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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散开的便是数十柄飞剑，或是插入四处的黑石之中，或是连根没入四处的巨大藤树之中。
“天星伏魔剑法？！不像啊，有天星伏魔剑法的凶悍之气，又有本派无相剑法之神韵，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他的！”见莫一心还在不断聚剑、散剑，仙牙子不禁喃喃。
若说是九阳子师兄教的吧，那九阳子就不会把这小鬼送到他这里来了，很显然是掌门不便出手，才把烂摊子推到他这里。
丹王师弟教的？更不可能！虽说丹王师弟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剑痴，可是他已经数十年没有拿过剑了，怎么会教徒破了自己当年定下的规矩呢！
“师父，莫师弟这样算是破阵了吗？”阎高轩仍旧是在像看天下第一奇观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莫一心和大如磐石的九宫剑阵图。
“好了，别玩了，你随我来吧！”仙牙子这才收了惊愕的面容，冲剑冢之中的莫一心喊了一声，然后才白了自己的蠢徒儿一眼，心中苦叹，要是这娃有莫一心一半的机灵劲，他这个做师父的死也瞑目了。
别小看仙牙子这么轻声一喊。
他老人家话音刚落，满天的飞剑一下子像是全部苏醒了一般，不再接受莫一心剑气的指引，铮铮铮铮的全部呼啸落地，插入剑冢黑石之中。
直至许久，方有几柄飞剑又重新飘了起来，开始绕着中间那柄宽大石剑转动，剑气流窜如晚霞，恰如莫一心第一次来这里看到的那般。
“真仙期的修为就是不一样！”莫一心抹抹汗，随即紧追仙牙子而去。
他忙了一个晚上才把这些飞剑逐一拿下，仙牙子老道不动声色就将它们全部摆平了，这就是差距啊！
“莫师弟，莫师弟，你这样算破掉满月回魂阵了吧？”阎高轩也是愣了一下，满天的飞剑奇观咋就一下子没有了呢？
缓过神来之后，他是追着莫一心而去，他很关心莫一心这样算不算破阵成功。
如果算是，那他可就要没脸了，破了十年都没破掉，结果莫一心一晚上就给破了。
“阎师兄，这个阵不是用来破的，而是用来稳固和提升修为的！”莫一心长声笑到。
既是能在阵中玩的有模有样，他自然也便领悟出了这阵法的玄机，这阵法似乎极考验一个人的心智，如果一味想着破阵，那是麻绳提豆腐，别提了，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剑追杀的困境而不能自拔。
所谓的破，无非就是将它们稳住，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化解危机，还可以通过操控这么多飞剑来稳固自己的修为。
他现在就是深受其益，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不但没有丝毫倦意，反倒是精神抖擞。
还有便是，利用此阵来提升修为，那就不要驾驭那些飞剑，任凭它们攻击。
万剑来袭，这可比降妖历练还刺激，稍不留神便会被飞剑所杀，如此一来，阵中之人就会拼命反抗，修为能不一日千里吗？这便是置于死地而后生啊！
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阎高轩这么实诚，仙牙子也能把他出化精境的修，原来是天天那这强大的阵法来训练他。
骗他说此阵可破，于是乎，阎高轩每天都在努力破阵，破着破着修为就悄悄然的上去了。
“莫师弟你骗人，我师父明明说过此阵法有破解之道的，再说了，天底下哪有破不了阵法！你不想告诉我破阵之法也便算了，还跟我说这些大道理！”阎高轩都快哭了，这话他哪会信，仙牙子会骗他？怎么可能，师父说的都是对的。
闻言，莫一心不再答话，只是苦笑摇头，别说是师父了，就连先祖们流传下来的道法都有可能是错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练着练着就走火入魔了呢！
后面两个小鬼在说话，前面的仙牙子自然也是听在耳中，嘴角不禁抹过一丝笑意，他是真没有想到，莫一心居然连这一层都领悟到了，《满月回魂阵》的破解之法的确就是稳住阵中之剑，而非像其它阵法那样，可以破掉阵气，令其烟消云散。
“小鬼，那你说仙道的玄机是什么？”这样想着，仙牙子不禁停下脚步，转身问莫一心。
本想回到洞中再指点他的，现在一想，不如见缝插针指点吧，有时候顺势点拨要比坐下来说教效果好得多。
“师伯不会是想说置于死地而后生吧？”莫一心蹙眉少许，仙牙子老头这个时候问他仙道的玄机，很明显是和他刚刚与阎高轩的对话有关。
他刚刚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啊！
“可以这么理解，但还远远不够！”仙牙子笑了笑，随即冷幽幽的说到，“别以为破了一个小阵就什么都懂了，你离你要去的地方还差的很远！”
这是长辈们的通病，哪怕晚辈们做的再好，他们也不会说够了，反倒会说还需要努力才行。
“那是什么？对了，师伯，昨为何要让弟子破剑阵啊？”莫一心锁眉，他离他要去的地方还差的很远？他要去哪？
还有便是，他昨天初见仙牙子，就被这独臂老道给收拾了，收拾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这是拜访剑冢的规矩，不信你可以问轩儿！”仙牙子说着，慢步走到一棵粗壮的藤树跟前，昂头看着它一直生长到峡谷上面，根如盘龙，枝叶繁茂。
莫一心回头看了看阎高轩，那家伙正在点头像小鸡啄米，意思是师父说的对的，破阵就是拜访剑冢的规矩，他从拜入仙牙子门下就开始破，一直破到现在，能不是规矩嘛！
“哦，那敢问师伯，仙道的玄机是什么？”莫一心白了阎高轩一眼，然后对仙牙子拱手，身为修炼中人，有高人说到修炼之根本，他自然要洗耳恭听了。
“仙道的根本实为凡物抗争命运，不断问鼎巅峰，超越轮回！顺成人，逆则仙！”仙牙子盯着身前藤树许久，方才意味深长的说到。
第二百三十三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顺成人，逆则仙？”这话像是一声炸雷在莫一心的思绪中轰开。
因为以前无论是在书院还是在学府，以及步入仙门之后，大家都在告诉他，只有魔道才是逆天而行，仙道皆是顺应天地变幻。
虽然他曾经质疑过，为什么逆天而行便是魔道，也曾经尝试过，比如说聚气之法便是逆九宫之道，无论是炼丹还是练剑，都是逆九宫聚气。
尽管是受益匪浅，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一不留神，逆太狠了，然后走火入魔。
今日仙牙子一番话，仿佛是要告诉他，只有逆到底，才能有所建树啊！
这话对莫一心的震撼很大，但对一旁的阎高轩来说，却是毫无吸引力，他站在那里有点想打瞌睡了，因为师父又要开始讲大道理了。
虽说他一直认为师父说的都是对的，可是这番道理仙牙子已经跟他讲了十几年了，他早就听腻歪了。
“看到这棵藤树了没有，如果它只是安于天命，在这谷底做一棵藤草，那他这辈子也不可能见到山谷外面的风光！它正是不断努力的突破天命，方才长成今日这般风貌，宛若长龙，昂首向天！”仙牙子语重心长的说着，他不知道身后的两个孩子能领悟多少，但他还是会不厌其烦的说，这是作为师长的责任。
“恰如凡人修炼？正是因为不安于天命，苦学道法，炼化肉身，然后可以延年益寿？而顺着前人的足迹去走，最多也就是成为一个懂得使用道法的长命鬼？只有学前人之所长，然后能前人之所不能，方能问鼎仙途？”莫一心琢磨许久，方才轻声反问。
领悟着仙牙子的话，他想起了修炼的这些年，似乎他老人家说的很对。
当年在书院和学府修炼的时候，他正是因为有古镜，可以不断蜕变补药，然后独自大补，才比其他人都优秀。
学习炼丹术的时候，他也是因为懂得独特的控制炉火之法，才会进步神速。
就连后来练剑也是，全凭他学过九宫之术，方能练会别人都练不会的剑法。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循规蹈矩，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每天按部就班的喝着书院或者家里给调制的补药，也不是死板的用真气去调动炉火，更不会人云亦云，人人皆说祭剑之法是王道，他便去学祭剑之法。
“算你还有些慧根！那你知道，这其中的精髓是什么吗？”仙牙子对于莫一心的回答很吃惊，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领悟了，他的爱徒阎高轩听了十几年了，到现在还是一知半解呢！
吃惊归吃惊，但他老人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忍常人之不能忍？”莫一心挑眉问到。
按照他的理解，应该是这样啊，猛吃补药修炼的时候，他就承受了不少痛苦，将聚气之法融入《无相剑法》之中的时候，虽然爆发的时候是威力巨大，但聚气的时候，体内翻江倒海，也是一般人无法忍受的。
“换个方式理解，可能会对你的帮助更大，那便是争！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只要有了这种气概，你才有可能踏入大道！”仙牙子悠悠的笑着，看莫一心已经呆住了，他知道他的话起作用了。
如此，也便不枉费九阳子师兄的一番期盼，他总算教了这孩子点什么，否则九阳子师兄又要说他对青云门的成长壮大是不管不问了。
莫一心的确是呆住了！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争！
这话无疑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以前他为什么总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猛吃补药修炼？难道他喜欢折磨自己吗？他不知道是药皆有三分毒，吃多了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小命给断送掉？
但他还是吃了，为什么？无非就是想争一口气，不想再像儿时那样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
以前在书院或者学府的时候，总觉得仙门便是仙境，一旦踏入便是高枕无忧。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这里依然有着凡尘恩怨，想要让同门看得起，想不被其它门派的人欺负，唯有一条路，争！
“师伯，为常人之不敢为，不会步入魔道吗？”思量许久，莫一心轻声问到，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取而代之的是那股刚毅，那是因为他周身的真气都沸腾起来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心为正，则步入魔道！”仙牙子一字一句的说着，其实他很想顺势告诉莫一心，魔道？谁能给仙道和魔道画一个界限吗？换而言之，何为仙道，何为魔道？想必天底下没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可是这些道理太深了，他怕莫一心接受不来，眼下他还是按照九阳子的期许，点拨这小鬼如何修炼吧，先让他的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再说。
“多谢师伯教诲，弟子谨记于心！”莫一心躬身拱手，这话是真心的，得仙牙子一番教导，确实扫去了他心中的不少阴霾，亦是让他坚定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大胆的学奇门道法，就像是将聚气之法融入《无相剑法》之中那样，也便是仙牙子所说的，争！
这不禁让一旁的阎高轩不禁挠挠头，这些话他听了十几年了，都没啥感觉，为什么莫师弟听了颇有受益匪浅的感觉？
“嗯，争，人人都会，但能争到什么程度，则会因人而异，恰似这些藤树，有的可以昂头山谷外，傲笑九重天，而有的则只能爬到半山腰，沐浴天来水！”仙牙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手指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