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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满园春-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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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哪里有这么巧的,先前想泼你一裙子水,回头后面就来了这么些个市井无赖,这沈家小娘子的心恁得太毒!”
  宁博容一惊,此时才被崔氏点醒,顿时往最糟糕的方向想去,毁人清白什么的……“不至于吧?”这沈九娘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年纪又轻,做事不会这般毒辣吧?
  崔氏的口吻缓和了一些,“这些无赖被一赶就跑了不曾入户惹事,怕是那沈九娘只是想坏你名声,却不是真想做绝。”
  她原也是世家出身,世家里面那点儿龌龊事她可见得多了,不说当年他爹侍妾婢女一大堆,即便是她那位哥哥,后院也是不大干净,宁博容穿越过来就不曾见过这些鬼魅伎俩,崔氏却一眼看破。
  不仅是她,恐怕方才座上好几个贵妇人大抵心里都有些数。
  看着女儿这才恍然的模样,崔氏叹了口气,“阿容,你这般不经心,若是将来——”
  例如现今这位圣上,后宫中也有那么好几个美人,更别说俞贵人杨昭仪这等,以往也是有过贵妃的,这还是人称圣上待先皇后情深意重的情况了,虽那刘湛此时看着格外看中阿容,将来,却是谁知道。
  见崔氏这般担心,宁博容笑了起来,“阿娘,没关系的。”若当算计到她的身上,呵呵,一切的阴谋诡计碰上绝对的力量,那都是纸糊的一般,算得上什么,凭她的手段,要哪个生哪个便生,要哪个死哪个便死!
  若那刘湛当真敢弄个什么后宫出来,宁博容可不介意给他一点教训尝尝。
  旁人或许会对这帝王有些许敬畏之心,宁博容……她是真没有。
  马车慢行,却是恰好路过的时候碰见三个逃窜的游侠儿,崔氏皱着眉,让车夫赶紧走,他们这辆马车有健仆跟着,这三个游侠儿也不敢惹,只是朝着马车瞅了几眼。
  宁博容却露出厌恶的的神色,在崔氏不注意的时候,她手一抬,三道乌光从马车略掀开的车窗口射了出去。
  这乌光不是旁的东西,只是放在马车上一副围棋的棋子,顺手被宁博容打出。
  这几下可比打沈如欣那下重得多了,那三个游侠儿顿时折了腿骨,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这些个市井无赖平日里横行乡里,没少作孽,宁博容手上才不会手下留情。
  崔氏听到惨叫有些惊异,宁博容却道:“阿母,管他们作甚,我们回去要紧。”
  崔氏点点头,便不再问。
  回到万里书院,宁博容才算是舒出口气。
  岂料这太平日子却没那么好过。
  这天晚上宁博容洗漱过刚爬到床上,便敏感地听到了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要上到他们一家住的地方,必然是要经过书院的,她起身之后,阿青显然不曾发现异常,已经去睡了,她便翻到了屋顶,这一看竟是瞪圆了眼睛。
  不远处的书院似是出事了。
  当下宁博容也顾不得了,套了外衫叫醒了阿青,让她去喊宁盛和崔氏,自己却要直接往山下掠去。
  “小娘子!”水静直接拉住了她,“等郎君和娘子来了再说吧!”
  “放心吧水静,我敢孤身北上,这么点儿,还伤不到我。”见她轻蔑一笑,说不出的傲气,水静只得放开了手。
  便见到小娘子犹如一只飞燕,极灵巧地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宁盛和崔氏也醒了,宁盛匆匆往山下去的时候,崔氏来找宁博容,却发现她不在。
  “小娘子呢?”
  阿郑懦懦不敢说话,水静轻声道:“小娘子方才还在,怕也是担心山下,恐怕追着郎君去了。”
  崔氏立刻蹙起了眉,水静这话,实则说得很有技巧,若是直说宁博容自己下山去,崔氏非得大怒不可,可若是追着宁盛跟着宁盛去的,好歹她没有那么担心。
  “真是主意大了!阿齐,去取我的斗篷来,我们也下去瞧瞧!”
  “是,娘子。”
  于是她们一行人也是顺着山道往下,一路往万里书院去了。
  如今入了夜,书院本该十分安静,今夜却是嘈杂,处处点起火把灯笼来,将不少地方映照得犹如白昼一般亮堂。
  万里书院不比往昔,自从《少年说》成为万里书院每日必诵之词,一众少年们在武课体能课上都用功了不止一倍,少年心中有热血,却是不输报国士,是以此处同一般的书院自是不同,一旦成了风气,这进了万里书院两年,便不见那等瘦弱唯唯的读书人,只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因此,来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关,竟是让他们这样折了脚。
  宁博容不曾现身,便见到那二十三贫家子大战剩下的八九位敌人头领,根本无需她现身,因他们的身手……这几年已经颇见成效,刘湛这等武学资质算低的,都略有小成,莫说这二十三人中,倒还真有几个练武的好苗子。
  这年头都是冷兵器,只要没有弓弩,平白都是拿着朴刀来的,这些汉子还真不是这些个少年的对手。
  “好!”几乎所有的万里书院学子将这些黑夜来犯的“盗匪们”团团围住,无一人害怕后退,见那贫家子们战寇首,一个个都热血沸腾,大声叫起好来。
  宁博容静悄悄站在屋顶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这些家伙!
  但站在高处看得极清楚,来人足足有三四十个,多数已经被这些学子们放倒了,剩下的那些才是硬手,只是碰上这些个练出内劲的学生,立刻相形见绌,眼见就要落败。
  这时一个黑衣大汉手持朴刀,想也不想就朝旁边一个学子扑去,显然打不过就想抓个人质,也好脱身离开,宁博容哪里会让他得逞,手上一枚石子飞去,只听“当”地一声,直接将他手上的朴刀给弹飞了!
  众学子惊讶,左右看看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很快就有两个体型略高大的学子扑上去将这人擒住,为首那人便是先前在书院中煽动过学子情绪的那位将军之子。
  那边原有人也这般想,看着这人下场,却是又犹豫了一下,这一犹豫被与之对战的一个学子一脚踢飞,顿时刀飞人倒,爬也爬不起来了。
  等到宁盛赶到,那三十九名“盗匪”已经全部被抓获,学生这边只两个学子受了点皮肉伤,并不严重。
  “山长。”那将军之子唐铭越众而出,“还请借一步说话。”
  宁盛正让阿黔等将那些“盗匪”捆结实了,听他这般说便点点头应了。
  “山长,只怕这些人并非那等流寇盗匪。”
  “什么意思?”
  唐铭凝重道:“我自小跟着我阿父在军中呆过——这些人,无一不是军中高手!”
  宁盛失声道:“什么?”
  “我定然不会看错,他们的一些攻击手法,皆是军中所学,若是将朴刀换做长枪,战斗力却不至于如此低下。”唐铭叹道,“明明都是好汉子,怎会夜里来做这鸡鸣狗盗之事?”
  宁盛肃然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也不必与旁人说,既在书院,好好念书便是。”
  “是。”
  宁盛的心却变得沉甸甸的,他并不傻,反而心中有数,此时——怕是冲着他闺女来的。
  归根结底,事情应当与那楚王,哦不,如今乃是太子有关!
  宁博容只听完这句,就悄然退走,脸色也是不大好看,半路就碰上了崔氏等人,“阿娘!”
  “这种时候,还要乱跑!”崔氏见了她才放下心来。
  宁博容一笑,“没事啦,阿爹已经在处理了,我们回去睡觉吧,只是来了几个盗匪,却被书院里的学子们擒住了。”
  崔氏蹙眉,“盗匪?没事就好。”
  直觉告诉她,或许没这么简单。
  这一夜许多人不曾入眠,例如那新任的云州刺史更是觉得乌云压顶。
  宁博容知道,这世上大抵不会有多少人能比得上那二十三少年的战力了,但他们仍是缺乏经验,今日里才会那么久才拿下那些人,唔,要不要继续再操|练一下他们呢?
  罢了,还是让他们好好念书吧,每周多一节对练课也便是了。
  出了这样的事,她却仍然冷静,若是那那些个阴谋诡计来算计她,或许她还有那么几分担心,只怕自己着了道去,宁博容从不敢小看这个年代真正智者的头脑。
  但这样用武力的手段——
  呵呵。
  不过班门弄斧。


☆、66·最后新年

  云州这事若是这些人成了;后却逃逸,怕是被人抓不到把柄,这三十九人无一不是积年的老兵,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不说;人人黑衣蒙面,手上一柄精钢朴刀,身上还带着自尽的毒药,竟是将士兵当做死士用。
  不说言刺史震惊,这件事报上去之后,历祯帝也是十分震惊。
  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有兵权的带着些许忌讳,大梁的兵制已经是征兵制;手上有兵的不过寥寥数人,大多兵权都掌握在皇帝手中,但是又有一个词叫天高皇帝远,地方上的武将,却也是有那么几分权利的。
  博望侯自不必说,边城的兵士多出自原他的旗下,汉承侯李珂,西南之兵尽归他,又有禄渊侯张之远,掌着大梁东部水军,也有两支步兵营,京内骠骑大将军裘姚虽任最高军职,实则军权却掌握在历祯帝自己手中,另有千牛卫将军路德尹,怀化将军秦恬,这些京官都可算是历祯帝的心腹。
  这三十九人,历祯帝立刻要求押解回京,定是要从这些人身上牵出那幕后黑手来。
  只是从云州到京城一路路途遥远,只怕这幕后之人要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是以还得做周密的布置。
  “四郎认为呢?”
  刘湛恭敬道:“阿父,不论是谁想对她动手,总要有点理由,她只是未曾嫁入皇家的准太子妃,却又有谁会觉得她碍眼?莫不是盯准了这……太子妃之位?”
  历祯帝若有所思。
  “听闻那三十九名精兵竟是被那书院的学子擒下的,也不知是那些学生太勇猛,还是那些个精兵太弱。”刘湛缓缓道。
  历祯帝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刘湛的意思,军中的高手,也有强弱之分,大梁朝的兵,最强最骁勇的自然是边城之军,最弱的便是张之远手下的水军与步兵。
  虽心中有了些许想法,他却什么都没说,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吩咐下去,好好赏一赏那宁家小娘子,也好压压惊,那些个书院的学子,唔,赏一块忠勇的匾额给万里书院,听说那些个学子皆是贫家子,那便赏些钱帛,也要鼓励他们好好念书才是。”
  “是。”这等事,历祯帝已经渐渐交到刘湛这个太子手中,只刘湛做得极有分寸,从不让历祯帝觉得喧宾夺主。
  倒是他也可趁机假公济私一下,宁博容因为此事,收到了大批“圣上”给的赏赐。
  不多时刘湛也来了一封信,不仅仅是安慰,而是将现今的局势同她说了一说。
  博望侯是福慧长公主的丈夫,地位特殊,实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汉承侯虽心思诡谲,却不会这般蠢,京中几个将军愈加不可能,自从历祯帝立了刘湛为太子,他们也立刻站到了刘湛身边,比那些文官的反应要快得多了。
  可能这样做的只有那禄渊侯张之远,他原也同其他几个皇子没多大关系,而就算有关系,要下手也不会挑宁博容这个还未过门的准太子妃,但却难保背后没有人怂恿。
  那只有一个解释,张之远有个幼女时年十四,却是那宫中贵太妃的亲戚,张之远的妻子是贵太妃的亲侄女,因为宫中没有太后,这位贵太妃昔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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