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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府又安排了苏州城里的头牌姑娘陪省府共赴春梦了。
自己被抬回了府衙,正吐得喘不上气来,又被衙差上报有人要打官司。
应付了上差,还要应付下人。
都说当官好,谁又知道当夹层官的难处?
听衙差说,原告苦主是万家孙。
城府一拍大腿,万家孙是省府的外戚,我到任这几年,为了保全官位,没少为他偏判,也为了他敛了许多黑心钱。
唉,不知道今天被他讹上的又是谁。
城府换上了官衣,想了想省府就在苏州城内,不得已,只能咬牙昧着良心,再偏他一次。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公主()
小民不见官。
自古以来,若不是实在没了办法,没人愿意打官司。
不是因为官有两张口,就算官一张口也没有,几棍杀威棒下来,也要了小民的半条命去。
石秀才跪在苏州城府的大堂下,他是被万家孙逼来见官的。
见就见,不信天下没有王法,难道还能被万家孙这种无赖纵横天下吗?
万家孙站着,趾高气扬。
石秀才跪着,一身正气。
左右两班衙役肃立,一声堂威喊过,苏州城府摇摇晃晃的坐进龙虎案。
老爷还没敲响惊堂木,万家孙上前一步就哭:“石秀才在光天化日下,打死我亲姨夫,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
果然是恶人先告状。
石秀才知晓国法的威仪,不得城府的问话,他闭口不自辩。
城府白了万家孙一眼,放下指间的惊堂木,直问石秀才:“苦主所告之事,你认吗?”
得了城府问话,石秀才叩头行礼,清声自辩:“是刮地油强抢学生的纸张,一个不小心,自己滑倒摔死的,望老父母明鉴。”
“抢你的纸就能摔死人吗?”万家孙冤枉的几乎跳了起来,不等城府问话,扯着脖子乱喊:“有老爷做主,你今天非得挨板子,上夹子,砸脚镣,进死牢!”
万家孙在堂前胡闹,苏州城府满心不悦。
老爷还没审案,你把道儿已经划出来了,干脆我把桌子让给你算了。
听万家孙闹个没完,苏州城府重重的咳了一声。
混人多油滑,万家孙立即对着城府再哭两声:“求老爷做主,求老爷做主吧。”
城府不理他的胡言,再问石秀才:“书生,你说亡者强抢你的纸张,可有凭证?”
“老父母明鉴,学生在窄石雨巷摆摊卖字为生,今日之事,就出在巷子里,左近的摊主都是见证,老父母一问便知。”
“班头儿。”
“有。”
“本官现命你去窄石雨巷调来证人……”
城府话还没说完,万家孙又闹了起来:“大老爷,问这个没用,就算我姨夫抢了他的纸,也罪不至死,大老爷就问他打死人这件事就行了。”
公堂有律法,不得问话,不能搭腔。
万家孙实在狂妄,一不下跪,二闹公堂,三阻差人取证,打他八百板子也不嫌多。
但苏州城府却打不了他,因为实在不知道江苏省府偏偏今日来苏州,究竟是巧合,还是真的为这件事而来。
想了想家小,又想了想头顶的乌沙,苏州城吞下这口瘟气。
挥手退下班头儿,苏州城府再问秀才:“抢纸之事,就算查清了,你也无处讨要折损了,你再仔细说说亡者何故摔死?”
“这……那时学生正在收摊子,并未看清,想是他脚下无根,摔到了要紧之……”
“我姨夫学了二十年拳脚,十年扎马,怎么会没有脚跟儿?”粗人听不懂细话,万家孙有随口插言,眼珠乱转:“不信老爷可以验尸,看看我姨夫有没有脚后跟!”
胡言乱语,胡搅蛮缠!
苏州城府胸膛起伏,几欲动怒。
关键时刻,突然听到堂下爽朗一声:“验尸是个好主意,不过不是现在。”
插言之人又是谁?
众人随声去看,见到一个白袍汉子,手执羽扇,满面俊朗。
白袍汉子身边随行了一个女子,天人一般的仪态,只可惜她半脸青砂记,夺去了好样貌。
两人几步走出人群,来到堂前。
女子飘飘下拜,白袍汉子弯腰拱手:“学生拜见老父母。”
“你是何人?可知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吗?”苏州城府拈起惊堂木。
“老父母问得好。”白袍轻轻一笑,问答自若:“学生是石秀才的状师,所以搭了句堂外音,也不算冒犯了堂仪,还请老父母体恤。”
石秀才虽然穿得干净,但一身贫苦,居然也能请得起状师?
苏州城府正在打量白袍汉子的时候,又听他说:“原告上堂不跪,是藐视公堂,蔑视律法,按律该打板子。”
万家孙听不懂劝言,对白袍汉子瞪起眼珠子:“你也没跪,先打你板子!”
“公堂之上,有三种人可以不跪。”白袍转头笑万家孙,娓娓道来:“官员不跪,状师不跪,读圣贤书者不跪。”
笑完万家孙,再看向苏州城府,轻轻扬眉:“老父母,被告是考过秀才的,是读圣贤书的,未能定罪时,他是不是不用跪?”
此人在公堂镇定自若,敢和城府问律法,果然是个状师。
城府点了头:“秀才,可以直立听审。”
“学生下跪,并非不懂律法,而是尊敬公堂威……”秀才不起身,一副谦虚模样。
“行了,废话多!”白袍汉子嫌他啰嗦,一把薅起了秀才。
城府隐去嘴角笑意,问起堂下的女子:“小姑娘,你是何人,又因何在公堂下跪?”
女子低眉含首,轻声燕语:“小女子是绣姑娘严筱玫的跑腿丫鬟,也是石秀才未过门儿的……未过门儿的……”
说到这里,脸已红透,音已轻渺,实在听不清她后面的话了。
秀才虽然清贫,好歹样貌俊朗,也算一表人才,没想到订了一桩半面青砂的亲。
在城府端量采桑女的时候,白袍汉子悠悠的补上一句:“严筱玫就是为当朝公主绣嫁衣的绣姑娘。”
原来如此,这小姑娘的主人,竟然是能跟皇家的人对得上话的。
城府心里会意,一笑而过,堂內开恩:“小姑娘也可起身听审。”
谢过了城府,采桑女婷婷起身,守在秀才身旁。
“万家孙。”白袍汉子走近恶人两步说起了厉害:“你不是不须跪之人,现在还站着,是等着要挨板子吗?”
有懂法之人说法,城府也不好太过袒护,随即一拍惊堂木,厉声呵斥:“苦主,不得藐视公堂,若再不跪,当受三十杀威棒!”
有城府的厉害在上,万家孙一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跪下。
被告站着,原告跪着。
状师刚刚到堂,三言两语间,气势已经全变了。
城府刚拿起惊堂目,要二次问案,又听到白袍汉子对采桑女轻轻说:“我此次下苏州,是受公主所托,特特的感谢严姑娘,请采桑小姐务必引荐我能见到严姑娘一面,好让我带来公主的谢意。”
此言一过,苏州城府心里大惊,难怪这白袍汉子风度翩翩,竟然是公主身边的人!
第二百章 上面的人()
惊堂木响过,两侧衙役再喊堂威。
堂威回荡之后,苏州城府二次问案:“苦主,被告的状师已到,再重新细说你的案由。”
恨恨的白了状师一眼,万家孙满心怨气,又讲了一次混蛋话:“我告卖字的石秀才打死我姨夫,要他赔我发送钱,再要他蹲大牢。”
钱也得要,人也得坐牢,万家孙果然一肚子坏水。
“状师,对苦主所告之事,可有话说?”
终于有了一个正常的堂审,苏州城府心里也痛快许多。
状师手摇羽扇,几步风雅,对城府轻轻一礼:“若是有人被害至死,苦主应是妻、儿、双亲才对,从没听过內侄给姨夫做苦主的,请老父母调来正宗的苦主,再问案不迟。”
“我姥姥、姥爷命短,我姨娘死得早,还没来得及生孩子,剩我姨夫一个老光棍儿,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万家孙又在插话,用提前编好的说辞对付状师。
状师轻轻一笑,再对城府说话:“遇到这种情形,若是叔侄关系,还能做个苦主,因为至少是个同姓血亲。”
苏州城府微微点头,状师又继续说下去:“姨夫与內侄,只是姻亲而已,若是姨娘早逝,就连姻亲都算不上了,此案的死者怕只能做个无头苦主了。”
状师的三言两语,让万家孙连告状的资格都没有了。
苏州城府略有沉吟,万家孙刚想反口狡赖,又听到状师朗朗有词:“若是有人要代无头苦主申冤,也并不是不行,按律法,要先挨一百冤棍,以证其天地清明,没有私心。”
说过了律法,再问苏州城府:“老父母,我说的可对吗?”
他言辞昭昭,说得一清二楚,城府不得不点头称是,再沉声问向万家孙:“你可愿挨一百冤棍,替无头苦主申冤吗?”
本以为一百冤棍能吓跑这个无赖,谁知道万家孙不知死,居然应下了这一百棍。
他自有他的计较,他仗着自己是省府的外戚,料定执杖的衙役不敢对他下狠手,所谓打板子,也不过是摆摆样子,意思几下。
见万家孙要无赖到底,苏州城府也不得不赐下令箭。
有执杖衙役过来,把万家孙架到堂口,褪下裤子。
万家孙趴得悠闲,有恃无恐。
第一板子下来时,果然是雷声大,雨点小。
切,挠痒痒一样,算什么。
状师转目,对采桑女轻轻点头。
收到他的会意,采桑女低眉一笑,左手伸出一根兰指,轻轻敲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像给乐曲打拍子那么优雅。
兰指轻轻落下时,第二板子打下,沉闷无声,却打得万家孙哭爹喊娘。
“要死啊,打坏了爷儿们,去省里告……”
他在哭叫时,兰指落了第二下,板子也随兰指的节奏,雨点一样的砸了下来。
这几下打过,万家孙已经说不出整句了,只顾叫疼哭喊。
数板子的唱官儿认真的查着数,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打三板子,他才涨一个数。
采桑女细心看到,白无常正在手摇羽扇,风度翩翩,而唱官儿查数的频率,刚好与他摇扇的频率相同。
这一痛好打,杀猪一样的凄惨。
一百冤棍,足足打了三百有余。
万家孙的屁股烂了,屎尿尽数而出。
衙役再把他拖回公堂时,臭气熏天。
采桑女紧低着头,不敢看他那副羞耻状。
状师上前一步,对苏州城府拱手:“他挨过了一百冤棍,苍天已任他做了无头尸的苦主,可是,苦主也不能在公堂上不穿裤子,何况公堂上还有未嫁的姑娘,未免……”状师咂咂嘴,叹口气。
苏州城府看到万家孙半死不活的趴在那儿,心里也着实解恨。
暗笑过后,吩咐左右:“帮他穿了裤子。”
“老爷,他屁股都烂了,肉翻在外面,要是现在穿上裤子,恐怕粘到肉上,再脱不下来了。”
苏州城府重重一哼,不顾衙役说情:“本堂之上,怎能有赤体之人,太有辱堂威国法,给他穿上!”
老爷发火,衙役不敢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