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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大小姐,求求你不要哭了。你看,控制眼泪的阀门,都要失灵了啦!……”
我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童话里的台词,当时,我正在写一个爱哭的小女孩,和住在她眼睑后面的小矮人的童话故事。
“一定要修好阀门哦,要不然,最后就要糟糕了。”
在我写的童话故事里,主人公就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儿,那也是我童年时代的写照。
“祥子,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我的求婚?”U君在我的耳边嗫嚅着。
“嗯?……”我用手背反复擦拭着眼泪,抬起头来,感觉脸颊火辣辣地生疼。
“你还没回答我呢。”
U君笑吟吟地望着我,他的眼角上,刻着几道深深的鱼尾纹。只要看到他这种笑容,我就总不能定下心来。
“像我这样,真的行吗?”我不可思议地问。
“你又来了,总是他妈的那么爱贬低自己。”U君笑着,在我的脖颈上轻轻地一吻。
“可是,像我这样的女人……”
“小傻瓜,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了啦!……”
浑蛋,他又一次说我是“小傻瓜”,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
从小学的时候开始,我就总是被别的家伙这么说。
傻瓜祥子、乌龟祥子,做什么事情都笨拙的笨蛋祥子。就连爸爸都不待见的愚蠢的小祥子……
“你们知道吗?听说祥子她妈妈刚一怀上她,她爸就另有新欢,跟别的女人跑路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学们讲的这些话,刻薄而残酷,就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噗嗤”一声,深深地刺开了我幼小的心灵。即便是现在,心灵深处的那个伤口,依然没有痊愈。也许,这种伤害还会伴随我一生吧。
有时候,我会接到同学聚会的邀请函。但是,迄今为止,我还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参加一次同学会。毕业纪念册也很少打开,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过去的一切全都抹掉!本来应该属于少女时代的宝贵记忆,可是对于我而言,却只能讳莫如深。
如今虽说已经长大成人,但是,我还是被不停地骂作“傻瓜”、“笨蛋”、“小王八”。无论是打工地方的老板,还是接待的来客,就连司机师傅,今天都说了我好几次“笨蛋”了哦!
U君也总称呼我为“小傻瓜”,但是,我心里却感到一阵暖洋洋的。浑蛋,怎么会这样呢?……同样一个词,为什么从U君嘴里说出来的“小傻瓜”,和别人嘴里说来的“笨蛋”、“乌龟”,感觉就是他妈的不太一样呢?
“我再说一遍,嫁给我吧!……你怎么没有反应呢?”U君急切地喊着。
我无法回答,只是嘴唇动了一下,吐出一点空气,仍然一言未发。我想努力作出答复,可是不争气的泪珠,又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扑入U君怀中的我,顿时泣不成声。
“小傻瓜!……”U君的声音很小。
浑蛋,他又说我“小傻瓜”了,这都是第四回了。可是,我依然十分欣喜,心里异常感激他。
U君和我相识,仅仅才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我31岁,U君28岁——我们在这个年龄相互开始交往,当然,也应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然而,才认识三个月,他就向我求婚,未免有些唐突,让我不知所措哦。
当然,我们保持着定期的约会,极其自然地经营着这段恋情。但是,我还是没有自信,不能确定他是否爱着我。
难道不是这样吗?像我这样的女孩儿,如果有男的会真正喜欢我,只能认为他的口味,相当地与众不同。我既不特别可爱,性格又不开朗。从来与打扮无缘,所谓爱好什么的,根本就没有。而且,生性笨拙,畏葸不前,不善言谈……和我这样的女孩儿结婚,简直都不敢想象。对方能够得到什么幸福呢?
大学时代,我曾经和比我年长两岁的学长交往过,当时我们同在一个研究小组。但是,当他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疏远了。因为,我总是表现出一种被动的姿态,当然不会主动地和他联系了。
也许,那时候我们相互之间,也都不是特别认真吧。既然都上大学了,如果连个恋人都没有,会被旁人笑话的。当时,许多人就是带着这种怕落伍的心情,才模仿别人开始谈恋爱的。
遇到U君之前,爱一个人究竞是何种感觉,我一点都不理解。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我半信半疑——难道自己在恋爱的感觉上,真的有什么欠缺吗?
当然,我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和他人分享。我对父亲一无所知——缺失父爱中长大的我,根本都不明白如何给予别人爱。
一过25岁,我周围同龄的女孩子们,都争先恐后地、一个一个扑通扑通地结了婚。然而,即使看到她们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我的心头也没有任何感慨和焦躁;只是以一种格外淡定的心情,目送她们匆匆踏上那条不归路。
结婚这玩意儿,也许和我的一生都无缘吧——就这样想着,我活到了今日,直到最近邂逅了U君。
和他的初次相识,还是去年岁暮的事情。那天,妈妈的七七刚刚顺利办完,我独自一个人,走在返回公寓的路上,心情黯然伤怀。
我在想,什么时候,等自己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到底会有几个人,能守在我身边流泪呢?……就这样,沉浸在郁郁寡欢之中的我,在12月的寒冷北风中踽踽前行。
妈妈11月份去世了,这一下子,自己真正变成了孤家寡人了。我像被抽空了一般,茫然地送走每一天。其实,与其说我这个人不讨厌孤独,还不如说一个人过,让我感觉更为轻松。可是,等到了真正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我反而弄不明白了——浑蛋,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比如说,明天,一旦我的身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到底有谁会注意到我呢?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会按部就班地继续前进着——什么都不会发生,地球也在照样地转。别人根本左右不了我,我也一点不会去干涉别人。
假如是这样的话,我是为了什么,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呢?这样的我,是没有任何生存价值的。
过去的31年,我是为了什么才活着的呢?
“哎呀!……糟了,糟了,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
身边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他这是在和别人讲话吧。我一边凝视着地面滚动的小石子,一边慢慢地向前走去。
“你知道吗?听说视线的螅龋退嘉刂泼芮邢喙啬亍1热纾杂谌菀自纬档娜耍盟前咽酉咄断蚨湟陨象{度的位置。视线保持在仰角25度到35度这个高度范围,可以让人在精神上更加沉静。你看,如果从这里仰望的话——对,对,就是那座大厦的最高的那一层哦——你把视线投向那里,岂不是正好?”
那是一个口齿伶例、言辞干练的男子。他一定是那种业绩突出的商业精英,无论和谁说话,都能够无拘无束地交流着;他总是昂首阔步,对人生充满了自信——而这,却正好和我截然不同。
在他身边,或许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吧。他正乐此不疲,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些从电视或杂志上得来的知识。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抬头向前方望去。的确,正如他所言,在这条遍布瓦房的古老街道对面,能够看到一座淡青色的大厦。
“没错没错,这样的话,就会慢馒心平气和的。哎呀,不过,还是有必要对你进行一下强度治疗。当你长时间沉浸在抑郁当中时,视线要投向仰角60度到80度的范围……瞧,有飞机在飞吧?请快点看一看那里。”
我循声回望,看到一个有着运动员气质的短发男子,赫然站在那里。他年龄不大——看起来似乎刚刚参加工作,或者还在上大学。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他只穿着短袖衬衫和斜纹裤子,笑眯眯地看着我。他的脸庞长得很有个性,眼睛细长、目光敏锐,就是鼻子很大,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滑稽。
这条路上,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别无行人。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发现,原来他是在和我讲话。
“你好!……”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看到他眼角有几道深深的鱼尾纹。
我一言不发,冲着对方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男子,看上去不像是坏人。虽然我不习惯这样被人搭讪,但是,也并没有把他当做坏人。
“你好,我叫——三笠勇纪。”他近前一步搭话,看起来毫不见外。
“您有什么事情吗?”我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突然和你搭讪,真的很冒昧。没有吓到你吧?我真的没有泡女孩儿的想法,只是看到你一个人走路,竟然那么悲伤,就不由自主地想招呼你了。”
他这样做,还谈不上是泡女孩儿吧?我觉得他挺怪的,“扑嘛”一下笑出声来。
他也顿时笑了。
要是放在往常,有男的主动和我这样搭讪,我一定满脸通红,马上逃之夭夭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容却让我很放心。也许,这是由于他看起来比我还小,满脸稚气的缘故吧。
“呵呵,恐怕你认为,我的脑子有问题吧?……没错,朋友经常说我有病,还总嘲弄我。只要我看到有困难,或者好像不开心的人,就会马上坐立不安,总想打个招呼,帮点什么的。结果,总是被人骂我‘多管闲事’。可是,即使对方骂我一顿,我也会觉得痛快。因为,如果坐视不管,认为他们形同陌路的话,我心里反而更没着落。”
他说话的口吻,听起来半真半假。
如果能有这种泡妹子的手段,也真是太有才了。不过,他的言辞虽然平淡无奇,但他身上的气场——包围着他的气场,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点一点地温暖了我的内心,感觉特别地舒服。
“看看,到底还是妨碍到你了!……我这么多管闲事,替别人瞎操心,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他摇着头笑道。
三笠勇纪虽然弯着腰,但眼睛却从下方盯住了我,样子很是滑稽。我慌忙摇了摇头。直到此时我才察觉,方才一直笼罩在我心头的那层灰色的薄膜,竟然开始渐渐地脱落了。
“刚才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也很少见地,主动挑起了话头。
“嗯?……”
“喏,就是刚才你说的,视线能控制思维那回事儿。”我笑着摇头问。
“啊,是真的!连坂本九都这么唱过。”
他——三笠勇纪,说着说着,突然就抓住了我的双肩,硬把我拉到他跟前。我一时站立不稳,差点儿就扑到他的怀里去了。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烫。
“我可比你高15屋米呢!……”三笠勇纪笑着说。
我慌慌张张地想离他远点儿,可是肩膀却被他紧紧按住,一点都动不了。
“如果两个人在距离25屋米的状态下,你仰视着我的眼睛,仰角大约30度。这个角度可以使人精神更加稳定。还记得吗?那个勾股定理。”
我听到自己的心在“咚咚”地大跳,这么剧烈的心跳,以前可是从来没有体验过。
我慢慢抬起了犹豫的眼神。
“喝杯茶水怎么样?”他微笑着说,以30度的角度俯视着我。
就这样,不经意之间,我就被这个男子勾搭到手里了。以后若是再不小心,肯定会倒大血霉的。
我不是三岁孩子,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可是,我还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