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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穿出小区,顺着余韵不绝的钟声一路徘徊,终于在凤凰路十字路口的地方发现了古钟的根源。哪里就是钟声发出的方向,却没有古钟,我和老曾四处逡巡,路上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车辆人流。
我和老曾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耳边是如风雷到灌的轰隆钟声,我们极目四望,空荡荡的街道和高楼让人害怕,而所有的高楼上斗都没有灯光,这世界里唯一的光明只有暗淡的月光,整个世界都仿佛沦陷进了诡秘的黑暗中一般。
我急的团团转,把李半仙儿和半卷残书里的奇术都回忆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找不到跟这种情况类似的局,这就意味着我们找不到破解的办法,只能一直困在局中。
我问老曾说:“咱们原路返回行不行,再开陈思可的车回寒风古寺,说不定就能逃脱这障眼法的困扰。”
老曾摇头道:“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做法肯定行不通,我能确定咱们就在寒风寺地界,可咱们看到的依旧是另一种坏境,这种处境非常可怕。在这里呆久了,我们会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慢慢的,咱们就疯了。我虽然不懂风水阵法,可我能推测这阵法肯定跟黑衣女人有非常大的关系,你要来寒风寺也是受她胁迫,她一再强调跟你有段姻缘,我猜会不会是前世有什么孽债?”
我很绝对的告诉老曾,我跟黑衣女人绝对不认识,更不可能存在所谓的狗屁前世,她绝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老曾凝眉说:“所谓心结还要心药医,不管你是否承认,她将你困在这奇阵里,就是对你的心结解不开,不如我们尝试帮她解开这疙瘩,说不定就能得救。”
我心里隐隐觉得老曾说的有道理,可事实上我内心极端排斥黑衣女人,对她强加在我身虐债,我更是排斥。我想,就算我不记得前生事,我也能肯定一定不会跟这种变态女人发生任何关系。
老曾指着我身后,说:“她来了”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黑衣女人站在马路中间,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容,正面朝我们这边。
我本来又想逃,想到老曾说的话,我咬咬牙还是决定面对她,便走到距她十米左右的地方,对她说:“你应该能看到,我只有十七岁,我的年纪距你说的那些话太过遥远,所以我不相信跟你有过什么关系。但你一再强调我们之间的感情,说我如何对不起你,我想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一定是我前世的犯的错,你能告诉我你一直找的那个我,以前是谁,叫什么名字,跟你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黑衣女人沉默了良久,突然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来路,我只知道他就是现在的你,我一定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呆了,反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又是谁,你是什么来路,又是怎么死的?”
黑衣女人的声音极为冰冷,在这无光的城市里,透着一股阴冷悲凉的气息,她说:“我叫木子,我并不是鬼魂,也非僵尸,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寒风古寺封存了我的爱情,也封存了我的一生,你要想解开我们之间的结,就必须重新踏入这座孤独的世界,里面全都是我们的过去,你可以找到答案。”
黑衣女人说完话,就缓缓走进黑暗之中,我和老曾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说的纠结是什么意思。一阵阴风吹过来,我和老曾一起打了个寒颤,只觉得眼睛一阵酸胀,仿佛眼里进了渣子似的,就要流下泪来,等我们揉了半天能看见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就站在滔滔江水面前,脚下是寒风寺石龟遁走的地方,四周一片安宁,唯有江水流过的声音。
我和老曾互相摸了对方的手脸,发现彼此都有温度,不禁一阵欣喜,原来我们真的活着。刚才经历的那一切,都只是我们不小心走进了黑衣女人的奇阵里,那些都是阵法创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古钟兀自在古寺走廊上悠悠晃动,绵绵钟声不绝于耳,我们依旧没有看到那个敲钟的人。我和老曾走过去,老曾举起手机的光仔细的查看古钟上雕的花纹,我也凑过去看,发现花纹上画的,恰似一条条巨蟒一样怪异的奇兽,老曾说那就是龙的第四子蒲牢神兽了。
望着辽阔江面,重获新生的我满脑子都是黑衣女人对我说过的话,我想,难道我的前世真的来过这种离奇的古寺庙,跟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发生过什么,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第119章 杨父解密
我们在寒风寺后面,发现一处高耸起来的临江悬崖。 寒风寺面对江滩,背依一座不高的无名山,山势斜冲下来,在寒风寺后背江面截断,形成了一座距离江面十多米高的山崖。我和老曾站在悬崖上,望着下面滚滚流过的江水,江风扑面而来,阴冷异常,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就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我在黑衣女人制造的阵法里,在高楼围栏上朝下凭眺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非常吓人,我心里一动,暗想阵法里所谓的高楼,难道就是在这里,黑衣女人想诱惑我跟她一起跳进江中?
我站在悬崖边上,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这种奇特感觉,跟记忆中的感觉如出一辙,我更加确信当时的确就被黑衣女人骗到悬崖边上,她引诱我的纵身一跃,其实就是想我溺死在长江里。想明白这些,我心里一阵发冷,暗想这女人跟我到底有多深的仇怨,才费尽心机这么害我,实在是可恶。幸亏老曾临危机智,发现了黑衣女人的阴谋,更感激古寺里那出蒲牢迎门风水奇局,在关键时刻,以钟声救了我们。
黑衣女人化身的陈思可蛊惑我们蒲牢迎门风水局是邪局,现在想来,都是她试图扰乱我们认识的恶毒做法。无论是群鼠围攻,还是百鬼围攻,最终解救我们的,都是古寺这出奇特的蒲牢迎门风水局。
老曾跟我并肩站在悬崖上,看着远处轮船的灯火渐渐熄灭在水天一线之处,对我说:“小大师,看来你跟这座古寺,必定有宿缘。要彻底解开宿缘,还得继续往深处挖啊。”
我问老曾说:“你相信那疯女人说的胡话么,我可是被全搅晕了,用脑子想都不可能,难道我真的存在前世,跟她有段孽缘,想想都觉得可笑。”
老曾说:“从理智上,的确很难相信她的说法。不过,从情感上,我愿意相信她是真的。在凤凰路尽头的十字路口,我们根本没办法走出那座奇阵,如果她没有出现感情松动,我们一定就死在阵里了,你说是不是?”
老曾的说法有道理,我心里也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老曾说:“她说她还活着,并不是死人,要了解她过去的一切,只有从这寒风古寺里下手。 可惜这古寺已经被毁,寺里僧侣早在石龟遁走之后,就已经四散出走了,也不能找个人来打听一下二十多年前,寒风寺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心里则在想另一个问题,二十多年前,我爸和赵廷如等五个人来寒风寺办了一件大事,这件事跟黑衣女人嘴里所谓的我,是否存在什么关系?
现在我迫切的想回到济城,去医院亲自问问我爸,二十多年前,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在他藏的极为严实的过去里,到底为什么会跟寒风古寺扯上关系,而我和黑衣女人的纠葛,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敢再进寒风寺内了,就一直坐在悬崖上吹江风,吹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就渐渐了亮了起来。
我和老曾小心翼翼的穿过防洪林,非常顺利的抵达围墙那里,两人翻过围墙上了公路。打了一辆通宵营运的出租车去往武昌的长途汽车客运站,又在汽车站等了半个小时才买到最早的一班车票回济城。
汽车离开省城武汉上了高速公路之后,老曾才叹气说:“小大师啊,昨晚的这番遭遇太惊魂了,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凶险可怕的事,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什么明妃古墓跟这座大阵比起来,根本就不算是事儿了。”
我也苦笑不已,没办法接老曾的话,昨晚一晚上没睡觉,折腾的我们也够累的。于是,我们在汽车的颠簸中,很快就进入梦乡。
汽车滴答济城的时候还非常早,我下了车就跟老曾道别,两人一人打了一辆车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老曾回家睡回笼觉,我要去医院找我爸爸,非要当面把二十年前的事情给问清楚不可。
我赶到医院,我妈正推着我爸在医院小花园里散步,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感情很好,我灰头土脸的出现在两位面前,我爸妈都吓了一跳。
我对我妈说:“妈,我要跟我爸谈点事,您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跟我妈说话,我妈呆住了,我爸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就对我妈说:“晓天已经长大了,他难得想跟我说说心里话,你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回头让晓天送我回病房。”
我妈点了点头,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就顺着花园小道回住院部大楼去了。
我推着我爸沿着小径散步,医院花园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现在已经到了上午九点多,秋天的阳光温暖的照过来,许多病人都来花园活动,散步的、打拳的、下棋的,到处都是,大家虽身处医院,却透着一股祥和的气氛。
我把我爸推到人少的地方,问我爸说:“爸,你还记得寒风古寺吗?”
我明显能感到我爸浑身一震,温和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转而变为十分震惊,他抬头看着我说:“晓天,你怎么知道这座古寺的,我让你不要插手江湖上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看着我爸,露出无奈的苦笑,说:“爸,我知道你以前在风水江湖上做了大事,你应该知道,进了江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我本来跟寒风古寺没有任何交集,是有人找上门来,一定要我去一趟寒风寺。”
我爸吃惊道:“那你去了没有?”
我点点头,说:“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灰头土脸,身上都是你吧和伤口,昨晚我在寒风寺呆了一整个晚上,早上赶第一班客车回济城,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儿。”
我看到我爸脸上的恐惧不断的在放大,他把头凑近我,像担心别人偷听似的问我说:“孩子啊,你在寒风寺里,都遇到了些什么,你快跟我说说?”
我一屁股坐在花坛上,与我爸的轮椅相对而坐,又从背包里拿出黄仙儿遗失的那只卷轴,缓缓摊开给我爸看。卷轴上五个人的画像一一呈现在我爸面前,第一个是他自己,第二个是那个女人,第三个则是赵家大公子赵廷如。
我悄悄观察我爸的反应,他黝黑结实的脸庞,正在缓缓的抖动,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甚至亲不自禁的去抚摸卷轴上每一个人脸。
我问他说:“爸,你告诉我,这张卷轴上的人都是谁,二十多年前,你们联手在寒风古寺里干过什么?”
我爸沉默了很久,才说:“晓天,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已退出了风水江湖,过去的纷纷扰扰就让它过去吧,你何苦要爸爸再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去呢?”
面对我爸的无奈,我也苦笑了起来,说:“爸,如果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一定不会去管它。可是寒风寺里不但跟你有关,还跟我也有关,我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在这座破败的古庙里呆了一夜,这个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我差点儿就不能回来见您了。如果我死在古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