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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吏家的小娇妻 作者:墨鱼仔112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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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送了传旨天使之后,妍冰才反应过来阿爷不仅爵位晋了,还另有新差事会即刻返京全家团聚,这可真是太好了。
  两兄妹在欢呼雀跃之后,随即躲在了舅舅家,拿定主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恐大伯母钱氏获悉消息后来打秋风。
  隔日,圣人于曲江杏园诏命行新科进士闻喜之宴。荣文渊与柳梓旭因最为年轻英俊,被众进士推举为了“探花郎”,一早便在长安城中骑马至各处名苑,寻觅最名贵最好看的鲜花,以便妆点宴会桌面。
  其余进士则紧随其后,打算抢先选出最美花朵截胡了,好让俩探花郎罚酒。
  忽然间,有人发现前面那正往去大慈悲寺去的高头骏马竟拐了弯,一身华丽喜庆打扮的荣家大郎就跟喝醉酒似的涨红脸叩响了李祭酒家的门。
  经通报后他立于前院的茂盛榕树下,杵在了妍冰跟前,支吾着半晌开不了口。
  妍冰见状笑着打趣道:“我家又没啥名花,跑这来做什么?可别耽误了时辰。”
  文渊则低声答道:“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他说得太轻,妍冰并未听清,再询问时却又改了口简单道:“刚得了一个消息赶着告诉你才不请自来,稍后随便给我一枝什么花交差吧。”
  “什么消息?”如此着急,那一定不是小事。
  “那我就我长话短说了,”文渊说罢却又顿住了,面露难色,待妍冰再次催促后才继续道,“你阿爷在剿匪时受了伤,怕是有些不好。待会儿与先生商议一下吧,今年这一连串的曲江宴是否有必要多参与几次。”
  妍冰听罢顿觉眼前一黑,脑中轰鸣不断。
  荣文渊这言下之意,竟是要自己趁着爹还没故去赶紧相亲说个好人家?阿爷他……
  作者有话要说:  探花是进士第三名这个是宋代才有的哦,本文仿唐。探花就是进士里最年轻,最帅的!


☆、恶少窥视…红菱饼

  三月三日,上巳节。今上赐新科进士美食美酒于杏园宴饮,自己则携皇后、贵妇在紫云楼俯瞰江景与民同乐。只见曲江水边上丽人云集,绣罗衣裳照暮春。
  妍冰梳着双丫垂环髻,一身嫩黄衣裙娇娇俏俏的跟在表兄表嫂身边,哪怕面上没什么笑容,却也凭着天生丽质成了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她终究还是来参与集宴了。将阿爷的消息秉过外祖父母与舅舅之后,大家一致认为文渊的建议没错。
  并非是为了以看似前途似锦的,新任金吾将军开国县侯之女的身份骗亲,而是担心她因侍疾与守孝耽误最好的年华,若不小心熬到十七八还没能顺利说亲,那很可能再也遇不上适龄未婚好男儿。
  “好了,别板着脸,笑笑行不?又不是让你现在就跟谁嬉戏定亲,只是出门多见见人,寻点机会而已。”李琰自幼把妍冰当自己亲妹妹,因而说话也相当直白。
  十三岁,正是花儿似的年纪,因未及笄还无须戴帷帽遮掩面容,曲江宴席间行酒令说说诗词、连语,或描几笔江景、鲜花,立刻就能展示风姿才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是啊,既来之则安之,”兴益也是在一旁劝着,还特意提醒道,“况且文渊大哥多半是得了宫中确切消息方来偷偷告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旨意中都没说,在家书未到前咱们只能假装不知情,你可不要陷他于不义。”
  “嗯,我知晓的。”妍冰定定心神,翘了唇角,微提裙裾随着众人步入柳国公家的画舫。
  这曲江宴上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拥有正经的观景席位,紫云楼最佳,非皇亲贵胄不能上。画舫次之,沿江亭台楼阁再次一等,至于平民百姓便只能随意幕天席地。
  李家高不成低不就,亲眷不多喜好还各不相同,索性没有自行设宴。李思夫妇并未出门,李茂夫妇去与国子监同僚小聚,李茗寻了花魁娘子喝酒,小辈们则自去柳家蹭宴。
  众人迈入那两层楼的翘角凉亭,只见富贵牡丹格子花窗、仙鹤祥云浮雕栏杆均精美异常,柳侍郎夫妇正于主座处含笑相迎。
  妍冰与兴益赶紧联袂上前行礼,道了:“万福金安。”随即又跟着上了二楼向一桌柳侍郎的同僚长辈问好。
  一阵寒暄后,清瘦白须柳侍郎便笑着对女儿女婿等人挥手道:“你们自行下去玩乐罢,莫要拘束。”
  “好嘞,多谢阿爷!”柳青青与李琰笑着双双致谢。柳国公家嫡出长孙赴任中并不在京城,次孙便是柳梓旭如今身在杏园,长辈又在楼上喝茶观景,于是这整条画舫如今算是便宜了他俩。
  呼朋唤友之后,在女伎舒缓婉转的丝竹声中,画舫缓缓离岸在江面随波荡漾,不多久便有好事者扬声道:“来来来,阿青,叫船工往杏园驶去吧,看看新科进士的风采。”
  柳青青依言而行又笑着打趣:“能有多好看?俩探花郎都是咱们惯常见着的,其余大多都头发斑白了吧?”
  “嫂嫂,表兄也是进士呢,哪里有白发?”妍冰被兴益捅了腰,只得强打精神参与交谈,笑着如此驳了一句。
  “他可不及我阿兄与荣家大郎俊逸,也就占个气质不俗罢了。”柳青青明贬暗褒,还不忘给夫君一个浅笑。
  说话间,画舫便已驶近杏园,抬目即能看见一群穿红着绿的人正在饮酒笑谈,间或挥毫泼墨。
  约莫是想要一睹众进士风姿的人太多,越往杏园去画舫越密集,妍冰隔着江面竟能听到隔壁船上有人正在高声议论荣家大郎。
  “你们可知那叫荣文渊的探花郎摘了什么花?”讲话者一副公鸭嗓,哈哈笑过之后才接着说道,“居然是一枝素馨花!如此小朵白里带着一抹黄,和别人的娇艳牡丹、芍药放一起看着特别寒碜!”
  “没错没错,听说众人都认为他得罚酒十杯才能过关。”
  ……
  听到此处妍冰脸颊陡然发烫——素馨?今晨交谈后自己心神恍惚时,仿佛顺手从花坛里折了一支素馨给他?居然当真交上去啊,这可真是,服了他了!
  少顷她又听不远处站在船头的李琰高声冲对面那人说道:“十七郎,你这消息过时了,荣家大郎特意为素馨花赋诗一首,刚得了圣人赞誉,钦点其为今日的花中魁首,还另赐了荣大郎一盘红菱饼。”
  被他点了名儿的表弟卢十七郎还未搭话,先头那位公鸭嗓的宝蓝锦衣少年就仰头看了过来,扬声道:“他写什么了?”
  “回旭公子,他说:淡泊直疑梅失素,清幽欲与蕙争芬。”李琰直接吟诵了最值得赞誉的两句,顿时引来一片叫好声。
  倚在窗边的妍冰却在暗暗咋舌,旁人或都以为荣文渊是故意借诗明志,意为表述自己淡泊名利志趣高洁,恰好合了圣人心意。
  她却知道,这不过是自己送错花他瞎掰之后的无心插柳罢了。
  娇媚小娘子凭栏若有所思,甚至自己轻轻傻笑的模样,像一幅画儿似的,径直落入了对面宝蓝锦衣少年眼中。
  他甚至忘了与李琰搭话,先是发愣继而伸直脖子眺望。
  站一旁的兴益看着那小郎君眼青皮泡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响,随即拉了妍冰衣袖道:“背面风光不错,随我一同去看看。”
  妍冰虽有些不明所以,却出于双生子的默契依旧跟着去了,背转身后才低声问道:“怎么了?”
  “那是定越郡王家的画舫。说话的是卢十七郎和旭公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兴益开春时刚考入国子监,听了不少这俩“前辈”的闲话。
  他虽语焉不详,妍冰却秒懂。旭公子这称呼就挺有问题,公子,即王公之子的统称。也就是说这位十□□岁的先郡王嫡幼子,没爵位没职位没勋位,简直了。说明既无能又不被上面所喜。
  兴益希望妍冰躲远些别再被浪|荡子围观,偏偏定越郡王妃卢十九娘派了人登船邀请他们过去叙话!
  双生子对视一眼,默默冲对方倾诉道:“完全无法拒绝。”姑且不论卢十九娘未婚时因大舅母与琬表姐的缘故,与妍冰关系还算融洽,单凭郡王妃这身份就不容反对。
  再一看,过来接他俩的竟还是个熟人,即当初从小榕树村把妍冰带去见爹娘的庞氏嬷嬷。
  她自然也还记得妍冰,张嘴便是奉承话:“多年未见,小娘子出落得越发水灵了!真真像是天仙一样。”
  “嬷嬷看着也还健朗,”妍冰抿唇一笑,又挑眉问道,“不知长史是否健在?”当年的郡王府长史老头,和自己有仇呢。
  事后回想庞嬷嬷话外音才发觉他与这位乳母也不对付,可惜当初没能借机做点什么。
  妍冰借着庞嬷嬷扶自己上船的机会,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一枚金瓜子。
  如此示好,果然得了庞嬷嬷提点,只见她凑近来压低声儿笑道:“在呢,郡王与娘子身子骨都不算好,哪能缺了长史的操持。旭公子更是与他亲近得很。”
  妍冰脑中火速一盘算,三年前十九娘滑胎不孕欲为郡王选良家子为姬妾,三年后也没听说她有身孕,不仅缺嫡出连庶出也没影儿。
  若长此以往,这定越郡王府怕是要换人当家了。
  待入了船舱拜见郡王夫妇等人后,坐下闲聊时看着王妃那空荡荡的绣金裙衫与瘦削苍白面容,妍冰差点掩不住面上的惊讶。
  她忍了又忍依旧憋不住感慨道:“十九姐姐清减了不少,春季时正该进补,您多注意点吧。”
  “唉,如今事儿多且杂,哪能像从前闺中时那般自由自在心宽体胖的。”卢十九娘说话间眼神顺势飘向斜对面的小叔子,明摆着不省心的就是他。
  旭公子却像根本没听懂大嫂意思似的,舔着脸笑问道:“舒小娘子还没及笈,说人家了吗?若不曾学着主持中馈,怕是懂不到嫂嫂的难处。”
  听了他这话,陪坐的兴益瞬间憋屈得鬼火起:哪有适龄男子直接问人有没有婚配的?托人说亲都不会如此直白得近乎羞辱!
  作者有话要说:  恶心男配闪亮登场,当当当当!
  谢谢好大一只鱼投喂的一枚地雷!
  谢谢Rivvi投喂的手榴弹!么么哒~(^з^)…☆


☆、乱点鸳鸯

    面对郑恭旭直白的胡言乱语,以及不加掩饰的垂涎神色,妍冰也是气得不行。
  兄妹俩不方便和郑恭旭硬碰硬,瞧着那面色蜡黄的定越郡王在船舱另一端与姬妾说话,并没任何阻止的意思。他们立即看向邀请自己的卢十九娘,却只见她弱弱的说了一句:“阿旭休得无礼。”除此再无别的表示。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郑恭旭瞪大双眼作出一副天真烂漫样子,却不得不配以酒色过度的虚肿脸庞,红彤彤的酒糟鼻,看着甚是滑稽、恶心。
  妍冰暗咬贝齿,忽而浅笑道:“奴确实尚未及笈待字闺中。旭公子怕是也还没取字?”取了大家就不会这么喊了呀。
  她眨眼便把谈话的重点扣在了“取字”上。
  十三岁小娘子没说亲没取字很正常。郑恭旭却已十九岁,据说他会试无望曾想以门荫入仕,譬如混个千牛卫备身之类的职位,只可惜请旨折子被圣人留中不发,因而未入官场也没取字。
  身为皇亲,明明即将弱冠却不被当成人看待,多么痛的领悟。郑恭旭瞬间就像被戳的刺豚似的,八角眉一拧,仿佛全身都竖起了锐刺。
  “怎么?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忌惮处?”妍冰被“吓得”一缩,扭着绣帕,杏眼圆睁着用懵懂无知模样看向郑恭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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