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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医院!”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不想让萧瑟死,弯腰想要把他背起来朝门外跑,我一动,萧瑟抓着我胳膊的那只手陡然增大了力气,喉咙里那种能把人吓昏过去的咯咯声又密集紧凑起来。
我突然发现,萧瑟变成这样子,但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明显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只不过一个字都吐露不出。
“萧瑟!你想说什么!?我在听!”
“咯咯。。。。。。”萧瑟的身子微微一颤,抓着我胳膊的手突然泄气般的松垮下来,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喉咙里的声音渐渐减缓并且低微了。
我相信,语言并不是人类之间交流的唯一方式,因为这时,我发现萧瑟的目光里,好像包含了很多很多信息,或许,他知道自己说不出话了,所以把想说的一切都藏在眼睛中。一时间,我分辨不出他的目光究竟代表着什么,可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眼神里同样有惊讶,恐惧。更让我难以平静的是,我还能感觉到萧瑟的目光仿佛带着一种警告的意思,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哥们!会好的,会好的,坚持住。。。。。。”我来不及再去仔细的考虑萧瑟的眼神,背着他朝门口走了两步,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我不想让任何一个朋友出现意外。
可还没等我走到门口,背后的萧瑟的头一下软塌塌的垂到我的肩膀上,喉咙里轻微的声音彻底断绝。我匆忙把他放下来,我看见萧瑟的嘴角流出最后一串血沫,呼吸已经消失,脉搏和心跳也摸不到了。
萧瑟死了。
在我发现萧瑟从衣柜里爬出来的时候,心情就紧张,等到发现他完全断气,那种紧张的情绪随之陷入了崩溃的边缘,脑子轰的一团糟。萧瑟为什么会死?在我去找周同的这短短一天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从来没有遇见过类似的情况,看着满屋子的血迹,还有开始僵硬的萧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瑟应该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出事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可一种强烈的危险好像在某个角落里隐伏,我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脏乱的屋子看不出异样,余光接连扫过房间的几个角落,突然,我的目光顿住了,微微一抬头,就看到天花板一角安装着的摄像头。
摄像头!
除了萧瑟这样有怪癖的人,可能很少有人会在自己家里安装一个摄像头,我过去很少会认真的观察萧瑟的猪窝,但这时候,这个摄像头成为唯一可以追寻的线索目标。我马上站起身,心里默默祈祷着摄像头没有出现故障,如果它运转正常的话,会把这间屋子里发生过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我踩着椅子去看那个摄像头,摄像头落满了灰尘,已经很久没被动过了,不过萧瑟这个人平时邋遢马虎,对电子产品却很挑剔,布满灰尘的摄像头没有任何故障。我马上下来,开始查找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监控录像。
录像很快就找到了,我把录像调到昨天我离开这里的时间点上,录像拍的很清晰,我能看见我的身影,还有萧瑟转身递给我房门钥匙的画面。我继续看,画面很正常,萧瑟一直研究着那款游戏,中间还有给我打电话的场景。我时不时的按一下快进,昨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萧瑟胡乱爬到床上睡了几个小时,晚上九点多钟又打着哈欠起身,搞了一碗泡面,继续在电脑跟前进行游戏。
我想着,萧瑟的意外应该就是从这时到天亮之间发生的,所以再也没有快进,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种摄像头拍下的监控录像一般都很枯燥,我却看的一丝不苟,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屏幕。
录像里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种录像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看着看着,我感觉有点心酸,录像里的萧瑟活蹦乱跳,可他的尸体此刻就躺在我身后冰冷的地板上。平时总觉得他又脏又怪很不靠谱,但真正失去这个朋友时,我体验到了一种揪心的沉痛。
就在我开始分神的时候,无声的录像画面突然出现了一点难以觉察的变化,我看的很仔细,这丝变化没有逃过我的观察。我看到录像里萧瑟背后的衣柜门轻轻动了动,萧瑟正全神贯注的进行游戏,可能察觉不到背后的响动,衣柜门从里面被推开了一巴掌宽的一道缝,一只苍白的手,贴着衣柜门出现在视线里。
衣柜里,藏着一个人!?
摄像头安装在天花板的一角,受各种条件的限制,拍摄不到那只手的主人。我只能看见苍白的手在衣柜门边轻轻的滑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缩回去,顺势又带上衣柜门。这一切在录像里大概有两分钟的时间,萧瑟没有任何察觉,可我能预感到,这段监控录像,已经到了最紧张也最重要的地方。
果然,最多三分钟后,正全力在游戏里拼搏的萧瑟明显察觉到了什么,他松开手里的鼠标,脑袋转来转去,好像在分辨倾听,很快,萧瑟的注意力被身后的衣柜吸引了,画面一直是无声的,不过我猜测,衣柜产生了异样的响动,屋子本来就不大,萧瑟锁定了异动产生的来源,他扭头看了看,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衣柜边。
这一切都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可我整个人都沉浸在这段无声的录像中,心一下子被揪的很紧。
萧瑟邋遢,但是一点都不傻,他也感觉到衣柜的异动有点诡异且吓人,在柜门边迟疑了半分钟。衣柜里的响动估计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线,撩动的人心里烦躁又不安。紧接着,萧瑟或许忍不住了,抓着门把手,猛然拉开了柜门。
柜门被拉开的一瞬间,我看到那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硬生生的把萧瑟拖进衣柜。萧瑟比较懒,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堆在一个柜子里,所以衣柜非常大,萧瑟被拖进去之后,柜门随即紧闭,我只能看见整个衣柜来回晃动了一会儿,然后就平静下来。
画面马上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电脑里的游戏在运转,衣柜一动不动,但萧瑟不见了。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回过头,再一次注视着那个大衣柜。衣柜里那只手,到底是谁的手?把萧瑟拖进去的人,还在不在衣柜里?一阵让我喘不上气的紧张感重新占据了脑海,我推开椅子,犹豫着,再一次慢慢走向衣柜。
第九章午夜惊魂
我一步一步走向衣柜,那种潜在的危机感让我的情绪一直紧绷着,我走的很慢,短短几步路之间,脑子不知道来回转了多少圈,漂浮着一缕略微怪异的感觉。
手里紧紧握着水果刀,大衣柜平静的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不能说不怕,可那种怪异的感觉在驱使我,想把柜子里的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我吸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慢慢凑到门边,然后猛然拉开了柜门。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萧瑟当时被拖进柜子以后就流了很多血,那股味道呛的有点受不了。柜子一片凌乱,我站在距离柜子大概两米远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看,除了那些乱糟糟的衣服,再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
我开始疑惑,那只手把萧瑟拖进衣柜,就证明衣柜里肯定有人,这人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房间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这个房间的?我想了一下,关上柜门,重新坐到电脑跟前。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监控录像我已经差不多看了一遍,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我不相信凶手能够飞天遁地,相关的线索一定还在录像里。萧瑟的尸体还在身后,我觉得,只有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后我才能根据实际情况考虑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我打起精神,把监控调到事发和事后这两个关键的时间点上,反复的看。可来来回回看了两三遍,那种略微怪异的感觉逐渐升级,在录像上,我看不到凶手进来或者出去的任何痕迹,就好像一个隐没在空气里的人,完全被屏蔽了。
这可能吗?我捏了捏鼻梁,脑子发胀,难道萧瑟是被一个来去无踪的透明人杀掉的?我推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无论怎么推测,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假想。虽然我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事情太过离奇,就让我难以接受。
就在我一团混乱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嗡嗡响起,是周同打来的电话,我考虑着,萧瑟这个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不想声张,所以全力稳住情绪,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接了电话。
“费了老劲了,拐弯抹角绕了十八个弯,总算找到个他们圈子里的人。”周同的语气有点夸张:“那人很有来历。”
“他知道阴楼玉的事情?”
“这个不确定,没见人,有的话不好问,不过那人过去在圈子里的名头很大,现在洗手了,跟圈子里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周同说:“晚上咱们去看看,该问什么当面问。”
我和周同说了几句,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我怕他听出异样,所以约好了时间就匆忙挂掉电话。望着这段我已经看了几遍的监控录像,我有点想要放弃了,可是回头看看萧瑟的尸体,又有些不甘心。
我坚信,任何一件事情既然发生,就肯定会有前因后果。这个念头冲散了想要放弃的心理,我又盯住这段看了几遍的监控录像。
线索在哪儿?到底在哪儿?我的眼睛眨都不眨,试图捕捉录像中任何一个可能被忽略的可疑细节。萧瑟被拖进衣柜的时间,是在凌晨十二点多一点,这段画面我浏览数次,实在觉得没有什么能够辨别出的线索。可我不相信杀了萧瑟的凶手能直接从衣柜里蒸发,那种极度不甘又苦于袅无线索的感觉憋的胸口发闷,非常难受。
滴滴滴。。。。。。
屋子墙壁上挂着的猫头鹰时钟有节奏的响了起来,我的情绪紧张,死寂的环境中突然炸响的滴滴声让我身上的汗毛全都直直竖起,猛然回头一看,发现是时钟的报时声,才松了口气。前后看了无数次监控录像,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流逝,顺便看了看钟表的指针,恰恰指在十二点的位置上。
我回过头,又把视线投射到录像上,骤然间,我的眼神定住了。我看到那段录像的画面中,出现了一点点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到的蹊跷。
蹊跷出现在萧瑟被拖进衣柜之后,衣柜猛烈的晃动了几下,然后恢复平静,这段画面其实已经看了几次,可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平静的衣柜的柜门好像很轻微很轻微的被推开一条若有若无的缝隙,一团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影子,从柜子里飘飘忽忽的闪了出来。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那团影子就好像一个被稀释了无数倍的人影,鬼一般的晃动着,从衣柜直直的飘向卧室门。
这是什么东西!我的心在狂跳,杀掉萧瑟的凶手终于显形了,但我看到的是什么?那根本不是人,是一条幽魂般的影子!
画面中的影子不紧不慢的贴着墙根飘到卧室门,它脱离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在屏幕里闪了一下就不见了。我说不清楚这条影子到底离开了这儿,还是隐藏在其它房间里。影子稀薄之极,我用尽全力也看不出那是什么,我压住狂跳的心脏,把录像调到萧瑟被拖进衣柜的时间点,想重新看一遍。
就在画面倒流的同时,我整个人就好像被冻结了一样,一下定住了。心里充斥的恐惧像是一堆炸药,瞬间被火星点燃。我感觉有一只手,从背后按到了我的头上。
极度的恐惧让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不由自主的战栗。我情愿相信这是我所产生的错觉,但头上的手那么真实,指头还在轻轻撩动我的头发。膨胀的恐慌让我一声大喊,从椅子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