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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今天下午我在所里值班时给她打了个电话,那时她正在看招聘信息,这丫头闲不住,准备出去工作了。”
“那就好,看来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我笑着说。
“是啊,说起来还真感谢苏溪和你。”拐子当时是坐在副驾驶位的,说这话时,回过头来对我与苏溪都笑了笑。
随后,拐子又问了小白的情况,还说米嘉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每晚小白都会与他一起守着米嘉,他还蛮想小白的。我笑着说等会如果回来得晚的话,小白就能出来与他见面了。
我们到达殡仪馆时,大门已经关闭了,里面一片昏暗。这事按理说我们应当先给杜馆长打电话知会一声的,但考虑到他与莫凡极有可能是一伙的,所以我们没有告诉他,而是直接往职工宿舍楼走去。
现在刚到十点,我们去的时候,有几个职工还没睡,其中就有莫凡。这是我第一次到他们宿舍,只见里面放着几张高低铁架床,工人们分别睡在上面,房间里的设施很简陋,都是一些必备的用品。里面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不知是因为房间背阴受不到阳光照射,还是殡仪馆里阴气太重,降低了此处的阳气。
虽然莫凡认识我们,但刘劲还是按程序亮出警察证表明了身份,然后让他跟着我们到外面去一趟。
“今晚七点到九点期间,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出来后,刘劲毫不客气,直奔主题。
“我去市里买了些东西,怎么,这也违法了?”莫凡不卑不亢地回答着。
他的回答让我心中一惊,尽管表面看起来这很正常,却也说明了他在这期间的确不在殡仪馆里,时间上如此巧合,泼血的人多半就是他了。
“东西呢?发票呢?”刘劲马上就找到了突破口。
“你等等。”莫凡回答后就回了屋子。
他走后,我看到刘劲与拐子都皱着眉头。过了一会,莫凡拿了一张小票出来递给刘劲,并说买的东西都在房间里,刘劲想看的话可以过去。刘劲拿着小票看了好一会,然后把它还给了莫凡。
“我可以进去了吗?”莫凡问。
刘劲点了点头。
“怎么样?”我问。
“小票没问题,时间恰好是在给你泼血的那段时间打出来的。”刘劲说这话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再把他的两个同事叫出来问问。”拐子说完这话就走进了房间。
拐子把莫凡醒着的两个同事都叫了出来,然后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大致就是白天见到莫凡的行迹,以及他是什么时候回宿舍之类的问题,二人的回答与莫凡的口供均能对应得上。
几人的口供互相印证,至少表面上让莫凡洗脱了嫌疑,我们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从宿舍楼出来,我们有些颓然地向门口走去,走了一阵,我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我猛地回过头去,看到前方是一片昏暗,并没有人影。
“怎么了?”拐子问我。
“没事。”我回答着。
就在我准备转过头时,却发现自己面对的正是杜修明办公室的方向。我往他的窗户看去,那里也是漆黑的,我却是觉得杜修明就站在窗户后盯着我们。
“走吧。”这是刘劲劝我的话。警察讲证据,而现在我们还没到与莫凡和杜修明撕破脸皮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不甘心,就说怎么会如此之巧,刚好莫凡就今晚去了市里买东西。
“刚才我记下了小票上超市的名字和地址,明天我过去调出监控看一下,如果莫凡真的出现过,才能证明他的清白。”原来刘劲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第201章 一花一世界
“那就拜托你了。”我连忙说着。
在殡仪馆里询问几人费了不少时间,刘劲把我们送回到巷子口时,已经夜里十二点过了。我与苏溪向他俩道别后,就往巷子里走去。
苏溪将小白放了出来,它一下就蹦哒到了地面,向前窜了几米,又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一双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小白。”我亲热地唤了它一声,它也回应着我。
随后,小白在前面带路,我们两人就跟着他往苏家走去。
巷子里的路灯虽然昏暗,却也勉强能照清前面的路。加之有小白在前面,我与苏溪也比较放心,就随意说了几句,主要是我在问她最近几日的考试安排。因为我想着明天开始每天都要去文殊院,如果苏溪有空的话,我打算让她与我一起去。
这样又走了一阵,前方突然传来小白带着愤怒的叫声,这声音让我心里一紧,马上抬头往前看去。只见小白正往我们这边冲过来,我知道小白绝不会无的放矢,它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拉着苏溪的手就带她往小白的方向快走了几步,这时小白刚好冲到我们跟前,它“嗖”地一下就从我与苏溪的中间窜了出去,同时又大声叫了一次。
我拉着苏溪站定后,回过身来,只见小白已经把一个人影扑倒在地。我当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心中骇然,不知这是哪里来的鬼,跟在我们身后我竟然没有丝毫感觉,要不是小白发现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人影似乎想把小白从身上弄下去,不停地晃动着身子,小白一只爪子死死地抓住他衣服,另一只爪子就去抓他的脸,不大一会功夫,我就见着地上的人影慢慢变浅了。
之前我担心苏溪受到伤害,就没敢过去看,现在见那鬼影快被小白打散了,这才拉着苏溪走了过去。走到跟前时,我见着这是一个满头是血的中年男子,看这情形,他应该是死于横祸。
我想着刚才我们把小白放出来时,它都没有异动,待我们走到这里后,它才突然感应到了这男鬼。那么,这鬼应该就是附近的人,估计刚死不久。
这时男鬼的身形已经越来越淡了,眼看就要消亡。苏溪却突然唤住了小白,小白听着主人叫它,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我们。
“你能看见吗?”我问苏溪。
“我看不见他,但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哀伤,他刚才跟着我应该也是没有恶意的,学长,放他走吧。”苏溪看着男鬼的方向说着。
小白能听懂苏溪的话,先是朝着男鬼叫了两声算作警告,然后转身对苏溪又乖巧地叫了一次,就离开了男鬼,回到了苏溪脚下,苏溪蹲下身抱起它,轻轻抚摸着它的后背。
小白走后,我看到那男鬼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我赶紧警惕地将苏溪护在身后,却见男鬼向我们做了个抱拳的动作,然后又转身向着旁边的一处房门站立,之后向前走去,直接就没入了房门之中。
我走到那扇房门跟前,从地上捡起了几张纸钱,看来,男鬼生前即是这家的人了,今天应该是他的回魂夜。
“学长,他走了吗?”苏溪问我。
“嗯,我们也回去吧,明天我来这家问问。”
回去的路上,我夸奖小白立了一功,虽然那男鬼最初只是被苏溪身上的气息所吸引,但他要一路跟着我们回去了,舍不得丢弃那纯正之气,不见得就不会对苏溪做什么恶事。
小白听见我的表扬,从苏溪怀中下来,直接窜到我的肩膀上蹲着,还用尾巴来挠我的脖子,很是调皮。
这事虽然没造成什么后果,却是给我提了个醒,看来苏溪还真是有些招鬼,小白只有子时后才会出现,其他时间我得把她守好了,可别让她被鬼怪侵扰,实在不行的话,我明天找大师要张符来,关键时刻也可以抵挡一番。
小白一直趴在我肩膀上,进了屋也没下来,苏溪笑着说让它陪我一晚得了。苏溪刚刚才招了鬼,我自然不会让小白离开她,我直接让小白回苏溪那,小白倒也听话,又窜到了苏溪的怀中。
我与苏溪道了晚安后,就打开自己房门走了进去,哪知我刚开门,小白就叫唤着冲了过来,然后从门缝中钻了进去。当我怀着疑惑跟进去时,发现小白对着衣柜在叫唤。
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几步走到跟前,一把拉开了衣柜,小白的叫声更大了。我皱眉看着衣柜里,并没有鬼影,我的目光落在那件鬼尸衣上,正想把它拿出来,却听着小白的声音小了下去,中间还带着呜咽之声,我低头看去,只见它一边叫着一边往后退去,退了几步,干脆直接转身跑向了门边,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小白的反应让我疑惑的同时,也让我有些不安。这件鬼尸衣到底有多恐怖,才会让“驱鬼神猫”都望而却步。
我记得以前我住寝室时,小白受苏婆之意,半夜进来给我递纸条,也没有对鬼尸衣有如此感应,今天它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印证了大师的话,鬼尸衣也在慢慢苏醒……
我想着这件尸衣上面沾染的鲜血与人命,黑暗中,不寒而栗。
第二天,苏溪下午就有一门考试,她上午要去学校复习,刘劲要去超市求证昨晚莫凡的口供,我就再次一个人去了文殊院。这一次,我到达后院之时,意外地看到大师没有在禅房打坐,而是站立于后院的一棵树木跟前,像是在发呆。
我走到他身边,轻声向他问好,他并没有转头,仍然看着前方回道:“你来啦。”
“大师,你在看什么?”我问。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回答我时,大师伸出手来,轻轻抚着树枝上的一片叶子。
此时已是冬季,而这树叶却并未枯黄脱落,我不禁想着,莫非这佛堂之中的叶子,终日受着佛经熏陶,也能跳出它们的轮回?
说完,大师转身往禅房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听着他继续诵吟着:“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听得这几句经文,我心似有所悟,进得禅房,我问道:“大师,可否为我讲解一下?”
“人生在世,不是只有得到与铭记才会让人欢乐,有的时候,舍弃与忘记也是一种幸福,世人多看不明白,终日奔忙,却换来一场空。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每个人看到的不一样,悟得的也不一样,只要佛常在心中即可。”
我琢磨着他的话,似懂非懂。
“你可知我为何由道入佛?”吴兵问我。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这事我曾听拐子提起过,却是不知道吴兵内心所想到底为何。
“我从小就修习道法,也算得上小有成就,然而,随着我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开始有了许多的无奈,道法讲究顺其自然,而顺的结果却是磨难接连而来,我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用,一次机缘巧合,我听了一场佛法会,它让我焦躁的心有了些许安宁,佛法无边,从此我弃道入佛,试图在佛法中找到解决的方法,然而随着我对佛学的熟知,深谙因果轮回之道,再次陷入了无奈。”
吴兵的这一番话让我很是心惊,原来他由道入佛竟是这样一番缘由,那么,他到底是想解决什么问题呢?
我没有打断他,只听他继续说着:“当初卿离做那件事时,我虽是口头上有过劝阻,心中却也存着一丝侥幸,没想到三年过去,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转变,最后的结果仍然没有偏离原本的轨迹。当我看到卿离临走也要把自己的身体封于泥台之中护苏溪安全之时,我受到了很大的触动,却也有着莫名的悲哀。我虽是佛道两法均修,却终究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