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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粗大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阴森的大宅,紧接着巨大的雷声滚过。
他皱了皱眉,在大门前下了车,此时雨势已是极大,他很快地跑到门边,当他正伸手要敲门时,却发现门并未上锁。一种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起来像所有的仆人都同时辞职了一样,偌大的房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如同一座坟墓。他想起了那位老管家,但是他此时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只能在大厅内乱晃,口中叫着,“有人在吗?”
他非常担心蕾蕾的安危,他知道以罗洛的性格,蕾蕾今天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激怒他,现在她很有可能已经受到了某种威胁。他急得焦头烂额,但除了在空旷的屋子里乱撞乱绕,他什么也办不到。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黑暗的某处传来。
他立刻转过头去,看见了那台拉拉曾经弹奏的钢琴,而钢琴旁边躺着一个人。他吃了一惊,马上跑过去将那人扶起来。
那人正是管家老包,他的额头受了伤正在流血。
“陈医生……”
“别说话,我现在立刻去叫救护车。其他人呢?”
“他们全都被少爷遣散了……陈医生,我不要紧。快拿上这个……”他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并挑出其中一支交给陈林枫,“西边走廊第五个房间……小姐就在那里……快去救她……”他老泪纵横的说着,脸上充满了悔恨。
“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去。”看过老管家的伤势后,他认为对方应该没什么大碍。“你等着,我一定会将她救出来的。”说完马上奔往西侧的走廊。
走廊上很静,这间大宅子此时宛如鬼屋,尤其窗外时而闪过的电光,更增添了这里诡异的气氛。
他急匆匆奔往管家所说的第五个房间,然后用那支钥匙打开了紧锁的房门。
一踏进屋内他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他定睛一看,房间里到处都悬挂着经过干燥处理过的花草,以及蝴蝶的标本,然后,他赫然看见眼前横放着一只巨大玻璃柜,里面躺着的正是可怜的蕾蕾!
难道那个可恶的家伙想把这女孩也做成干燥标本吗?
这个恐怖的念头没有在他脑海中盘旋太久,因为他马上就为了该如何救出玻璃柜中的女孩而陷人无措。他看到她的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
终于,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把椅子。他立刻拿起椅子砸烂柜子上的锁,将柜子打开,拉出不省人事的蕾蕾。还好,她还有呼吸,只是已经昏迷了。
他不断叫喊着她的名字:“蕾蕾!蕾蕾!”
而当他怀中的女孩渐渐恢复意识时,老管家也拖着踉跄的步伐奔了进来。“蕾蕾小姐!”看来他的伤势的确不严重。
“爷……爷……”那稚嫩的小手缓缓的伸向来人。
“蕾蕾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老包不好!”
陈林枫并不明白为什么老管家要这么说,他只是观察了一下蕾蕾的状况,看来她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好在她被放到玻璃柜中的时间并不长,要是再晚些的话,恐怕她真的就会被活活地闷死在玻璃柜里——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汗流浃背。
“我要去找罗洛,他还在这幢房子里对吧?”他知道那个人不会逃走,他一定在某个地方守着他的“莉莉”——那幅美得让他背脊发凉的肖像画。
老管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打开一旁上锁的抽屉,取出一把手枪,郑重其事的将它交给年轻的医生。
“我要带小姐离开这里。过去,我被错误的感情所左右,导致我差点就要失去更重要的东西。”他难过的看了看虚弱的蕾蕾。他因为对罗洛的怜爱而害了她。他已经失去了亲生女儿,他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孙女——
不管那是不是他的孙女。罗洛所做的是错事,他再清楚不过,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终究不忍看到罗洛最终的下场,所以他自私的将这个重担交给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同样爱着罗洛的人。
“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拜托你了!”
陈林枫默默地接过了枪,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老包?”
“阁楼上最里面的房间……那是他唯一深爱的地方。”
第八章
陈林枫走上那阴暗的阶梯,抬头看到尽头处透着一丝诡异的微光。他拿出手枪,小心翼翼的走上楼去。
房门半掩着,昏黄的光线自门缝里透出来,他一脚将门踹开,然后冲进去将枪口试图瞄准其实不存在的敌人——狭小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这让他愣了一下,难道自己想错了,其实罗洛早就逃离这幢屋子了?
他顿时有种失落的感觉,如果罗洛已不在这屋里的话,那大概也无法再找到他了吧。他这样想着,然后丧气的将枪收了起来。
墙上挂着一幅用白布盖起来的画,他想那应该就是莉莉了。他对罗洛的估计是错误的,他甚至没有带走这幅他心爱的画,他为了保命狼狈的逃走了——当然,任何一个罪犯都会这么做,他凭什么认为罗洛不会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难道他以为罗洛会等他来吗?罗洛不可能接受他——即使他察觉到了什么也一样。自始至终,罗洛对他都是反感的,而他居然妄想有一天罗洛会喜欢上自己!真是荒谬!终究,他是在自己的脑袋里进行一场假想式的恋爱,他以为罗洛总有一天会注意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但就算注意到了又怎么样呢?他没有理由接受他的爱,他的爱也永远不会得到回报。
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会得到回报的,不是吗?
他拉下那块纯白色的布幔,在那后头的,是一张甜美的童颜。他注视着那幅画,在昏黄的灯光下,那画中人有种格外令人着迷的美。他后退一步,突然发现在她的美丽之下,暗藏着某种东西,而那是他曾经很熟悉的!
他眯着眼,想找出他刚才察觉到的东西。他下意识地将画从墙上取下来,想仔细看清楚,但却是白费工夫,他并没有找到他在这幅画上意图捕捉的东西。当他想再次将画挂上时,突然注意到,墙上原本挂画的地方,有块颜色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那是一个椭圆形,只有那个地方比墙的其他部分白一些,虽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看确实有那样一个轮廓,看起来,就像曾经有什么东西挂在那里。
他将画放下,环顾四周,终于在杂物堆放的角落里看见了一块厚重的被粗布捆住的东西。他走过去,将它搬出来,解开那块满是灰尘的粗布,然后将它重新挂回到那个原本属于它的地方。
那是一张镶嵌在椭圆形相框里的老照片。
“不!天那!这怎么可能?”他发出了歇斯底里般的惊呼。
良久,他终于恢复了平静,但是他的脸上仍不断变换着颜色。
他的视线不再落在那幅画上,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它——那张照片,思考着许许多多的事情。
他一直认为所谓的“莉莉”是个不存在的人物,是罗洛幻想出来,用以代替他母亲,用来填补他内心那段失去的美好童年。所以“莉莉”在他的认知中才会一直是个小女孩,而罗洛把自己幻想成小女孩的哥哥,以满足自己的保护欲——其实是对受到非人虐待的母亲的同情和迷恋。
“莉莉”就是罗洛的憧憬,是他曾经想要却没能得到的东西。
一直到刚才,他都认为自己的推论没有错。但是当他看见这张照片时,他发现一个更简单明了的解释摆在自己的眼前——当然,也许他想错了也说不定,但如果他现在想的正意味着事实真相的话……
他奔出了房门,冲下楼梯,留下阁楼里那幅孤单的“莉莉”,以及挂在墙上的那张,有着细致雕琢的椭圆形边框的老照片。
在宅邸某处,传来一阵十分悠扬的琴声,于是他往发出琴声的房间快步走去。
他果然没有逃走。
房门是半开着的,这次他没有拿出手枪,而是径直走了进去。他一进门便看见地上摆着四幅女孩的肖像画,而那些画作全被某种尖锐物品给划破了。那些画上的人他多半见过,有佳佳、拉拉、蕾蕾,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女孩。
他心头一沉,因为牺牲者居然比他所知的还要多。他抬起头,看见钢琴后那头乌黑的短发,而琴声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站起身,斜倚在钢琴边,淡淡地说道:“那些画我不要了,最好的只要一幅就够了,这些全都是拙劣的复制品。”
“你将她们视为复制品是吗?她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陈林枫愤慨的看着他。
罗洛不以为然的抬了一下眉毛,“你看过阁楼上那幅画了吗?”
“当然,这次我把那幅作品看得很清楚,而且我认为……”他停了一下,忽然提高了声音:“那才是拙劣的复制品,罗先生!”
“你说什么?”罗洛脸上现出愤怒的表情。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莉莉并不在那幅画上,她活生生的存在于这个世上。”他走近罗洛,“就像你我一样呼吸着……为什么你要忽视她的存在,为什么你要拘泥于她的过去呢?拘泥在那幅虚幻的肖像画上?”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罗洛眯着眼睛盯着对方,“莉莉已经死了。她的时间永远只停留在她十岁的时候,只有那幅画记录着她的存在。对我来说,那才是真实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得过它的真实!”
“就连你也比不过?”
“是的!”罗洛大声道:“在她面前,我只是个幻影!”
“可是你说她死了。”
“她的确死了。”
“她其实还活着。”陈林枫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她并没有死去,她自始至终都存在于你我的身边。只是,她离你太近了,导致你无法看见她。”
罗洛伸出手,将金丝边眼镜摘下来,灰褐色的眸子不解地看着对方。
“那幅肖像画,是在她十岁那年画的,完成于十三年前,所以她现在应该是二十三岁,就跟你一样大,罗洛。”
罗洛仍然疑惑地看着他。
“你还不明白吗?她的岁数跟你一样大,所以她并不是你的妹妹!”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
“罗洛!”他粗暴地打断对方,“就算是双胞胎兄妹,也很少有人会长得那么像,那幅画上的女孩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而且我调查过,罗家那年出生的孩子只有一个,而自始至终也只有一个……”
他望着罗洛,而后者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那就是你,罗洛。你就是‘莉莉’!”
老画家的话再一次在他的耳畔轰鸣着:“……他太过于信赖他错乱的记忆了,他将她藏了起来,自己却不记得了……”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资料上的那段文字:杜莉莎的家族中似乎有着一种古怪的遗传病——阶段性失忆……
罗洛愣在那里,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你说什么?”
陈林枫苦笑了下,说道:“当初我被那位老画家疯癫的模样给误导了,他才是知道一切真相的人。为什么他会认为后来的女孩们都无法跟‘莉莉’相比?为什么会说只有‘莉莉’才拥有暖昧的‘神性’?那是因为‘莉莉’根本就不是女孩,是一个被装扮成小女孩的男孩!所以为什么没有一个女孩能完全符合‘莉莉’,因为她们都是