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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作金兰谱,是要按长幼写上姓名,后附誓言以为结拜凭据的。当然烧香磕头喝血酒换帖子种种,方老大一时也记不全,再说条件有限,有啥算啥——小和尚,我的写完了,该你写了。无禅拿起一块儿树皮,果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另一块儿也一样,都是潦草不堪难以辨认工……
“没办法,这地儿也没笔……”方殷递过一角尖石,无奈道:“用这个,写我名字下头!对了,你下手轻点儿,一不留神划烂了可不妙!”无禅连连点头,接过石头蹲低了一下一下在树皮上写着,是那认认真真小心仔细专注无比,尽管他并不知道此刻自己在做什么。
“呃,你姓无,不错不错……”方老大俨然点头,面露了然之色。无禅边写边道:“无禅是无字辈的,无禅的师兄弟们也在无字上受戒,是一样的。”方老大怔了怔,奇道:“是么?还有叫无甚么的?”无禅低头慢慢写着字,轻声道:“无花,无果,无智,无勇,无凡,无……”方道士张大嘴巴,喃喃道:“有古怪,有古怪!听着一个儿比一个儿古怪!”
“无心,无悟,无空,无能……”
悟空?无能……方道士又惊又喜,瞪大眼睛颤声问道:“有,有,有叫无耻的么?”无禅已然写就,直起身愕然道:“无什么?老大你认识?他也是个和尚么?”看来是没有,可惜可惜——方老大非常失望地叹了口气,弯腰拿起两片树皮。
无禅。无禅。
工工整整端端正正四个字,一如小和尚般老实规矩,衬得上头两两字迹愈发稀松凌乱,惨不忍睹——好了好了!无禅,拿着!方老大点了点头,郑重地递过一张树皮,和一根长长细细的枯枝,深情凝视着无禅和尚,缓缓道:“无禅兄弟,咱俩这就桃园结义拜把子!再一会儿你我就是真正的兄弟了,比亲兄弟还要亲!”无禅不明所以,无禅莫名其妙,无禅一手树皮一手树枝怔立当场,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做什么……
无禅忽然很紧张,无禅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砰乱跳,无禅只觉一生之中恍似从未有过如此的心动时刻!似是惊慌,似是害怕,似是期待,一颗心忽上忽下忽悲忽喜又不知为何……
“无禅,跪下!”
方老大已然跪于案前,神情肃穆拈香而言:“你跟着我说——”无禅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大哭道:“老大!咱们这是在做什么?无禅害怕呜呜呜……”好端端的怎又哭了?这个倒霉和尚!方道士又惊又怒,扭头儿叱道:“哭甚么哭!过来跪这边儿,跪我屁股后头干嘛?”无禅双膝交错跪行上前,满怀莫名悲喜不能自抑,伏地放声大哭不止……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好好儿一个桃园二结义,给他搞得哭丧一般!这多不吉利?不拜了不拜了……方道士一时间给他哭得心烦意乱,眼睁睁看着这个过于无知极为麻烦的小和尚,不由暗自嘀咕着要打退堂鼓了。但一番煞费苦心布下此局,眼见小和尚慢慢入彀,方老大却也不甘就此半途而废!此时二人万事俱备并肩而跪,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成!这把子还得拜!
无禅哇哇地哭,不停地哭,哭得悲伤又凄凉,像一个被人拐骗到外地又给人扔到大街上,找不到爹娘也回不了家的小孩。小和尚,别哭,别哭——方老大耐住性子,侧身温言软语抚慰……时而抚摸光头,时而衣角擦泪,时而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害人,时而许以糖果玩物连哄带骗,使出浑身解数,忙得不亦乐乎。
好话说尽,和尚照哭。方老大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登时冷哼一声作势起身:“你自个儿哭罢!我走了,不管你了!”无禅一把拉住衣袖,哭道:“老大,无禅不哭了,无禅也不想哭呜呜……”无禅不想哭,无禅不知为何而哭,无禅眼里流着泪,可是心里很温暖——莫名的悲伤得以宣泄,心里只余莫名的喜悦。
无禅破涕为笑:“老大,老大,你要做什么,无禅跟着做!”方道士给他个白眼儿,心道我这儿刚想好词儿,给你一折腾全都忘光了!也罢,也罢,好事多磨。重来,重来,你跟我说。方老大跪于案前,神情肃穆拈香而言:“天在上,地在下,大哥方殷,小弟无禅——你还愣着干嘛?快跟着我说词儿!”
“天在上,地在下,大哥方殷,小弟无禅……老大,你怎么不说话了?”
“等我想想!这又忘了……好了!我二人今日在此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二人今日在此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了好了,磕头罢!咱俩一块儿磕——一拜天地——二拜高不对不对,这是娶媳妇儿的词儿……”
“老大,无禅现下要做什么?”
“这儿也没酒,来,喝口水得了!对了,以后要叫我大哥,我是大哥,你是无禅小弟!”
“大哥!”
“兄弟!”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兄弟之言,其臭如兰。就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小山峰上,两眼一抹黑的无禅和尚,在说懂不懂半吊子的方道士带领之下,举办了一个简单而潦草的仪式,当下糊里糊涂来了个义结金兰。说是儿戏,道是嬉戏,还是逢场作戏,都不过是一场游戏。哭过笑过,玩过闹过,罢了。
然而苍天有眼,当知大地有情,共饮一掬山泉水,此时无声胜有声。红日照耀大地,天空碧蓝如洗,花伴桃李梅杏,风和草木山石,鸟儿当空而舞,蝉儿纵声歌唱,天地共作吟咏,何人得此殊荣?好或不好,万物在眼中,是或不是,兄弟在心中。
泉边衣袂飞扬,风动心动情动!
二人执手相望,一时欢喜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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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再话别离()
希声;十 再话别离
“大哥!我走了呜呜……”无禅哭道。濠奿榛尚
“走罢!走了就别回来了!”方老大气道。
“呜呜呜呜……”无禅泪如决堤,伤悲不能自已。
“还哭!有完没完?烦死个人!”方道士皱起眉头,大声怒斥!
“大哥,大哥!呜呜呜呜……”无禅放声大哭,哭红了鼻子眼睛哭肿。
“哎!从昨天晚上哭到现在,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方殷叹一口气,扭头儿擦了擦眼角。
分别的时刻终于来到,小和尚这就要走了。可是无禅不想走,无禅心里万分不舍,无禅知道这一走将会很久,很久,很久的日子里再也见不到眼前的这个大哥!无禅泪流一夜,泪水不曾流干,为何心里有那许多许多的悲伤说不出来啊,这种感觉快乐的无禅从来从来都没有有过——佛祖佛祖,无禅这是怎么了?菩萨菩萨,无禅这是为什么?哦,对了,是她!无禅心中的神仙女人,无禅口中的方殷大哥!她就那样静静地立在眼前,却让无禅泪流满面心如刀割!是了,是了,难怪师父说过,所有女人都是小和尚的克星,不能碰也碰不得……
无禅和尚始终认为方道士是个女人,这是一件让人哭笑不得又百口莫辩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方老大也没有办法,因为在无禅心中,男人和女人只是身份有所不同,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区别。当然,这是一个误会,方老大向来自称老子,敢比英雄,是一个百分之一百二的纯爷们儿,这个事实早晚有一天会得以澄清的。至于这个女人问什么自称大哥而非大姐,这个问题无禅没有想过,反正他说甚么就是甚么。
方道士黯然消魂,低头无语。
小和尚这就走了,要说自个儿也难受,可也没像他一样玩儿命死哭,那眼泪哗哗地流,不要钱一般!他那儿大半夜的哭哭啼啼,害自个儿一晚上没睡好觉,还陪着掉了几滴伤心泪……哎!方老大长叹一声,自觉已是仁至义尽,他既没完带散地哭,那就让他哭个没完带散罢!
可是,可是,离愁本就无法释怀,眼泪自然也会传染。再一时方老大耳听对面哭得凄凄惨惨大哥大哥叫个不休,猛抬头小和尚冷冷清清一个人大哥大哥哭得死去活来,转念间又想到几日来兄弟俩悲喜参半爱恨交加的历历往事——无禅,无禅!方老大不由悲从中来,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两脚不知不觉上前去……
二人搂在一起抱头痛哭,悲声大作。两厢愁云惨雾终得会,兄弟二人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满身,一双苦命鸳鸯再聚首,大哥小弟如胶似漆再也不愿分开。一时间风声呜咽如泣如诉,草木迎风瑟瑟颤抖,虫鸣蝉不叫飞鸟不至,天地同悲万物垂泪——
过点儿了罢?
宿道长愕然望去,喃喃开口。灵秀和尚双掌合什,阖目低语:“善哉,善哉!”半晌,宿道长收回目光,展颜一笑:“却也很好,是么?”灵秀轻轻摇头:“爱别离苦,和尚不敢说。”宿道长拊掌大笑:“你说是苦,老道却看见和尚心里在笑!”灵秀闻言微微一笑:“南无阿弥陀佛——”
爱别离,爱别离,两人在哭,两人在笑。本是多年挚友,相交莫逆,二人几日来一般形影不离,彻夜长谈双双不成眠。离愁离愁,早已看淡,相知既在两心处,天各一方又何妨?别了,别了,莫道山中无岁月,来日相会有佳期。和尚点头微笑:“宿真人,灵秀这便走了。”宿道长微笑点头:“多蒙和尚指点,老道获益匪浅,谢过,保重。”灵秀一笑转身:“有劳真人招待,和尚得的更多,不谢,走了。”
说走了,就走了,道长目光相送,和尚没有回头。如何来,便如何走,白衣不染尘,双足踏上阡陌——岁月的风霜,不仅在眼角刻下道道的沧桑,更打磨出一颗坚韧又淡然的玲珑心,虽然它依然那样柔软而鲜活。走了,走了,和尚这便走了……
走?老道是没话说,但小道还没有发话,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少时大和尚叫小和尚走人,方道士一听登时大怒——没看这儿还哭着了么?你个花和尚恁没眼力,良心都让狗吃了!方老大一气之下,伤心之余又将满腔怒火满肚子怨气一骨脑儿发泄出来,指鼻大骂道:“你还有脸说走?你个花和尚!这事儿都怨你!”看他一脸泪水横眉立目连连跳脚儿的模样,灵秀和尚无奈道:“小施主,你待如何?”小施主?施你个大头鬼!方道士愈加愤怒,当下连连冷笑以目作刀狠狠剜了过去!大和尚要带小和尚走,小施主又能如何?不能如何,方老大生气却也没有办法,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花和尚点头一笑,拉了小和尚衣袖便走。无禅大哭,却也不敢挣开,给他拉了衣袖便走……等等!方道士大叫一声,跑上前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意:“大和尚,不如你在这儿多住一天?一天,一天就好!”一天?一天——方老大还是舍不得小和尚,便多留他一天也是好的,一天,就好。方老大陪了笑脸儿,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方道士说罢眼巴巴看着大和尚,小和尚闻言连连点头看着大和尚……大和尚又如何?
灵秀和尚轻轻叹了口气,举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