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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晚没睡好,我坐在阳光下翻着翻着书就打起了瞌睡,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阳光下就是叫人安心,我放松精神睡得很香很香。
睡梦中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触碰着我的手臂,恍惚中我觉得是流浪猫在拱着我,我就惊喜地伸手抚摸它。
它就像以前一样温顺乖巧地任我抚摸,良久,我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惊得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哪里有什么流浪猫,是小咪蹲在身边,低头在翻看那本《青石狮子》,她正看得入迷,所以我摸她头发她也没在意。见我醒来,她微笑着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忙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啊,刚睡迷糊了!”
小咪并不在意,反而扬起书说:“这书真写得真好,能不能借我看几天?”
我连忙答应:“行,就送给你了,这是我父亲写的书,我家里还有。”
小咪脸上顿时浮现几分敬意:“伯父这么厉害?这里面写的都是真的吗?女鬼的手腕都系着红线?”
我说:“我爸也是听他奶奶说的,谁知道真假!”
小咪盯着我,朝我伸出手腕:“是这样的吗?”
我朝她雪白粉嫩的手腕看去,正系着一条红绳。
我小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正不知所措,小咪冲我嘿嘿一笑:“吓着你了吧?胆小鬼!这是我扎头发的发圈,刚才洗头时摘下戴上的!”
小咪说罢拉下红色发圈把蓬松的头发扎了起来。
我又气又好笑:“你也太调皮了吧!幸亏是太阳底下,要是半夜你这么吓人,会出人命的!”
小咪听了仿佛很得意,咯咯笑个不停。
我突然想起什么,就问她:“那天在路上看到你,你没搭我的车,怎么比我还先到?”
小咪略一迟疑,说:“哦,我绕小道来的。”
我又问:“那你家在哪里?”
小咪回答:“陈家村村口第二户就是我家。”
我明白了:“哦,原来你就是陈大爷的孙女啊?真巧,我昨天去过你家!”
小咪淡淡地说:“我知道。”
我奇怪了,她怎么会知道?昨天我去她家时并没看到她,后来开车十分钟才遇见她,说明我去她家时,她应该已经离家!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就说:“昨天我打电话回家,爷爷说你们剧组的人去过我家,加上路上遇到过你的车,我就知道是你!”
我释然了:“哦,那你电话号码多少?微信号有吗?加一下。”
小咪:“我没带手机,你微信号给我吧,我等下加你微信,打电话多浪费钱!”
我开开心心地把微信号给了她,她就拿着书走了。
过了不多久,我的微信提示有人加我好友,我一看验证是小咪,就连忙通过。小咪不象一般小姑娘一样用自拍美颜照做头像,她的头像漆黑一片,放大仔细看,黑暗中有两点绿光。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我不知不觉已经对她产生了兴趣。
我慢慢翻看小咪的微信相册,发觉拍摄的都是野地,树林等,角度独特,每张照片看久了都有一种忧伤的感觉。
我暗暗思忖,小咪虽然是农村孩子,但身上具备一种不一般的气质,短短两次接触,她已经象个谜一样让我有些心神不宁。
我正入神,“噹”一声微信提示音把我神游的思绪拉回来。
我忙拿起手机一看,是小咪给我发送了一个“快乐跳跃”的表情,我立马也回了一个卡通喵咪的表情。
我等了半天不见小咪再回过来,就发文字信息问她:“在干吗?”
仍是半天没有回音,我看看时间已是中午,猜想现在正是剧组收工吃午饭的时候,也是作为生活助理的小咪最忙的时候,所以没空搭理我了。正好我肚子也饿了,也该去片场拿盒饭了,顺便可以再见见她。
我刚出客栈,只见生活制片拿着几份盒饭进来,看到我立马把盒饭塞到我手上,对我说:“你在正好,快把盒饭送到海叔房间!海叔今天没起床!”
虽然有点遗憾,但想到海叔的身体状况,我也有点担心,立马返身回客栈,跑上楼推开了海叔的房间。
海叔闭着眼睛半躺在床上,原本就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灰暗。我放下盒饭,走到海叔床前,轻声喊:“海叔,你感觉怎么样?”
海叔睁开眼睛,看到我,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
我担心地:“海叔,您要是真不舒服,我还是带您去看医生吧!”
海叔摇摇头:“俗话说得好,治得了病,治不了命,阎王叫我三更去,我哪敢耽搁到五更?”
我见海叔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心里感觉沉沉的,忙劝他:“我把小美叫回来照顾您吧?”
海叔摆手:“别叫她,她从小到大,我也没多关心她,能看到她在片场这么开心,我也高兴,随她去吧,别扰了她的兴致。你坐下,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我见海叔好像要交待遗嘱的样子,心里更慌了,
海叔看到我惊慌的样子,安慰我说:“你放心,我虽一辈子违天意、逆天道、泄天机,所以今生十不全,但我知道我气数未尽,这次虽凶险,但还是熬得过去了。”
我听海叔这样说,稍微放下点心来,就坐在海叔的床边:“海叔,你有什么话就说,我听着。”
海叔拉着我的手,就像父亲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小魏,你和我家小美从小同学,我看着你长大,咱们就不见外了。我出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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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也是知书达理的翩翩少年,你知道我为啥会走上这条道吗?”
我摇头。其实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过,海叔是个孝子,他少年时母亲去世后不久就做了阴阳师。
海叔沉浸在回忆中:“小时候父亲对我很严厉,母亲却对我很慈爱,那种母爱,我至今都记忆由新。我十岁那年,看到邻家大哥哥去外地串联,坐车不要钱,可以到处玩,那个时候学校也都停课了,于是我也吵着要去,父母不许我胡闹,我就偷偷跟着邻家大哥哥混上了火车,去了北京,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半个月后回到家,我母亲已经没了,我突然就成了没娘的孩子!家里大人谁都不告诉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哭也不让我哭!我白天不敢哭,晚上躲在被子里哭,我想母亲想得实在不行了,就跑到她坟上去哭,去的次数多了,看坟的老头大概看我可怜,有天把我叫到他的棚里,问我:‘想不想见你妈妈?’……”
第11章 幼年学艺
我看海叔讲得很吃力,就把茶杯捧给他:“海叔,您喝口水再慢慢讲!”
海叔喝了口水,缓了缓气,接着说:“那个看坟老头姓谈,住镇东头,和我们家也就隔了几条街,我们都认识他,他原先是开小店卖纸钱香烛、扎纸人等,顺带还看风水,后来运动开始,他就因宣扬封建迷信被打倒了,再后来,就到坟场来做看墓人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班上有个同学叫谈小丽,是不是他家孙女?”
海叔点点头:“正是!这姑娘后来去了外地上学,现在也没怎么见了。”
说起谈小丽,其实小学时是我的同桌,也是我情窦初开的对象,当年给她传纸条被老师发现,我差点被父亲揍半死。
看我有点走神,海叔咳了一下。
我马上说:“海叔,您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海叔:“我刚才说到哪了?”
我:“谈老头问你想不想见妈妈。”
海叔眼圈有点红了:“哦,对。他问我想不想见妈妈,我一听这话,再也控制不住,伤心、委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扑到谈老头怀里嚎啕大哭,谈老头连连叹气,也陪着伤心。良久,谈老头给我擦干眼泪,对我说:‘孩子,妈妈不在了,你以后就是大人了,你若是想妈妈,我让你见她。’,我频频点头:‘爷爷,我要见妈妈,我想她!’,谈老头说:‘天可怜见,放心,爷爷帮你,但白天不行,你晚上敢来这儿吗?’我坚定地点点头:‘敢!’,谈老头摸了摸我的脑袋,夸赞道:‘真是好孩子,天一擦黑你再来找我,但你要记住,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否则我命不保,你也别想再见到妈妈了’,我郑重地点点头,我虽然年纪小,但我明白如果我泄密,革委会那帮人会找谈老头麻烦,批斗、游街还是小事,说不定直接投进监狱折磨死也有可能。”
说到这,海叔停顿了一下,问我:“小魏,你听起来是不是天方夜谭难以理解?也难怪你,你出生的时候,这个疯狂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等我们这一辈死了,那个时代的一切都会被遗忘。”
我说:“海叔,我能理解。那天晚上,你去了吗?”
海叔:“我当然去了。那天回到家,我不露声色,想到晚上就能见到妈妈了,一反常态,也不跟大人闹了,乖乖吃了晚饭,好不容易盼到天一擦黑,趁大人不注意,立马溜出门奔向坟场。那天没什么月亮,出了镇就一片漆黑,出门也忘了带手电,若是平常小孩,必定会害怕,但当时我毫不畏惧摸索着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摔了多少跟头,终于来到坟场,看到谈老头的屋里的灯光,我悬着的心才放松了点,等走近他屋,我腿一软,再也走不动了。”
海叔正说得兴起,我也听得激动,却听到有人敲房间门,我开门一看,没想到是小咪,她捧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有一大盆鸡汤,我赶紧把她让进屋,小咪放下鸡汤对海叔说:“制片人听说您身体不好,特意吩咐我让客栈厨房做了鸡汤给您,您趁热喝,我走了。”
小咪看了我一眼,朝我微微一笑,就出门走了。
我怕海叔饿着,就对他说:“海叔,您身体虚弱,先喝点鸡汤吧,待会凉了就太油腻了,吃了会拉肚子。”
海叔:“我也没什么胃口,就少喝点吧,你也一起来。”
等我们俩喝完鸡汤,海叔明显精神好多了,靠在床头继续讲他的故事:“那天谈老头一直在屋里等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知道是我来了,开门把我拉进屋:‘孩子,我等你好久了,天那么黑,我正担心你呢!’,我也顾不得其他,拉着谈老头的衣角恳求道:‘爷爷,快带我去见妈妈吧!’,谈老头摸着我的头说:‘孩子,你还小,不能去那个地方,你等着,我带你妈妈来见你,你坐在板凳上,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我嘴里应承着,乖乖地坐到了小板凳上。谈老头点着了三支清香,朝四面拜了几拜,又在地上撒了一把米,然后就面对我在靠背椅子上坐下了。只见他双目紧闭,哈欠连连,突然向后一倒。我惊得一下站了起来,但立马想到谈老头刚才吩咐我的话,就又坐下了。过了半晌,谈老头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缓缓开口:‘海生,我的孩子,妈妈好想你!’我一听眼泪刷地下来了,因为那声音和口吻,完全就是我妈妈的!我听着久违的妈妈的声音,依然充满母爱,我哭泣哽咽着说:‘妈妈,你去哪了?你快回来吧!我想你!’‘妈妈’说:‘海生,妈妈和你母子缘分尽了,你要乖,你要好好长大,自己照顾自己。’我哭喊道:‘不要,我不要自己长大,我要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