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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礼望着她无话可说,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空气一下子陷入了沉寂,秦礼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劝走她。而她,根本就不知道秦礼到底在想什么。
那个叫容天音的人一次次的让他失望,却为何还如此的执着?
“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上来,”此时他们住的是客栈,就在二楼的位置。
说罢,董曦就转身出门,走到门口突然又折了回来,侧背对着里边的秦礼,站在门内的秦礼见她又折回来,抬目静静看着,等她的下文。
“如果你真的非要见她一面不可,我,我可以带你去梁国……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就在梁国,我知道你非要见她一面不可,所以……我会带去你她的,正巧,我也想看看传闻中的那个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将你们迷得团团转。”
话落,董曦不敢再听到秦礼接下来回驳的话,噔噔几下就下楼了。
望着空荡的门,秦礼恍惚了。
他真的只是执着想见容天音一面吗?在上夷国他也有那个机会,可是他没有见。
直到今日董曦说要见人时,他隐隐约约的想起,自从得知容天音将他忘记后,他就已经开始压抑自己,逼自己去忘记。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他早就已经从那些旧伤中走了出来。
如果身边没有董曦这样子的女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将别的情绪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也许,见一面我才能彻底的放下。”
……
阙氏举旗而去,从齐国内消匿无影无踪,放在齐国的阙氏家族也是人去楼空。
无法想像得到,那样的一个庞大的家族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敢这么对他诸葛犹的,也就只有容天音,果然,等他回国一查,背后容天音的影子。
在那五年期间,她根本就没有闲着,躲着,而是一直在明面活动着。那个组织,是她最大的保障。
不过五年间,她已然发展成那般强大,若是再多给她一个五年,是不是就可以掀天了?
“皇上,皇后娘娘要见您。”
公公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打破了
诸葛犹的沉默。
对容天音,他想恨,却恨不起来。
“皇上,微臣先行告退。”于丞相闻言,急言告退。
诸葛犹在他的身上扫了几下,没有说话,一摆手,“去吧。”
于丞相抹了抹冷汗急急离开,现如今皇帝因为阙氏的事情,每天的脸色相当的不佳,派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可是阙氏的消息甚至是一抹影子都没有捕捉到。
皇帝心情不好,谁也不敢靠近。
在皇帝回国之前,睡了五年之久的皇后突然醒了,这对齐国,不知是好还是坏。
诸葛犹压下心里郁积的闷气,移驾皇后的宫殿。
醒来了数日的秦玉,这两三天已经可以下榻走动了,只是身子骨难免会比较弱。
秦玉除了面色苍白外,与五年前的秦玉并无区别。
彼时秦玉就坐在殿廊前,面朝着后园的草木,冬已近,没有青葱绿油,近乎枯黄的景致也没有什么看头的。
感觉身后有一道沉稳的步伐靠近,秦玉恬静的脸努力爬上一抹淡淡的笑容。
回身时,眼神撞进那个人深幽的黑瞳,她慢慢起身,远远的朝他行着福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诸葛犹就在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手一摆,四面随来的宫人皆退出一个距离。
秦玉就那样维持着一个姿势,等着他出声。
直到秦玉手脚一软,差点就要出洋相时,他才沉着开口:“起吧,不必拘礼。”
“谢皇上!”
“你初醒,不宜做过烈的动作,在没有养好自己的身体前,大小礼都免去了。”
随着诸葛犹坐下,秦玉恬静的脸上终是挂着丝丝的笑容。
听了他例行公事般的关心,她才颔首道了句是。
两个人就面朝着那块景,沉默。
醒来的这段日子,秦玉虽然不知道这五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仿佛只是睡了一个很长的觉。等她醒来时,别人却告诉她已过了五年。
对别人来,他们已经过了五年,而她却觉得不过是那个时候一觉的醒来,意识和记忆都只停留在五年前。
“皇上,玉儿想回褚国看看……”
“想回便回吧,她将你救醒,想来也是有原因的。”诸葛犹靠着椅子,与这个名媒正娶的妻子静静并肩享受着安静。
“多谢皇上。”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
秦玉这些天接收的事物并不是很多,关于五年来的传闻和近来所发生的事,她如今还糊涂着呢。
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世间的变化就已是如此了。
秦玉没有问过容天音为何要救醒她,因为她知道,容天音这个所谓的救人并没有任何理由的。
就像当年她帮着自己的母妃做对不起佘妃的事,容天音不也是一直没有原谅她吗?
想到这,秦玉兀自笑了笑。
诸葛犹深看了她一眼,长身一起:“回褚国的事,你自行安排,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
秦玉摇头,“玉儿没有任何要求,如若可以……”说到这,她没有继续。
诸葛犹等了半晌不见她有下文,见她神情复杂,不用问也知道她心里边想着的是什么。
“如若你想要借此机会回褚国去见她,大可不必,如今的她在梁国。神隐者才是她真正想要见的人,谁去,她都不会给好颜色看。”诸葛犹想到容天音一副冷冰冰无感情的脸,不由苦笑。
那个样子的容天音,才是那个世界的李锐儿吧。
不,那也不像是李锐儿,是另外一个容天音。
还真是多变的女人。
自嘲一番,诸葛犹扫了眼旁侧的秦玉,只觉得心里边堵着一口气,不进不出的。
容天音将秦玉弄醒,绝对是想让他心里不好受。他大可以不必理会,再次让她陷入沉睡,或者让秦玉彻底的消失。
正如他自己
所说,容天音救醒秦玉,必然有她自己的一番计较。
为了她那点计较,他就不会轻易的动秦玉。
愧疚那东西,根本就不适合他诸葛犹。
容天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将他的人挖走不说,现在又处处给他添堵,她到底是想要将他逼入绝境的,又或者像上世那样与他同归于尽?
如若真有同归于尽的心思到还好,可惜,在容天音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诸葛犹的位置。
瞥见诸葛犹的脸色变来变去,相当的难看,秦玉抿着唇,不敢再言。
五年过去了,她的和亲意义早就不存在了,褚国和齐国打了五年,当年那点和亲情谊早就不复存在了。又或者说,当年的她,根本就是白白牺牲者。
“皇上……玉儿没有想要去见她的意思,只是突然想回褚国看看。”
诸葛犹压下心里边的郁气,沉着点点头。
长身一起,人已经匆匆离开了宫殿。
秦玉愣愣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离去,张开的唇慢慢合了起来。
现在的秦玉,不过是毫无作用的多余人物。
不论是放在哪里,都激不起半点波澜,所以,容天音才会救醒她,是吗?
找不到答案的秦玉,吩咐了下去,对回褚国的事宜也开始着手准备。
刚刚,她就有想过,让诸葛犹休掉自己。转念再想,离开了齐国,她又能够去哪里?不如留在齐国,做齐国的人,连死也做了齐国的鬼。
一生,就此了罢。
……
接下来的日子诸葛犹极力捉拿逃匿者阙氏,不论派出多少人,走访多少个国家,他都要将阙氏掀出来,以解他心头之恨。
一如上一世的他,雷厉风行,做事毫不拖泥带水。
纵使如此,诸葛犹仍旧无法找寻到一点点有关于阙氏的消息。
他们果真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般,诸葛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就在他派出大量人马找阙氏时,容天音那边却一直安安静静的住在梁国内。
戴弦从梁国皇室里给她偷了一块特殊的丝布,依照容天音的意思改造成一双手套。
容天时的身体看着越来越好,只是她的人越好,身上的剧毒越烈。
每隔几天,容天音都会利用那些虫子的毒渗进自己的身体里,直到除去那只大蜈蚣外,整个箱子的毒虫子都死掉了,容天音才渐渐停止了吸食剧毒。
如此惊心的法子,看得他们是心惊肉跳,每一次意外看到这个场景都会好几天睡不着觉。
那到底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方法,王妃她把自己的身体弄成毒体,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不管容天音有没有不良的反应,她好吃好喝的住在这里,就是在折磨着梁国那群人,他们现在才是真正的有不良反应。
☆、【178】救回。三人。
窗外夜风如嘶,尘土飞荡,仿佛不甘的灵魂咆哮怒吼,挣扎于这纷乱的红尘之中,终不肯归去。
暗沉如水的积夜下,一道疾风影子落入梁国皇城某个不起眼的院子,很快就会传出细微的脚步声,又很快被这道道残风吹裂。
“叩叩!射”
轻击两声房门,两边的人当即一惊,随即就出手,剑芒一闪而过,触及那人缓缓转过来的面容又冷不妨的收了回去。
不等那出剑人的动作收拢,里边便传来轻轻的回应声:“进。”
来人并未去理会刚刚收剑的夜离,推门而进,夜离犹豫了两下还是守在了门边。
“公子!”
黑衣男子快速走进,来到坐在灯下的容天音面前,恭谨地抱拳。
容天音收拢心神,看着进来的黑衣人,轻声道:“如何。矾”
黑衣男子刚毅的脸闪过一抹松色,“已经得手了,公子且放心等候。”
捏紧戴着手套的手,容天音慢慢地笑了笑,紧绷的那根弦在这一刻松放了些许,一阵沉吟,她道:“他还好吗?”
“王爷很好,只是……”那人犹豫。
在他犹豫档口,容天音只觉得心口隐隐的抽疼,第一想到的就是他伤痕累累的样子。
“只是什么。”
想要知道他好还是不好,却又怕听到的不是她想要的。
“在那样大规模的撕杀中,一路追踪缠斗,伤是避免不了的。不过请公子放心,王爷身体底子相当好,并没有什么大碍。”黑衣男子一边禀报着现状,一边安慰着容天音绷紧的弦。
是啊,在那样的撕杀中,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他大病初愈不过多久,就要面对这些,再好的身体也会吃不消。
说来说去,总归是她太自私了。
“谢谢你们替我保护了他,”容天音闭了闭眼,轻轻道。
“公子,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身上也有伤,坐下吧,让我看看。”容天音示意黑衣男子坐下,转身拿出了药箱子。
戴了手套的手刚伸了过来,黑衣男子便两颊一红,赶紧夺过了容天音手里的药,忙道:“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就好!”
容天音见对方这般激烈的反应,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是这样,你好好下去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有别人在。”
“公子,你也别多想。你的身体毕竟已经不如以往了,请公子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黑衣男子深深回头看着容天音,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容天音会心一笑,“谢谢你,绍延。”
“只要公子好,我们才能高兴。”方罢,绍延捏着药瓶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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