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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可是到了车前,才想起潘天棒的车装不下那么多人。
老曾见李婆婆已经清醒,问清她能够指示去医院的路,就建议那位居士婆婆留个电话联系,我们四人送李婆婆去检查。
在去医院的路上,李婆婆已经好多了,她以前多次见过陪喜饶活佛来的老曾,很信任地把经过告诉我们。
原来,喜饶活佛有一次来塔坪寺检查重建寺庙的进度时,觉得身体不适,担心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就把她叫来,悄悄交给她一个木盒,说是在石塔里偶然发现的,要她保管。
李婆婆曾经多次上过石塔,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木盒,自然觉得很奇怪。喜饶活佛告诉他,石塔里有机关,在很特殊的情况下才能找到,他也是偶然才发现的。发现这个木盒子后,喜饶活佛花过好几年时间查这木盒子的来历,终于已经有了眉目。由于喜饶活佛身体情况不佳,来塔坪寺的时间将越来越少,他希望李婆婆来保管这个盒子,说是主人自己会来寻找。
“那个盒子里装的啥子东西?”老曾问。
“阿弥托佛!我偷偷打开看过,其实里面只有一张老照片,其他啥子都没有了,只是那个木盒子做得很精致。”
“遭老!”老曾和潘天棒一起叫了起来。
原来被抢的,正是我们在寻找的东西!只不过,我们能找到的依然不是藏宝,依然是一个线索!
小敏却舒了一口气,我知道她一直担心寻宝会迫不得已地破坏文物。
李婆婆奇怪地问:“啥子遭老?”
老曾说:“李婆婆,上师讲过没有,如果遇到来取木盒子的人,你要凭啥子才能交给他?”
“唉呀,就是这个信物不对啊!上师讲,来的人一定会有一只很老的圆柱形打火机,而且肯定有一张照片和上面的人一样。今天上午,一个老头在走廊找到我,说是来取东西的,他就拿了一个打火机出来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当时高兴惨老,因为和上师说的一样啊!他说在庙里聊很不方便,就约我带木盒子到后院去聊。我抱着盒子到了后院,找那个老头要照片,他突然拿起一根木棍打我,我正抻手去挡,头就嗡地一声,眼前就黑了。醒来的时候,木盒子已经不见了,肯定是那个老头抢走的!”
小敏从包里取出那支打火机,递到李婆婆面前:“阿婆,是这样的打火机吗?”
李婆婆一愣,迟疑地看了我们一阵,才从怀里掏出老花镜,接过打火机看起来:“阿弥托佛!这个打火机和那个老头拿的一样!”
小敏问:“阿婆,那照片是什么样的?”
李婆婆说:“那上面就是一家人的合影,两个大人,两个男孩。”
小敏翻开包包一阵猛找,取出一个小像册翻开一页,递给李婆婆:≮。qisuu。 奇书网电子书≯“阿婆,你看看是不是这两个男孩?”
我和老曾伸头过来一起看,李婆婆打开的那一页像册,有一张旧照片,是两个男孩合影的。
“啊!是啊,就是这两个男孩子。原来那东西,上师是交给你们的!”
被抢走的,显然是小敏他们一家四口的合影!
如果藏宝没有在这里,那张照片或者那个木盒就是唯一的线索。
那个老头是什么人?
他怎么会也有和小敏手中一样的打火机?
他又是怎么知道李婆婆手中有石塔中取出的木盒的?
才摆脱那三个文物贩子的威胁,新的问题突然阻挡在我们最后的路上。
失踪的上清寺(九十一)
小敏愣在那里,很久才轻轻地说:“我没有爷爷、奶奶的照片,从来没有看过他们的样子。李阿婆,可以说说他们长什么样吗?”
李婆婆把相册还给小敏:“原来那张照片上的大人是你的爷爷奶奶啊,那两个男孩就应该是你的爸爸和叔叔了?”
“是啊。”
“阿弥托佛!这叫啥子事嘛,那个老头肯定当成值钱的东西了,抢去他也没有用啊!照片上,你的爷爷奶奶都很年轻,一个帅气,一个漂亮。你爷爷穿的是西装,奶奶是旗袍,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说到这里,静观镇医院已经到了。李婆婆下车时,还是觉得很有些头晕。
静观镇医院条件很简陋,但病人却很多,挂号处排着长队。老曾拿着在杂志的工作证去了一下办公室,李婆婆就得到了提前的优待。外科老医生检查后,拍胸脯告诉我们,李婆婆的伤可以放心,静养一段时间就行,头骨没有问题。
李婆婆的头上重新敷药包扎后,我们把她送回塔坪寺。一路上,她都在自责没有看管好上师交待的东西,小敏连忙安慰她,老曾和我在旁边也劝她宽心。
车回塔坪寺,安顿李婆婆到她的宿舍里,两位居士婆婆也来问长问短,都觉得那个老头很奇怪,抢一个装照片的箱子有什么用。老曾突然问起三位老婆婆:“你们听说过塔坪寺有地下室没有?”
李婆婆说:“有啊。新庙那边的地下就有一个,好象是以前的防空洞。我八十年代来的时候还进去过呢,那里面堆着寺庙以前的一些旧东西。后来下面耗子太多,建新庙后,就把地下室封了。”
李婆婆的宿舍很小,光线也差,闲聊了一会,觉得气闷,我就走了出来。一位居士婆婆也跟了出来,说道:“唉,给你们下的面已经糊了,我重新给你们下一碗去。”也不管我的推辞,就走了。
潘天棒也从屋里出来说:“听到下面,我才发现我的肚子都饿痛了。”
“你不早点说,刚才送李婆婆回来的路上有几家饭馆,应该就在那里解决的。”老曾接上了口,他似乎一点也不饿。
我看着旧楼中的铁塔,对老曾说:“我在想小敏爷爷当年的情况。塔坪寺在陪都时期到重庆主城的距离非常远,他从那里把藏宝移过来,已经要费好大的周折,照理讲,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不会移走。他把藏宝带到塔坪寺,只可能是藏在地下室的,可为什么只在石塔上留下一个空箱子呢?”
“想不透。但李婆婆说八十年代地下室只有些杂物,那一定是没有了。”老曾摇头。
“有一个关键问题:小敏爷爷送东西来这里的时候,塔坪寺是什么样的呢?”
“那时候的塔坪寺可了不得。1938年,抗战开始的时候,有一个中国非常有名的佛学大师在这里设了一个避难林,高僧云集。这里以前很多房屋都是用于佛教徒躲避战乱的,可惜现在拆得差不多了。”
“有名的大师?是谁啊?”
“这个人叫太虚,他从38年到45年,大部分时间都在重庆。1944年,他上书蒋介石呼吁保护庙产,才让很多庙宇保留到现在,他主张政教分离,主张中国各派佛教统一,主张僧人自食其力,是佛教中的改革家呢。抗战时期,他利用自己的声望,从东南亚筹集到大量抗战的捐助。”
说来惭愧,我只是听说太虚大师的名号,却没有想到他有这段经历。
“曾叔叔,既然那么多高僧在这里,小敏的爷爷啷个可能把大量藏宝运到这里来啊?”潘天棒说。
我帮老曾回答道:“你就是不动脑筋。小敏爷爷寻宝的时间开始于1945年,搬迁藏宝的时间大概是1949年。太虚大师1945年就离开了重庆,那一年日本投降,这里的避难林就失去了作用,大多数僧人都离开这里回家乡了。到1949年左右,这里肯定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当然是藏宝的好地方了。”
潘天棒说:“那我们现在啷个办?线索已经被抢走了。”
“我们有两个办法。”我说:“一是向李婆婆问更多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细节,另一个就是找到那个抢我们东西的老头!”
“对,关键还在李婆婆那里。”老曾说:“我们再进屋和她多聊聊。”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没有和老曾他们进屋,而是直接来到长殿,那个胖师傅却不见了。
长殿中,一位老师傅在专心地雕着木刻,雕的是韦陀像,一些圆润的细节被他熟练的刀法雕得丝丝如扣。我来到他的身边,向他递上一支烟,赞叹道:“师傅,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
老师傅见我是送李婆婆去医院的人,接过烟客气了两句。
“请问刚才和你们一起的那位胖师傅去哪里了?”
老师傅点上烟,歇下手中的活路:“你问胖刘啊,他说有事走了。”
“老师傅,这个胖刘师傅是你的徒弟吧?”
“不算徒弟,算帮工吧。他才来不到一个月呢,说不要工钱,只是给庙里做贡献。”
“你有他电话没有呢?”
“没有。他只是帮忙,来去自由,我只请他做点杂活。”
果然,这个胖刘师傅不简单!他在老君洞在我耳背后说的话,还响在我耳边呢,现在庙里出了事后,他和我一样去了同样的地点,现在又不见了。
院里,居士婆婆的声音在喊:“鸡蛋面好了!”
我回到李婆婆的宿舍门口,老曾他们三人正坐在门外长凳上,端着面碗。
居士婆婆煮的面做得很香,我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不到三分钟,连汤都喝干了。吃完面条,老曾就站起来向她们告辞。我很意外:难道老曾已经问得足够清楚了?
从旧庙出来,下午的太阳斜照着庙边的树木,对面的新庙中,几尊巨大的佛像威严地看着我们,整个塔坪寺,只有雕刻塑像的声音混着几声鸟鸣,显得宁静而神秘。
回到车上,老曾告诉我:“李婆婆只补充了一下照片的样子,那些藏宝的情况,她完全不知情,喜饶上师也没有多给她讲什么东西。至于那个老头,她根本不清楚是怎么找来的,也只说是眼窝很深,鼻子是鹰钩鼻。”
这样的线索,根本没有办法寻找下去。
一路开车回重庆,大家无精打采,我在车上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睡梦中,有三个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个是做过跑堂的胖师傅,一个是眼神很冷的老太婆,另一个是那个蒙面女子。
车到市区的时候,我醒了过来,暗暗打定了一个主意。
失踪的上清寺(九十二)
从塔坪寺回来后,我就决定要找几个人,她是我第一个要找的。
我没有向老曾要那个电话号码,也许是高爷爷的,也许是她的。我知道她的脾气不太好,特别是对我们有成见,如果电话约见,我心里没有底。
于是我第二天一早就守在通远门城墙上喝茶,眼睛一直盯着金汤大厦。她终于在中午出现了,依然是长发飘飘,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高小姐。”我从城墙上跑下来向她打招呼,她很诧异地看着我,似乎并不认识。但我不可能认错,因为她的背影太熟悉了。
“哪个是‘小姐’!”她突然生起气来。
“哦,对不起。高女士。”我不知所措,换了个称呼。
她“噗”地一声笑起来,居然有两个酒涡。“叫我小高,你是哪个?找我啥子事情?”
我提着电脑包,戴着眼镜,还穿着衬衣打着领带。这些行头不是为了上班,唯一的目的是为了不让她把我当成搭飞白的坏人。既然她笑了,就好办。
“我有特别的事情想约你喝杯茶,就在通远门城墙上,好不好?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在街上乱追女人的流氓,现在也是大白天。”
她侧着头上上下下打量我,颈子很好看:“如果你是一个无聊的人,你遇到我就倒霉了哦!”
“是的,我晓得。”
我把目光移向那个小女孩,弯下腰来向她友善地笑笑:“小公主,叔叔想和你妈妈谈点事情,你同意不?”
小女孩大约已经有七八岁了,她看了看我的电脑包,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