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这样,不经意之间,我就被这个男子勾搭到手里了。以后若是再不小心,肯定会倒大血霉的。
我不是三岁孩子,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可是,我还是接受了他的邀约。其实,我也不是什么破罐子破摔,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想让别人管一管我,也想找个人管一管。
我要脱胎换骨。一想到今后可以摆脱自我的桎梏,我就充满了勇气。
从小时候开始,我想改变自我的愿望,就比任何人都更强烈。如果不能实现这个愿望,我只会更加讨厌自己。然而,天生羞怯的我,尤其惧怕别人的目光。我总是在担心别人的想法,结果一直到长大成人,我都没有能够改变自己。
可是,现在,或许就能出现一个转机。
妈妈的七七结束之后,身着丧服、走在回家路上的我,就这样被人给勾搭上了。而且,轻而易举就着了他的道儿,我都觉得自己不太检点,甚至有些下作。
我之所以敢跟三笠勇纪走,也许是因为,我想和过去的自己诀别的缘故吧。
如今,静下心来细细一琢磨,那时候的我,可能还是真想破罐子破摔了吧。
U君很会说话。他那些离奇古怪、杂七杂八的知识,真假难辨。每当他滔滔不绝地卖弄自己的时候,我都会感到很有意思。
他在电影公司工作,这一点,也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虽然没有什么爱好,但每个月里,也会看一、两部电影。沉浸在电影情节中,如醉如痴的时候,我就完全忘记了那个无聊的自己。我想,创造梦想——在那个流光溢彩的世界中工作的他,和我简直就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上的人。
后来听他说的时间长了,我才知道,其实他们电影公司,就是受当地企业和学校的委托,制作一些宣传广告活动的胶片和影视教材。即便如此,听到他所说的一切,我还是感到十分新奇有趣。
我也尽可能让自己更加充满活力。最初我都觉得,自己有点装模作样,可是不久之后,也许是酒精在作怪吧,不胜酒力的我,也开始有说有笑起来。有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放纵、口无遮栏。
我们互相留了对方的行动电话号码,在小酒馆前接了吻,然后,就极其自然地步入了一家宾馆。一场游戏一场梦。妈妈已经离开了人世,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为我的行为而叹息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之所以能够遵守社会秩序,主要是因为有什么人,总是在牵挂着自己。我终于发现,这可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从此,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不复存在了。
不善于进行人际交往的我,当然也不是对男人一无所知。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真到了床前接吻,就要行男女之事的时候,我却胆怯起来。我胃里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就一把推开他,直奔厕所而去,吐了个翻江倒海。
止住呕吐,我又冷静了下来:浑蛋,我这是在干什么啊?自己真是不要脸,简直丢死人了。
三笠勇纪在背后想叫住我,可我头也不回,慌忙逃出了宾馆。身上穿着丧服的我,根本顾不上周遭旁人的目光,只是在一味地狂奔。
傻瓜!……我真是个大傻瓜!……
我陷入了呼吸困难,有好几次都意识模糊,但是,我并没有忘记,要不停地责骂自己。
一回到公寓,我发现平时悬挂在大门上的木雕小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了下来,俯卧在走廊的水泥地上。我连忙捡起来,不知道是谁还踩了它一脚,小丑给弄脏了,而且鼻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忐忑不安,紧紧地把它握在胸前。手刚刚放在门拉手上,大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我没有忘记锁门,肯定是谁撬开门进来了。我小心翼翼地向室内窥视,感到浑身无力。刚一进门,就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室内凌乱不堪,桌子、柜子横躺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都被倒在榻榻米上。窃贼一定是穿着鞋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因为地面上到处都留有泥脚印。
我手足无措,一片茫然。小偷很有可能还藏身于房间里。我哆嗦着跑了出来,根本无暇顾及刚才发生了什么,竞然连报警都给忘了。
公寓之内——啊……不,还有公寓之外——我都没有一个可以倾心交谈的人。我跑入离公寓百米之外的一家便利商店,马上拿出行动电话报了警。
商店里除了一个留着飞机头、脸上长着粉刺的店员之外,看不到任何人。他乜斜着眼睛,不停地往我这边看,我知道他肯定听到了电话的内容。
我买了一罐咖啡,走出小店。那个店员一句话都没问。我很感激,如果他主动询问,我都没有自信正面回答。
站在便利商店前,我把热咖啡的罐子贴在脸颊上,等着警察到来。经过这一番折腾,我才稍微缓过神来。此刻,心头蓦地感到一阵不安,真是又气又恨。两条腿一个劲地颤抖个不停,这可绝非只是寒冷在作怪。
我想寻求安慰,就给打工的同伴中田理沙子打了电话,可是接不通,听到的只是提示留言的声音。显然,理沙子行医六夜里不是一个人。她一定是想好好地享受周末,不愿让别人打扰她才关机的。
除了理沙子之外,我完全想不起来,还能把电话打给谁。束手无策或者百无聊赖时,我总会拨通妈妈的电话,而如今,那些数字组合,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行动电话,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不常见的号码。对了,那是方才刚保存的三笠勇纪的电话号码。
真是鬼使神差,我怎么会那样做呢?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犹豫再三,结果我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这是在干什么呀?不该打的——,不,不应该打的!……
听到他的行动电话的铃声在响,我对自己会采取这种行为,而感到十分惊讶。我痛恨自己实在太不争气,怎么会想起来要给他打电话啊。
铃声响过几下之后,他接了㈣。真是不可思议,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感觉胸口堵着的东西,瞬间仿佛松快了许多。
“喂,祥子?……祥子,是你吗?……”面对默不做声的我,他轻声细语地问。
“快帮帮我……到我身边来吧。”
我竭尽全力说完这句话,便立刻泣不成声。各种各样复杂的感情,一瞬间在我的大脑里,不断地交织涌动起来。
U君即刻就赶到了我的身边。当时我大脑一片混乱,如果不是有他在,我都无法镇定地回答,警察叔叔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
幸亏没有把现金放在家里,看起来也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的物品。警察问讯结束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我三番两次对U君赔礼道歉,请他原谅我当时的失礼。
“我们还能够再见面吗?”
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笑容,我点了点头。
从此以后,我们开始了交往。
我们相识仅仅只有三个月,U君就突然向我求婚。这确实有点强人所难,未免让我感到困惑。
可能是喝了两杯葡萄酒的缘故,U君有点醉了。当我收拾好厨房,再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横卧在沙发上,并发出了轻微的軒声。
我怕惊醒他,就轻轻地给他盖上了一条毛毯。我出神地望着他那天真无邪的睡脸,过了一会儿,忽然感觉似乎有什么人,也在左边看着我。我转过头去,放在柜子上面遗像中的母亲,正在俯视着我。我站起身来,双手扶住了妈妈的遗像,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不知不觉地,竟然轻声哼起歌来。我觉得自己很奇怪,就不由自主地笑了。
“妈妈呀,你的女儿我,或许也会幸福的啊!……”我低声呢喃着。
我突然想起,有关樱花的那个话题,还没有来得及对U君提起。于是,我信步走到阳台。一排排街灯照耀下的樱花,比白天看起来更加美丽。
然而,比起樱花来,我的视线却盯在了道路旁边,停靠着的一辆亮蓝色的小轿车上。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都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那辆车我很眼熟。最近这几天,同一辆车,我都目睹过好几次了。
我想起来了,仅仅是在今天,我打完工,从工作的店里出来的时候,还有在U君居住的大楼附近,同样是这辆车,我也碰见过。打工的地方、U君的公寓,都和我的住处相距甚远。
我想,这绝非偶然。车主一定是在跟踪着我。我下意识地摩挲着头发。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晚,妈妈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勒死了。虽然这被认为是流窜犯所为,但是,凶手至今没有归案。
从阳台回到室内时,我反复査看窗户上的月牙形定位锁,是否已经锁好,然后严丝合缝地拉上了窗帘。
房间里静得让人感到恐怖。我同时打开了电视机和收音机,把妈妈的相片放在胸前,紧紧地抱着膝盖,依偎在U君身旁。
“别过来……别接近我……”
我忽然听到一阵痛苦的喘息声,便抬起了头。U君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脸部扭曲,表情异常痛苦。
“都怪我……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U君似乎被噩梦给魇住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这种情形頻繁出现。
翌日清晨,当我问起他,关于梦的事情的时候,他竟然浑然不知。难道,他身体的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吗?当我试着劝他,还是去医院检査一下为好时,他总是毫不介意,一笑了之:“祥子你太多虑了。”
“住手!别杀我!求求你了……”
U君简直就像是被掐住喉咙一样,身体痉挛着,一次、两次、三次……他的身体不断地向上挺起。
“没事吧?……U君……”
他这简直不像是在做噩梦,倒像是亡灵附体一般。我连忙紧紧地抱着他,反复抚摸着他的后背。
“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他泣不成声,痛哭起来。
能够和爱我的人结婚,我是幸福的——我也应该幸福。然而,在我心灵的一角,却隐隐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警告着我。
好像今后还会发生,更加令人感到恐怖的事情……这种恐怖的预感,总是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第02章
一个月之前,我就在考虑求婚这件事。很少动脑筋的我,这次真可谓绞尽了脑汁。几番搜肠刮肚之后,我终于设计出了这套近乎完美的台词,并且充满了自信。
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是按照计划进行。至少,我还没有出现任何差池。不过,三个星期以前,就预定好的西餐厅,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关门了——这倒十分出乎我的意料。
今天早晨,我救起了一个不慎失足滑入大海的老人。就在那个时候,早已准备好的婚戒,也不知被海水冲到哪里去了。
那个老人正专注于钓鱼。他逮住了一条大家伙,螅说糜械阃跛裕峁皇笔韬觯汀捌送ā币簧艚撕@铩K迅崭盏錾侠吹牧哂悖透冶硎靖行唬墒牵以诔杂惴矫嬉磺喜煌ǎ褪撬透乙裁挥惺裁从么Α�
最初,我本想提出让他赔偿我那个丢失的婚戒。然而,一看到这个善良的老人,正在不住地鞠躬道歉,我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往常,我性格直率、行事果断,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为什么就硬不下心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