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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抬起头,说:“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来玩捉迷藏的游戏,我先躲起来,只要你能够找到我,我就放你走,听明白了吗?”
女人连连点头,说:“明白,听明白了。”
我解开了捆住她双手的皮带,说:“你听明白就好。我告诉你,我躲起来后,你不能跑,你要是跑,被我抓回来后,就不是捉迷藏这么简单了。而且,你想跑也跑不掉的。”
女人说:“我不跑,我不跑——”
我说:“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开始。你用双手把你的眼睛捂起来,不许偷看,我要发现你偷看,就不和你玩了,你也不要想回去了。”
她的双手蒙住了眼睛,说:“我不会偷看的,你快躲吧。”
我说:“我躲好后,会扔个石头出来,你就可以开始找我了。”
她乖乖地说:“我记住了。”
我蹑手蹑脚地离开她,慢慢地向最近的一栋别墅走过去。我藏在一个窗户底下,露出半个头,看着她。我知道,她看不到我,从她所处的位置望过来,窗户里一团漆黑。她站在月光下,披头散发,像个鬼魂。我偷偷地笑了,我看不见自己笑得有多邪恶,她也看不见,谁也看不见。
过了一会,我朝另外一个方向扔出了一块石头。
她听到了石头落地的声音,放下了双手。月光下,她的脸是苍白的,和我的脸一样苍白。她站在那里,左顾右盼。她一定不知道我藏在哪里,我猜她会趁机逃走。她大声说:“你藏好喽,我来找你了——”
我在黑暗中冷笑。
果然,她没有到别墅里寻找我,而是轻手轻脚地朝别墅区外面走去。我的猜想得到了印证,她真的要逃。我不动声色,她逃不出我的掌心,就像逃不出命运的安排。她就要走出别墅区时,停住了脚步,又左顾右盼起来。我很清楚,她在发抖,内心充满了恐惧,她的思想在激烈地斗争,该不该逃。我想,过会,她就会朝别墅区外狂奔而去。那时,我就会像只猎豹,跳出窗户,朝她追过去,把她按倒在月光下的草地。
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回来了,没有跑。
我内心有点发冷。
她为什么不跑?
如果她找到我,难道真的放了她?
放了她,无异放虎归山,尽管她说她只是个打扫卫生的临时工。
女人走进一栋别墅,说:“我看到你了,你就在那个角落里躲着,出来吧。”没有人回应。她走了出去,又走进了一栋别墅,还是那样说:“我看到你了,你就躲在那个角落里,出来吧。”还是没有人回应。走出这栋别墅后,她就在外面游荡,嘴巴里说着和刚才一样相同的话。她根本就不知道我藏在哪里,瞎懵,以为这样我就会现身,就会放了她。她也太弱智了,就这样的货色,还敢出来当诱饵。
我能不偷笑?
她就站在我藏身之处的窗外,往里面张望。我像乌龟般把头缩了下去,屏住呼吸,她一定没有发现我。她说:“你出来吧,我真的看到你了,别躲了。”骗鬼,就我这样的心理素质,还能被你诓出来,你想得美。果然,她站了会,就离开了。我看着她再次朝别墅区外面走去。
走到别墅区大门口时,她迟疑地往回望了望,然后,撒腿就跑出了别墅区。
我大声狂笑。
她一定听到了我的狂笑,而且,她一定在发抖。
她没有想到,我会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我真的像只猎豹,跳出了窗户,朝她追了上去。
这个笨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我跑得有多快。我是猎豹,我是疾风。惊惶的女人很快就被我扑倒在野草地上。我听到了她粗重的喘息,我按着她,轻松地说:“我说过,你跑不掉的,你为什么要跑呢。我小时追过兔子,兔子都跑不掉,你还能跑掉,简直是笑话,你以为我是乌龟呀。”
女人惊恐万状,颤声说:“你,你要把我怎么样?”
我说:“本来,你只要陪我捉迷藏,也许我真的放了你,可是,现在——”
女人尖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说着,她一脚踢在我裤裆上。
“哎哟——”我惨叫道。
妈的,真狠哪,她怎么能够踢我呢?活在这个狗操的世上,我最痛恨别人攻击我。我突然变得狂暴,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最后,这个可怜的女人窒息而死。
她的尸体就那样横陈在月光下,一丝风也没有。
我把她的尸体拖进了一栋别墅里。我坐在尸体的旁边,呼吸着尸体散发出的气味,那还未寒冷的尸体尚存着人间的气息,我清楚,它在渐渐地变得冰冷,渐渐地发臭,渐渐腐烂……渐渐地与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联系。
可是,黑暗之中,我在等待,等待尸体中长出绿色的植物,开出鲜艳的花朵……
花荣讲完他杀人的故事,白晓洁心惊肉跳,说:“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花荣笑了笑,说:“你爱信不信。”白晓洁说:“我当然不信,不过,还挺吓人的。”
这时,坐在一旁的陈老板说:“花先生又在讲杀人的故事了吧。”
白晓洁说:“是呀,你怎么知道?”
陈老板笑笑,说:“花先生变态,经常讲的,他一个人来吃饭,无聊,就让我坐在他对面,给我讲杀人的故事。”
白晓洁说:“你相信他讲的是真的吗?”
陈老板说:“鬼才信,他要真杀了人,还能在这里吃饭,还能给你讲,早抓去枪毙了。”
白晓洁笑了,说:“我想也是。”
陈老板说:“他是想吓唬你。”
白晓洁说:“吓唬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陈老板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白晓洁对正在抽烟的花荣说:“你说,你吓唬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花荣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笑得十分诡谲。
第三章 在泥土中生长的头发(1)
白晓洁有时会想起花荣。
花荣有种莫名其妙的气息,会让她怦然心动。白晓洁说不清那是什么气息。想起花荣,她就想给他打个电话,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每次心里冒出这个念头,都会被她强行压回去,只是一面之交,给他打电话有些唐突,问题是,想不明白要和他说什么。
白晓洁觉得花荣像自己从前熟悉的一个人。
那是她成长过程中十分重要的一个人。
她一直想把他遗忘,可是,他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她脑海。偶尔,她会在夜深人静时,找出那红色塑料封皮的日记本,翻到第172页,那是空白页,在前面的171页里,都有密密麻麻的文字,172后面,她就没有写下任何文字。就在这张空白页中,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晓洁,你要快乐地活着。
这个深夜,白晓洁又只找出了红色塑料封皮的日记本,翻到了172页。
她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放在掌中,目光痴迷。
纸条上仿佛出现了一双眼睛,和她对视。
白晓洁喃喃地说了声:“阿南,你在那边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她。
她眼睛潮湿,内心酸涩。
就是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阿南为什么要去死。
阿南是白晓洁的初恋情人。那年白晓洁16岁,还是个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她并不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生,还有点胖,有些同学还给她起了个绰号——小胖猪。就是这样,阿南还是迷恋上了她。
他们居住的那个南方县城很小,谁放个屁全城都能闻到臭味。
白晓洁和阿南经常在城外河边的小树林子里秘密约会。一般情况下,是阿南先在小树林里等她,她一路上左顾右盼像个特务走进小树林。阿南见她到来,咧开嘴笑笑:“晓洁,你来时,没有被人发现吧?”白晓洁说:“没有。”阿南就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白晓洁说:“好什么呀,偷偷摸摸的,没劲。”阿南说:“那我们公开好了。”白晓洁说:“那可不行,我爸要知道了,会打死我的,他希望我考上名牌大学,给他脸上贴金。”阿南说:“等我们都考上大学,离开这里了,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在一起了。”白晓洁说:“但愿吧。”他们坐在树下,手拉着手,说着话。有时会搂抱在一起,亲吻。白晓洁问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阿南吞吞吐吐回答不上来,可是每次亲吻后,他就会说:“你的舌头很甜,你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白晓洁问:“什么味道。”阿南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阿南也问她,为什么喜欢自己。白晓洁说:“你喜欢我,我就喜欢你。”阿南说:“那别的人喜欢你,你也会喜欢他?”白晓洁说:“那不一定,问题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喜欢我。”
从他们相恋的那天起,白晓洁就用红色塑料封皮的日记本写日记。
这个日记本是她的秘密,锁在抽屉里。
也许没有这个日记本,阿南就不会死。
那是个周末的黄昏,他们又来到小树林里幽会。
他们照常坐在树下手拉着手,说话。说着说着,他们就抱在一起,亲吻。阿南急促地说:“晓洁,我,我想看你,你那地方。”白晓洁说:“看什么地方?”阿南说:“看,看,那地方——”白晓洁用力推开了他。阿南背靠在树上,气喘吁吁,慌张地看着她。
白晓洁脱掉了上衣,扔在地上。
她又解开了胸罩,把胸罩扔在了地上。
暮色之中,白晓洁发育得丰满的乳房散发出白莹莹的光,白光刺伤了阿南的眼睛。白晓洁又脱掉了裤子,裤子也被扔在了地上。白晓洁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内裤脱了下来,她没有把内裤扔下地,而是紧紧地抓在手上。
白晓洁说:“阿南,你看吧。”
阿南浑身瑟瑟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白晓洁说:“我也想看你——”
白晓洁的话是无法抗拒的命令,阿南颤抖着脱去身上衣服。
他就要把内裤脱下来时,传来一声怒吼:“禽兽——”
白晓洁的父亲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晓洁的父亲是小县城一个小工厂的工人,无权也无势,只是希望女儿能够考上名牌大学,给自己争脸。他没有想到女儿会早恋,要不是偷看她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根本就发现不了女儿和阿南的事情,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当时,暴怒的父亲把瘦弱的阿南扑倒在地,一顿痛打。
白晓洁没有想到,阿南会在那个晚上死去。
在她和父亲离开后,阿南并没有离开小树林,他用自己的皮带上吊自尽。第二天中午,才被一个捉蛇的老头发现。阿南死的那天,白晓洁的日记就没有再继续写下去,算起来,他们相恋了172天,最后以阿南的死告终。得知阿南的死讯,白晓洁并没有大哭大闹,而是沉默,一直沉默到如父亲所愿,考上名牌大学离开小城。阿南死后不久,白晓洁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妇女拦住了。那是个满脸哀伤的女人,白晓洁知道她是阿南的母亲——一个小学老师。她没有非难白晓洁,而是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交给了白晓洁,那是阿南的绝笔。白晓洁收下了那张纸条,从那以后一直珍藏。
白晓洁收起纸条。
眼泪流了下来。
突然,她闻到了股香味。
那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白晓洁从来不用香水,怎么会有香水味?房子刚刚租用不久,难道是以前的房客留下的香水味?可是,她住进来这些日子怎么没有闻到?
神秘香水味很快就消失了。
白晓洁坐在床上。
目光迷离。
她突然想,如果阿南此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