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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崖底走,老猴他们继续在崖边跟,大概二三百米之后,我看到了对面有一条上崖的小路,崎岖又陡峭,我马上顺着小路开始朝上爬,老猴他们三个人站在崖边眼巴巴的望着我干着急,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寻找下崖的路。
“回来,快回来!”老猴的声音在山崖之间回荡,我理都没理,一口气从小路爬到了崖边,中间隔着一道山崖,老猴除非长了翅膀,否则再也追不上我。
我不会报复父亲,恨归恨,我知道是他给予了我生命,但在我登上山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父子已经恩断义绝。
洛川这边的地形,我很陌生,登崖之后几乎是瞎打瞎撞似的到处乱转,脚肿的愈发厉害,我走走停停,几乎用了一夜时间才走出郊区的山地,这一夜间,电话响了无数次,短信来了无数条,我一概不予理会,清晨的时候,我在市区边缘一条公路上等到一辆长途客车。坐在车子上,身子疲软的像要散架一样,此刻的我,一无所有,从刘家坟找到的那块阴楼玉遗失在金高帅家,雷真君他们也不可能跟我再搭伴,我得从头做起。
阳城和洛川都回不去了,我没有任何目标,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客车是开往古城的,我也随着车来到古城。在一家医院看了看脚踝,然后找了个宾馆落脚,脚踝扭伤,丧失了一半行动能力,只能闷在宾馆里面。好在我年轻,身体一直很健康,恢复的快,过了一个星期时间,淤肿消褪。跟雷真君他们分道扬镳,我再也没有什么线索和人脉,只能自己想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有可能寻找到蛛丝马迹的地方,只有古玩市场了。
古城的历史比阳城更加悠久,龙图湖古玩市场比阳城的五仙观市场大了几倍,古玩市场这个地方很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嘴贱手贱的话可能会碰到硬钉子,我不敢惹麻烦,所以很低调,在市场里连着转了几天,只看不说。经过几天的观察,我盯上了一家铺子,那是家有年头的老铺,以我的所知,这种老铺子能开这么久,生意还这么好,一般都不会太干净,跟地下那些团伙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所以才能搞到一些别人搞不来的货。
我很谨慎,盯上这家老铺之后,又用了几天时间在铺子里面打听情况,到了大概第五天,我才开始正式跟铺子里的伙计谈。一般这种老铺子正经的伙计,至少是四十岁靠上有经验的人,那些年轻人只负责跑腿打杂。接待我的人是个四十五六岁的老伙计,做惯了生意,为人和蔼,谈吐也非常客气。我跟他说,我想要件硬货。
“小店这边货很足,龙图湖别的铺子跟咱们没法比的,柜面上摆的明货不说,还有囤货的库房,您要秦砖汉瓦,那不敢保证,走遍龙图湖也没两件真货,至于两汉之后的东西,只要放的起水(钱),小店都还是能想想办法的。”
“我想要阴楼出土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这伙计清楚不清楚阴楼玉这个名词,所以跟他讲解比划了一下,我觉得自己讲解的已经很明白了,可伙计听完了直皱眉头。
“您确定?您要找的这东西,恕我孤陋寡闻了,听都没听说过啊。。。。。。”
我有些失望,但又觉得不意外,阴楼玉这种东西如果真成了铺面货,那反倒不正常了。
“您在去别的地方瞅瞅?”伙计觉得这单生意谈不成,就打算送客,我也不纠缠,道了谢之后转身准备走。
“你说的这个东西,我知道。”
在我将要离开的时候,老铺一个角落里,有人慢悠悠的说话了。我转头看了看,墙角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儿,一身黑绸对襟汗衫,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腰身有点微驼,但精神很旺盛,手里拿着一只水烟袋咕噜咕噜的抽,一边抽烟,眼睛一边朝我身上瞥。
“文老,您知道这物件?”老铺里的伙计对这个老头很恭敬,忙不迭的过去替老头儿装烟,我本来觉得没指望了,但听老头儿这么一说,心里又开始好奇,过去聊了聊。老头儿跟伙计搭了几句话,伙计也顺势介绍了一下。
这个老头儿叫文山海,是龙图湖市场最有名的“眼”,所谓的眼,其实就是专门负责鉴别古玩的人。这种人在行内很吃香,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经验老道的“眼”,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文山海在龙图湖市场混了半辈子,前两年洗手退休了,不过还是闲不住,经常在这儿走动。
“老爷子,您知道这东西?”
“我先问问,你打听这个东西,是只打听打听算了,还是有意买下来?”
“买。”我知道市场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要是纯打听,可能别人就懒得搭理你,所以直接就说想买。
“放的起水吗?”
我一听就有点发虚,我手头是有点钱,但不多,在龙图湖这种地方,随便拎一件像样的硬货出来,我那些钱连货价的零头都不够。可是好容易打听出一点眉目,我又不想放弃,所以吭哧了一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水很足,只要有货。”
“换个地方说话吧。”
文山海带着我离开市场,就沿着龙图湖溜达,一路上他问了一些事情,这是他们的规矩,遇见生客,要暗中摸摸对方的底。我对这个似懂非懂,文山海一问,我就三分实三分虚的回答,这一下倒让他有点吃不准我的来历和深浅。
“说实话,货不在我手上,货主另有其人,我只是受人所托,负责搭个线,如果你有意,可以先跟正主谈谈,价钱什么的,你们商量,我只抽个介绍费。”
文山海挺好说话,跟他聊了半个多钟头,事情就算是敲定了。
第二天,我按文山海说的地方赶过去和正主碰面,文山海没来,正主已经到了,坐在卡座里慢慢的喝茶。
当我看到这个正主的一瞬间,脑子里就像是丢进了一颗猛烈爆炸的炸弹,整个人随即陷入了一团难以自拔的混沌之中。
第三十五章风中的呼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站在卡座旁边,手在发抖。恍惚中,我仿佛看见丁小宁就坐在面前的卡座里,纯真,忧郁。
这就是文山海介绍的正主,我根本没想到会是个女人,更没有想到会是一个酷似丁小宁的女人。那种酷似已经到了连我都分辨不出真假的程度,我被震撼了,除了发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头发,眉毛,五官,甚至连脸颊上的小酒窝都和丁小宁一样。
“文老介绍的人?”
我已经发呆了,对方连着问了两次,我才愣愣的回过神。我不是个情商很低的人,可是这时候控制不了情绪。我就觉得,是丁小宁死而复生了,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坐吧。”这个酷似丁小宁的人微微摆了摆手,就在她摆手的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一个人的长相和性格完全是两码事,我熟悉丁小宁,更熟悉她的性格,眼前这个人虽然酷似丁小宁,但她的神情,语气,动作,和丁小宁截然不同。我晃了晃头,慢慢坐到她对面,我不敢看她,因为只要看见她的样子,我就会想起丁小宁,心里思绪如潮。
“文老说了这件事,对于这个东西,你知道多少?”
“不多。。。。。。”我的脑子非常乱,连思维都不顺畅了,这个女人说一口很纯正标准的普通话,仅仅从口音上,辨别不出她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
“先认识认识吧,我叫五月。”这个女人一直保持着一抹甜甜的笑意,给我倒了杯茶,说道:“生意不成人情在,不提货的事,交个朋友是必须的。”
“陈凡。”我一般不会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但在她面前,我撒不出谎。
“这件货要价很高,一般的主顾听见价格就被吓走了。”五月端着茶呡了一口:“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既然谈到这儿了,我就得问问,价格方面,你有问题吗?”
来之前,我已经编了无数条理由和谎话,我没那么多钱,只是想打听到更多的情况,我知道这单交易肯定是做不成的,能从正主嘴里套问出来多少算多少。可是这个酷似丁小宁的五月把我的计划彻底打乱了,我支支吾吾,最后结结巴巴的说了实话。
“挺有意思。”五月没有恼火,反而笑了笑,她的笑,跟丁小宁是不一样的。这让我一点一点的苏醒过来,丁小宁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丁小宁。
可我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或许不是一个巧合。丁小宁在幻境里提示我,要去寻找更多的阴楼玉,只有找到更多的阴楼玉,才会离真相越来越近,紧接着,就出现了另一个和丁小宁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我预感这不是巧合,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其中的种种瓜葛。
“你是从哪儿找到这东西的?阴楼?”我渐渐镇定下来,反正到了这份儿上,有些话不问白不问:“你找这东西有什么用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有自己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不是吗?我不问你为什么找这东西,你也不要问我。”五月显然比丁小宁成熟,知道人和人交往时必要的底线。
我一时间语塞了,神情也有些紧张尴尬。
“既然在找这东西,就说明各有各的用处。”五月低头想了想,说道:“有单生意,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做一票?”
我诧异的望着五月,事情转折的太快了,从谈交易一下子扯到了合作。这种戏剧性的变化顿时引起了我的怀疑,五月有点太心急了,没等两个人互相熟悉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可更要命的是,我明明已经怀疑,却还是无法拒绝五月的邀请,因为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又无从下手,出现了任何机会,我就必须要抓住。
五月说了一些情况,她不可能说的太透,我只听了个大概。她知道一座阴楼,因为顾忌到阴楼所在的地方,还有期间可能出现的种种危险,五月一直没有动手。
“那座阴楼,在什么地方?”我已经心动了,五月一说,我接口就问。
“秦岭。”五月是个很聪明的人,从我的神情语气上已经分辨出,我上钩了,所以她没有隐瞒,直接跟我说了阴楼所在的地方。
我看着微笑的五月,暗自叹了口气,这个饵诱惑太大,我不想咬也要咬。
五月很干脆,两个人一拍即合,随后就开始商议具体的事宜。她的经验显然要比我丰富,准备了一路上所需要的装备,制定了具体的进山路线。我的脚踝还没有彻底恢复,但是时间不等人,跟五月碰面之后一个星期左右,她带着我从古城出发了。
我的心情很难形容,那是一种病态而且很复杂的心情,我明明知道五月不可能是丁小宁,可每每到了失神的时候,我总会把她们联想到一起。一路上,我几乎都是在这种心情中度过的,难以自拔。
自古以来,人都说八百里秦岭,但这个八百里,其实是一个很模糊又抽象的概念,因为根本不可能知道秦岭到底有多大,一眼望过去,没有尽头。现在的交通线已经相当发达,可铁路公路网无法延伸到秦岭深处,从姑子山之后,任何交通工具都用不上了,能指望的只有自己的双脚。看着深邃的山,我的腿就开始发抖,因为经验丰富的五月准备的东西能把人压死。
“辛苦你了,但是没办法啊。”五月带着歉意,道:“是头驴也只能扛这么多,你勉力为之吧。”
在没有真正达到目的地之前,五月不肯告诉我阴楼的具体位置,我扛着东西跟她走,在那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