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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耀略一蹙眉,莫不是来抓那女鬼的?
清和见他神色,也扭头向窗外看去,低低惊呼一声:“这不是专门捉鬼的道士么?”他将手里的碗放下,起身向窗边走去,道:“黑耀,那女鬼身上并无煞气,为何他们竟要捉她?”
黑耀倒是知道的,凡人眼中,鬼便是鬼,虽没有做过害人之事,到底非我族类,其言可恕,其心可诛!
他既是狼妖,虽然对着清和以外的事物冷心冷情,此刻也不免有了丝物伤其类的哀戚之感,于是也起身走去窗边看个究竟。
掌柜的见他二人走到窗边,便迎上去解释道:“二位公子,道长是过来瞧瞧那地神大人的,并不妨碍周围人事,二位还请安心。”
黑耀点点头,道:“我二人并不曾见过此事,所以好奇,不知是否妨碍了道长?”
那道士却是个有心炫耀的,听了这话挥手道:“不妨事,二位公子若是好奇,只管看我如何做法便是。”
清和抿着唇笑,这道士一副道法高深的样子,连面前站了一狼一草都看不出来。
不过这倒真不是道士不中用,他二人均有数百年修为,黑耀因着仙丹的缘故,修为已近千年,而清和是仙草,自然不会有什么污秽气息,故而一般人是绝看不出他二人真身的。
黑耀点了点头:“我等必不打扰,还请道长做法。”
因着赵逍竹等人还没回来,陈掌柜不方便带道士进屋有些为难,那道士却说无妨,自身上背着的布袋中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那东西是个小铃铛,约莫小儿拳头大小,周身金色,雕刻有一应引魂符咒,因着笔画繁复,倒有些像是古老的花纹,颇为好看。那道士闭眼拿了引魂玲在手中轻轻摇动,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陈掌柜站在门边,心里有些奇怪,那铃铛被摇晃着,怎么半点声音也没有?
不过片刻,道士停下了手上动作,松手将那铃铛往空中一抛,铃铛并未落地,反而像有什么人托举着一般,在空中无风自动,渐渐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道士目光一沉,口中高声念道:“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
那铃铛声响更大更急,不过眨眼,便自行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黑耀立在窗边,见一个小巧的铃铛从对面飞出来,向着院中那株桂树飞去,不由得微讶,那道士身上倒有些好东西。
此刻夜色益发地深了,月色被几片乌云遮住,院中光线益发地晦暗不明,院里那株桂树隐在一团墨色中,枝叶被夜风吹动,反倒有些吓人。
那引魂玲飞到院中,直直地落在了树根处,而后铃声消失,道士已经追到了院中,捡起地上的铃铛,绕着桂树转了几圈,忽然抬起头朝陈掌柜冷笑道:“掌柜的,你这店竟是家黑店么!”
陈掌柜方才见了那自己摇晃的铃铛已然有些晃神,此时被他厉声一唬,吓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断断续续道:“道……道长这话又是……又是从何说起啊……”
“从何说起?”道士伸手一指桂树,“你这树下分明埋了人,怨气不散,凝而为鬼,难道不是你做下的勾当!”
“什么?!”陈掌柜大惊,见那道士双目炯炯,一派正色不像骗人,赶忙朝院门口站着的小二道:“赶紧报官哪!还愣着做什么!”
小二急急应了一声,听见自家客栈后院竟有鬼,吓得腿都软了,扶着墙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了。
道士又从袖中摸出一张符来,“啪”地一声贴在树干上,朝着桂树道:“你既有灵,怎可助那鬼怪为祸?!”
桂树轻轻地摇了摇,似乎是在辩解一般。
清和在屋子里将院中光景看了个分明,此刻见那些人要挖那女鬼尸骸,不由得有些担忧,拉住黑耀衣角问道:“黑耀,这些人挖了她尸骸,要做什么?”
黑耀闭了闭眼,“看那道士有些道行,恐怕免不了尸骨入火,灰飞烟灭。”
“她从来没害过人啊!”清和有些着急。
“今日是没有,日后呢?谁敢保证?”
清和一怔,呆呆地望着院中,此刻那陈掌柜已然从惊讶中恢复过来,走进窗边朝二人道:“二位公子无须担忧,客栈已报了官,又有道长在此坐镇,不会伤到二位的。”
黑耀道:“方才瞧道长做法,真叫我二人惊奇,想来道长法力高深,必然能保我等周全。”
陈掌柜见他们脸上并无惊恐之色,这才放下心来,又不免感叹,这二人到底是大户人家颇有见识,见了这般情景竟也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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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盏茶时间,小二带着官府的人匆匆赶来,麟州城都头手执长刀,对小二的话半信半疑,挑眉朝那道士道:“你若是在此妖言惑众,莫怪我等刀剑无眼。”
道士不以为意地指了指桂树道:“树下五尺深,有一尸。”
几名衙役拿了铁锹等物开始铲土,清和心里不忍,转身靠在黑耀怀里,道:“我们能不能帮她?”
黑耀摇了摇头,伸手一下下地顺着清和的背,“现在还不能。”
因着惊动了官府的人,不少住在店中的人也好奇赶来,纷纷围在院中等着瞧那作祟的尸体,一时间后院倒是热闹如集市一般。
赵逍竹一行人自侧门过来,见状好奇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旁人道:“说是院中有鬼,今日要挖出那鬼的尸骨呢!”
赵逍竹一怔,心里莫名有些惶恐,被几个师兄弟拉着站在一旁,眼神却有些涣散。
黑耀自窗内瞧得分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他倒是好奇这人等下会作何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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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
忽地,一个衙役一声惊呼,几人加快手下动作,那坑里果真有一具尸体,只剩累累白骨的骨架上套着鹅黄衣衫,也是褴褛不堪的样子了。
院中众人顿时吃了一惊,胆小的已经尖叫着抓住了身边的人衣服,一干衙役也是吃惊,都头一把拉住陈掌柜衣领道:“这可是你店里做下的黑心事?!”
陈掌柜连连摇头:“都头,若是小店做下的,如何敢来报官啊?”
道士细细打量那女尸一番,在一旁道:“这女尸已有百年,才借得桂树在这中秋前后作祟,想必不会是这间客栈的人所做。”
都头松开陈掌柜,走到一旁蹲下身子细细察看那女尸骨架,他用帕子包着手略略翻动了一下,却发觉那女尸藏在背后的右手握着一只玉笛,瞧那色泽做工,却像是近物,不由得心生疑虑,想要将那笛子拿出来瞧个分明。
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力,始终无法将玉笛从女尸手骨中取出,一旁的楚晨扫了一眼,喃喃道:“咦,那倒有些像逍竹师兄的玉笛呢。”
赵逍竹苦笑一声,想着昨夜递到那女子手中的玉笛……
“让我试一试。”那道士走过去,咬破自己的食指滴了一滴血到那玉笛上,殷红的鲜血顺着碧绿的笛身滑落到女尸白骨上,那白骨竟如同有了意识一般,渐渐动了动,像是要松开玉笛,却又怎么也不舍得放手。
都头见状,暗道这道士怕是有些本事,遂恭敬道:“还请道长助我等灭了这鬼怪。”
道士点点头,道:“劳烦诸位取些柴火来,就地将这尸骨烧为灰烬,方能根除祸患。”
他们动作之间,赵逍竹已然瞧了分明,那玉笛尾端刻了小小的一片竹叶,分明便是自己昨夜赠与那女子的玉笛!
他强作镇定问道:“道长,不知火烧之后,这……女鬼将如何?”
“自然是灰飞烟灭,永不超生。”道士已经将那玉笛取出,站起身来回到。
“这……”赵逍竹正待分辩几句,这女鬼从未为祸人间,怕是不至于这般待遇,却见那累累白骨咯咯作响,渐渐地支起了身子。
“鬼啊!”
院中顿时炸开了锅,众人慌不择路地夺门而逃,一时间乱成一团。
“大家镇静!”道士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见众人仍是惊慌,暗骂一声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拍向女尸天灵盖,女尸略一停顿,却仍是慢慢地朝着道士走了过去。
院中人已散了大半,余下几个已是瘫倒在地,不能言语动作。
黑耀在衙役挖骨时已将窗户关上了,此刻听得外面纷扰不堪,打开窗子便瞧见那女尸摇摇晃晃走向道士的一幕,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哟,竟没抓到么。”
清和也走过去,见着那女尸白骨有些吃惊,昨夜月下那般眉目如画的人,竟是这样一幅模样!
听得黑耀的话,他不由得问道:“黑耀,那……女鬼此刻要做什么?”
黑耀扫了一眼道士手中的玉笛,道:“大约是想拿回她的东西。”
清和也看到了那玉笛,不解道:“她既有一丝法力尚存,为何不急着逃离此地,却要去夺那玉笛?”
黑耀想了想,道:“大约是因为那是那赵逍竹给她的,故而十分珍惜。”
他们二人自来居于山中,从来见到的都是野兽植物一类,到底不甚明白人间世情,自然说不出知音之情、男女之欲这一回事,故而黑耀讲得模糊,清和也只听了个大概,见那道士招招狠手,竟要将那白骨打得散开,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拉着黑耀便疾步到了院中。
他还来不及开口,一旁的赵逍竹便道:“道长手下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道士蓦然听到旁人开口,不由得走了神,手下一道符便没有飞出,他瞪着赵逍竹怒吼道:“你这人添什么乱子!”
赵逍竹夺步挡在那道士面前,急切道:“道长,掌柜的也说了,这些年见只是听闻鬼哭,从未出过什么事情,道长可否放过那女鬼?”
道士一把推开他,冷笑道:“既是女鬼,我便要将她灭了,以免日后为祸!”
赵逍竹见那道士不听,只能将腰间佩剑拔出,道:“道长莫要相逼!”
“你与那女鬼竟是一伙的不成?!”道士厉声道,又是一道符咒飞出,化作一丝黄光飞向女尸。
那女尸似乎是发了狂一般,竟不躲不避地迎上了那道符咒,一时间院中只听得骨架咯吱作响,叫人心头发麻。
那一道符咒已经将女尸左臂骨架打落,清和皱了皱眉,看向黑耀,问道:“如今能不能帮她了?”
“她左臂已落,骨架散了,怨气不得寄托,也不能为害了……”黑耀摸摸他的头发,沉吟道:“你想怎么帮她?”
“我不想她因为这么一支玉笛不得超生。”
清和眨了眨眼睛,伸手结了个手印,立刻在那女尸与道士之间升起一面无形的结界,将人鬼分开,道士一惊,看向清和的眼神中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黑耀抬眼看向他,漆黑幽深的眼睛渐渐地泛起了一丝绿光,颀长的身子慢慢低下去,一阵青烟过后,便化为了原型。
那是一条巨大的黑狼,黑色的皮毛在月色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他立在院中,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莹绿的光泽,似乎拥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院中原本瘫倒在地的几人见状,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黑耀不屑地扫了一眼,抬头朝着月亮便是一声狼嗥,一声之后,整座麟州城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原本喧闹的街市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一阵风声;街上走着的行人迈出的右脚还微微抬起在空中,却始终没有踏下第二步;酒馆里倒酒的小二刚刚将酒壶倾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