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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的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拐角,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却没有消失。我四处看了一下,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太熟悉了,和我睡在自己屋子里被那些神出鬼没的人头盯着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却是惊奇地发现,女娲神像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睁开了,可我似乎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是半睁的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摇了摇头,抱起地上的哑巴狗,带着自责和愤怒离开了女娲庙,刚走出庙门,我就遇到了阿蓓,看她两眼红红的样子,肯定已经知道了昨晚族长尸体发生的变故。阿蓓告诉我,她之前一直躲在外面往庙里看,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看着她满脸伤心的样子,我正想安慰她几句,这才想起,我现在的罪名是亵渎了她妈妈的尸体,她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给我看。没想到她没计较,对我说:“阿哥,我相信你不是做那种事的人,阿婆不让我进女娲庙去看阿妈,我只想问你,阿妈有没有找到她的头?”
“什么?”我一时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没什么,我是想问,妈妈尸体的头找到没有?”她忙换了种说法。
“阿蓓,如果妈妈的脑袋找不到,会怎么样?”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追问道。
“我,我不能说!”阿蓓慌道。夹豆巨技。
这时,天色渐渐要亮起来,我看见阿蓓的眼睛很是红肿,显然是哭了不少时间,失去了两个姐姐和妈妈,真难想象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不忍心继续追问,便说:“阿蓓,天快亮了,我送你回家吧。”
虽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我感觉,只要能找到这些尸体的脑袋,就离真相不远了。这时,我想起昨晚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族长的脑袋竟然变成了无数只小虫子,连头骨都没剩下,我觉得,这些小虫子绝对不是尸体生出来的腐虫那么简单。
阿蓓看我手上抱着已经冰冷的哑巴狗,稍有惊恐,问我怎么了,我苦涩地说道:“它为了救我死了。”
阿蓓没有说话,我们低着头往家里走,各怀心事。三天的时间不多,我该从哪里下手?其实我有感觉,老太婆肯定知道夜行尸的事情,甚至这一切都是她亲手策划的,那他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走到阿蓓家院子门口时,阿蓓停下来不肯进屋,我问她怎么了?她小声啜泣起来:“我不想回家,一回家我就想起阿妈,阿哥,你说人可能复活么?”
“这……节哀顺变,没有了阿妈,你还有阿爸。”我安慰道。
“我阿爸,他是个怪人,很少和我说话,昨晚半夜他一声不响地离开屋子,月亮落山了才回来。他从来不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我们,昨晚他背着苗刀出去,也没有跟我说过,可是我都看见了,他回来时也没见他有打猎物回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如果他对阿妈多关心一点,阿妈也不会有事了!”说着说着,她眼圈一红,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却是惊得合不拢嘴,听到她说她阿爸是背着苗刀出去的,我不由断定,昨晚和我交手的,正是阿蓓的阿爸!
我忙问她,她阿爸现在是不是在家里?阿蓓说,她阿爸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也不知道阿妈为什么要嫁给他,别的男人天一亮就要下地,她阿爸则要睡到日上三竿。
听了阿蓓这番话,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她阿爸,他绝对可以证明我说的话属实,并且,现在马上天亮了,我也不担心他会大白天用刀砍我!可阿蓓还在身边,这事不能让她知道。
进了院子,我劝阿蓓去睡觉,好好休息一下,然后问阿蓓要一个小铲子,准备把哑巴狗埋了。阿蓓却说她不想回家,让我去休息,还说她帮我埋哑巴狗。我本来觉得这样有些不好,可转念一想,阿蓓走了,我正好可以趁着她阿爸睡觉的时候,去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点头同意了。
阿蓓去拿着一个铲子和一个袋子过来,我帮着把哑巴狗尸体装进袋子,然后问她能不能拿动,阿蓓笑了一下,直接把袋子扛到了肩膀上,看上去并不费力,我这才放下心来,谎称自己先睡一觉,让她埋完之后告诉我坟墓在哪里,我还要去祭拜哑巴狗,阿蓓答应后就扛着哑巴狗走了。
等到阿蓓走远了,我悄悄来到阿蓓父母的房间门口,我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门没有锁,我屏住呼吸,推开一条缝,看到被子是隆起的,证明床上有人。
虽说是阿蓓父母的房间,不过族长经常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圣女洞下的小竹楼里,所以这房间的装饰很阴暗,不像有女人的屋子。
我看了一会,阿蓓阿爸似乎睡得很沉,我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床边,发现他的脑袋埋在被子里,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手臂上有一圈很深的牙印,这定然是哑巴狗咬的,昨晚那个人果然是他!
怎么办?要不要把他叫起来当面对质?短短的时间里,我脑子里好几个念头迸发出来,最后,我还是决定冷静一些。
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他很普通,米嘉还说过,他是这一家三口中,身体里唯一没有蛊的人。
第二次接触的时候,我感觉他很木讷,有很短暂的一瞬,我看到过他双眼爆突,脸上青筋暴起,整个人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了的样子。不过那模样变化得很快,转瞬即逝。
我盯着被子看了好一会儿,却是发觉阿蓓爸睡得也太安静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连呼吸声都没有,再仔细一看,我发现他胸口处的被子连起伏都没有。
我顿时骇然,伸手轻轻掀起被子一角,过程中,我的手有些抖动,万一他突然醒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慢慢地,阿蓓阿爸的面目露了出来,他双眼爆出,像大眼睛金鱼一样,眼睛全是眼白,脸上皮肤干枯,青筋凸起像一条条死死缚住他的绳子,嘴巴大张,舌头往里缩了回去。
我眉头皱成一团,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根本没有呼吸了……
第294章 复生
我呆住了足足有好一阵子,期间被子从我的手上滑落,重新盖在他脸上。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阿蓓阿爸这副样子,族长出事那晚。他带我们去女娲庙的路上,就出现过这种情况。那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现在看来,当时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是真的是死了么?
我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再揭开被子看一眼,以此确认他的生死,我真不相信,一个昨晚还好好的人、还有力气砍杀我的人,这么快就死了……夹亚布亡。
忽然,被子动了一下,我来不及多想,急忙钻到床底下躲好。屏住了呼吸。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床上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床边出现了两只男人的小腿。
我确认屋子里除了我,只有阿蓓阿爸在。刚才已经死了的阿蓓阿爸现在又活了过来,上次去女娲庙的路上,也是这样,他先露出了一副死人相,结果过了几秒又恢复了正常。
说实话,接触了这么多妖魔鬼怪之后,面对尸体我已经不觉得多可怕了,可这死而复生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碰见。我本来是打算来跟他对质的,现在却下意识地有些不敢面对这样一个怪物。
我趴在床底,只能看到两条腿在外面晃动,并不知道阿蓓阿爸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苗刀的嚯嚯破风声,是他在挥舞,现在我更确定了,昨晚在黑暗中埋伏我的人就是他。
确定了这一点,我却陷入了更大的不解之中。我自问与他没有什么过节。昨晚他为何要埋伏在黑暗里袭击我?
他一直在挥刀,我在床下大气都不敢出。昨晚我几乎一夜没合眼。在床下趴着都快睡着了,好不容易等到外面的声音停了,我看了一下,他竟是练了近两小时。我就想,指不定他每天都要这样在屋子里练几个小时,别人却以为他是在睡懒觉,难怪阿蓓说他是懒鬼。
练完刀之后,阿蓓阿爸坐到书桌前,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只听到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屋外有人喊他,懒汉该起床咯,他才从书桌边站起来,开门离开房间。
听到房门“咔嚓”关上的声音,我又等了几分钟,确认没有异样后,才从床底下爬出来。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我来到书桌前,想看看刚才阿蓓阿爸在书桌前看什么?桌子上摆着一本精装版的《罪与罚》,我心说不会吧,阿蓓阿爸一个苗人还这么有文化?
我随意翻了翻这本书,却是发现中间夹着一张照片。照片有些年代了,照片的边角发黄卷边,看来阿蓓阿爸经常拿出来翻看,我甚至怀疑他刚才在这里坐了几十分钟,并不是看书,而是在看书中的这张照片。
这是一张毕业照,照片最上面有标注:“宁城高中三年级一班毕业照”,我皱起眉头,宁城离这里上千公里,阿蓓阿爸为什么要收藏这张照片?
很快,我就找到了答案,我在照片上找到了两个熟悉的脸,一个是阿蓓阿爸,另一个让我有些吃惊,竟然是族长,尽管这照片有些年份了,但是阿蓓阿爸的呆样和族长的漂亮劲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改变。
真没想到他俩还是高中同学,而且还同时离开过苗寨去外地上过学,我翻看着照片,发现它背后有对应的人名,我知道族长的名字叫玉菀,却是不知道她姓什么,我就翻过照片,找一个叫玉菀的人。
然而,我看遍了照片背后的名字,都没有找到“玉菀”两个字,这就奇怪了,我比对着族长站的位置又翻过来找,结果这回找到一个“钟瑜琳”的名字。
钟瑜琳?我念叨着,这个名字可不像是苗人的名字,更像是汉人的名字啊。
我用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决定让杨浩帮我好好查查,在苗寨我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会用手机拍下来,这个习惯帮了我很大的忙。拍完之后,我把照片放回书里,房间里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了,我把现场收拾好,离开了房间。
虽然暂时还没能找到比较直接的证据,不过我觉得只要弄清楚了阿蓓阿爸的奇怪行为,我或许就能找到整件事情的一个线头,继而顺藤摸瓜地查出真相。
那天,我回到小阁楼里,准备把照片发给杨浩,让他帮我查一下,看看上面有没有苗人,尤其这个叫钟瑜琳的,她后来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和阿蓓阿爸长得很像的叫李庆超的男人,现在这两人都在哪儿?
因为通讯录被删,我只有先打114查询到我们学校派出所的电话,再打过去问了杨浩的电话。我给杨浩打时,他没有接,估计是正在忙,我就给他发了条短信,短信发出去后,我坐在屋子里,对接下来该干么毫无头绪,只能干巴巴地等着杨浩回消息。
屋子里弥散着一股腐臭味,闻得我一阵恶心,我打开所有的窗户透气,那个味道却始终不能完全除去。
我现在也没有心情找出房子里发臭的死虫子,只有三天时间,我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是尽力找到老太婆想要我找出的“真相”,另一方面我已经向拨打了110,只是,接警的人听我述说这边的情况时,似乎并不上心,其实上次警察过来时,我就有种感觉,这边的警察对苗寨里的发生的案子都不会太过深究,不知是尊重苗寨的习俗,还是根本不敢插手苗寨的事。
我本以为找出那枚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