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凉州城头上老父小儿终于相逢:“有一幅画,是在京城老宅,画的是你娘亲——”方老将军接过白绢,注目而笑:“方儿,你与你娘亲的模样,直有七分相像!”
父三分,母七分,那就是十分了:“呵,呵呵。”
只得挠挠头,呵呵傻笑了,郁垒尽去心结打开,又是无穷无尽实实在在的轻松愉悦!看那道道皱纹深深有如雕刻,每一道都是那样亲切,看那根根白发真真有如霜雪,每一根都是那样温暖,是的,他是方殷的父亲,父亲!从此以后方殷不再孤单,漂泊的浮萍落定孤舟终于靠岸,他就近在咫尺他就真真切切立在那里,他,就是一座山!
他也老了,又让方殷有些心疼,这里风很大,也很冷。
天上飞过一只孤雁,其势也缓其鸣也哀,它飞得很高,很高,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也是一只老雁啊,老来无伴,何其凄怆!它是飞向东南,越过那一条缓缓流淌长长长长直若贯通天地的蟒江,声犹袅袅,翅羽杳然。它也许是想回到南方的家,寻找那处亘古不变的温暖,可是它又何以西北而来,领略着孤寂的严寒料峭的萧然。
穿过铁血的战场,唱响光yin的故事:“弯弓she天狼,云淡野苍茫,孤鸿声声唳,老拙鬓堆霜。”
是鬓角,如堆雪,苍劲岩石上凋残的冰霜。
“方儿,我老了。”他又咳了两声,喉咙有些沙哑:“年老人拙,宿疾缠身,没有几天好活喽!”
“不老,不老!当是豪情冲天起,英雄鬓飞霜!”
可是说不出,心中是酸楚,他是花甲之年,人老了,心也老了:“方儿,你要懂得感恩,生育之恩养育之恩,兄弟之恩朋友之恩,爹爹对不住你——”
好长的一个梦,是该醒一醒了。
恩啊!恩啊!原本就没有人对不住方殷,细想,细想,一个一个又一个的人。
是在下午,直到傍晚,父子二人说了许多话。
多半是方老将军在说,方殷在听。
这里是战场,许多事情出乎了方殷的想像,比如围困凉州的是三十万大军还有二十万没有来到,西凉国这一次是出兵五十万,不是一百万。这里是战场,不同于以往,这里是会死人而且会死很多的人,此时这里就是天下万万人瞩目的焦点可说重中之重,惊天动地的大战一触即发,看起来的风平浪静只是表相。
方殷明白了,方殷应该来。
这是孔伯伯的安排,这里就是一个锻炉,老夫子想将他打造成一块好钢。
天边终现瑰丽,又见如血残阳,然而爹爹说,不是那样。
他说,你祖父为我取名,一个解字,解甲归田的解,你要想一想。
他说,止戈为武,你应该明白。
他说,我本不要你来,但你孔伯伯说,要你见见世面。
他说,我说不过你孔伯伯,无论对错。
说到老夫子,老夫子就来了,其实老夫子并不很老:“方大将军,你又说我坏话了!”
“方殷大哥!方殷大哥!”当然还有无禅,拎着那支大竹棒:“吃饭了!吃饭了!二姐夫叫你来着!”
二姐夫,就是陈平,就是刚才带头闹事的那个青年将领。
当然当不了牡丹,牡丹容光焕发英姿飒爽:“方坏水儿,你个流氓!”
是这样,人是流氓,马也流氓,青云正自对着胭脂大献殷勤,就像方道士对着林仙子那样。
“爹爹你看,这就是无禅!”方殷拍拍无禅的肩膀,骄傲说道:“我的兄弟!无禅!
兄弟,是很好,不是一个,是千万个!
方老将军只有方殷一个儿子,却给了方殷千千万万个兄弟:“呜嗡——呜嗡——”
号角,是号角,响彻天地,且看今朝!
二十七 兵与戏子()
ri在中天,堂皇高悬,然光芒已为所夺!
红红!火火!
“哇呀呀呀呀呀!吾乃三花,来将通名!”
“啊哈哈哈哈哈!无知小儿,说出来,怕是吓破了你的狗胆!”
“阵前挂帅穆桂英,替父从军花木兰,却不知你这ru臭未干小女娃又是哪根葱哈哈!哪一头蒜!”
“好个无耻老贼,瞪大你的狗眼!本女将,是女神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家姑nainai,牛牡丹是也!”
“哇哈哈哈哈哈!瞧你细皮又嫩肉,也来舞刀又弄枪!也罢!也——罢!待我生擒活捉了你这匹胭脂马,回大帐受用哇呀呀——”
“啊呀呀呀呀呀!无耻yin贼,老不要脸!少废话!受死罢!杀啊——”
“哇呀呀!好厉害!哎呀!哎呀呀!”
“老贼休逃!吃我一刀!”
“救命——救命啊!呔!回马枪来也,喳!”
“哎呀呀!啊——好yin贼!卑鄙无耻yin险下流,一报还一报,看我朱雀神刀!”
红刀子进,红刀子出,这一回叫作:妖兵装疯神将卖傻,牡丹阵前力斩三花!
台上二将,一持红刀,一持白麈,比划。
“杀杀杀!杀了老yin贼!砍砍砍!砍他贼厮鸟!”台下的人都乐疯了,看得眉开又眼笑,拍着巴掌吹口哨儿,轰声好似浪打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不好!不好!”“圈套!圈套!”“无鸟一身轻!无鸟一身轻!”其中就有无禅,无禅得意忘形:“哇哈哈哈哈哈!我是无禅!我是无禅!”叫一回又奇怪问道:“大猛哥,甚么叫做无鸟一身轻?”
且不提大猛哥是从何而来,今天是牡丹姑娘和三花公公的戏,也不管他是有鸟还是无鸟,今天是牡丹神侠一个人的戏!正是万绿众中一点红,可不一轮明月众星捧,牡丹一来便就抢了所有人的风头给自家挣足了脸面,自是疯病大发作,爱心大泛滥了!历史已经被改写,一人红透半边天,牡丹不是一个陪衬也不是一个花瓶,而是天上的红ri,力量的源泉!
一人战,万人看,场面完全一边倒,可见牡丹是多么地受欢迎!
军旅生涯很是枯燥,当然需要一点调料,何况以牡丹风华绝代的姿容举世无双的魅力以及泼辣大胆的作风,牡丹,才是凉州城里的宝。万千钟爱集于一身,牡丹自是乐在其中,牡丹是千好万好只有一样最好,你就和她胡说八道直来直去或是拐着弯儿地开玩笑,她都不恼。凉州城中本就没有花花草草,却来了一个花中之王,哈哈!果然是个女中豪杰,牛牡丹是也!
当然有人抢戏,那人就是三花,本来三花公公才是凉州城里最受欢迎的人物,牡丹一来登时受到冷落,当然三花很生气了。三花是吃醋了。三花一边吃着醋,一边沾便宜,说了三花是男女通吃,自然包括牡丹这匹漂亮的胭脂马。麈尾扫过,一下扫着马屁股了,回马一枪,一下又戳到山里头了,三花是故意的,既风流又下流,那就是三花的三花之一,心花了。
当然牡丹也不是吃素的,母老虎从来都是吃肉的,于是乎——
“死太监!老妖怪!敢动本姑nainai哎呀呀!”
“哎呀呀!”万众齐呼,大惊失se!
“哇哈哈哈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风流!”
“哇哈哈哈哈哈!”万众齐笑,尖声怪叫!
“好你个三花!你,你这,哎!莫非你是,相中了人家?”
“使不得!使不得!”万众齐哄,好戏来了!
“啪啪啪!”三花拍着胸脯,大义凛然道:“跟了我三花,吃香又喝辣!跟了我三花,富贵又荣华!小娘子,你就从了罢!”
“呜——呜——呜——”万众齐哭,有人傻掉!
“不要!不要!”牡丹羞答答,红杏出墙了:“人家可不是水xing扬花,你又偏来这勾勾搭搭,相公——相公——无禅相公——”
“无禅无禅!无禅相公!”众人暴笑,且看无禅:“捉jian捉jian!捉jian捉jian!”
“啊?”
“嫁个和尚,既呆且傻!哇哈哈!小娘子啊,怎不休了他!”
“休了他!休了他!”
“天!天哪!苦命的人儿!一个和尚傻相公,一个难看不中用,你说,你说这——”
“还有我!还有我!”
“我呸!”
三花罢演!
正自渐入佳境,好戏戛然而止,人人大失所望,三花果然不行!
说甚么不好,说不中用,这也太过分了,三花公公伤自尊了:“小孩子过家家,不玩儿啦不玩啦!”
三花用处大了,一帮鸟人,知道个鸟:“牡丹牡丹!牡丹牡丹!”
轰笑声中,三花气呼呼地走了,牡丹嘻嘻哈哈,竟也跟着走了:“三花——三花——等等我啊——”
没的说,二人关系好着了,可以说是情投意合。
三花公公有许多香jing水粉胭脂物,样式齐全种类名贵,牡丹就好这个。
是了,无禅在凉州城内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关猛,大猛哥:“一身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嗬嗬!这就是无鸟一身轻!”大猛哥很有学问啊,不得不说,大猛哥也是三十许人了,当年黑牛般的小伙儿沉稳了许多:“无禅,你都娶媳妇儿了,嗬嗬!”大猛哥笨口拙舌,无禅也是一般,可是两个人交流起来一点也不困难:“呵,呵呵。”
无禅娶媳妇儿,关灵大姐姐也嫁人了,关老伯的身体很硬朗,正在老家抱孙子了。只有大猛哥光棍一条更放着好生生的ri子不过,五年前就偷着报名参军,傻乎乎跑到凉州城里来了。是的,五年的时间会让一个人改变许多,正如同无禅,正如同关猛。关猛很是开心,关猛是做出了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关猛无比热爱这里,热爱他的另外一个父亲和许许多多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走!无禅,咱也去比划比划!”
“比武!比武!”无禅欢呼着冲进了人群,兴奋已极开心已极!
“无禅——无禅——哈哈!来!”这是一个大集体,这也是一个大家庭,这是属于真正男子汉的天地,无禅很是热爱这里:“石锁!石锁!”下面玩的是举石锁的游戏,三十斤五十斤八十斤一百二十斤,来来来,比比谁更有力气!可是想见的是,无禅会让所有人心惊肉跳眼珠子噼里啪啦掉一地,无禅原本就该属于这里:“再来!再来!”
举石锁,改作搭积木,一块两块三四块,五块六块七八块——
石锁高高搭上去,一个鸟人落下来:“阿乌哥!”
比力气,谁也比不过无禅,比轻功,谁也比不过阿乌,比医术,谁也比不过灵秀,比剑法,谁也比不过老夫子,来到凉州城的几个人都不是善茬儿,是有大本事的!要不然,早就打发你回家,该干嘛干嘛,如同先前来的江湖英杰武林豪侠义勇之士,一个不留,全部走人!这里是战场,不养闲人的,当然以上几个人能够留下来还得说是靠关系,这全部都是托了老夫子的福,归根结底说起来却是那百无一用的方殷方道士——
牡丹巫婆说了,方坏水儿命好,摊了一个当大官儿的爹!
二十八 战与棋子()
“城长千米,其形四方,敌营距城五百米,对等四边,直线相连,问周长几何?”
这道题,方道士答不出,问宿道长还差不多。
“对边四边四千米,斜边各有七百七,八边合计六千八百二十八米。”陈平捏着一支垩笔,在城头的青石上画着:“若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