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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安静了,桃子婶的棺材嗖的一声推动,没一会她从棺材里起来,拍着手掌说:“老四算你狠,吓死老娘了。不过这次你欠了我一个大人情,是不是把鲁班书借我看看?”
她说着帮另外两女推开棺材,三姐和花生香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桃子婶哼了一声当没看见。
我看的莫名其妙,肚子咕噜响,爆发出所有潜力,踉跄的走到河边,舒服的解决了人生大事,最后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没纸。身上穿着寿衣也没有烟盒,扯了几片大树叶解决问题,这才回鬼屋。
九天前我晕迷过去,桃子婶和花生香都以为我死了,桃子婶慌忙的找上父亲,父亲说我没死,但也不算活。用他的话说,我魂魄飘在体表,随时可能死去。
魂属阴,身为阳,而我的身体几乎快失去最后一丝阳气,自然牵扯不住魂魄,等魂魄离体就真的死了。父亲只好挺而走险,用极端的方式把我的魂魄锁在身体里,然后以阴极生阳的法子,死马当活马医,到底能不能救活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三个棺材围绕着我摆三才定魂阵,聚地之阴。三个阴气重的女人躺棺材里,聚人之阴。子月照魂,小然护命,送天之阴。聚集天地人三才,阴气冲霄,九之为极,过九天我还不能阴极生阳,那就真死了。
“呃!”喝着白开水,听完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讲诉,我愣了好半天,又问:“你们那里阴气重了?”
花生香说她当过活尸,尸虫的阴气在她体内有残留,是人造的至阴之人。桃子姐是鬼节子时出生,天生阴气重。三姐最奇特,阿姆其实是鬼腹女,外公把她从死人肚子里挖出来,三姐是女孩又是子时出生,阴气自然重了。
“这事挺玄的,我也弄不清楚。啊爸让我睡棺材说能救你,我就睡了。”三姐一直忍着没哭,怂着小鼻子,又说:“你到底咋子了?上个月都好好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嘛抢着让我开棺?”
“升官发财都不知道吗?你现在阴气冲天,生气自然要分给咱们咯,你先打开谁的棺材,谁得到的最多。”桃子婶一脸不爽,好像她吃了很大的亏似的。
“你还真相信这些?”我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很不可思议。
桃子婶说:“大哥和二娃说的鬼啊神的,我半信半疑。不过我也挖了不少坟,有些坟因为风水问题里面确实很邪乎,让人不得不信。”
我看着另外两女,她们看着我,好像在说:“你不就是例子吗?”
“反正我不信!”我咬牙硬撑着,其实心底信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因为没见过。
叮!
清脆的响声从我脖子上传来,我吓得浑身发抖,三女好奇的看着我。我脑子里缠绕着父亲离开前的话,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事,有些冷。”
“咦!这铃铛不是挂在门上的吗?你怎么带脖子上了?”
“能辟邪。”我躲过桃子婶伸来的手,怕她发现没铃心,认真的忽悠着。“没了这,我可能再次灵魂离体。”
“那你别摇了,听着我就想要。”
“喵。”
小姑奶奶在铃铛响起的第一瞬间,跑到三女的一旁静静的蹲着,它的目光像看我一样看着三女旁边的空气。
小然真来了吗?
☆、第36章 蝴殇
活在世间离不开一个字,钱。家里实在太穷,买四张棺材和为我保命的药材花光了花生香的所有积蓄,让我一阵感动和难受。而佩姨上次又强塞给我的钱除了给五弟和幺妹教学费,多的也全砸在了里面。
我躺在大棺材里,小姑奶奶在旁边抱着小然牌位,铃铛不时的响一下。我感受着虚弱的身体,这样活着连累人,还不如拿刀子摸脖子算了。
“小然,你说我活着是不是害人?”我问着,回答我的是连着几声清脆的铃声,它似乎在说话,可惜我不懂。
三女依旧睡在另外三个棺材里,据说得睡足八十一天。
想着心事,快天亮才睡着,一觉醒来又是一个傍晚,而三个女人几乎和我差不多,她们也成了夜猫子。三姐和花生香在屋外烧饭,桃子婶蹲坐在棺材盖上,给我说这几天里发生的事。
孙福禄和两个女医生回县城了,两个女医生知道我抽了她们的脸,说等她们找到灭蛇杀虫的东西,请到高手会回来破了我的障眼法。最让我不想听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十里铺的村长,瑞芽舅舅自个淹死在了河里。尸体被捞起来,他腿上的伤和身上的刀证明是他自己割的,最后断定是他被啥子毒蛇或者毒虫咬了,中毒后掉进水里淹死的。
“啊姆常说人只要活着,再难也会熬过去的。吃这点是想闹啥子?”三姐看着我端着稀饭只吃了两口,眼睛发红哭了出来。
在家里我谁也不怕,就怕三姐哭,她一哭,我的心也跟着碎了。“我吃还不行吗?”我埋着头颤抖的拿着筷子,端着碗,往嘴里猛扒。扒完了一碗,虚晃的起身准备再去盛,好不容易被说服坐在桌上吃饭的花生香看到,她伸手要抢我的碗。
我带情绪的手一甩,手一不小心没拿稳,碗砸在地上砸破了。
桃子婶和三姐呆呆的看着,花生香手伸在半空愣了好一会,她蹲下身低头收拾地上的碎渣,娇柔的小身板轻轻发抖,似乎强忍着没哭出来。
“那个……我不是在发你脾气,我是在恨自个没用,连走路都打摆子!”我蹲下身帮忙,慌忙的解释着。“只要在这呆一天,咱们都是一家人,家人自个吃饭那有让别人帮盛饭的道理?又不是走不动……”
花生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非常伤心。我慌了手脚,三姐不哭了帮衬着安慰花生香,桃子婶安稳的吃着菜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老子差点没被她气死。
“家人……一家人……”花生香痴痴的张合着薄唇,听不清在说什么?看口型应该是唠叨着这个。
轰!
看着她的样子,我幡然醒悟,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还有家人,还有……我低头看着脖子上的铃铛,也正在这时,铃铛又响了一下。
我按着铃铛小声的念叨说:“别闹,您可是正儿拜过堂的媳妇……”
“喵!”
小姑奶奶从屋顶上跳到地上,蹦到我头对着我的脑袋拍了一爪子,又跳上屋顶,一副可怜兮兮的看了看我,又抬头看了看它身边。看它着意思,好像是它身边的空气让拍老子的。
一顿饭越吃越和谐,只是桃子婶一有机会就挑逗我一下,并且三句话不离老本行,要傀儡术控制尸体。
吃过晚饭,我强硬的提着小桶,叫上小姑奶奶往河边走,打算去抓鱼。桃子婶神神秘秘的拉着花生香去了屋后的密林,花生香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的跟着她去了。三姐在鬼屋收拾东西,我这才发现三姐的胆子真大。
好哭鼻子是性格,不代表胆子小。看来我以后得仔细研究一下咱这一家子,不定老大、老五、幺妹也有啥出奇的地方被我忽视了。
“吃喵……”我捂着肚子盯着河水,小姑奶奶听到叫了一声噗通一下跳进河里,开始它的捕鱼大业。
天黑了,可能河里的鱼被小姑奶奶抓过太多,一个多小时才抓了小半桶,它好像对自己的战绩很不满意,把鱼甩上岸后的那声喵叫都不喊了,默默的在河里奋斗着。
叮叮当当!
不是我脖子上的铃铛声,而是河对面乱坟岗传来的,声音很悦耳像敲击乐器一样。黑暗中一道倩影出现在对岸,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都没有说话。
瑞芽是苗寨的妹芽,寨子靠近川西边境相对我们这里有些偏远,于是她住在小姨或者外公家。我知道她是苗族人,但从没见过她穿族中的盛装,也就是银衣。帽子是银的,腰间也是银打的腰带,下面穿着百褶裙。苗族人一般情况不穿盛装的,都是便装。
看着她这一身装扮,我心底很忐忑。
“对岸的阿哥哟!记得……记得……”她刚走起教过我的一个歌调,却哽咽的唱不下去了。
嗡的一声大响,她帽子里冒出遮天蔽日的虫子,朝我飞来。我站着没动,看着飞虫到来,不认识的飞虫在我头顶相互厮杀,像下雨一样落满了我的头。
我隔着飘飞的虫子,盯着对岸,想努力在黑暗中寻找那一对清澈见底的眸子,可惜天色太黑只能看到喝对岸是她,脸庞都有些模糊。
“咳咳!”
一大群飞虫死的只剩下最后一只,飞速的扇着翅膀,一只虫子发出的嗡嗡声快要胜过了一群。我突然后背一阵痉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钻,从后腰沿着背脊,沿着颈部爬过脸颊,最后从鼻孔里钻了出来。
我扛过像被抽皮扒骨的疼处,看着从鼻孔爬出来一只像毛毛虫的花虫遇风化蝶,怪异蝴蝶摇摇欲坠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它又飞了起来,跟随着我头上嗡嗡的虫子飞到了河对岸。
还记得那是一个黄昏,我咬得狗尾巴草,瑞芽坐在水牛背上,捏着一只蝴蝶翅膀。
“你晓得蝴蝶是毛毛虫变的嘛!”她问。
“咋子不晓得?”
“我养了一只毛毛虫,能化茧成蝶就好哩。”
……
当时的对话很无聊,但她开了一句玩笑,说她要在我身上种一个毛毛虫,我就是她的了,我跑到哪里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想死都要问她。
“呜……”
诡异的蝴蝶飞到对岸,停在瑞芽伸出的十指上,瑞芽像那次一样拧着蝴蝶的翅膀,她没像上次一样放飞蝴蝶,而是看了好久,用手捏死了。我看着,觉得蝴蝶似乎在哭,瑞芽也在哭!
那只发出嗡嗡声的怪虫在蝴蝶死的瞬间,也跟着摇摇掉落在了地上,双双死去。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一对情虫,一生只能养一对,对瑞芽很重要,却被她捏死了。
“你为啥子要冲冥婚?为啥子要对舅舅下手?你身上有毛虫,舅舅拿你根本么得法子。你死都得问我……河水淹死你了么?化茧成蝶,你晓不晓得?”瑞芽发疯的喊了一句,双手擦着眼泪。“下次我会来要你的命。”
她说完,调头就跑,叮叮当当的声音慢慢远去,似乎再也不会属于我。我傻站在河边,仔细回忆自己跳河没淹死,棺材里没冻死,尸毒没毒死,似乎身体里都有东西在爬,尤其是给二哥吸血中尸毒,腰间的鼓噪最严重。
心莫名的烦躁和扎心的疼。
叮叮!
胸前的铃铛剧烈的摇晃,我按着铃铛,异常烦躁的说:“再摇老子把你扔了。”
铃铛不动了,小姑奶奶不一会空着嘴从河里上来,用脑袋蹭着我的脚。铃铛轻响一下,好像它特别委屈似的。
☆、第37章 欲谋生
坐在河边,河风从河面上吹上来,冻地我瑟瑟发抖。
小姑奶奶在地上打滚翻跟头,它见我不动,又跑去地里抓田鼠,往我身边堆。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身边的老鼠堆了百多只,小姑奶奶还在战斗。
它又叼了两只回来,随着铃铛声响起,它跑去田间的脚步停下,蹲在地上抓着耳朵,对着身旁的空气疑惑的乱叫。好像在反驳啥子,挺逗乐的。
“咪!”
我看着一堆老鼠,把所有的一切藏在心底深处,招呼着小姑奶奶。小姑奶奶蹦了两下,对着一旁叫了一声,嘚瑟的跑过来,它好像在说,看,猫都是爱老鼠的。
冲冥婚我不后悔,谁让老子姓孙?只是对不起瑞芽,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