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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时,杨权再次将一沓毛爷爷递给了我。这次我没有拒绝,直接收下了,毕竟我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我只不过是一个俗人,要吃要喝,而且同样有自己所向往的美好生活,这钱对我同样重要。
重新回到自己租下的小小地下室,与白天在杨家的豪华别墅可谓是天壤之别,小小的地下室里阴暗潮湿。拿出口袋里杨权给我的那沓钞票一数,整整两万元,之前原本谈好的是一万,没想到对方却多付了一倍,心中还是挺感动的。
捧着手中的两万块,想着自己一夜之间就成了万元户,心中百感交集。我突然想起了多年未见的爷爷,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关在牢中?他那得病的老腿是否好了呢?
是的;如今我很想将这笔钱给爷爷;他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受了太多的苦;我还未真正报答过他。虽然我不是他的亲孙子,但是没有他我早就饿死在野地里了,我之所以拼命赚钱,其实有一半原因是想让他能过个幸福的晚年。
想起爷爷,心里不免涌起太多的伤感。我将钱重新放回了口袋中,走出地下室,来到外面的小卖部里拨通了村里的电话……
自从离开陈家镇后已有多年,虽没回过家,便却常与村中的老支书电话联系,时常打听一些家乡的事情,其实更多的情况是想打听爷爷的事情,想知道他老人家有没有放出来,而这次也同样如此。
电话很快便拨通了,接电话的依旧是老支书。时隔数年,老支书的声音比当初在村中时苍老了许多,是啊人老了。
随便问候了几句对方的近况;还没等我问起爷爷的事;老支书便提前开口了,他说二狗啊,你打电话过来是想问你爷爷的事情吧?
我说是的,如今的社会形势早已经改革开放了,也不知道爷爷是否放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说,是啊,都改革开放了,邻村那个李神婆前几个月也都被放出来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急了,激动的赶紧问老支书:“老支书,你刚才说啥,李婆婆回家了?”
邻村的李神婆我认识,她是一个顶仙的神婆,当初和我爷爷一样在破四旧之时被打成牛鬼蛇神的大毒瘤,也当成了当时县里的典型,先是拉去各乡镇做批斗游街,最后同样被关进了县里的大牢里。
如今突然听到老支书说李神婆放回了家,你说我能不激动吗?如果李神婆都放出来了,那岂不代表我爷爷也将放回家了?
老支书说,是啊,李神婆被放回来了,只不过如今的李神婆已经做不了什么了,耳聋眼花的,唉。
听到这,我哪还忍得了啊,急忙问老支书,那我爷爷呢?他是不是也被放出来了?他人呢?是不是已经在村子里了?他怎么样了?他的腿有没有好啊?
一下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之后我才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着急了,对方哪能一次回答这么多的问题啊。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起来,久久不语,我喂了好几声后,电话那头才传来老支书的声音,说他还在。
我说,老支书你快给我说说啊,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他到底有没有回来啊?
老支书再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这才开口说,你爷爷还没有回村里,至今没有消息。
突然听到这个结果,我整个人都一下愣住了,电话都差点掉在了地上。心中很是不明白,如今李神婆都回家了,为什么爷爷还没有放出来啊?
我问老支书为什么,老支书也不知道原因,只是叫我有空的话自己回去一趟,说我离开村里都有快十年了。
是啊,十年,自从离开村子后我就从未回去过,虽然那里有我的家,但是家里却无一个亲人,所以我从没有想着回去,哪怕过年也是如此。
老支书在电话里不停的说着话,说我们家的房子因为常年没人住,长满了杂草,瓦烂了掉落了不少;以至于土墙被雨水冲得不成样子了;如果我再不回去修葺一下的话;要不了几年就连房子都得倒了。
听着老支书说着这些话,我心里很是伤感,是啊,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转眼间出来城市都快十年了,家里的那房子十年无人居住,是该不成样子了。是该回去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回去打听一次爷爷的情况,李神婆都放回来了,不可能只留着爷爷不让放的道理。
电话的那头,老支书还在继续说着:“二狗,回来吧,哪怕你在外头混得是好是差,都回家看看吧……”
听着老支书这些话,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有人问我,是在村里好还是在城里好,我一定会说是村里好,因为那儿有我的家。如今人虽然一直在外漂摇,但说实话过得却并不怎么好,这么些年做过许多事情,都只够那一日三餐,终日居无定所,外面的日子哪比得了家啊?
我想回家,无数次的有回村里的打算,但最终都放弃了,因为家里我没有亲人,爷爷不在,我就算回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应了一声匆匆挂断了电话,付了电话费便重新朝地下室跑了回去,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第十九章 寻上门的陌生人
当晚,久久无法入睡,脑海中思绪万千。想起了爷爷在时,我儿时在村里的快乐时光,想起了独自一人飘摇在城市中的辛酸,心中百感交集。我时时在心里问着自己,难道这一切都是命吗?命中注定了我是一个孤苦伶仃之人?
或许真是这样吧?出生死了娘,三岁亡了父,打那以后我就注定了是个孤苦伶仃的命,无亲无故。虽然五岁时爷爷把我捡回了家,可是刚有了家的感觉,上天却生生的将爷爷与我分开了,我再次回到了孤零零一个人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年,而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除去与爷爷在一起的那七八年,我竟然发现剩下的时光都是一个人活着,身边没有任何的亲人,哪怕活了二十多年了,值得我去挂念的人也独有爷爷一个。
当晚,我做了一个决定,等杨家的麻烦解决了我就要回家,回到陈家镇里的那个山村里去,我要回去寻找爷爷,我不想再过这种孤零零的生活了。
次日一早,我收拾了一下包袱,就准备出门去杨家。刚刚走出地下室,却无意中听见身旁竟然有人再打听着我的名字。
我租住的是一个小区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处是小区的入口处,一个入口是进小区的大门,一个是地下室的阴间通道。小区的出口有保安看守,而阴暗的地下室则谁都能进出,当然,地下室那种地方是没有人无原无故会下去的。而那个在打听我名字的人就在小区的入口处向看门的保安打听着呢。
怎么会有人打听我呢?要知道我在这个城市可是默默无闻,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可是我刚才却听得很清楚,有个人在问陈二狗是不是住在这儿。
陈二狗,这不就是我的名字么?难道这城里人也有取我这么土得掉渣的名儿?心中好奇,于是我就停住了步子,回头朝小区门口声音的来源处看了过去。
只见那打听着“陈二狗”的人是一个年轻女子,看上去略比我小些,不过二十五六岁模样,人长的很漂亮,明眸皓齿,皮肤白晳,穿着一身时尚漂亮的长裙,高挑的身材再配着一双高跟鞋,看上去气质不凡,一看就是个富人家的女子。
看到这,我当下就认为这个女孩肯定不是找我的,心想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跟我同名同姓之人啊。要知道我在这个城市可没有什么朋友,就更别提认识像这种这么有气质的女生了。就连打交道都很少有之,所以我自叹了一下,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此时那女生眉头微蹙,对保安说,你们这小区里怎么会没有陈二狗这个人呀,他明明就是住在你们小区里的。
保安说:“小姐,真的没有这个人,这个小区里的住户我都认识。”说着这话的同时,那保宝一双贼眉鼠目的眼睛还时不时的往那女孩身上偷偷瞟着。
那女生有些无助,道了声谢,然后开始将眼光瞟向四周,这时她看见了我。于是急忙走了过来问我是不是这小区里的住户,认不认识一个叫作陈二狗的人。
我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难道跟她讲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吗?这显然是不行的,因为她要找的人不可能是我。所以,我反问他道:“你要找的那个陈二狗是做什么的呀?”
女孩说:“他是个风水先生,怎么难道你真的认识这个人么?”
听到这话,我一时整的一头雾水了,如果说她找的人叫陈二狗,这或许还是因为有人跟我同名同姓,与我只不是个巧合而已。可是,就算再巧,不会巧的连职业也相同吧?要知道我们做风水的这行可是不太普通啊,并不是一抓一大把的那种。
当下我就疑惑道:“你……你要找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我就叫陈二狗,也是个看风水的。”
女生也很惊讶,她说:“啊,你就是呀。”
听到这话,我也就释然了,闹了半天原来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陈二狗是谁啊。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可以肯定了,她要找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了。
突然跑出这么一个陌生女生来找我,我倒真的显得很好奇了起来,我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生得知我就是她要找的人后,反而显得有些害羞了起来,略显尴尬的说:“嗯,我是杨权的妹妹,哥哥说你今天会去帮他看宅子,考虑到您没有车子,所以特意叫我来接您。”
一听对方说是杨权的妹妹,我顿时也就释然了,原来竟然是这样子啊。搞清楚这些后,我倒对杨权的这番诚意有些心热,当下便对女子说了声谢谢。
女生伸出右手与我握了握手,让我发现她的小手竟然是那样的嫩滑,接触之时好似有些触电的感觉;握住都有些不想松开的冲动。当然,我也觉得自己太猥琐了,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握过女生的手吧,何况对方又是这么漂亮的女生。
对方指了指小区说:“您是住在这儿吧?”
我摇头指了一下身后的地下室通道说:“不,我住这下面呢。”
“啊?你住地下室?”女孩望了一眼阴暗的地下室通道,脸上表情有些惊讶,不过随后便说了一句:“原来先生过得这么辛苦啊!”
我笑了笑,然后她便将我引向路边,上了她的车。
上车后,得知她叫杨晴,父母早亡,从小就是跟着哥哥长大的,所以他哥哥家的事就是她的事。她得知昨天我帮助了她哥哥,所以上车后她也频频的感激着我,倒是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不久,我们来到了杨家,杨权已经站在大门外等着我了。下了车,杨权便迎了过来,很是热情的将我迎进了屋。
今天杨权的儿子比昨天好了很多,一夜未见,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竟然都可以下地玩耍了。小孩一见到杨晴,便一把扑了过去,要她抱着去玩。
因为一直压在杨家头上的忧愁被解决了,所以今日的杨权也一脸的春风,没有了昨日见到之时的愁容与萎靡。
在领着我往屋里走去的时候,他突然指着正抱着他儿子玩耍的杨晴,对我莫明其妙的来了一句:“先生,你觉得我这个妹妹怎么样?”
“啊?”突然没有来由的一句话,顿时把我给问蒙了,心想啥怎么样啊?
见到我愣愣的样子,杨权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