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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我们这行的,就取一个‘信义’二字,我既然为你们打了保票,你们家族必然在十年内会有三到四人考上大学,两人被录用为国家公务员!你们可以怀疑我‘贪’的人格,但你们不能怀疑我的能力。”我说到这里,也未等他们辩解,转而望着老陈,“那么,陈先生,是你请我来的,你怎么看?”
老陈埋下头道:“我倒是愿意付你40万,可我这些兄妹们却不愿意,你说我怎么办……”
原来,他兄妹五人在事后商量我的报酬的时候意见出现了极大的分歧,一致推翻了前面的协定。老陈的儿子考上了大学,他自然高兴万分,掏40万付给我他毫无意见,只是,他的四位兄妹完全不赞同,很简单,请个风水先生随便看看风水、造一个台子便要付200万对他们来说实在不能接受,不管家族的风水气数有没有被更改,他们终究舍不得40万,只同意每人给我一万元即总共支付我5万元。
我听到这里,站起身来,环视着兄妹五人,一声轻叹道:“干我们这行的,千百年来的规矩便是遵从口头协定,我们从不和客户签订字据和合同,所以,我们吃点哑巴亏在所难免。只是,让我很是意想不到,你们家族算是方圆数十里内的大户人家了,却也如此不守信用,唉!欺人不欺算命子,不过,我并非算命风水先生……那么,各位,你们是肯定不会支付我两百万了,是么?”
“方先生,做人不能这么贪,你一个风水先生,收了这么多钱,你又如此年纪轻轻,身揣200万迟早要出事……”陈家老大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胖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我们看你也的确是有本事,这样吧,我们每人再给你增加一万,我们五人便是10万,你算算,10万哟!一眨眼功夫就挣10万,一袋烟功夫就能买到一部桑塔纳!这总行了吧?”
我能清晰地判断出他们的想法,在他们看来,10万元,对于一位初出茅庐、穷酸潦倒的风水先生会是如何一笔巨额的财富。在他们看来,我不可能执着于200万而放弃这10万……只是,有一点他们绝对不会想到,钱财于我来说只如过眼烟云,虽然有时候离开钱实在是寸步难行,比如现在的我。不过,当我曾经天天面对几十亿美元现金而毫不在乎其意义的时候,他们这些乡镇企业家还在怎样地艰苦创业?他们只会以为我是狮子大开口贪他们200万,但他们永远不会想到,我若拿到他们的200万后,我会将198万捐献给世界慈善基金或者国际红十字会。干我们这行,本来就是逆天改命、易遭天谴,我们绝不能贪财,我们收取巨额的报酬只是为了多多地捐献,如此方能化解打消我们身受的隐形天谴,同时,这些奸商们的钱财大多来之于不仁和穷人的血汗,我们收取他们的巨额报酬再捐献出去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在为他们积累阴德,但这些无良之辈又岂能体会?
我没有正面回答陈家老大的话:“如此说来,你们已经定下来了,你们绝没考虑过支付我200万?”
“200万?他妈200万!”陈家排行最小的是约莫30岁左右的男子名陈世英,“你年纪这么小,给你200万你拿得动么?我尊称你为先生,是看你有些本事,按我老早的个性,小子,别说200万,2万我他妈都不给!”
我点点头,又一望老陈道:“那么,陈先生,我就告辞了。你们既然舍不得,我又如何能强求?请你为我准备一把雨伞,我看天色即将下雨了。”
“方先生……”老陈站起来,面色发红,“其实,我愿意支付我的40万给你,那么,你收下我的钱吧,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我很抱歉……”
我摇摇头道:“老陈,我理解你的心境,但是,你们若不完整支付我200万,即使你个人支付我199万也无济于事。我到这时才清晰而完全地看清了你们的面相,我就实话实说吧,你们家族无命承受‘功名显贵’,你们家人的命骨都太轻了,即使你们族人有人考上了大学、做了官,也会很不顺畅如意,多会招致不祥之祸。我可以为你们更改运命,但我不能逆改你们的天命……所以,很抱歉,我现在一分钱也不能收你们的了。我要走了,天色将雨,还请送我一把雨伞。”
众人尽是面面相觑,他们绝不会想到,一分钟之前还誓要200万的人现在竟然分文不取了!
老陈给了我一把雨伞,盯着我走向厅外,又望望天空,阳光明媚,何来雨水之嫌?我慢慢走向那座由我主持修造完成的凤凰台,轻轻抚摸一阵,转身向陈氏兄妹道:“诸位,保重!”
我刚走出两步,便听陈家人喊道:“哪家人养的鸡跳到凤凰台上了!这是拜祭祖宗的,快!赶走!”便又听众人忙做一片的呵斥声和鸡叫声。
我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凤凰于飞,身化百鸟;凤凰于栖,身为云雀……我还有一句没说出来:凤凰落地,化身为鸡。”
“啊哟!鸡在凤凰台上生了一只鸡蛋!好大一只鸡蛋……”
便又听“啪”的清脆一声,那鸡蛋应该滚落在24级天梯上了。
“叫你抓鸡,你去捡鸡蛋!这倒好,鸡蛋碎了一地,污染咱老祖宗的拜祭台!”
“鸡飞蛋打,大哥,是不是有些邪门啊?”
“找方先生回来给看看吧?”
“咦?这鸡蛋碎裂一地,小小的鸡蛋怎么会有这么多蛋黄流出来?!老三、老四、老五,你们来看看!这只鸡蛋邪得紧!一个鸡蛋流出了好几十几百个鸡蛋的蛋黄容量!我的妈呀,整个24级天梯全被蛋黄给冲涮了一遍!”
“方先生、方先生……”
……
听见老陈的呼唤,我加快了脚步,他们定是让我回去给他们解释一下异象。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我再三通过他们那事后不认账的形势最终确定下来:陈家人不宜读书做官。他们无命来消受功名和官场。即使他们读书读到硕士博士后、做官做到首长总理,他们不仅仅会给自己也会给国家、社会带来深重劫难——或者便是贪污受贿、或者便是携款潜逃。
这个世上一切事物便是如此,谨遵着自然法则和天地造化而草草营生,或则蝇营狗苟,或者飞黄腾达。莫要羡慕王侯公卿,也莫要鄙视乞讨叫花子,一切自有天命和气数,不可更改。陈家人便只有做小生意的命而无法再行将生意做大、也不能消受个一官半职。
只在一瞬间,苍冥攸转,乌云充塞,山川变色,骤雨将来。
雨点已经打在了我的鼻梁上,我撑开伞,加快了脚步。
这场暴雨下了两个多时辰,陈家前面那条河wωw奇Qìsuu書网道水位迅速飞涨,直到漫过那座凤凰台后,整个地基高地被洪水一浸,轰然滑坡,陈家大院四幢房子相继坍塌,好在无人伤亡。四幢楼房、包括各种家具和家电的报废,这损失又何止200万?
“只有我整人,哪有人欺我?”我撑着雨伞,裤脚已经湿透。忽然,我眼皮一跳,一阵不祥感念涌上了心头。我算不出自己的前程吉凶,但我有些许感觉:我将有些不顺之事上身。
第二十三章牢狱之灾
我在这场暴雨中已经行走了4个多小时,已是日落时分,却突然感念到一丝不祥征兆涌上心头,但我无论如何无法算计自身的前程吉凶。好好一想,我一丝轻笑,料来,陈家不会就此罢手的。
一望天色,早已雨敛云收,通向上海的高速公路早已在我视野里消失殆尽,我此时仍身在川沙镇和上海南汇区交界的乡间小道上,如果不出意外,在滂沱大雨中,我迷失了方向。
站在碧天如洗、浩气冲塞的天穹下,我该何去何从?想想自己这两天来的际遇,竟莫名地想发笑。从美国回到中国上海,一下飞机才知道自己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给一家人点化出来十根金条,孰知他们泄露天机而无命消受;再给一家人堪舆风水逆转运命,以为200万即将到手,谁知他们事后不认账、原亦是无命承受贵重的运命……
到底是天地造化在考验我、还是在考验和我有缘擦肩之人?
我刚要起脚,远方蓦地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我迅疾回望,但见一辆打着“Police”的警车开了过来。我心神一凛,略有感知。于是,我干脆恭候着。
“老王,就是他!”警车里探出来一人,正是陈家五兄妹中排行最小的陈世英。
霎时,警车停下来,冲出来两位身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将我按住,一中年警察掏出一张纸条在我眼前一晃便又迅疾收起来,叫道:“这是拘捕证,你被捕了!看你年纪轻轻、风度翩翩,大搞封建迷信活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我脑里如放电影一般迅速闪过重重景象,一望走下车的陈世英,心里早已有数,他们果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有任何取证就施行拘捕,这就是中国警察的特征?
“你他娘的!”陈世英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骂出一句,“钱是你自己不要的,你看不上眼也就算了,你他娘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绝施了什么法术搞得我们家几幢楼房全部坍塌、把我们家一锅端吧?”说着又望向那中年警察,“老王,就是这王八蛋!敲诈我家200万不成,搞了些什么神鬼手段,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四幢好端端的楼房,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大雨给冲垮了,就是这王八蛋搞的鬼!他不赔我们500万,老王,你至少得关他二十年!”
“陈五哥,关他多长时间不是我说了算,不过,只要是在南汇农场,我还是能做得了主。”这姓王的警察将我铐起来,眯缝着眼睛盯着我,“小子,看你穿着倒很时髦,你有没有钱赔陈家500万?他们控告你装神弄鬼、大搞封建迷信活动外带敲诈勒索,仅仅这些罪名,小子,判你二十年不在话下。”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陈家和这些附庸他们的警察也不会听我的。陈家本无命承受“功名显贵”之运命,因而即使我为他们修筑凤凰台招来凤凰、这只凤凰也要落地成鸡以至蛋黄倾泻招来洪水冲宅之灾,按理说这本应和我无关,好好一想却又毕竟和我有些关系,他们刻意强求,我也只能顺人之命,却最终导致了灾祸……只是,我实在想不通,我何尝在装神弄鬼、封建迷信甚至敲诈勒索?
一个人要成为犯罪分子竟是这般容易?
我迷糊了好一会,终于悟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们走吧,任随你们处置。”
又见陈世英在老王耳边一阵私语,另一名警察便将我带上了车。随即,警察开动,田野大地在窗外迅速后驰,我绝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但我知道,这两名警察将带我去那什么“南汇农场”。
“只有我整人,哪有人欺我?”我在心底不断念着这句我的座右铭,这也几乎是我无恒宗门人的座右铭。区区一座牢房怎能关得住我?想当年,我师父身陷南非十八重铁营囚室,外有无数荷枪实弹的武装份子把守,师父依旧大摇大摆地脱离厄境,我想,那南汇农场的什么班房不至于是铁打的营盘吧?
南汇农场具体名称乃是“南汇红星农场”,所谓“农场”,实际便是监狱。只是,这种监狱周围地广人稀,囚犯们除了被羁押外,还要如农民一般在农场田地内劳动。
到了农场,一下警车,我四处一望,但见这农场方圆十里,农作物茂盛,碧树参天,农场前衔双龙交汇二河,背靠东海,形成一三角状地形,虽地势起伏平坦,毫无雄浑山地丘陵之势,却是一副极佳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