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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坦分身微微一愣，忽然发现，当那个眼睛看过来，并被他看见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在现实空间中，或者说，他的感知已经被切换到了另一个空间，在他的周围，正在不断的浮动着大量的数据，这些数据用一种奇特的，更为繁复的文字不断书写，没有人知道是谁在书写，也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书写最终会被谁所吟诵，这些数据只是不断的从西坦分身脚下无尽远的地方简单生成，然后逐渐成长，最终蔓延道菲利普西斯头顶上空无限高的的高空。
菲利浦西斯在这个空间中，最大的感觉，就是无限。
以西坦分身的感知能力，数万光年的距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就能大致掌握，但是，在他身边的这些数据，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看不见脚下的开始，也看不见这些数据最终成长所去的位置，就像是张妍刚才吟唱的一样，无始无终。
这就是整个银河系的最底层，数据流的空间，底层程序运转之所，同样也是银河系所有生命和无机物存在的依存，被人类成为无尽黄泉的地方。
在人类传说中，黄泉深不可及，没有穷尽，所有触及黄泉水的魂魄，都会沉入水中，但是永远无法沉到最底，只能永远这样沉降下去，承受永恒的的痛苦。
如果将这些魂魄看成是人类的灵魂，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一旦灵魂触及这样的数据流，就会被数据流裹挟，永远只能在数据流中处于虚无和存在之间，不能解脱。
菲利浦西斯感觉到自己悬浮的空间正在发生微秒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让他有了一些危机感，正确的说，这种危机感来自他的头顶，那里似乎开始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西坦分身抬头看去，一个巨大的骷髅正在空中悬浮，那是一个金色的，与人类的头颅完全不同，有着三只眼睛和一系列奇怪裂隙变化的头颅，这个头颅此时正缓缓低下来，看着西坦分身，在头颅的三个眼眶中开始生长出不同的植物，这些植物陆续将空旷的眼眶填满，并且开放出奇诡的花朵，就像是这个头颅重新拥有了三个各不相同的眼眸一样。
这是一个诡异的现象，但是，更为诡异的是，这个头颅忽然开始说话：“欢迎来到这个无尽深渊，最初的也是最终的末日之所。”
西坦分身再次发愣，但是他的记忆立刻不断发生变化，最终，他认出了眼前的这个骷髅究竟是什么。
oldones们，那些被称为古族的银河系最为远古的种族，在天堂之战中和西坦们杀的天翻地覆，并且最终被自己培养的种族消除掉的一族。
“很高兴见到你，虽然你仅仅只是外侧者的一个分身，而不是外侧者本体，但是，在如此漫长的时间之后，我们能够在这个地方以各自完全不同的形象相见，不能不说，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如果没有银河系即将到来的危机，如果没有为了应对这个危机，某位神明通过混沌将某个人类从远古时代迁移到了现在，如果这个人类仅仅只是开启了遗迹而没有前往西坦的竞技行星系，如果这个人类在不断的竞技中没有生存下去，最终无法开启那个人类的城堡，如果这名人类没有学会成为半神的方法，没有学会纯净自己的基因，如果人类的皇帝没有让这个人类前往我族建立的灵能隧道，如果这个人类没有得到神灵族的基因，并且最终将他的基因纯化到等同于我族的地步，并且激活我族遗留在基因中的信息，如果仅仅是人类，而不是人类制造的虚拟生命，可以说，如果没有刚才的所有如果，我们将永远无法相见，随着这个银河系的危机最终到来，届时西坦们固然难逃一劫，就算是银河系的所有智慧生命，也都将消亡，我族遗留在古老基因上的信息，也将永久消亡。”
在一段长长的长篇大论后，金黄色的头颅表面已经覆盖上了无数的植物，这让它看起来像是拥有了自己的皮肤一样，在骷髅头的所有奇怪裂隙上，都开满了鲜花，这样的表现在人类看来可能非常古怪，但是在，在西坦分身的记忆中，这个形象已经非常接近古族中那些强大族人的头像，或者说，像那些强大族人头颅。
色彩斑驳的头颅，三只眼睛，大量的能量倾泻和吸收能力，无论这样的对手在银河系中消亡了多长时间，菲利普西斯都能毫无困难的将这样的头颅和从前的老对手联系在一起。
“这里是宇宙数据流的所在，那个人类的虚拟生命体仅仅只能打开一个通道，把你从现实世界拉过来的，是我，你可以称呼我的名字为，娑婆诃，在人类的记忆传说中，我又被称为，地藏王菩萨，人类认为我化身亿万，停留在地狱深处，地狱不空，不得解脱，其实，那是因为我族的原始基因信息在整个银河中漂流，并且在这个宇宙数据流中也有大量的体现，不过在没有被那个人类纯化的基因激活下，我也仅仅只能分散在这个宇宙数据流中，不能苏醒，而现在，感受到人类的呼唤，同时感应到你的信息，我最终完全苏醒，并且将你，从那个现实时间拉到了这里，在这里，我们继续从前没有结束的战斗。”
菲利浦西斯盯着这个古族的头颅，或者说，娑婆诃的头颅，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你已经死了，你们已经死了，我们之间的战斗，早已经结束，你们输了，我族赢了。”
“不，不，不，西坦，你错了，我们没有输，你们也没有赢，就算我族灭亡了，依然可以通过灵魂能量让自己的基因散步在整个银河底层的数据流中，而你们呢？就算你们依旧生存，但是你们没有灵魂，一旦消亡，就是彻底消亡，永远无法在宇宙数据流中留下更多属于你们的信息，仅仅从信息的角度上来说，你们并没有胜利。”
“那又怎样？”
娑婆诃被藤蔓编织的嘴角显出了一丝狰狞的微笑，他低声说：“不怎样。”
话音刚落，菲利浦西斯的左臂就砰然一声碎裂开来，这一次，这个左臂没有恢复，他的那些肢体碎片在这个数据空间中四溅迸飞，转眼飞进那些如同瀑布一样的数据流中，迅速的消失不见，而在这个过程中，娑婆诃的身体变得更大了一些，至少，现在的植物已经可以让他的脖子完整的展现在西坦分身的眼前。
一个完整神明的实力，在一个古族族人的残存骷髅面前，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仅仅只是目视，就能让神明的胳膊彻底消失，这种巨大的实力差距是菲利浦西斯从没有遇见过，也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数据流的空间中没有太多的疼痛感，而且在刚才菲利浦西斯已经感觉过了最为痛苦的疼痛，对于断臂这样的疼痛反而已经麻木，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断裂处，就让能量黏液停止涌出，过了一会儿，伤口就已经完全长好。
娑婆诃看着西坦分身的举动，没有阻止，而是更为诡异的笑着，说：“看起来，这并不是你真正的实力，仅仅只是一个胳膊，并没有让你损失什么，不是吗？”
菲利浦西斯微微摇头，说：“不，我受了很大的痛苦，这种痛苦，让我开始愤怒，非常的愤怒。”
说完，他蓦然抬头，看了一眼娑婆诃。
同样是砰的一声，这个声音在沉寂的数据空间中显得同样突然而且巨大，随着这个声音，娑婆诃的左眼，由无数优昙婆罗花构成白色眼眸的眼睛在西坦分身的反击中轰然爆开。
“很痛啊。”
娑婆诃如此说着，但是看起来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疼痛的样子，到更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
“如是妙法，唯我知晓，时乃说之，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
随着娑婆诃的低声细语，更多的优昙婆罗花从眼眶中的空洞中重新疯狂的生长出来，并且迅速的填满了空洞，重现了古族头颅的左眼。
与此同时，西坦分身的头顶上的神职投影再次出行新的光辉，这些光辉并不是笔直的投射，而是像是轻巧的柳絮，就这样淡淡洒洒的飘了下来，将菲利浦西斯的整个身体笼罩其中。
第十三章 ，死者世界的生者
“最后的罪恶，是最大的罪恶，在那之前，所有终结都会归于一体，变为审罪的利刃，凭依，使罪恶被惩罚，使罪人不得逃脱，使所有的数据，归于平衡。 /”
娑婆诃如此说着，他的三只眼睛在看见菲利浦西斯的身体开始发生神性化后，所有构成眼眸的花朵都在一瞬间开始凋零，就像是娑婆诃的三只眼睛缓缓合上一样，随后，闭目的娑婆诃的头顶开始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天平，这个天平远比张义从神瑞思娜的天平投影更大，也更为古老，可以说，这才是真正属于律法之神，审判之神的原始神职投影。
西坦分身看着眼前的景色，微微的哼了一声，伴随着这个声音，那些在他身边周围漂浮的，如同柳絮一样的光芒，开始出现变化，大量的光芒彼此勾结成一个巨大的枪盾，盾牌的表面是如此耀眼，以至于连记录银河系中一切变化的底层程序都受到了干扰，个别数据流出现了紊乱现象，还有一些数据流甚至开始断流。
仅仅只是光芒，而不是能量就能将数据流的空间改变，菲利浦西斯用这个方法像娑婆诃证明，只要西坦分身愿意，这个数据流的空间并不能真的将他围困多久，只要他想，就能离开。
娑婆诃的嘴角似乎重新浮现了那一丝微笑，那一丝嗜血的狰狞微笑。
“审定罪恶，必承受处罚。”
在数据空间中，突然回荡起这句话，并不是娑婆诃的声音，也不见他说话，而是这个数据空间自己的声音，更像是亘古以来就流传在这个数据空间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在数据空间中开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这些光明看起来仿若透明，但是又致密无比，能够让人看见光明之后的数据流，但是又让人无法越过，这些光明就像是有了重量的物体一样，从空中垂落下来，当光明出现在菲利浦西斯的头顶上时，每一束光芒都化作了利剑，对着西坦分身慢慢的扎了下来。
无法抵抗，无法躲闪，无法抵消。
菲利浦西斯就这样看着所有的光芒将他的身体完全包裹，炙热的光线在那一刻似乎要将他的能量构成身体还原融化一样，在这个包围圈中，更多的光线开始源源不断的从空中切下来，切入西坦分身的身体，就像是做一个身体的断面标本一样，将菲利浦西斯的身体从纵向开始切断分割，每一层的厚度不到千分之一毫米，光线同时还阻隔了西坦分身这些身体切片的相互联系，在这样的切割过程中，由于连控制逻辑的传播也被切断，所以，菲利浦西斯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他仅仅只能看着，看这些光线切开他身体外层那些如同柳絮一样的防御罩，直接切进他的眼眸，随后，他的视觉被这些光线切割成无数个断面，每一个断面都能看见不同的世界，但是每个断面视觉之间，又无法相互联系。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连西坦自己也不知道。
所谓自己是所有个体的集合，而非单独的自我，这样情况可能对于某位邪神来说并不奇特，但是对于西坦分身来说，他完全没有学会如何处理眼前的这个变化。
当所有的切割完成，娑婆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