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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这沈七郎外表实在太具有欺骗性,恐怕就没有长辈看了不喜欢。
若论长相的好看程度,不说卢令仪不逊于他,刘湛更是胜他两分,但这气质,却难以言喻,这沈七郎身上,有种世家大族用玉器丝竹、锦绣绢帛、熏香贵米养出来的优雅雍容,使他穿着简简单单甚至称得上朴素的青色袄袍,只用一支白玉簪束发,却比穿着上要精细许多的卢令仪更加出众,明明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却已然有了几分风华无双。
“这沈家七郎乃是我家的远亲,也不是外人,阿容你便唤他一声表哥吧。”
宁博容:……
总觉得远房表哥什么的,有种特别雷的感觉,尤其是小小年纪就装成这样,还没刘湛来得自然……虽然说,崔氏一副十分欣赏的模样。
宁博容清楚,这年代的人,大概都会喜欢沈七这般风仪出众稳重到压根儿不像孩子的少年。
“阿洵,真是好久不见。”刘湛却上前一步,微微笑道。
沈七郎姓沈名洵,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却说刘湛这世的年纪只比他小上两岁,在来云州之前,刘湛的启蒙恩师正是沈洵的六叔,所以刘湛与沈洵也算是旧识。
若论气质气势,便也只有刘湛这等人站在沈七身旁丝毫不会逊色了,只是刘湛有种内敛深沉的自然从容,远不似沈七这般风华毕露。
……所以说,古代的小孩子是要怎样啊,十几岁的孩子搞得跟大人似的,很有意思吗?这个年纪配着这样的气质压根儿就太违和好吗?
唔,不过……她家二哥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已经开始喜欢板着脸装严肃了。
宁博容心中吐槽着,表面上却带着乖巧淑静的微笑。
沈七却是一惊,这楚王怎会在此!不是说他在城郊的庄子里养病么?!自己曾经想去探望还被挡了回来,他——居然在云州!
“想不到沈表哥你与楚九郎竟然认识。”宁博容意有所指,卢家众人可是不知道刘湛的真实身份的。
沈七冰雪聪明,立刻就明白了,转而笑道:“是,曾在京城与楚九郎有过几日同门之谊。”
崔氏笑盈盈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太客气,都坐下说话吧。”她顺手将用着的手炉塞给了宁博容。
宁博容摇摇头,“阿娘,不用,我不冷。”她是真心不冷啊!
崔氏摸了摸她热乎乎的小手才放了心。
“真想不到四、呃,九郎你竟然来了云州。”沈七差点儿就脱口而出四郎这个名字,因刘湛在皇家行四。
刘湛笑道:“是啊,还是这里清静,何必和他们搅到一块儿去。”
沈七点点头,也有些感慨,因如今他家中做官的叔伯就有六七个,是以对朝中局势还是有些了解的,深深知道刘湛话中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年代的孩子是真早熟,不管男女都是。
“对了,阿洵你到这里来是——”
一旁卢令仪却是嘴快,“那时宁家妹妹不是写了个帖子给我家三娘她们么,那帖子被阿洵看到哩,见宁家妹妹竟是写得这样一笔好字,硬是要跟来看看!”
沈七被他说得脸都燥红了,白玉般的皮肤染上胭脂色,闹得场上的妇人们都笑了起来。
林氏一边笑一边道:“怕是初时见到,这沈七呀,还不肯信会有个七岁的小姑娘字写得比他还好呢!”
“若是不带他来一趟,恐怕还得一直认为我在说谎……”卢令仪嘀咕道。
崔氏笑得更欢了,“阿青,方才阿容不是正同楚九郎一块儿写春联吗,拿来我看看。”
阿青笑盈盈道:“我正要拿来给娘子看的。”说罢就将手上的春联递了上去。
宁博容这一笔字,是一日比一日出色,拜这远超普通女子的力道和练武之后精细的控制力所致,她的字形方骨秀,不失婉约却苍劲内藏,便是宁盛都夸过的,如今虽还显得稚嫩,假以时日,却未必不能独成一家,书这一项,哪怕是昔日读书最为出众的宁博闻,都要逊色于这个小女儿的。
“咦,这是——”
“这是楚九郎写的。”阿青道。
崔氏抬头看了刘湛一眼,“想不到九郎你的字写得也很是不错。”
“给我看看。”林氏好奇道。
若说宁博容的字胜在风骨秀,那刘湛的字就是形意清,字里行间自有其从容潇洒。
这几张春联往下一递,连沈七都顿时惊异起来,“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九郎你的字——”
刘湛作出不好意思的模样道:“来了云州,似乎心境也放开了,天天同那些学子一般要练上一个时辰的字,自然与在京城时不同了。”
这不废话!在京城他还要藏拙呢,这要是表现得太好,他那皇帝老爹可护不住他,怕是早被杨昭仪给掐死了好么!
沈七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看过这两人的字,却是深受打击。
在国子监中同年的甲字班,书之一道,再无人能出其左右,便是夫子也时常夸赞于他,如今居然见到两个比他小的字写得这般好,这像话吗?
但这点儿风度他沈七还是有的。
“宁家妹妹和九郎你的字果真比我要好得多了。”口吻中到底有几分感叹,“看来我还需更加勤勉一些才是。”此句完全出自真心。
宁博容这才对他有几分另眼相看,这家伙,虽然有那么点儿装的感觉,但是,也不像那些傲慢到目下无尘的孩子嘛,还是很有几分自知之明,不是那等受不得打击的矜贵性格。
至少不玻璃心,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刘湛却微笑道:“七郎你已经够勤勉了,听闻昔日你在家读书之时用的是最好的淞州墨,熏的是最好的银岚香,连扫撒院子的小丫头都是秀雅之色,到国子监中念书,却只带一书童,便是沈师也夸过你忍得清苦、勤奋不辍呢。”
沈七立刻不好意思道:“真是太谬赞了。”
刘湛眼角扫过宁博容面容,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小姑娘笑得一脸淑静甜美。
……顿时又觉得自己真是白费劲……而且,跟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争风吃醋,争风吃醋的对象还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
连刘湛自己都有那么几分啼笑皆非起来。
况且,现在她才这么小,懂个什么,自己也实在是想得太多了,即便是将来他们有一段婚姻缘分,那也不是此时,还早得很呢。
他不知道的是,宁博容还真——不是那么天真纯洁如同一般七八岁的小姑娘。
在刘湛的话音刚落,宁博容心中就呵呵一声:
……连扫撒院子的小丫头都是秀雅之色……
尼玛这不会是个勤奋版的贾宝玉吧!
☆、30·水果罐头
刘湛并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已经给了沈七会心一击,只是宁博容没让他看出来而已。
这边正说着话;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祖母,是谁来了;容姑姑呢?”
宁博容抬头一看;宁舜华、宁舜英姐妹揉着眼睛走了过来。
显然,她们一觉午睡;才刚刚爬起来。
说句实话,宁博容开始也没想到;宁博闻会将这对双生子送到这里来过年,但听崔氏讲了一讲这过年时候官员的惨状,宁博容觉得;宁博闻的做法还是相当明智的。
年前一个月;宁博闻就已经同刘婉贞一道入了京,原本地方官员并不一定要进京过年,但皇帝为表宠信,特地邀请妹子和妹夫回京,这实在没得话说了。
可只要回了京,这大年初一早上,官员都要上大朝会的,反正宁博容觉得这着实不是什么好差事,更别提在除夕夜就得进宫去,陪着皇帝守岁开宴唱歌喝酒还要作诗了,这御宴的东西能好吃到哪里去,这么多东西,端上来基本上也是冷盘了,连温过的酒恐怕拿上来不多时也便冷了,歌舞或许也挺好看,可若是上头坐的皇帝一不高兴,这殿内就像是结了冰,进宫过年,纯属找罪受。
即便是小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关在宫室里,大人们都在忙乱,他们除了宫女太监陪着,连自个儿的亲爹妈也是见不着的,不仅除夕夜见不着,大年初一也见不着。
宁博闻初一要参加一年里最隆重的朝会,不准迟到不说,还要送上之前准备的朝贺礼,而刘婉贞要忙着陪太后陪皇后等着人家来拜年……
反正这皇家年过得除了忙还是忙。
刘湛因这两年形势复杂,并不想回京去,给他爹写了一封声情并茂催人泪下的信,便赖在了云州,宁博闻却不能这样。
想了想,他果断将两个女儿扔给了崔氏。
她们一来,便是林氏和孟氏,都收敛了几分,虽这两个只是翻过年去才五岁的小丫头,却是身有爵位的县主了,到底不比她们这些平民。
幸得崔氏笑道:“不必太拘束,她们不过两个小娃儿罢了,且脾气一贯好的。”
说是这样说,却到底有些不一样。
“这家中事还多着呢,没两日便要过年了,我这便回去了。”林氏客气地辞行。
其余人也立刻辞了崔氏离开,沈七还要回潞州去。
“姑姑,我想吃冰糖葫芦。”宁舜英撒娇道。
幸好山楂很好保存,阴凉处放上三个月不成问题,所以此时尚有些存货。
“只许吃一支,然后来和姑姑一块儿做年食好吗?”
“好。”
刘湛对这两个表妹观感也是不错,陪着她们说了会儿话,不多时就见宁博容拿了四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来了。
因过年时要用到,麦芽糖做了不少,不过过年时的这还有个特别的名字叫胶牙饧,有它特别的寓意,既糖与山楂都是现成的,做出冰糖葫芦自然是极快的,如今吴厨娘掌握熬糖的火候越来越好,这冰糖葫芦外糖衣脆脆的不粘牙,整个儿吃起来酸酸甜甜,不管外形还是口味,都极讨小孩子的欢心。
“给。”
刘湛愕然,“给我的?”
“是啊,不然给谁?”宁博容自己咬了一颗山楂,有些含糊不清地道,“这里也没有第五个小孩子了好吗?”
刘湛:“……”默默地接过冰糖葫芦。
实则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在皇宫中渐渐长大的刘湛,都没几个人会将他当做小孩子看。
幼时贴身服侍的宫女总是道:“四郎,你要懂事些、懂事些,可不能如孩子一般任性,快点长大……”
在宫中并无母妃护着的刘湛,是根本没有做“小孩子”的资格的,他被迫自记事起,就要懂事,就要沉稳,根本不能如孩子一般享有童年。
这个,真好吃。
虽如同真正的孩子那样享用这种酸甜美味的山楂果儿让刘湛感到有些不大自在,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
宁博容就压根儿没多想,冰糖葫芦这种东西,现代就算是大人也有喜欢吃的好么!
用过简单的哺食,肉酱蘑菇面配上煎得焦黄喷香的香菜薄饼,再来一碗蛋花汤,美味极了,后宁博容便带着舜华、舜英姐妹去准备年食。
过年的时候吃的东西是很有讲究的,虽然也有一些是要现做的热菜,但是某些东西却可以早早准备起来,例如这年头的饺子,又叫汤中牢丸,乃是过年时候必要吃的,包的馅儿也是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只是还是以肉类居多,毕竟这年头冬天的蔬菜太少了。
可这一次,宁博容让切了细碎的冬菇丁、蘑菇丁,还有香菜、韭菜,皆是做饺子的好材料。
说是让那双生子同她一块儿准备,多半还是宁博容带着阿青阿郑还有吴厨娘、阿何在做而已,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