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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让那双生子同她一块儿准备,多半还是宁博容带着阿青阿郑还有吴厨娘、阿何在做而已,宁博容见她们坐在一旁无聊,也幸好有刘湛陪她们说话,就笑道:“不如姑姑弄些好吃的给你们?”
“冰糖葫芦吗?”
“不,这个可不能多吃,牙酸呢!”
“阿青,你去取两个罐头来。”
“罐头?”宁舜华眨着眼睛疑惑。
宁博容笑道:“这东西,寻常人家可吃不起。”不是材料吃不起,而是……做水果罐头的琉璃瓶子,绝非一般人可以负担的。
古中国其实会自己做玻璃,但却不会做玻璃镜子,宁博容上辈子又不是学化工的,真心没想过做出玻璃镜子来,但玻璃……本来就有,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玻璃,却也没有一些小说里写的那样糟糕。例如东晋王嘉的《拾遗记》说吴主孙亮用“琉璃”作屏,“甚薄而莹澈,使四人坐屏风内而外望之,如无隔,惟香气不通于外。”其实这已经不是琉璃,而是玻璃了。
《北史·大月氏传》就有记载,琉璃制作技术传入以后,于是中国古人也能造出令人叹为观止的琉璃来,实则就是玻璃。不像是明清时候,玻璃很是常见,这年头,如此通透的玻璃瓶子,哪怕是有作坊能出,却也是十分昂贵的。
……宁博容却拿它们来做水果罐头,阿青第一次看到她在加热那昂贵的琉璃瓶的时候,差点儿尖叫起来,着实肉痛得厉害。
“啵”地一声,通过加热法达到真空效果的玻璃罐子被打开,水果罐头的香甜气味顿时弥散开来。
这是一罐子什锦水果罐头,唯有秋日的时候,水果最多,桃李不说,还有梨、橘子、山楂和葡萄,虽然没有现代水果罐头那般通透,毕竟这年代的糖和现代的糖是没法比的,但是这甜香气味却是一般无二。
宁舜华和宁舜英瞪大眼睛,看着宁博容用一柄小勺从那琉璃瓶子里舀出各种果肉,还有晶莹的罐头糖水,倒在白瓷小碗中,单单那色彩明媚的外观,那就是一种视觉享受,再加上浓郁的水果香气,这在冬日里闻起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刘湛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等水果,顿时有些愕然,想不到的是,宁博容将那两只白瓷小碗放在宁舜华、宁舜英姐妹面前,又拿了一只小碗,给他也舀了一碗,“吃吧!”
其实宁博容自己不大爱吃水果罐头,之前吃,都是弄了沙冰浇一点罐头上去,吃起来格外美味,但是这么小的小孩子不能吃太冷的东西,如今可是大冬天。所以给她们吃,只有罐头,没有沙冰。
四五岁的两个小丫头自然吃得欢,刘湛却又一次……默默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宁博容,当真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呢。
这种东西,一看就是给孩子吃的不是吗?
宁博容若是知道他想什么,恐怕又要吐槽想太多,水果罐头而已,现代很多人都经常吃的好么,不说她,年纪大的爱吃水果罐头的多了去了!这水果罐头被发明出来,最早还是为了那些严重缺乏维生素的航海船员呢,着实和小孩子没多大关系。
只是拜颜色和味道所赐,更招小孩子喜欢罢了。
所以,真心没那个意思好吗?她明明知道这家伙是个穿越货,和小孩子才没啥关系,只是,给两个小孩子吃,难道让他在一旁看着吗?都给才是正理吧。
哄好了小孩子……宁博容才能专心做事,没多久崔氏也来了,作为主母,这年食的准备,她是不可能不参加的,宁博容毕竟只是个孩子,她也没那么放心。
“阿母,你可要吃些水果?”
“不了。”崔氏向来是不大喜欢吃甜食的,所以宁博容点点头也就不再问了。
倒是刘湛——
难道看着挺高大上平日里同贫寒学子们一块儿吃饭从没什么怨言的……刘湛居然爱吃甜食?从没听说过他有挑食啊,每天吃糙米粗面都没什么意见来着。
“好吃吗?”
刘湛默默点点头。
宁博容倒是对别人喜欢自己做的东西感到挺愉悦的,笑道:“那尝尝这个。”
之前阿何做好的蜜汁糯米藕,鲜藕虽是秋季产,但是要保存也不是不可以,用清水把沾在藕上的泥洗净,选择大小适当的容器,把藕放进去后,加清水,以把藕浸没水中为宜,每隔一两天换凉水一次,保鲜两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这道菜因为太甜,崔氏是不怎么吃的,也就这对喜欢甜食的双生子爱吃,可是甜食吃太多不好,所以崔氏也很控制她们的食量,这碟子糯米藕做好放着,却没给她们吃。山下的贫寒学子们的餐桌上,哪怕有很多宁博容研究的新菜样,但是糖可不是什么便宜货,稍放一些提味是有的,要做这等甜食,却是不大可能,所以刘湛也是从未吃过。
刘湛夹了一块尝了尝,顿时露出了相当喜爱的神色。
宁博容:……
确定了,这小子,就是一嗜爱甜食的货。
☆、31·除夕远客
这年头虽男女大防不是那么严重;但是;也不到可以自由交往的时代;若不是宁博容如今才七八岁;刘湛也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他是不会有这样同宁博容一道玩耍的待遇的。
崔氏让吴厨娘将过年时候要用的点心蒸好,又同宁博容一道做好了汤中牢丸,也就是这年代的饺子;包括在宁博容看来相当……惨不忍睹的五辛盘等都准备妥当,这五辛盘单单闻着就生辣气冲天;瞧着虽一片青青绿绿,实则并不是什么清口的蔬菜;乃是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五种,这胡荽也就是香菜;宁博容原本还是爱吃的,但是和其他几种配在一起,那就不是一个惨不忍睹可以形容的。
不过,过年吃“五辛盘”就是为了发散五脏郁气,预防时疫不闹病,这是必须要备的习俗。
“屠苏酒和椒柏酒可准备好了?”
“放心吧娘子,都备好啦!”吴厨娘爽朗道。
宁博容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就头皮发麻,在这年代过年,这两种酒想不喝也不行,可是说句实话……它们都难喝得要命!
屠苏这种中药剂,配上细辛、干姜等多种药材酿成的屠苏酒,比药酒还难喝上无数倍,更别说花椒和柏树叶做的椒柏酒了,各种苦辣咸涩不说,入口的时候简直让人想死啊!宁博容第一次喝到这种玩意儿的时候一入口就吐了,当时崔氏的脸色难看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要知道,这两种酒是喝来驱邪解毒延年益寿的,大年初一要由家中最小的宁博容喝了“得岁”,意味着她长大一岁,才会上五辛盘。
之后才是准备宁博容喜爱的各种吃食,一些热食当然是当天备,但天气冷,也可以提早做好了到时候蒸一蒸就是了,现在这天气,放上几天也是不打紧的,省得到时忙不过来。
是以既然有饺子,呃,这时候还不称之为饺子,那么,将这汤中牢丸蒸着吃却是余时没有的,又做了馒头和花卷,再做了几道点心,连酱都又做了一些,香喷喷的冬菇酱只是闻着都叫人食欲大开。
因着双生子的缘故,宁博容特地让多做了些甜点心,又让阿何多做些糯米藕和红豆糕,简直就是便宜了……嗜好甜食的刘湛。
没几日,便到了除夕那天,宁盛崔氏带着宁博裕、陆质、宁博容、刘湛以及舜华、舜英姐妹,到云州城中去了,这个年代,除夕有一个很特别的传统,叫驱傩,实际上……就是除夕夜大狂欢。
驱傩吹笛又击鼓,瘦鬼涂面赤双足。桃弧射矢茅鞭打,鼠窜引得众欢呼。
“阿娘,这个面具好!”宁博容笑道。
崔氏抿着唇笑,“那就拿这个。”
实则今日能戴的面具,都称不上好看,涂抹得都似恶鬼一般,红红绿绿的瞧着挺可笑,但这就是驱傩时大伙儿都爱带的面具。
刘湛和宁舜华、宁舜英都显得有些惊奇,说句实话,刘湛两辈子都没在民间过过年,就是最艰难的那几年,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至于舜华、舜英姐妹本就年纪小,最早是没记忆,前两年也是一直在宫中过年,简直没趣透了。
崔氏原还担心吓着她们,结果发现,这两个小姑娘同宁博容一般,胆子大得很,没被吓到不说,满脸的兴奋好么!
不多时傩翁、傩母和围在他俩身旁身后成群结队蔚为壮观的护僮侲子渐渐跳着舞过来了,边走边跳,吹笛敲鼓不说,四周那些戴着各种鬼怪面具的,更是围聚了一大堆的人。
“咦,今年这护僮侲子似是比往年还多呢!”宁博容指着那队伍道。
宁盛笑着点点头,“是,往年不过数百人,今年怕是有八百一千,倒是不比京城的差了。”
云州本就繁华,乃是此时南方大州,生活富足后,此等狂欢自然加入的人更多。
“真热闹啊。”刘湛感叹着。
宁博容瞥了他一眼,因戴着面具,她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此等除夕狂欢夜他竟是好似从未见过,果然,身为皇家子也不是样样都好,宫里过年想想都无趣透了。
因宁博容和双生子年纪小,宁盛未能准许他们到人群中去跳舞,就怕走失了,而宁博裕和陆质早就走得没影子了,阿昭一双眼睛则紧紧盯着刘湛,此间人多,他怕出事,毕竟山上行刺还刚过去不久好么。
宁博容拉着崔氏的手,踮着脚看着众人追打那扮鬼的“反派”,看着“反派”们抱头鼠窜的模样,笑得乐不可支。
正在这时,两个戴面具的大汉正要从他们面前经过。
宁博容直觉地发现不对,不要问她怎么会发现,她也不知道,也许……就是类似于杀气之类的东西?
眼角看向刘湛,见他悄然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早有准备,而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都有同样戴着面具藏在人群中的侍卫。
既如此,宁博容就不想管了,他既有准备,自己何必多事。
见刘湛自觉离开了宁舜华、宁舜英姐妹的身边,甚至同自己与崔氏拉开了距离,就知道他并不想误伤自己几人,宁博容叹了口气,这家伙,做事还是相当有分寸的。
匕首的寒光掩盖在热闹狂欢的人群中,根本没几个人发现,例如宁盛和崔氏,就压根儿没有注意到。
这会儿人们的目光,基本都集中在驱傩大队上,耳边充斥着鼓声笛声和那高亢的驱傩唱词,以及笑闹着的孩童戴着面具被追逐的“鬼怪”,哪里还能发现那么多。
“给我抓活的。”
宁博容的耳朵好,刘湛颇为阴冷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她仍然听得十分清楚。
想到前些日子差点儿害得他出事的两个游侠儿,宁博容就有些可怜他了,明明那两个游侠儿是不该死的,在那猎户陷阱里呆上一夜,绝对是死不了,但是当送到刺史府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他的护卫之中有内奸。
虽不过几日,内奸就被清了出来,刘湛却显然不能全然信任剩下的侍卫了。
渐渐天色暗下来,宁博容同情地看了刘湛一眼,已经第三波了。
对方做得虽然隐蔽,连宁盛和崔氏都隐约察觉了。
“罢了,天色暗了,我们回家吧。”宁盛看了看四周道。
崔氏自是同意,这一夜,云州所有的街道几乎都是亮堂堂的,却非是点起灯来,而是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点着大火堆,这叫庭燎,还听到到处都是噼噼啪啪的爆竹声。
没错,这会儿火药还未出现呢,这爆竹就是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