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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惊呆,各觉意外!
司徒野活了五十几年,自打出道以来还没有这般面对面给人指着鼻子吆喝过,一时怔在当场,竟也没有发作。但司徒文武可就不干了!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是两眼不红一眼也红,司徒文武咬着牙红着眼恨声说道:“你个小秃驴,废话少说!看剑!”说着拔出长剑便就冲将过去,报仇雪恨取他狗命——
司徒野也未回头,只沉喝一声:“放肆!”
司徒文武一惊止步,进是不得退又不甘,况他自知并非是那和尚对手,一时间是羞恼怨恨齐齐涌上心头!更有无边妒火勃然发作,直烧得司徒文武是五内如焚,七窍生烟!一目已盲,美人独望,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但此时所见已然大不同!一眼姑娘,一眼和尚,一眼老爹一眼老娘!娘!娘!儿好惨,好惨啊——
“扑通!”司徒文武双膝跪地,嘶声吼叫伏地大哭:“爹爹!爹爹!你为孩儿做主,你一定要为孩儿作主啊啊啊!”
哭不几声儿,猛觉不对!
四下寂静无声,只一人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一抬头,怔怔对望,只见一和尚!
他自哭爹喊娘,情天恨海无法自拔,却不知自家老爹另有打算,早已闪在一旁!
笑的是陈平,只有陈平。
旁人却也不是笑在眼里,就是笑在心上!
司徒野恼怒异常,双眉倒竖,额上现一深深川字纹:“滚!滚出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跪错了人,一爹白认,司徒文武一张面皮涨作猪肝se,掩面飞奔出门。
牡丹姑娘心花怒放!
这就叫做和尚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
瞧瞧,都瞧瞧,我家无禅怎样?
也不怎样,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经过牡丹姑娘连ri以来的长期熏陶悉心培养,无禅和尚已经变了一个品种。无禅不再是原来的无禅,其威风神气强硬霸道的程度也绝不会仅限于此!司徒文武落荒而逃,便于众人愕然的目光之中,无禅又找上了司徒野:“你是他的爹,你就是司徒野,对不对?”
司徒野不语。
“你,你不是好人!不是!”无禅面se激动,大声叫道。
司徒野无视。
“你杀人,还杀马,男的也杀女的也杀,大人也杀小孩也杀,还,还生着吃肉!你不对!你不好!无禅做的事情你就来找无禅,你是打无禅也好骂无禅也好罚了无禅面壁……”无禅越说越是激动,激动到了语无伦次。
但几人都已听得分明,在场都是聪明人,一时各自心下了然。这是栽赃,这是陷害,这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是无中生有,拙劣可笑愚笨已极,在场听不出来的除非傻子。显而易见,上当的傻子就是无禅,而骗他的笨蛋就是牡丹。几人互视一眼,面se同样无奈。司徒野更是不屑理会,这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所以司徒野保持沉默,司徒野连个不字也懒得去说。
既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是无话可说!无禅愈加愤怒:“说!你说!是不是你做的!”
聪明人是不会与白痴理论的,这一点大家都懂得。
无禅大怒,当即拉开架式:“是你!是你!来!你与无禅打过!”
“是他!是他!哈哈中计了,傻子一个!”牡丹姑娘喜不自胜,谁也没有牡丹姑娘聪明。
小孩子的把戏,大人懒得分说,而这,这是此计的绝妙之处。
司徒野只作不见,目视罗志将头一点。
罗志一声呼哨,正门四人现身快步行来,施礼,立定。
淡紫衣,明黄带,四人腰间四条游龙,人是高矮胖瘦,同样jing神干练。
一众尾随而至,着白衣白裤,箭袖之上各绣一龙,也无声,礼毕立于其后。
先入四龙为三爪,后来众龙为两爪。
“嗬!翼州堂正副堂主四大香主四十八使齐至,好大场面!”陈平拊掌大笑。牡丹姑娘两眼翻过,一脸不屑之se。无禅又怎料得一下子冒出来这多的人,一时又怔住。钱管家撮着牙花子,抬眼看天:“下雨了,要下雨了。”牛老爷微微一笑,走上前去。牛老爷知道,这计那计一切算计,如何准备如何筹谋,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过浮云。
“无禅,你杀过人没有?”牛老爷笑问一句。
无禅吃一惊,左右看看,一脸茫然道:“杀,杀人?杀什么人?”
牛老爷并未多说,只于无禅身前站定:“司徒堂主,我家无禅,没有杀过人。”
“德厚兄,你要说,便去衙门里说,这里并不是伸冤的地方。”司徒野已知他意,脸上再无一丝笑。牛老爷保持微笑,话里话外却也分毫不让:“司徒堂主,无禅是我牛家的人,你要拿他,须得问过老夫。”司徒野扬眉立目,声威赫赫:“包庇人犯,当处同谋,牛德厚,你可要想好。”牛老爷双目直视,面se坦然:“明里诬陷,暗报私仇,司徒野,你也要想好。”
一语至此,再不多说!yu将如何双双分明,动手不过须臾之间!
无令,无刀兵,四香主齐齐出手,不取无禅,单将牛老爷一人围在当中!
牛老爷出掌。
一十二使随之齐齐攻上,刀枪勾链齐出,拿的正是无禅和尚!却是要的无禅的命!
无禅出拳!
余三十六使不动,笔直立于司徒野身后。
陈平抽刀抢上,罗志出刀相迎!
一方早有安排可说稳cao胜券,一方知也无畏更是誓死以抗,瞬间一方大院变作一处战场,转眼唇枪舌剑化为刀光剑影!无人出声,只有拳肉相交钢刀交击之声,有人看着有人拼命,这本就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战斗!也是战争!战战战!战战战!你要战我便战,不是战场也杀场,真刀真枪见真章!
战事如何,旁观者清。
实力悬殊,强弱分明,不好看也没的看,一眼就看出来了。
司徒文武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得是着急上火百爪挠心,看得是蠢蠢yu动浑身燥热!
花间老手过来人,一眼看破处子身!
为谁守?又为谁留?自不是那傻和尚,待不一时便死透!
莫非是她也有心,单等文武来下手?
正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司徒公子门外守,自作多情口水流——
他却不知,怎叫守候!
七十二 勇者无惧()
无禅不傻。
无禅看得出来,这些白衣服的人,是想要无禅的命。
他们拿着刀枪拿着棍棒,打的都是无禅的要害,下手一点儿也不留情。
他们是要杀了无禅,就如同杀掉牛家那些男女老少,那些人,还有马。无禅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但无禅知道那样是不好的,是不对的,无禅已经生气了!怪不得师父说过这个世上是有坏人,这个世上原来真的是有坏人!是好人,就要帮,是坏人,就该打!要打就打,无禅不怕,无禅出拳,罗汉十八!
无禅是有两个师父,以上的话是灵秀说给他的,而无禅的武功都是灵石教的。灵石不若灵秀,灵石寂寂无名,天底下知道灵秀的人数不胜数,但知道灵石的寥寥无几。灵石是南山禅宗的武僧,一众无字辈小僧的授业师父,灵石的武功如何外面的人自也知者寥寥,但南山禅宗每一个人都知道——
极高!
便以无禅而言,与其放对,不过两式三招。
这一点无禅也是清楚得很,无禅下山之前与灵石师父比武过招,败得那叫一个惨!灵石用刀,无禅流了一身血,灵石用棒,无禅得了满头包。无禅经常挨打,无禅经常流血,无禅也会疼得大哭也会伤得很重,灵石师父下手半点儿也不留情:“铜皮铁骨?金刚不坏?哪里去了?我怎不见?起来!再打!”
那不是一次,那是很多次,近几年来灵石对无禅下手是越来越重了!每当无禅遍体鳞伤倒地不起的时候,每当灵石冷着脸不依不饶斥骂无禅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小和尚都是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便就铁面无私以严厉著称的第三只眼空悲老和尚也是不忍多看的:“过了,太过!为甚这样对待无禅?”空悲质问灵石,灵石只回一句:“去问师叔祖。”
灵石的师叔祖,就是无禅的太师叔祖了,哑僧定海。
定海老和尚自有话说,但定海不说,定海要做什么不必向任何人解释。无论如何,无禅并不缺乏实战经验,无禅不怕挨打不怕流血,无禅是疼过是哭了但只要无禅还立得起来,一样会咬着牙冲过去再来打过!无禅爱比武,不为分高下,无禅不爱打架,无禅也从来没和别人打过架。比武是比武,打架是打架,在无禅的内心之中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此时,此刻,这就是打架了!
无禅要帮好人,无禅要打坏人,说到打架无禅也不怕,打便就打!
无禅出拳,十八罗汉拳!
无禅的武功如何,也只有灵石最清楚。
比武招亲不算甚,这一回才是无禅和尚真正的,成名之战!
真龙教实力雄厚人才济济,单说这四十八使,人人都是身经百战武功jing强。
出十二使,仅作试探,司徒野也知这个和尚不好对付。
司徒堂主阅人无数,目光如炬。
一试之下,果不其然!
无禅自出拳脚,无视刀兵加身,前后不过三五息,一套十八罗汉拳打完。
六人绕其游斗,六人伏地咯血。
动他不得,伤他不得,无禅就是钢皮铁骨金刚不坏,谁个也都见着了!刀砍不留痕,斧钺不加身,一气贯ri月,罗汉是金身!金刚不坏功就是挨打的功夫,挨打的功夫既有人练自有好处,你破不了这挨打的功夫便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何况无禅不会一味挨打,无禅还有十八罗汉拳,刚猛无铸勇往直前的十八罗汉拳!
这一套拳无禅练了十几年,使来自是得心应手熟极而流。这是一套简单朴实的拳法,无禅一板一眼使来,并无半点出奇之处。简简单单,朴实平凡,无禅的每一拳每一脚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得很清楚,但就是,防不住!无禅的拳脚很重,无禅的下盘稳固,但无禅的拳打脚踢一招一式一样很快——
因其简而迅猛,因其专而jing通,因其十几年来一套拳法打了千万遍,无禅已将拳法之中稳、准、快、猛四字做到了完美结合,因之防不胜防。而直正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有深谙武学之道的人才知道,那有多么多么难。司徒野就是一个高手,深谙武学之道,一番试探下来司徒野也是暗自心惊!也是暗自点头,称道!
但不算是,出乎预料。
“上。”司徒野淡淡一句,又十二人各持兵刃攻上,围攻!
“以多欺少,臭不要脸!”牡丹姑娘暗骂一句,心里乐开花!那是满面chun风,眼角眉梢都是笑,满腔欢喜说不得,眼看就要乐疯了:“瞧瞧,瞧瞧!这是谁人?我家无禅,是我家我禅!”眼见无禅和尚大发神威,将一干虾兵蟹将打得鬼哭狼嚎,牡丹姑娘不由得心花怒放:“英雄豪杰,大杀四方,所向披靡,万人难当!”只yu欢呼雀跃,却是动弹不得,心中千言万语,有口也是难讲:“无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