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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就是指的这鬼物了。”
“他将华圣的生魂封于车库,我却将华圣带走了,那他岂不是会发现这事?”我马上问。
“对,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了,即便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你的,你要作好准备。”
我暗自捏着那块绿石,心中想着,既是如此,就让我会一会你这鬼物吧。大师都说了,这是开启了对我与苏溪的挑战,我总不能第一关便要靠外力来获胜,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继续走下去呢?
“我会的。”我重重点了点头。
回到病房后,我给他们讲了此行的收获,志远问我什么时候去对付那鬼物,他陪我一起去,我因有刚才所想,便拒绝了他,坚定地说这一次要完全靠我自己的能力去打败那鬼物,志远还想再说,却被南磊劝下了,南磊让我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晚便过去与那鬼物一分高低。
那天晚上,旁边一间病房正好空着,杨浩出面找了值班医生,我们几人便分开在两间病房里休息,志远与南磊分别在一间病房,可以时刻提防着阴物的侵袭,结果那假华圣并没有追过来。
第二天一早,米嘉又来了病房,说是来看看刘劲恢复得怎么样了,她在病房里呆了好一阵子,中途刘劲醒了过来,看见米嘉后,很是高兴,竟然开口说了几句话。虽然医生早就说过,他今天应该能轻声说话,可米嘉的到来也是给他带来了许多的动力,我想着撮合他俩,便让米嘉这几天没事的话都来医院,反正她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在医院里人多也热闹一些,米嘉爽快地答应了,我就瞟见刘劲脸上的笑意更甚。
大师与我的每日一约并没有取消,并且我明显感觉到他现在几乎是对我是不再隐瞒了,渐渐讲了一些核心的内容,特别是昨天所讲,解开了之前我心中的许多疑惑。今晚我就要去面对那所谓的挑战,我就想着大师今天准备给我说的,会不会涉及到当年他们所经历的一些事情,我便叫上志远,与其他人告别,往文殊院而去。
走之前,我问过南磊,他犹豫了一下,遂淡然说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陪陪大师吧。”
南磊的话听着怪怪的,可仔细琢磨又没什么。
到了文殊院时,我们意外地发现院门口围了好些人,我与志远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进了院门,里面仍然有许多人,中间还夹杂着哀伤的哭泣声,大堂之处也传来了诵经的声音,这经文听着有些熟悉,我问志远是什么经,志远没有回答我,竟是直接往大堂处跑了过去。
我有些奇怪志远的反应,也赶紧追了过去。当我赶到大堂处时,这里仍然围了不少的人,挡住了里面的情形,人群的呜咽声更甚了,而我已经想起了大堂里僧人们念出来经文的名字——往生咒。
我心中涌出了莫大的不安,手上用了力道,拨开人群往里挤去。大堂之上,围坐着一圈的僧人,他们神情庄严,念经文之声浑厚,而在他们的正中,躺着一个身穿袈裟的大和尚,看到袈裟的那一刻,我的全身都颤抖起来。
不!
此时志远站在大和尚的身边,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虽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仍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前走着,我要去看看大和尚的脸,我希望他不是那个曾让我厌又让我敬的人。
“师父……”
随着一声哀恸之声,志远已经扑到了大和尚的身上,而他的这一声呼喊,却是彻底泯灭了我的希望,让我知道,躺在那里的人,正是吴兵!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吴兵身边的,走到跟前时,我也不由得跪了下去。吴兵神色安然,像是睡着了一样,他的面容仍然是那样慈祥,没有丝毫痛苦之意。往生咒回响在大堂之上,我从中听到了慈悲,听到了祈愿,唯独没有听到哀伤,我想,对于这些僧人来说,他们的院监是往生了极乐,是功德圆满。
这一场法会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僧人们的诵经声也持续了三个小时,没有一人表现出疲惫之色,周围的人群也没有一人散去,我们一起,送了吴兵大师最后一程。
殡仪馆的车子早就等在了院外,待法会结束后,四个僧人抬着大师身下的架子往外走去。
“等一下。”志远叫住了他们,声音带着些哽咽。随后,他从其中一人手中接过了架子,我也走到了另外一个僧人处,替换了他的位子。
将大师的遗体抬上车后,我与志远跟着一起去殡仪馆,却是被一个僧人叫住了,他说:“二位留步,院监有东西给你们。”
此人正是大师穿着袈裟离院那日到禅房来叫他那个僧人,他自我介绍说他法号了因,他把我与志远带到了大师的禅房,告诉了我们大师圆寂的过程。昨天下午,志远走后,大师就再也没有出过禅房,晚饭的时候,了因叫过大师,大师却诵道:“以往有何功,不过是讲经说法,再来为何事,依旧是吃饭穿衣。”
了因当时未曾领悟到大师之意,只当是大师在打坐时有了新的体会,可是,今日清晨六时许,大师没有出现在晨课之上,了因再次前来禅房,唤了几声,大师都没有回应,他推开房门,却见大师已于禅台之上坐化了。
第229章 两封信
再次立于禅房之内,却没有了那个讲经说道之人,心中涌起一股空寂之意。
“师父……”志远看着那空荡的禅台,喃喃地念道。这样一个七尺男儿,此刻也是满脸戚然。
大师与志远是师徒关系,这一点我并不诧异,甚至可以说是早就猜到了,只不过他们一直没有讲明,我也就没有去问。
“小兄弟,院监入我院之前,道术大有所为,入我院之后,佛学日渐精湛,如今他得悟大道而坐化,这是我辈之人所无法企及的,我们应该替他高兴才是。”了因劝着志远说道。
我本也想劝他几句,无奈我想起与吴兵相识后的点滴,自己心中也有几分凄然,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他先是以一个高人的身份出现,介入了我的生活,起初是表面上不理会,私下给予帮助,后来又慢慢告知我一些事情,到苏婆离世之时,让我前去找他,我才得知了灵衣玉佩之事,得知了苏家的秘密,再到最近几日,他一改往日态度,逐渐把真相透露出来,甚至昨天我才知道,他竟然就是当年的灵衣传人,我的现在,就是他的曾经,我与他的心灵距离就更近了。
他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老师,更是我的朋友,可是,仅仅过了一日,我们就阴阳两隔,我不懂佛法,没有那么淡然的心态,无法做到看空一切。
志远本是半个修佛之人,又拜入了吴兵门下,自然懂得了因所讲的道理,沉默稍许后问道:“了因大师,我师父留给了我什么东西?”
“院监坐化之时,法身旁边留有两个信封,上面分别写着二位的名字,请稍等,我这就拿给你们。”说着,了因走到禅台之处,我顺着望去,只见上面的确放有两个信封,了因拿了后,转身走回来递给我们。
两个信封,一个写着“周冰”,一个写着“志远”,我们分别接了过来。
“院监离去,院里还有一应事项等着我去处理,就先失陪了,阿弥托佛。”了因双手合十向我们道别后,便走出了禅房。
“了因大师。”了因刚走出门外,志远叫住了他。
了因疑惑地回过头来,志远便问:“前两日,师父与你出院,敢问他是做什么去了?”
听得志远此话,我心想他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当日大师告诉我们说是参加本地的一个佛法会去了。不过,我脑子里马上想起了当时看到的一幕,了因问他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难道志远是指的这事?
“实不相瞒,院监表面上是参加佛法会,实则是向本市的佛教理事会辞去院监一职,并建议理事会任用贫僧为院监。兴许,那个时候院监就已经觉察到自己离坐化之日不远了,院监的修行是真的到了知天命的境界,我等只能望其项背。”
“唉,果然是这样。”志远摇着叹息道。
了因再次向我们告别后,向大堂走去。
待他走后,我问志远:“对于大师的离去,你是不是早有预感?”
“其实当我们从隐玉村回来之后,我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师父开始喜欢与我探讨一些生死之道,到了最近几日,我明显感觉到他教授我佛法的进度快了许多,每天告知于我的佛理是往常的两三倍,像是怕时间不够用似的,昨天更是一口气给我讲了他对三本经书的领悟,告别之时,还叮嘱我不要过于执著于对每一句佛经真义的阐述,只要佛在心中,念经的同时自然便能领会佛祖所想。”志远回答我说。
“几日前,大师与我定下这‘每日之约’时,我就从他的语气与神态中看出了些眉目,当时我就怕当他把所有秘密都告知于我后,便会离开我们,没成想真的成了事实。大师曾说,放下与舍弃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他这一生,经历了许多的磨难,没能与至爱之人厮守,他说过,他也会有执念,而到了如今,我想,他是真的放下了,了因说得对,大师是高僧,他坐化之时,神色安祥,他一定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我们应当祝福他。”说完这话,我双手合十,向着禅台拜了一拜,当我起身的瞬间,我仿佛看到吴兵端坐于禅台之上,正微笑着看着我。
拜完之后,我撕开了手中的信封,拿出里面的一张信纸,上面写有八个字,灵衣玉佩,生死相依。
我知道,这是大师对我的叮嘱,让我与苏溪在今后的日子里,互相支持,生死与共,完成他们当年未完之事,终止这场无止境的重复。这句话似乎也向我们解释了他突然离世的原因,前几天的一次见面,大师曾叹息道‘卿离已经离去多日’,苏婆为玉佩,大师为灵衣,大师的羽化,正是印证了这句‘生死相依’。
同时,我也想起了昨日从文殊院回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觉得有件事忘了问大师,也是这句话,我是想问作为灵衣传人的大师为何没有随着苏婆的离去而出事。如今,大师却是以身向我作了回答。
志远也拆开了他的信封,上面同样书有八个大字,一入佛门,四海为家。
“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志远。
“师父曾说过,我若踏入佛门,需要云游天下,阅遍四方佛法,历尽人间疾苦,方能得悟大道,他还说我身负一定劫,唯有长期在外才能化解,他这八个字是再次提醒我谨记此事。”
吴兵坐化之日所留之物,均是对我们二人的叮咛,这份深情厚意我们唯有来生再报了。
我们一直等到吴兵大师的骨灰被送回来,再次向他参拜之后,才离开了文殊院。当我们向了因告别时,他诚挚地说:“文殊院永远为二位敞开院门。”
回去的车上,志远向我解释了他与吴兵的师徒之谊。记得那次拐子带我和刘劲到文殊院找吴兵,恰逢其在大堂之上开诵经会,诵经会完了之后,我碰到了志远,其实在那一天,志远便与吴兵认识了。志远比我们去得早,吴兵到大堂准备开诵经会之时,与他偶然撞了一下,他连忙向吴兵道歉,吴兵却是看着他有些发愣,随后竟把他叫到一旁的厢房之内,问了他的生辰八字,又问了他几句关于佛学之事。在那之前,志远根本没有接触过佛学,可回答的话却让吴兵眼前一亮,便让志远第二日到后院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