜银花已抛掉了手里的剑,蓦然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苍老的胸膛,大笑三声,对白衣人几声英雄:“二十年前,我等铸下大错,今日能看到山林礁人后继有人,又能死在他的后人之手,是何等的痛快!”
说过了豪言壮语,雨夜银花的目光变软,像一个慈爱的长辈,看着白衣人,安然的一笑:“孩子,来吧。”
白衣人盯紧了雨夜银花的心口,此时,青天流星缓缓起身,负起了他的一双糙手,目光抚在白衣人身上,温热,语音轻缓:“孩子,待你大仇得报,母子相聚时,替我们捎一句话给你的娘亲,就说……就说……”
江湖冷血,人近迟暮,什么样的荣华悲辱没有经历过?话说到这里,青天流星却潸然哽咽,句不成句。
混江飞鱼无话再说,提起了酒坛,对白衣人扬眉一笑,豪饮上路酒。
半世江湖半世名,半世混沌半世清。
半世英雄半世匪,一世浊泪伴酒行。
江湖老人,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他们做好了准备。
“你若是山林礁人的后人,我是谁?”梅小燕轻轻问,问白衣人。
“你?”白衣人转头看他,满眼奇怪,似乎看见了最傻之人:“你自己应该知道自己是谁,何必问我?”
梅小燕轻轻起身,他站起来时,剑已出鞘,架在了白衣人的脖子上。
他听过白衣人说了山林礁夫与闹世乞儿的故事,泪水终于滑落,轻声逼问:“你到底是谁?”
柳春佳切切几步,守在梅小燕的身边,她已不必拭去粉面上的珠泪。
因为,泪,从来就没停过。
被老人们逼问过身份,现在,又被梅小燕逼问身份。
白衣人苦叹一声,无奈的作答:“你刚刚问你自己是谁,现在又来问我是谁,要不,你找个郎中去看看吧。”
“再胡言一句,我切了你的头!”
剑锋逼近白衣人,梅小燕恨意满声,又惹来白衣人的颓废几声叹:“刚刚有人要放了我腔子里的血,现在又有人要切了我的头,我这是招了哪门子的冤?”
在他们的两句对话间,三个老人已听出话头不对,混江飞雨直视梅小燕手中的剑,怕他的手抖一抖就伤了山林礁人的后人,他言辞切切:“孩子,这两位小朋友难道不是你带来的人吗?”
“他们?”白衣人看着混江飞鱼,摇了摇头:“我是第一次和他们见面,有谁说过他们是我的朋友吗?”
梅小燕盯紧混江飞雨,几声狂笑:“别以为你们演一场戏就想躲过二十年的仇怨,这个白衣汉子明明是你们的帮手!”
“他们?”白衣人看着梅小燕,轻轻苦笑:“我是第一次和他们见面,有谁说过他们是我的朋友吗?”
白衣人对双方的答话一模一样,更惹几人狐疑。
今日说好了是闭门切磋赌艺,老人一方以为白衣人是少年一方,少年一方却以为白衣人是老人一方。
就这么让他稀里糊涂的混进了赌场,还赢去了整局。
“小朋友!”雨夜银花一声大喝,直问梅小燕:“这是我们与故人之后的私事,你先把剑放下来,别伤了他,你若想赢点彩头,我送给你!”
说话间,雨夜银花从袖子里摸出一卷银票,两指一弹,银票飞向了梅小燕。
梅小燕果然将手中剑从白衣人的脖子上挪开,半空中挽了几朵剑花儿,却将银票劈得粉碎,像片片落雪。
混江飞鱼借此时机,大喝一声:“抢人!”
青天流星出手了,数点冷风,自他的手掌里打向柳春佳。
第二百六十九章 该你们下来了()
夜空的流星,像少女情动的眼睛。
唯美,无双。
白天的流星,其实更难遇见,却没人愿意去歌颂。
因为,青天撞流星,总是不祥之兆。
茅棚里有一位青天流星,年过半百,老而弥辣。
混江飞鱼呼喝一声抢人,他下手不留情,对柳春佳洒下数点寒星。
江湖人除了谈兄弟情,也谈男女情。
青天流星早已看出柳春佳对梅小燕有情,而梅小燕实则更爱柳春佳。
这样一来,柳春佳竟成了梅小燕快剑的死穴。
流星携着冷风,扑向柳春佳的盈盈素面,梅小燕大喝一声:“好不要脸!”
手腕旋动时,梅小燕将快剑舞成一扇屏风,替春佳挡去了所有寒星。
只这一分神的功夫,混江飞鱼已经将白衣人抢到了自己身边,动作快得没人能看得清楚。
已经抢回了故人之子,三位老人不再进招。
梅小燕将柳春佳紧紧的护在身后。
双方再次陷入对峙。
敌方四个人,我方两个人,利势落入人手。
柳春佳恨自己不会武功,不能相助师兄,只得轻劝梅小燕:“师兄,青山常在,绿水常流。”
仇人就在眼前,梅小燕苦练快剑十几年,怎肯就此罢手?
他将快剑抖做一束冰寒,遥指白衣人,恨恨有声:“你不是山林礁人的儿子,我才是!”
三位老人早已看出,梅小燕的双目中,透着不能肩负的血海深仇。
他终于自报家门,说是山林礁人的儿子,无论从样貌还是气势,似乎他更像一些。
混江飞鱼的大手搭在白衣人的大椎穴上,看似是护着他,其实是想听他要怎么圆全梅小燕的对质。
“你是,你当然是,谁也没说你不是。”白衣人笑看梅小燕,不急不徐,淡淡有词:“只不过,我刚刚说过了,你是闹世乞儿替山林礁人养的义子。”
他答得面不改色,气不长出,似乎煞有其事。
未能手刃杀父仇人,却被旁人抢先顶了身份,梅小燕气撞颅顶,连持剑的手也颤抖。
柳春佳根本不信白衣人的胡言乱语,婷婷侧步,灵音凿凿:“这位大哥,休再笑谈了,我与师兄一同长大,从未听师父提过此事,你……”
“你师父对你们提过所有的事吗?”听到柳春佳这样说,白衣人两声长笑,扬眉反问:“在此刻之前,我若不说,你可知道你师父是闹世乞儿?”
问声落地时,柳春佳登时无声,梅小燕屏息不语。
他们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昨夜还在客栈里说杀完三个,还剩四个。
他们只以为梅小燕的亲生父亲山林礁人,是被其他七个弟兄共同害死的。
而这七个弟兄中便有闹世乞儿,她也是仇人之列。
直到方才白衣人的醉言下,才能得知,闹世乞儿竟然就是柳春佳的师父,梅小燕的亲生母亲。
一问触动两人的心底,这还不算完,白衣人接着再问:“柳春佳,既然你叫梅小燕的母亲为师父,她为什么不教你武功?”
这个问题,柳春佳与梅小燕同样不能答。
师父逼幼年的梅小燕练功,冬练三九,卧冰而睡,夏练三伏,抱阳入眠。
功夫必须每日进境,稍有停顿,鞭打棍教。
梅小燕是在骂声与痛揍中长大的,如今,一身伤痕。
这已不是严厉,而是严酷。
梅小燕在不经事前,的确怀疑过,她对我这么狠,究竟是不是我的亲娘?
而师父绝对不许柳春佳练半点功夫,只教她琴棋书画,针绣女工。
偶尔被师父瞧见柳春佳缠着梅小燕教她功夫,师父会鞭打小燕,禁足春佳,让她几日不许出屋。
若不是柳春佳天生一双慧眼,天赐一副灵耳,恐怕没法看清庄家洗牌的手法,也没法听出牌九的点数。
就连这次随师兄寻父仇,也是偷跑出来的。
如果再回师门,还不知道要挨师父什么样的教训。
白衣人问过了两个问题,都让少年红妆无言以对。
他似乎更得意,接连又问出了三个问题:“你们不知道养大你们的师父是闹世乞儿,我为什么知道?如果我没听谁提过,为什么一见面就能叫出你们的名字?如果我不是有杀父之仇要报,为什么要进这间闭门切磋的赌场?”
无论他问出多少问题,梅小燕与柳春佳都答不出来,但若要凭他的三言两语就推翻自己的身世,却也万万不能!
白衣人说的越得意,三位老人的眉头锁得越深。
仇恨能泯灭人性,若一切真相如他所说,难道二十年前的风华少女,已经变成了阴险诡道的孤婆子?
看着白衣人的笑,梅小燕的剑再次颤抖,额间已经滑过冷汗。
难道,自己竟然枉过了二十年仇恨的生活?
“你敢不敢随我们去找师父对质?”柳春佳问向白衣人。
她实在心疼师兄在狐疑中挣扎,轻轻牵着他的手。
“我大老远的跑来一趟,父仇没报,就要跟你们回去?”白衣人皱眉笑了,似乎在笑柳春佳说些孩子话。
在两人对答的瞬间,混江飞鱼出手如电,点了白衣人的肩井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