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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沙哑地开口:“没睡好。”掀开棉被,开始漱洗,尽量做到和平日无异。
“做噩梦了?”
“是啊,做了很大的一个噩梦!好可怕!”
漱洗过后,我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看着听雨忙上忙下地收拾床褥。淡淡地问:“昨晚我叫你了,你听到了吗?”
听雨的身子明显一僵,随即如常地忙上忙下,“可能睡得太熟,所以没听到。”转过头直盯着我的眼睛问:“姑娘唤奴婢甚么事?”
我直直地望进她深潭一样的眼眸,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她竟可以这样清澈地看着我。一股寒流从心里窜出来,在周身到处乱窜。我仍是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口渴,想唤你给我斟杯茶,没听到你的应声,就自己斟了。瞧,壶里的水都喝完了,去厨房盛点。”
听雨走到我前面,问:“姑娘的脸色很差,是不是病了?”
我还是淡淡地一笑:“是吧,被吓病了。”
“哦?”
我深呼了一口气:“我很怕,怕自己哪一天,明天?还是今天?莫名其妙地被害死,死得莫名其妙,连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我很怕很怕,怕得睡不着,怕得一闭上眼睛就是我惨死的模样……”我再次望进听雨的眼睛,望得很深很深:“听雨,我会死得有多惨?”
听雨深潭一样的眸里像是荡漾了一下,只一刹那,又变成一潭死水。“姑娘想太多,像姑娘这么有福气的人,一定能长命百岁。姑娘还是去睡一觉吧,睡醒之后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奴婢去打水——”
拿起茶壶,她直直地从我眼前消失,我总感觉到表面冷静的她这时在回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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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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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注定的命苦 1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听雨别有目的,我会对她感激不尽,会在这冷酷的后宫里吸取到一点点的温暖;如果不知道曾仪儿非逼我于死地,我会存在一点点幻想:有一天,她累了,会放过我……
如今,再见曾仪儿时,所有的幻想已破灭,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她在我眼中不再是无理的巫婆,而是残忍的魔鬼!巫婆与魔鬼有什么区别?巫婆以整人为乐,魔鬼则是以残踏人为乐,直到你万劫不复!
在昨天之前,在我感到恐惧时还能向听雨递一个眼神,得来她风雨同舟的关怀。如今,我不知该去哪里寻找慰藉,我是一艘在波涛翻滚中行驶的小船,哪怕是一个浪头,都能把我掀翻,沉入海底,尸骨无存……
求天么?恐怕天此时正津津有味地欣赏我被逼到后路的绝望;那么地呢?地,应该马上就是我的归宿吧!
“哟,恋蝶姑娘,怎么今天没向本小姐行礼了?傻了?呵!瞧你痴痴呆呆的像个疯婆子,喂,说你呢!”曾仪儿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额头用力地一戳。
叭地一声大响——
我双膝跪倒在地、俯拜——
以一个宫女对贵妃的最高礼仪向曾仪儿下跪。“奴婢见过仪儿姑娘!”
曾仪儿被我的举动骇了一跳,愣呆住。
听雨惊异地看着我,脸上表情复杂得变了又变。
呆过后,曾仪儿舒舒服服地收下我的大礼,好以整闲地坐下,居高临下发着话:“恋蝶妹子就不必行此大礼,虽然在宫外我较你矜贵,但如今是在宫里,我们的身份是平等的。你且请起吧!”
我一动不动地跪着,说:“这是奴婢应该的!”
曾仪儿得意地笑了几声,说:“既然你喜欢跪着,我就不再勉强了。其实这次来找你,我是有求于你的,不知道恋蝶妹子可否肯帮姐姐这个忙?”
千猜万猜,却没有猜到曾仪儿来此会说如此客气的话。有求于我?我愣愣地望着她,眼里盛的全是不解与困惑。想到她的恶行,我强作笑颜说:“姐姐有何事只管吩咐,恋蝶照办就是了。”
“唉,这事得你肯才做的行,妹子是答应帮助了?”
我苦笑,能不帮吗?不帮你不要了我的命才怪!“姐姐吩咐吧!”心儿七上八下,面对曾仪儿,不管她多么的客气或温柔,我都不敢放下半颗心,只能祈求她良心发现,不求放过我,只求放轻我。
曾仪儿突然掩着嘴儿咯咯地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小事!小事!嘻嘻——妹子,我是想托你帮忙养几个宠物,这不难吧?你尽可放心,我这宠物个头小小身子小小,不会占你多大的地方。”
心儿砰砰地乱跳。
宠物?旺财还是小强?或是鼠蛇?看着曾仪儿娇俏可人的笑容,比任何一朵美丽的花朵都好看,我心里冒出的是一耸一耸的寒毛。
曾仪儿纤手一挥,上来一个捧着古朴典雅盒子的宫女,宫女走到我面前,带着些许的紧张心颤,停下。曾仪儿说:“妹子,我的宠物就装在这盒子里。”
我伸手去接,曾仪儿紧张地止住我的动作:“不用!我叫人倒给你即可!”她的样子生怕盒子里的东西跑到她身上,见此,我的心跳没由地漏了几拍。
这时又上来两名宫女,一个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白绫,天,要逼我上吊吗?
没等我吃惊完,另一个空手上来的宫女已步到面前,只见她二话不说就把我头上的银簪金钗全拨下来,扔了一地。“你们想干什么?”我又惊又怕,坐在地下连连向后爬。
只听曾仪儿一声喝:“给我倒!”
两名宫女上来用力压着我的头,那名捧盒子的宫女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我头上。
什么东西?
“啊——”
听雨一声高亢的惊呼骇了我一跳,只见她俏脸已无血色,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的头和发,如见鬼魅的恐怖样。什么东西会让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听雨骇成这样?我慢慢地伸手向头上摸了一下,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她们在我头上倒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在我的头发间钻来钻去?什么东西开始嘶咬我的头皮?好痒!我心头一颤:难道是?
是你注定的命苦 2
“妹子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啊?是不是感到有很多东西在你头上跑来跑去怪舒服的?没错,这就是我的宠物——虱子!那么可爱的小动物我找不到地方养,就想到我的好妹子定能代劳,所以就借了你的头来用一用!你可得好好地珍惜啊,它们是我找了七条狗十只猫得来的,来之不易啊!哈哈哈!”
曾仪儿哈哈哈的大笑声落在我耳内如针刺般刺痛耳膜,我哇的惨叫一声,疯了似的双手乱耙又痛又痒的头皮,俯下如瀑布的长发抓狂地摇,想把那恶心的东西从我美丽的秀发摇下。“我不要!!!不要养成那东西!!!啊——走开!走开!!!!”
几只虱子从头上掉下,在地下蹦上蹦下,它黑黑的、小小的、圆圆的……
曾仪儿喝了一声,“快给她裹上!”
手拿白绫的宫女扑上来往我头上裹来,另两名宫女抓住已陷疯狂的我:“不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不要!!仪儿姑娘,我求你了,大家同是女人,你、何苦为难我?!求你——不要,求求你们——”
我声嘶力遏的哭喊落在曾仪儿耳内显得多么的美妙动听,“妹子啊,要是你不愿意帮姐姐这个忙,那好,白绫就不裹你的头,赏给你投胎吧!!”
我拼命地反抗,两条没被按住的腿用尽吃奶的力气踢开按住双手的人,两只被钳固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脱——
又上来更多的宫女,把我按得更紧——
我张开嘴巴,用我最后的利器——牙齿狠狠地咬住裹我头的宫女的手——
啪——
不知谁掴了我一巴掌,火辣辣地痛!
我还想用我的腿去踢——
但,腿被几只大手按得动不得半毫!
我还想挣脱被钳得疼痛的手——
但,有几双手钳住我动不了!
我还想用牙去咬——
又是谁紧紧捂住了我的口?
我还想再喊——
还想再求——
可我再也喊不出来!
我只能听到我痛苦的呜呜声闷闷地响!
见裹好了头,曾仪儿才喊一声:“放开她!”
手、脚、口,得到了自由,我乱七八糟地扯头上的白绫。
曾仪儿哼了一声:“你就扯吧!杨恋蝶,我告诉你,你头上一共有三十只虱,每天我会派人梳下来数,要是少了一只,我剁你的一只手指,少了两只,剁你的两只手指!不过,要是你给我养得好,养得它们肥肥胖胖的,让虱子在你的头上安居乐业、传宗接代,我也会好好打赏你的,就赏你每天能饱饭三餐。怎么样,该满足了吧?可别想着何飞来解救你,他自个都自身难保了!”
说完,曾仪儿见我还在死命地抓着头发,上来狠狠地踢一脚!我就像被她踢出去的足球,滚到墙角,撞得头麻麻的,晕晕的,好像有一道液体从额头流下,是什么?
我伸手摸了去,摸到的是满手的鲜血。这是谁的血?鲜红鲜红的,刺得我眼花。
是你注定的命苦 3
我彻底地晕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头是痛的还是麻的,或是痒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知是撞得眼花,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蒙蒙胧胧地望着曾仪儿呓语般问。
曾仪儿走到我面前三步的地方,冷道:“要怪就怪你的命吧!撞在我手上,是你注定的命苦!”
命?又是命!轰的一声,胸口的怨气炸了出来。
我不服!不服这该死的命!我最不服的就是我的命!
猛眨了几下眼睛,让我的视线清晰起来,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曾仪儿,那眼神像刀,一刀一刀地砍在她冰冷的脸上!那眼神又像锐利的冷箭,嗖地一箭一箭地射在她的心口!那眼神又似张牙舞爪的猛虎,扑上去狠狠地撕毁她——
曾仪儿骇得连连后退,捧着心口半晌说不出话,在我怨毒的睚眦下,她如只受惊的兔子战悚。屋里的宫女们也被我满腔的仇恨、满脸是血的狰狞震住,不由自主地颤抖、颤抖。
缓缓地,我开口了,说出的话比腊月的冰霜还冷:“你的宠物,我给你养着,总有一天,我会把它们全还给你,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
很小的时候听长辈说,以前没有洗头水,没什么洗涤用品专用来洗发,所以头发都是脏脏的,都是灰尘,还有,生了一头的虱子。
长辈们还说,虱子的繁殖力很强,一只幼小的虱子能在三、四天内就做了外婆。
虱子白天在头上咬,啃你的皮、肉、血,晚上睡觉时,有些跳到床上,钻到被里,又潜到身上,藏在你的贴身衣物里。于是,你的头又痒又痛,你的全身也是又痒又痛的。
我用那条白凌紧紧地裹住头和发,不让那些该死的东西有机会跳到床里,再爬到我身上。
左边脑袋抓了几下,右边脑袋又痒了,我双手都开工去抓。
虱子在我像丛林一样的头发下自由奔跑,在我肥沃的头皮茁壮成长。我头皮给了它源源不绝的可口的食物,只要我有一口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