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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茗的任务就是好好地坐着,让众命妇在行礼、谢座的空档里飞速抬眼瞄一下,判断自己这个皇后是不是“凤体大安”。钟茗翻着记忆,问几句某家儿女是不是长大了,是不是开始读书了之类。这里面,有一个妇人引起了钟茗的注意,这是个极有气质的女人,约摸与自己一般大,保养得也极好,这是谁呢?仔细回想,晴天霹雳!她是大学士傅恒的嫡妻,富察皇后的娘家弟妹!传说中,与乾隆有一腿,还生了个名叫福康安的私生子,为此把富察皇后气死了……MS,她与“自己”还是认识的?
这位富察夫人却是行止有礼,压根儿看不出烟视媚行来,分明是个极端庄的大家主母!以钟茗的了解,乾隆,是不可能勾搭上她的,更不可能弄个私生子出来……
富察夫人也在肚里思量,自己是元皇后的娘家人,那拉皇后待自己家人却是不冷不热的,虽不见亲近,倒也没有过故意为难。想当年,两人同时参选,还称得上是熟人,只是那拉氏被指给宝亲王,而自己被撂了牌子。昔看去见夫姐宝亲王嫡福晋的时候,还常打照面的,那拉氏的脾气二十年不见一改,实是让富察太太有些无语,白长了副精明的样儿。
这次晋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皇后虽号称母仪天下,然则在上有太后皇帝,自己也没有一手遮天的时候,并不能随意的,按着礼仪来,这样的正式接见,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况且,皇后的生母,乌拉那拉太太还带着长媳在一边等着空出一点时间来说点儿体贴话儿来呢。
众命妇跪安后,乌拉那拉太太与长媳喜答腊氏便被留了下来叙话。
钟茗一点儿也不怕穿帮,在宫里,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都能糊弄好几天了,何况见个二十多年来一年见不着几次面儿的“额娘”?现在,自己可是连记忆都得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果然,乌拉那拉太太抬眼细看了钟茗一会儿——也没有太长——就说道:“奴才瞧着皇后娘娘的气色还好,只是清减了……”
钟茗一噎,苦笑道:“还好,正觉得天儿热,瘦些便耐热。”
乌拉那拉太太自得到十三阿哥没了的消息,便心神不宁,想进宫探视,偏偏皇后又病倒了,无人召她。幸亏后来皇后好了,前几日宫里还赏出东西来,有皇上在木兰得的东西,可见皇后现在过得不错,乌拉那拉太太这才放下心来。
自递了牌子心里就在盘算着了,生了个皇后女儿,自是得意,只是……沾光却沾得并不算多啊~想着,又恨恨地想起了方才排在自己前头的大学士傅恒之妻富察夫人来,都怪她们家!
按制,皇后父当封一等承恩公,富察皇后之父李荣保早卒,乃是追谥,乾隆十三年,孝贤崩,又追谥李荣保之父米思翰为一等公。偏偏傅恒居然固辞爵位,自己立了军功,又哭着喊着地再次辞了皇帝封他的一等忠勇公。弄得乌拉那拉家也得不到应有的爵位,乌拉那拉太太恨得牙痒!琢磨着要在女儿面前上点儿眼药,让女儿抓紧了皇帝,也好给娘家谋点好处。
乌拉那拉皇后虽然长子才五岁,可自己已经四十了,家中的兄嫂年龄更大,喜答腊氏都抱孙子了。可是,喜答腊氏虽算得上当朝贵戚,自己的身份并不高,且自己的儿子官位也不显,也难免想借皇后之力。
婆媳俩这么想着,语气间便透出热切来。一时又说到令妃家人的“嚣张”来:“不过是个不知道弯了几道的亲戚家的女儿,嫁着了福伦这么个‘大学士’就开始结交起士人来了,谁不知道他们魏家是包衣出身的?就这么张狂起来了!什么学士?不过是个协办!”
好么,福伦都出来了!钟茗一撇嘴,却也听出来那拉太太语气里的酸味儿来的。乌拉那拉氏说是著姓大族,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在今朝,像这样拿得出手的人物还真是不多。又听得喜答腊氏道:“福家的两个儿子,居然一为阿哥伴读,一为御前侍卫,令妃怕是又要得意了……”
钟茗皱了皱眉头,福尔康确是做了御前侍卫的,现在还不是侍卫头儿,不能四处走动的,这么说,他还没见着晴儿?两人还没有“那个下雪的晚上”?
人心不可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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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里,婆媳两人见钟茗皱眉,对望了一眼,那拉太太道:“娘娘,无论如何,不能让令妃再嚣张下去了,她又添了个阿哥,还与五阿哥交好,五阿哥常会便装入福伦家的!”
钟茗一抬手,那拉太太住了口,钟茗想了一想方道:“乌拉那拉家里,有拿得出手的人么?”又瞪了喜答腊氏一眼:“光知道说别人的儿子,你自己的儿子呢?!文不成武不就的!这宫里岂是好呆的地方儿?趁早回去约束好家里的几个哥儿,用功读书才是正经!光看着别人风光,自己怎不挣去?”
喜答腊氏张张嘴,又闭上了。钟茗冷笑道:“我倒是想跟皇上说,你倒让我说什么呀?!你倒是给我说一条儿瑞哥儿能让皇上看上的长处来听听!你甭急着发酸,先去让瑞哥儿弄点儿出挑的事儿出来再回我!”
顿了顿,又对那拉太太道:“额娘,我何尝不知道要在宫外多个臂膀?互相扶持着,大家互增体面。单看看傅恒,为孝贤皇后争了多少光彩?”一挑眉,发现婆媳两个并不甚在意,钟茗也有些火了,“皇上常为八旗渐腐而忧心,你们也看看现如今,八旗里能拿得出手的人,越往小一辈儿越少了,竟是一代不如一代,瑞哥儿但用一点子功,还能不显出来么?到时候,便是不用人说,他也能出头!傅恒为什么力辞爵位?不就是怕被人说是靠着裙带上位被人瞧不起么?!你们要瑞哥儿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自身无能么?!”
那拉太太的表情似有松动,喜答腊氏道:“这不是……心里急么?不说富察家的福灵安已是御前侍卫了,连那个福尔康,也是三等虾了[1],可偏偏,娘娘的亲侄儿……不是瑞哥儿不上进,可总要给他个好位子才能显出来不是?八旗里头有能为的人也不少,可有多少人或是家族不显,或是无人提携才埋没了的……”
钟茗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拉皇后没少为娘家人求过恩典,只是乌拉那拉家族虽大,近来却是不争气的比较多,实没有让乾隆能看得上眼的。眼前这些人,居然还不思上进,要撞木钟!
“去让瑞哥儿好好读书,还有,庆哥儿,我不看正黄旗官学里的考语,只告诉你们一句,要能应付得了皇上考较!你道皇上什么都不懂么?我便递了话儿,皇上能不问一声儿就抬举了他?”
喜答腊氏喜道:“娘娘尽管放心,瑞哥儿和庆哥儿都是上进的,官学里的人都夸……”
“他们是夸瑞哥儿呢,还是夸那拉家的大少爷?或是夸皇后的内侄儿?”钟茗不软不硬地噎了喜答腊氏一句。
事到临头不由人呐!想好了要好声好气,引导“娘家人”努力上进争点气的,可看到“额娘”和“嫂子”如此作派,钟茗还是忍不住飙了。
“那还不是一个样儿么?”见钟茗不高兴了,喜答腊氏怯怯地放低了声音。
见喜答腊氏语塞,那拉太太道:“不管怎么着,娘娘是当朝皇后,总不能让娘娘的娘家太寒酸了罢,家里有人,也好为娘娘多出点子力气。”
钟茗揉揉眉心:“额娘说的我尽知了,宗族强盛,自是好事。”娘家虽然没有什么好得出挑的人物,确也没有什么坏得出格的标准“国舅爷”——标准国舅爷:欺男霸女、残害忠良、扰乱治安、有志气一点的还要造个小反什么的,最后,被个“清官忠臣”给喀嚓掉——也算是省心的。
再看看那拉太太,钟茗也心软了,没有这么个姓氏,那拉氏也未必当得了皇后。家里人也就是心里酸一下,到自己面前念叨一下,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也没扯过自己的后腿。可这家里,真没出挑的人!
想了一回,钟茗道:“这事急不得,我自会想办法去,”沉吟片刻,“总在这两年,且别心急,不要惹事。还有,我可没许下什么,甭回去瞎嚷嚷,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没事儿也要生出事儿来,得不到赏怕还要受罚呢!”
喜答腊氏一个寒颤:“嗻~”
果然是……方才还道她们是势利人,现在看来,不过是平凡人罢了,会眼红,也会害怕,并非是肆无忌惮。真不符合“奸后”娘家人的标准啊!
“几个侄儿的资质,不是上佳,却也不差的,”钟茗放缓了语气,“用不着太出挑儿,反倒招人的眼,额娘,嫂子,如今这宫里……方才我太性急了,说话快了些……”
那拉皇后原也不是朵温柔解语花,娘家人也是知道的,又想着令妃的得宠生子、皇后丧子,自己这么催着她,有些不太厚道。皇帝待那拉皇后比待富察皇后确差了一些,自己家人比起富察家,也是次了一点儿。喜答腊氏讪讪地不好开口,那拉太太此时抹起了眼泪:“娘娘过得也是艰难,家里何尝不知道,也想为娘娘办事,只是,总使不上力。好好的一个阿哥,就这么没了……”
钟茗也不自在了起来:“现在正是该老实本份的时候,非但是你们,便是我……罢了,说这个也没意思,”又对喜答腊氏道,“不用太逼着孩子们,只别荒废了学业就成,我的侄儿,若有真本事,自不会埋没了。”
喜答腊氏起身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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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拉太太婆媳俩离开了,容嬷嬷才近亲小声对钟茗道:“皇后娘娘,您方才怎么发作起自己人来了?”
“咱们正在宫里,正要万事小心呢,”钟茗也知道过火了,脸上瞬间僵了起来,以前的那拉皇后脾气虽然不好,却不会对自己的家人这样发作,匆忙之间找了个说词,“嬷嬷忘了先头我说的么?越是吵着闹着,皇上越会厌弃。不争不要的,皇上能给我的,比我自己要的还会更多呢!”
容嬷嬷大悟:“正是呢!可是,娘娘怎么不跟那两位说清楚呢?都是至亲,您只要一说,她们二位自是能明白的。”
我这不是气得没想起来么?钟茗拉着旗袍的领子给自己扇风。
NND!穿越真不是正常人能干的买卖!穿谁不好还穿了个不讨巧的皇后!谁不想穿成个万千宠爱于一身、娘家又争气、儿女又可心的人啊?换了谁,遇到了个不问自己艰难、开口先要官要爵人娘家人能不生气呢?哪怕知道他们算不上不顾自己死活,又一向帮衬自己良多,听到他们催着自己争这个争那个的,也是上火。娘家人,也不完全可靠啊!得想法子了,真是不让人活了,为什么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与“奸后”勾搭一党、言听计从的娘家人,怎么就……
“快到中秋了,嬷嬷出趟宫,去佐领府上颁赏去!”钟茗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以作掩饰,“把我的意思悄悄儿地透露出去,记得不要让旁人知道。”
“您就放心吧,娘娘的娘家那拉氏家族,可有做过不着边儿的事儿么?此番不过是事情多了,凑到一块儿,老太太才着了急了。”
钟茗喃喃地道:“那拉氏家族,可不单是我们家,是整个宗族啊,居然都是中庸的。”难得没有为非作歹闹到御前的,这么看来,娘家虽然不算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