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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种族、体貌特征、亲属关系、居住地、曾居地、社会保险号码、驾照、违章记录、教育及工作简历、联系方式、指纹等常规信息之外,信息表还通过超链接和图表的形式详细罗列了浜田贺子的工作记录、财务状况、三年以内的所去过的城市、可记录的GPS轨迹、手机及固定电话通信列表、名下车辆与武器登记、医疗史、银行及信用卡帐号、党派归属、宗教归属、社会关系、常用的电子邮箱、即时通信软件帐号、ebay帐号、BLOG主页、FACEBOOK主页、TWITTER主页、网络相册主页、常用网络名、经常参与的讨论组……天,他做了十五年警察,竟然从不知道警局数据库中有这样一份详细到令人恐惧的数据——他自己是否也有这样一份数据记录呢?他试着键入自己的社会保险号码,屏幕上跳出的是一条警告信息,指明查询这一号码拥有者的信息需要更高级的A…18及以上级别的授权,他无权查阅。
A…18级究竟是什么级别,麦卡锡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以“A…12——三级警探”的密级来推断,A…18级至少需要地区首席检察官一级的授权才行——甚至需要联邦一级的授权——想到只有那些少数最高级别的执法人员才能看到他的详细信息,麦卡锡才略略松了口气。
能够搜集详细到如此地步的个人信息,那该需要多么强大的触须啊——然而探长却从来都没听说过FBI匹兹堡分局或是把一个人当两个人用的匹兹堡警察局有这样一个专事搜集个人情报的部门。
虽然与案子无关,但麦卡锡知道,他必须解决心中的这个疑问,被人盯上的感觉令人寝食难安。他拿出警局的内部通讯录,找出了情报与资源部门的头,乔治·谢泼德的手机号码。
“你好,请问哪位?”
“嗨,乔治,我是劫凶组的麦卡锡。”
“嗨,伊恩,你好吗?”
“恩……说老实话,不太好。我手里有个棘手的案子,在查案的过程中遇到一些问题,需要请教你。”
“说吧,看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你知道警局电脑中的那个档案查询系统吗?那个盾牌图标的。”
“当然,执法者用多向交互查询信息系统,简称CIRIS(Constabulary Inter…Reference Information System),整个局里的软件终端都是我们这一组人安装的,怎么了?”
“是这样,我在这个……CIRIS中查询一个涉案人的资料,资料非常详尽,这很棒,但是,如果我要查证某条信息,应该去找谁呢?”
“你是说,你怀疑某条信息的真实性,需要向搜集这条信息的人证实,是这意思吗?”
“是的,就是这样,我不知道该去找哪个部门,从来没听说过局里有负责类似的事儿的警察啊。”
“嘿,老兄,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吗,这数据库里99%的信息都是机器在互联网上搜集的,你听说过数据挖掘吗?”
“略有耳闻。”
“那最好,不然我还得向你解释基本概念。总之,这个数据库并不是警方制作的,专门有公司做这事,他们没日没夜地从网络上搜集各种信息,分门别类,然后做成数据库卖给需要它们的人,我们警局只是花钱买个使用权而已。当然,CIRIS又有些不同,它拥有相当多的敏感信息,所以安全级别也很高,为此匹兹堡市政府每年付给我们的信息提供商阿克西莫公司六千万美元,FBI分局的服务费还要另算——和我们签合同的是全美第二大信息挖掘公司,他们光在匹兹堡办公室就有三百人,在政府办公大楼的地下租有两层楼的电脑机房,那里面存放着强大得令人难以想象的矩阵服务器系统——不然你以为光凭我们部门的几个虾兵蟹将外加几台电脑和服务器就能搞出那么厉害的一个数据库?门儿也没有!”
“那么或许我能够去一倘阿克西莫,向他们当面验证。”
“伙计,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你不了解信息挖掘的复杂性,只有上帝才知道你想要的信息源头在哪里——你只有选择相信它,或是不相信。另外,别去打阿克西莫的主意,那地方比FBI分局的戒备还森严。”
“好吧,谢谢你,乔治,真抱歉在吃饭时间打扰你。”
“没事,伊恩。”
麦卡锡挂掉电话,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足有三十秒,直到屏幕上的信息弄花了他的眼睛,他才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警校教科书上说的那个警察世界了,曾几何时,查案由依靠侦探的经验和头脑变成了一件依赖高科技的事,而现在,他们竟然把它变成了一桩生意。
他搓了搓脸颊,将那些妄想赶出脑海——对浜田贺子的查询记录已经写入服务器中,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了,就让它变得更有意义一些吧。
麦卡锡在拍纸簿上记下自己所需要的信息——浜田贺子的工作地址、办公室电话和手机号码——当他再次抓起桌上的电话,才发觉今天竟然是礼拜天,探长无可奈何地将听筒放回原处,他意识到,这又是一个被案子毁掉的周末。他整个周末都没有回过家,而妻子和孩子们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他自己度过两个休息日。麦卡锡带着愧疚之心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的那一头传来妻子劳拉的声音。
“麦卡锡家,请问哪位?”
“亲爱的,是我。”
“嘿,伊安尼。”虽然妻子的声音带着疲倦,但听到有人叫自己这个并不常用的昵称,麦卡锡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亲昵的感觉——只有家人才能称呼他为“伊安尼”。
“孩子们都好吗?没给你惹麻烦吧?”
“小家伙们都很好,我带他们去了次外公外婆家,我父母很想念他们的外孙和外孙女。这两天我加起来开了差不多四百英里路,把我累得够呛。”
“对不起,亲爱的,你知道,这该死的案子,不过我向你保证,很快就会过去的,这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案子,关系到我的提升。案子一结束,我们就去夏威夷度假,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劳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虽然依然带着嗔怪,但心情似乎有所好转:“先顾着眼前的事儿再说吧,你究竟回不回来吃饭。”
“当然,当然……”麦卡锡一边回应着,一边最后浏览一遍电脑屏幕上打开的窗口,电话那边妻子的话传入他的耳朵,振动他的耳膜:“如果你回来,我就上网订中国菜。”
探长忽然愣住了,就好象被闪电击中一般——上网订购,天,我怎么让这么重要的一个线索就这样从眼皮底下溜走了?他快速滚动着浜田贺子的信息表,很快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信息——一个相当活跃的ebay帐号,看来这位漂亮姑娘在正职之余还忙于搞一点副业。
“嘿,劳拉亲爱的,等我回来开饭好吗?我会回来吃的,但眼下我得挂了,我很快回来,爱你!”
麦卡锡挂断打往家里的电话,又拨通了杰森的手机:
“嗨,杰森。”
“嗨,伊恩,抱歉,我这儿还是什么也没找到,你那儿有什么进展?”杰森的声音就和他想象的一样疲惫,但麦卡锡确信,他很快就会重新兴奋起来。
“伙计,还记得第二个受害者吗?她在ebay上有个卖化妆品和钓具的小店。”
“是的,当然。”
“我觉得我已经知道凶手是怎样接近受害者的了,通过这个办法,他能够快速取得受害者的信任。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我在网上买了你的东西,恰好我们都在匹兹堡,于是我提出当面交货,对于一个ebay上搭识的买家,虽然他依然是个陌生人,但你的警惕性是不是大大地降低了?”
“天哪,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我们竟然把这一点漏掉了。”
“你去查一查第一个受害者,我敢打赌她也在ebay上卖东西,将两个帐户的买家交叉对比一下,或许会有收获。”
“好,我现在就去。”
在回家的路上,对于“硬币杀手”挑选受害者的方式,麦卡锡依然有一点困惑——他已经知道了两点:凶手以体貌特征来挑选受害者;然后从网上来接近受害者,解除她们的戒备;然而,他最初又是怎样将他选中的女人与某个ebay帐号联系起来的呢——为了将女儿淘汰下来的iMac电脑处理掉,他本人就曾注册过一个ebay帐户,很方便,只需要一张信用卡,无须提供任何照片,甚至连像驾照上那样小的头像照片都不需要——好吧,或许是Google,或许是那些网络社区……对于这些新潮的互联网应用,探长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过了赶时髦的最佳年纪了。
开进他所居住的那个社区时,麦卡锡决定暂时不再为这件事伤脑筋——明天找个机会问问弗兰克那些年轻人好了。等待他的,还有更重要的约会——和家人的,以及和“浜田贺子”的。
十七
梅布里克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会议室就像他们所经营的产品一样整洁而冰冷,落地的有色玻璃窗滤掉了阳光中温暖的部分,而不锈钢的大会议桌则让人联想到停尸台。即使开了空调,麦卡锡也感到一丝寒意在他的背脊上游走,如果不是要在这里等待浜田贺子,这地方让他多待一分钟都不可能,他无法想象那些日本人怎么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每天工作八小时。
但当浜田贺子出现在会议室里时,这里冰冷的环境立即就变得可以忍受了。麦卡锡早就知道他将见到的是个漂亮女人,但真正见到浜田贺子时,她的美丽仍是让人吃惊——她套装下的身体所散发的活力是尸体或照片所无法给予的。她大约五尺七寸高,在亚裔女性中这是相当出众的身高,或许是为了照顾那些日本同事,她没有穿高跟鞋,而是只穿了双平底鞋。空手道训练给了面前这个女人匀称的体格,没有染过的黑色长发在她脑后扎成一个马尾,令她精致的脸庞尽显无遗。她的眼窝不像白人那样深陷,这让她的双眼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她有着一枚如袖扣般小巧精致的鼻子,只要微微一笑,鼻翼两边就会显现出两个酒涡。麦卡锡站起身,在心中庆幸自己今天十分明智地穿了套最好的西装出门。他正犹豫是要和她握手还是像日本人那样鞠躬时,浜田贺子已经伸出了右手。
“你好,你就是那个要找我的警察?”
“如果你就是浜田贺子小姐的话,我的回答是‘是的’。”他小心地拼出那个日本名字。
“呵呵,只有我父亲才会叫我‘贺子’,人们都叫我凯拉,那是我的英文名字。怎么称呼你,警官?”
麦卡锡注意到,她并没有大多数日本人都有的那种古怪口音,她谈吐间操着一口时髦的纽约腔,那些在读大学时才来美国的日本人是无法有这样地道的口音的。她如果不是在美国出生,就是很小就和父母一起来到这个国家了。
“伊恩·麦卡锡,你可以叫我伊恩。”
“伊恩,这是我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没想到会遇到一个我并不讨厌的类型。”贺子微笑着道。
“我就把那当作恭维咯。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这样漂亮的小姐。”完全出乎麦卡锡的意料之外,这场事关生死的谈话竟然以一种近乎调情的方式开始了。
“好吧,让我们进入正题吧,麦卡锡警官。你究竟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关于我前夫戴维的,恐怕我能告诉你的不多,自从我们离婚后,我已经三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结过婚又离婚了。”麦卡锡撒了个小谎,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